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初引導著藥力在身體里一遍一遍地游走著,他現在也找到應對方法了,就是當這幅軀殼已經不是自己了,記起自己有位大哥姓常名言,他曾說生活就像強奸,沒法反抗就好好享受吧。抱著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念頭,他居然也忍耐了下來。
時間又不知過了多久,其間蘇半夏也進來幾次,不停地問,“到哪了?”
陳云初如實回答,用手指著自己身上的部位,如果蘇半夏覺得不對,就會用手指戳向準確的部位,只是她下手又快又重,簡直像尖銳的兵器戳向身體,饒是陳云初的身體已經麻木,也感到頗有些吃不消。
不過所謂棍棒之下出孝子,陳云初倒是記得飛快,漸漸地也沒有給蘇半夏再下手的機會。
蘇半夏看著陳云初一直忍著沒有把蛇膽吐出來,但也有點意外,
“忍耐力還行嘛,要真是吐出來,就得撿起來再吞回去。”
陳云初混混沌沌地,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其間蘇半夏也點開了束縛,讓他自己上了幾次廁所,上廁所的時候簡直是一瀉千里,上完整個人感覺都輕了幾斤。
就這么過了好幾天,這天蘇半夏又走了進來,將他嘴捏開看了看,把一只青色的蛇膽塞了進去,陳云初這時才發現原來的白色蛇膽居然已經融化完了。
這只青色的蛇膽倒是沒白色蛇膽那么苦澀,陳云初只感到一陣陣清涼之意在渾身流轉,只是上廁所又勤了幾分。
但好日子沒過幾天,青玉蛇膽消化完了后,蘇半夏又把第二只白玉蛇膽給他塞下。
這下陳云初差點沒當場吐出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適應了那種苦,買想到含完那只青玉蛇膽后,這種苦感似乎翻了一倍。
他哇的一聲發嘔,把這蛇膽又吐了出來。
蘇半夏一把捏住他的嘴巴,把這滑溜溜膩歪歪的東西又強行給他塞進嘴里。
陳云初一陣惡心,心下大怒,不知怎么整個身體居然能動了,他對著蘇半夏就是一拳揮去,蘇半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笑道,
“長本事了,還敢打師傅啊?”
陳云初感覺自己的手仿佛被一只鋼爪抓住,絲毫動彈不得,這種無力感讓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嬰兒時代,手舞足蹈地卻誰都打不過。
蘇半夏笑道,
“是男人,就給我忍著。你要真吐出來,你那4000點可就打了水漂。”
陳云初這么一發泄,倒是對苦感的注意力下降了,想起那4000點,他狠狠地瞪了蘇半夏一眼,繼續躺下。
蘇半夏走了出去,這次卻沒有點他的穴道。過了一會又來看看,看到陳云初老老實實地在躺著練功,點點頭道,
“倒還有點毅力。”
日子又這么一天天過去了,終于蘇半夏又走進屋來,看了看道,
“可以了,起來吧。”
陳云初麻木地坐了起來,他這時感覺自己已經成了個沒有知覺的稻草人,現在自己要是點根煙,把帶火的一頭塞進嘴里,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反應了。
蘇半夏道,
“還行,馬馬虎虎完成了第一階段,那我們趁熱打鐵,開始第二階段的調養。”
陳云初麻木地道,
“怎么做?”
“懸梁刺骨。”
這么殺氣騰騰的名字讓陳云初嘴角不禁又是一抽。
蘇半夏讓陳云初坐在一張椅子上,將四根繩索穿過屋頂的鐵環,然后套在他的手腳四端,把他擺出一個奇怪的類似于天鵝展翅的羞恥造型。還好陳云初現在心態早就麻木了,像個人偶一樣任其擺布。
蘇半夏道,
“保持住這個姿勢,如果你小子因為疼痛而晃動,影響了刺骨的效果可別怪我。”
陳云初一咬牙,繃直身體,
“來吧。”
“混蛋,放輕松點,身體崩這么緊還有什么用。”
蘇半夏從一個盒子里取出一條布帶,上面排著一排銀色的細針,她把一只銀針放在掌心,手指一彈,銀針就嗖的一聲插入了陳云初的身上。
她如法炮制,把一根根銀針彈入陳云初的身上。
陳云初輕輕一哼,感覺好像還不是不能忍受,為了分散注意力,他問道,
“不是刺股嗎?怎么刺手臂?”
