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后院的佛堂中,殷溫嬌見到了江流兒,她看見江流兒的第一眼,她便從江流兒身上隱約的看出了當年陳萼的影子。
難道這年輕和尚……是她的孩子?
殷溫嬌回憶起她在懷江流兒時曾經做了個奇怪的夢。
那時她已經懷胎十月了,她在衙門后花園中小憩一會兒睡了過去,睡夢中她遇到了一個自稱是南極星君的仙人。
這個叫南極星君的仙人言明自己是奉了菩薩的命令托夢于她。
在夢中南極星君讓她安心生下江流兒并說將來可期大仇能報之類的話,南極星君告訴她,她只要安心生下懷中的孩子并把孩子放于江中,她可以渡過眼前難關并和孩子終有相見日,而且時間到了她還能和陳萼相聚,一家三人團圓。
這雖然是一場夢,南極星君說的話和事十分離譜和離奇,但殷溫嬌信以為真。
殷溫嬌在仔仔細細的打量了江流兒一眼,難道……菩薩的話靈驗了?
她心臟砰咚砰咚的跳著。
當然,面前這個英俊的和尚究竟是不是她的孩子,她還需要驗證一下。
當年她曾在江流兒左腳小指上咬了個牙印,而且如果真是她的孩子尋上門來一定會帶了那封汗衫血書,這兩樣東西是她特意為了今日這種情況準備的。
只要這個年輕和尚身上有這兩樣東西,她就能確定江流兒一定是她的孩子。
汗衫血書可能被有心人用來頂替她的孩子,但她當年在江流兒腳趾上咬了傷口留下疤痕的事只有她一人知道。
她壓下心中的激動讓左右丫鬟退下。
殷溫嬌顯得很小心謹慎,
她這些年活得戰戰兢兢沒少在暗地里和劉洪做斗爭,她時刻提防著劉洪。
她若不是為了能和長大后的江流兒見一面,她早就自盡了,她茍活到現在全憑當年那個夢和心中的念想堅持著。
江流兒終于見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當殷溫嬌辭退丫鬟退下后,江流兒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他什么話也沒說先叩了三個響頭,然后他從懷中把汗衫血書拿了出來遞給殷溫嬌,“娘!孩兒終于找到你了。”
殷溫嬌顫抖的接過汗衫血書,這件汗衫是她當年的貼身衣物,上面的字跡是她咬破手指一點一點寫上去的,無需江流兒在說其他,當她見到江流兒拿出汗衫血書時,她心中已經有七八分確定江流兒就是她當年放在江中順流而下的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來,地上涼!”
殷溫嬌把江流兒扶起來,“這些年辛苦你了,是娘不好。快和娘說說你這些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江流兒點了點頭,他想到殷母這些年遭的罪,他眼里早含著淚,“娘,當年我是被金山寺的法明和尚從江里抱起來的,師傅給我起了個江流兒的小名……”
江流兒把這十八年的遭遇和殷溫嬌簡明扼要的說了,當然他說的大多事情都是報喜不報憂。
當殷溫嬌聽到江流兒已經成家時,她高興得無以復加,她沒想到這第一次見江流兒竟還能聽到如此好的消息。
殷溫嬌急忙打聽兒媳婦的名字以及品性什么的。
江流兒一一和殷溫溫嬌說了。
接下來江流兒和殷溫嬌商量如何對付劉洪的事。
在這件事情上殷溫嬌已經整整思考了十八年,當她說出自己的計劃后,江流兒果斷聽取了殷母的建議。
但衙門中處處有劉洪的鷹犬爪牙不宜長時間議事。
江流兒和殷母在佛堂中稍微說了會話,江流兒就走出了衙門。
殷母約他三日后在金山寺相見,屆時在詳細計劃對付劉洪的辦法。
江流兒剛走出佛堂就有丫鬟提著個飯盒走了進來。
為了不引起懷疑,江流兒打了一碗齋飯就走出了衙門,他到偏僻處換了一身衣服然后施展障眼法將頭發變出來,然后他找了間客棧一直待到天黑。
殷溫嬌讓江流兒回到衙門,她會找個理由說服劉洪同意自己上金山寺一趟,但江流兒不放心,他決定今晚悄悄溜進衙門,萬一殷母遇險他也好及時出手相助。
當然若有機會,江流兒一定會結果了劉洪惡賊的性命。
夜黑風高,一抹黑影躍過衙門高墻沒有引起任何巡邏護衛的注意。
衙門外圍地段只是一些尋常士卒來回巡邏,江流兒能夠輕松的避開。
但越往里走,雖然巡邏的士卒越來越少,但江流兒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堪比久經沙場的猛卒,這些人都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
江流兒開始變得小心謹慎起來,若是稍不注意引起這些士卒的警覺,那他的潛伏計劃就落空。
在衙門中央地段,江流兒感覺到在一座房間中有數股強大的危險氣息隱藏在暗中,他們分布在四周像是奉劉洪的命令守護著什么。
江流兒估計了一下若是他一人陷入這些人聯手圍攻絕對討不了多少好處。
在江流兒正準備悄悄離開去尋找殷母的蹤跡,他好在暗中保護時,這時遠處走來了一隊人。
卻是殷溫嬌在幾個丫鬟和護衛的帶領下走了過來,在她身旁丫鬟手上提著一個飯盒。
江流兒悄悄溜上屋頂,他準備隱藏在暗中準備靜觀其變。
到了門前殷溫嬌從丫鬟手里接過飯盒一人走進了房中。
江流兒稍微掀起了一片瓦露出一絲縫隙屋內的情形便盡收眼底。
他自幼跟隨法明和尚習武和學習佛法經文早就變得耳聰目明,他呆在房頂能夠清楚的聽到殷母和劉洪的對話。
房間中一個面相儒雅的年輕男子正在看書,當殷溫嬌提著飯盒走進來時,他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難得啊,這么多年你一直呆著后院佛堂中吃齋念佛,今日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給我送飯?”
殷溫嬌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男子,“我今日過來,求你一事。”
儒雅男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要我答應可以,你知道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什么,該怎么做不用我多說吧?”
殷溫嬌搖了搖頭,“你休想,你別以為你披著我相公的皮我就會認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