和柳茯苓在一起的李承澤,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愛鬧脾氣,或許這是想引起注意的一種方式。
盡管自從李承澤吐血醒來后,對她的態(tài)度好了很多,還會噓寒問暖,呵護備至。
她以為終于自己終于得到了李承澤的青睞,告訴自己要等,遲早有一天會得到他所有的愛。
雖然仆人們都說斳王殿下最愛的是秦側妃,和李承澤的這段時間,連秦諾自己都快差點相信了。
因為李承澤對她真的很好,可是每當他微笑著著自己時,秦諾總感覺哪里不對。
后來她發(fā)現了,原來是眼神。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它是情感的宣泄。
李承澤看她的眼神是無神的,是淡漠的。秦諾安慰自己,或許殿下就是這樣的吧,習慣隱藏自己的感情。
可她明明見過李承澤給柳茯苓戴頭發(fā)時,眼里快要溢出的愛意。
那眼中的光芒,是最耀眼的寶石都無法比擬的。
連冬日的堅冰都會融化在他溫情的眼睛里。
可是李承澤看秦諾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毫不緊要的東西,即使是笑著對她,也沒有一點感情。
“王妃好像不太適應和殿下相處。”秦諾說完這句話,不時觀察柳茯苓的反應。
她已經聽說在成婚第二天早上李承澤和柳茯苓去皇宮拜見的時候,剛見面沒多久就小吵了一架。
回府后,柳茯苓也推脫身體不舒服拒絕和李承澤用膳。
今日他倆又明爭暗諷的吵了幾句,李承澤賭氣而去。
如果這樣來看,兩人仿佛是天生的冤家,不能待在一起。
但是他們曾經兩情相悅,相愛了一場。
李承澤現在不記得柳茯苓,只當她是個陌生的人。可柳茯苓的態(tài)度也變了,仿佛不是很喜歡李承澤一樣。
“還好吧。”
柳茯苓模棱兩可,她并不熟悉秦側妃,所以說話都會留個心眼,“別老是叫我王妃了,怪生分的,就叫我茯苓吧。”
“妾身怎么能直呼王妃的名諱呢。”秦諾是從小遵守禮節(jié)的,她知道自己只是側妃,對王妃還是要尊敬的。
柳茯苓從紫蘇手里拿過一些魚食,那是她早就讓紫蘇帶著的,然后灑在水池里,不一會池下的魚就都游了上來,張著嘴巴吞咽魚食。
“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柳茯苓繼續(xù)灑著魚食。
秦諾回答她,“妾身姓秦,單名一個諾字。”
“秦諾……好名字。”柳茯苓稍微側過頭,“那個斳王叫什么名字?”
“斳王?”秦諾疑惑了,柳茯苓怎么會不知道斳王叫什么名字。
柳茯苓看她有些激動,“怎么了?我又不認識他,而且也沒人告訴過我,我當然不知道了。”
每次聽別人稱呼他,不是斳王就是殿下,還從來沒聽過他的名字呢。
秦諾張了張口,沒有出聲,她沒有聽錯吧,柳茯苓剛才說不認識李承澤,這怎么可能!
但看柳茯苓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啊。
難道……秦諾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柳茯苓不會也忘了以前的事了吧。
世界上有那么湊巧的事情嗎?
“殿下他名叫李承澤。”
秦諾決定試探試探柳茯苓,“聽說王妃是柳知府的義女,不知你的家鄉(xiāng)是在哪?”
“家鄉(xiāng)……”柳茯苓沒想到秦諾會問這個問題,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紫蘇怕柳茯苓說錯話,正要替她解釋,不料柳茯苓比她快一步,“我沒有家鄉(xiāng),從小便跟著師父云游四方。”
“師父?”秦諾想哪里又蹦出一個師父來。
柳茯苓點點頭,“對啊,我?guī)煾福莻€赤腳大夫,后來便駕鶴仙去了。”
她說的也沒錯,確實做仙去了。
“原來是這樣。”
“然后我無依無靠,大冬天的就在柳府門口睡著了,是柳知府,現在也就算我爹,把我收留的,然后認我做了義女。”
這是早就編造好的說詞,柳茯苓并沒有說錯。
聽她這樣坦蕩的說身世,秦諾不禁懷疑這個柳茯苓到底是不是從前的柳茯苓。
可是容貌并無什么差別啊。
秦諾暫且放下自己的疑心,想來以后相處的時間還很多,總會得到答案的。
“妾身先告退了,不在這里打擾王妃了。”因為還惦記著李承澤,秦諾不想在這里多待了。
柳茯苓還很郁悶,好不容易可以說個說話的人,還沒說幾句話呢就要走,“好吧,我也要走了。”
她倆就各自離開了,秦諾從走廊那條路離開,柳茯苓從原本來的那條路離開。
秦諾以為李承澤會在書房里看書,結果去書房卻沒找到他,然后聽仆人說李承澤現在在軒逸殿,他自己的寢殿。
門口的仆人進去通報,很快便出來了,“秦側妃,請進吧,殿下在里面。”
秦諾進去后朝看見李承澤就坐在桌子旁發(fā)呆,抬頭見她來了,才帶著熟悉的笑容站起來,“你來了。”
聲音還是那么溫柔,仿佛和柳茯苓爭吵的他是不存在的一樣。
“剛才讓殿下一人離去,妾身深感抱歉。”秦諾一步步走近,然后行禮。
李承澤扶她起來,搖著頭,“怎么能怪你呢,都怪那個無禮的野蠻女子,實在是不可理喻。”
“王妃她性格是活潑了點,說話可能不會分寸,但她絕對是沒有惡意的。”秦諾很溫和,但也很認真的告訴李承澤。
李承澤怔了怔,然后坐下,“你倒是護著她。”
從那天秦諾推脫身體不舒服,李承澤就看出她是特意想讓李承澤和柳茯苓能在一起吃個飯。
現在過來,不僅是為了讓李承澤消氣,也是為了給柳茯苓說好話。
“王妃哪里需要妾身護著,只是妾身與她交談時發(fā)現,王妃的為人還是很好的,可能有時會大大咧咧的,惹殿下生氣,但都是無心的。”
秦諾說了許多,想改變柳茯苓在李承澤心里的壞印象。
春紅不理解秦諾為什么要一個勁的給柳茯苓說好話,李承澤不喜歡她不好嗎,這樣秦諾就可以獨占恩寵了。
趙文也有感觸,秦側妃真是個大方的女子,要是換了其他女子,恐怕此時都已經說盡柳茯苓的壞話了吧。
其實秦諾也不是大方,她和普通的女子一樣,都想愛的人只愛自己。
但是她嫁的是皇子,注定要和別的女子分享同一個丈夫,而且她還欠柳茯苓許多。
因為她的父親秦中儒為了她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她要贖罪。
李承澤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倒映的是窗臺上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