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米外,陳云初正舉著青銅獅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巴爾斯哈哈大笑,
“沒招了吧,現在輪到我了?!彪p手已經朝著陳云初再次抓去,他的摔投技只能近身才能發揮作用,但雖然有這缺陷他還肯苦練,自然是威力不凡。他有自信只要這次抓住陳云初,絕不會再被他用詭計擺脫。
只是他的手剛剛要觸及陳云初,只見陳云初輕聲念到,
“風隱之術?!闭麄€身體忽然變得模糊起來,一陣山風吹過,竟然整個人消失不見,他兩手頓時抓了個空。
巴爾斯大駭,連忙轉身護住自己的背部,卻沒看到地面上一雙腳迅速地向旁邊移動。
瑞曼正從側面沖向陳云初,忽然看見遠處的陳云初忽然消失,也是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忽然,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在自己左邊忽然出現,朝著他的左腹扎來。
瑞曼大吼一聲,雙手手斧對著刀斬下,但這時忽然一道亮眼的白光忽然從刀尖綻放,他頓時眼前一片白茫茫失去了視覺。正當他驚慌未定之時,只覺得脖頸一涼,整個人的力氣似乎一下被抽空,軟綿綿地倒下。
陳云初舉著月刃,從他旁邊慢慢顯形,風隱之術配合月刃一擊雖然自己在心中推演過無數遍,但實戰效果如此只好,也是讓他感到微微吃驚。
他心情頗為復雜地看著瑞曼的尸體,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殺人,卻是他第一次殺冒險者,而且一天前還是并肩戰斗過的同伴,雖說是迫不得已,心中也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巴爾斯遠遠看到瑞曼倒下,從戒指中取出一張小弓,遠遠對著陳云初一箭射去,只是不出意外地陳云初又消失了,這箭射在了樹上。
巴爾斯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錯估了陳云初的實力,現在瑞曼已經死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實際上看到那神出鬼沒的一擊他自認也只會和瑞曼一個下場。
他拿著小弓掃視著周圍,但是周圍只有冷風穿過樹林的聲音,卻找不到陳云初的一絲一毫的蹤跡,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從什么地方再度襲來,像殺死瑞曼一樣殺死自己。
巴爾斯丟下小弓,拿起長刀對著周圍狂掃,希望能擊中隱身的陳云初,當然這也是徒勞無功的。
汗珠不斷從巴爾斯的額頭滾下,他瘋狂地喊道,
“出來啊,你這個混蛋,光靠躲起來有什么用!有本事過來殺死我啊。”
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你出來啊!”巴爾斯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他不敢停止揮舞長刀,生怕一旦停下就會遭到和瑞曼一樣的下場。
忽然左前方一顆樹后,傳來當的一聲,似乎是扳機敲在空膛的聲音,然后傳來一陣低低的咒罵聲。
巴爾斯頭腦里轉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沒子彈了!
第二個念頭就是,他在我左前方,我要往后逃!
恐懼像毒蛇一樣纏住了他的心靈,撕扯著他最后的判斷力,終于巴爾斯掉頭就跑。
只是他才逃出十幾步,忽然腳下一緊,一根蛇一樣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腳,頓時摔了個大馬趴??粗愒瞥鹾鋈怀霈F在他的左側,巴爾斯立知不妙,求生的欲望驅使著躺在地上的他雙手舉刀向上撩去。陳云初微微側身,雖然大刀在他肩膀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但陳云初也趁機把月刃插入了巴爾斯的心窩。
看著巴爾斯死不瞑目地睜大的雙眼,陳云初淡淡地道,
“抱歉,實在不能留下你這個活口?!?
其實他知道巴爾斯近戰厲害所以也不敢輕易靠近,青銅獅子又沒了子彈,關鍵是那個追殺者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來,也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所以他把沒有子彈的青銅獅子交給上官若璃,在前面開空槍吸引注意力,自己卻早早繞到了后面布置下了靈力索。古代軍隊圍城,往往會圍三闕一,就是為了不讓敵人不會拼死抵抗,只要有了退路,再兇狠的敵人也會在驚慌的逃跑中變成兔子。果然巴爾斯被他一擊得手。
陳云初皺著眉頭捂住肩頭的傷口,從戒指里取出繃帶草草地包扎了一下,看了看地圖上那越靠越近的亮點,想了想直接按動耳機把與外界的溝通方式全都關掉。
他走到上官若璃身邊,把他背起來,
“快走,那個追擊者馬上就要來了。”
上官若璃苦笑道,
“你還是一個人跑吧,我的傷太重了,只能成為累贅。”
陳云初哼了一聲,
“如果你沒法提出更好的意見就請閉嘴?!?