蘇半夏哼了一聲,
“是刺骨,骨頭的骨,不是刺大腿。必須要用銀針深刺入骨,才能引導蛇膽之力進一步洗髓伐經。”
陳云初一邊忍受陣陣刺痛,一邊問道,
“所有的武館都是這樣學武的嗎?”
蘇半夏道,
“當然不是,鯨城中的武館流派修行方式千變萬化,各有各的門道,不過大多是些旁門左道,哪比的上我青葉流調練結合來得正宗。”
陳云初斜眼看著她,心想你就吹吧。不過他也發現了,蘇半夏這個人就是屬刺猬的,你順著她的毛擼,她心情好的時候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相處。
蘇半夏似乎談性大發,接著道,
“有的流派則專門講究煉神,還有的只重視肉體。我給你舉個特別的例子吧,這些流派中就有個特別傻逼的叫奧古都斯流,又被稱為惡魔流。”
“惡魔流?”
“惡魔流在有些人耳里可是大名鼎鼎,他們的主要作戰方式就是與各種各樣的魔王訂立契約,將身體部分獻祭給魔王,獲得能力和幫助。
只不過這種方式非常看運氣,不是讓施術者自己就是讓對手感到蛋痛無比,比如說你戰斗時獻祭你的胡子,可能召喚出來的是一只長滿刺的豪豬,也可能是一把刷子。或者你獻祭了自己的雙手,可能招來一對惡魔之手掐死對手,也可能是換來一對低等小鬼的爪子來給對方撓癢癢。
但不管怎么說,惡魔流不像我們青葉流這么辛苦地淬煉身體,容易速成,效果有時也還說的過去,所以練的傻瓜實在不少。由于文化背景的關系,多以那些白人修行為主。由于惡魔流講究獻祭,所以對身體的痛覺抵抗和復原能力要求很高,對精神的淬煉倒是一般。”
說著說著,蘇半夏已經把十二根針插完,拍拍手,
“完了。”
“這就完了?”陳云初看著這些針,感覺比想象中的輕松多了,雖然疼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受,難道是自己前幾天吃苦太多,忍耐力大大地提升了?
“早呢,今天是12針,明天加兩針,一直加到24針再轉到12針,往復循環,一直到你的潛能被最大程度的開發出來為止。”
陳云初打了個哆嗦。
蘇半夏又叮囑道,
“另外,保持這個姿勢,手腳不要離開繩索哦,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陳云初感到身上的刺痛越來越大,不禁有點慌了,
“好像有點痛啊…….”
“痛就對了,”蘇半夏以不可置疑地語氣說,“懸梁刺骨嘛,不痛就不正常了。”
“話雖這么說…..”
“你先挺著,我先回去補個覺。”蘇半夏打了個哈欠,走了出去。
疼痛像潮水般涌來,一陣勝過一陣,陳云初死死咬著牙質,才能保持不叫出聲來。
就這樣,蘇半夏每天都會來給陳云初插針,每次陳云初都要覺得自己快要痛得頂不住了,但是痛苦每次在快要達到最頂峰的時候又如潮水般褪去,讓他再度茍活了下來。
還好每次蘇半夏給他扎針的時候,還會和他說說各種流派的奇聞異事,分散他的注意力。這反而成了陳云初每天最快樂的時光。也讓他對這個女人的惡感消除了不少,雖然她有時候嘴巴比較毒,但說實話至少在幫他修行這件事上還是比較認真負責的。
這天,蘇半夏終于把他身上的針一根根地拔了下來,
“好了。”
“好了?”陳云初迷迷糊糊地問。
“兩個禮拜了,只能刺激到這種程度了,再下去真會要了你的小命。”蘇半夏伸出手指在陳云初額頭上一彈,“去洗澡吃東西吧,我們等會進行第三步訓練。”
陳云初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忽然砰地一聲撞在門框上,他甩了甩手,發現自己的身手似乎比以前敏捷了很多,力量也大了不少,只是自己反而有點不適應。
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后,陳云初又到廚房找了一盤醬牛肉,一大塊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個飽,這些天他一直靠吃果凍一樣的營養劑活著,營養雖然不缺乏,但嘴里可都滿是杏仁般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