上官若璃乖乖地不說話了。
陳云初想起曾經遠遠看到樹林里有條小河,向東一路匯入忘川,水流相當湍急,不過河流可以掩飾掉自己兩人的氣味和腳步,于是朝著那邊趕去。
大概半個小時后,他終于趕到河邊,濕潤的水汽撲面而來,讓他精神一振。他蹲下用水洗了洗臉,又放下上官若璃,
“你也洗洗吧?!鄙洗卧谏衬?,他就知道這個女孩子非常愛干凈。
上官若璃猶猶豫豫地取下面紗,雙手捧住河水開始清洗臉,她一路逃來,臉上汗液凝結還真的很不舒服。
陳云初打量著這河水的速度,暗自計算著。
旁邊的上官若璃忽然道,
“你是不是看見過我的臉?”
“什么?”
“那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陳云初心中苦笑,老天啊,怎么這個時候了她還在想這個。
他只能轉過頭看了一眼,敷衍道,
“不錯,真漂亮。”
上官若璃氣鼓鼓地道,
“一點誠意都沒有,你看到我的疤痕一點也不意外,是不是曾經偷偷看過?”
陳云初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在沙漠就不小心見到過她的臉,狡辯道,
“當然沒有。只是一道小小的疤痕,完全對你美麗的容顏沒有影響啊。”
上官若璃輕輕哼了一聲,也不知對這答案滿意不,只是也沒有再把面紗戴上。
陳云初蹲下身子,從戒指里取出一根繩索把上官若璃緊緊地綁在自己背上道,
“看來只能來場冒險大漂流了。”他自付背著一個人絕對無法擺脫那個追蹤者,至于干掉那個15級的冒險者,他看到上官若璃的傷勢后就沒了這個想法。
陳云初打量著周圍的樹木,看到一顆爛掉了大半截的大樹,眼前一亮,把它拖了過來,用月刃三刀兩刀把多余的樹枝砍去,然后慢慢把樹木拖到水邊。
然后他背起上官若璃,坐到樹木上,雙腳用力一蹬,樹木撲通一聲如水,就如一艘小船一樣順著河流順流而下。陳云初連忙跳了上去,手持一根砍下的粗壯樹枝,看見礁石就用力一撐,這木筏倒也順暢地快速航行,頗有幾分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覺。
這樣的速度雖然只比他們全力步行快了一點,但好在節省體力,又不會太震動上官若璃的傷口,而且還不會留下腳步被后來人追蹤。
就這樣一直漂流了幾個小時,直到前面的河道開始越變越窄,水流也越變越急,陳云初他們才找了一處上岸。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處的山脈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霧色之中,仿佛變成了素描淡抹的山水畫。
陳云初從戒指里取出一些壓縮食品,遞了一塊壓縮餅干給上官若璃,
“能吃一點嗎?”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敢生火,怕被那個追擊者發現。
上官若璃拿著一塊壓縮餅干才吃了一口,就又咳嗽起來。
陳云初皺著眉頭道,
“你趴下,我來幫你看看傷口?!?
上官若璃乖乖趴下,陳云初也顧不得講究了,將她破爛的斗篷掀開,看到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她背上。
“這是刀傷?”
“嗯。”
“你忍著點,我給你消毒和上藥。”
“沒用的,我已經處理過了,主要是那人的刀氣已經侵入了我的腹臟,外傷藥已經幫不上什么忙了?!鄙瞎偃袅嗳坏溃拔艺f了,你救我也是沒用的?!?
陳云初把帶的外傷藥都試了一遍,果然沒什么用。他焦躁地來回踱著步,來回走了幾步后忽然心中一動,
“你在這等著?!?
他朝著森林里走去,這一去直到半夜才回來,手里還拎著一條通體翠綠的蛇。他把蛇拎著尾巴倒提起來,拿過一個杯子放在它的嘴下面,倒懸的蛇忍耐不住,終于開始滴下唾液。
過了半響,那蛇的唾液終于滴了小半碗,那些唾液綠色晶瑩,倒是賣相不錯。
陳云初看那蛇也吐不出來唾液了,而且精神變得極其萎靡,就把蛇往邊上一甩,那蛇嗖的一聲就竄到一個樹上不見了,全不見剛才那副萎靡的樣子,也是戲精啊。
他把杯子遞給上官若璃,
“喝了它?!?
上官若璃皺著眉頭,
“你給我喝這個?這能行嗎?”
陳云初道,
“我看見它的同類用這個給一只山貓療傷,那貓差點被砍斷的尾巴一下就好了?!?
上官若璃露出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但她看著陳云初臉上滿是被樹枝劃傷的痕跡,顯然抓這條蛇也吃了不少苦頭,咬了咬牙還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