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太后這就相當于被訓(xùn)了一通，臉色十分不痛快，當即便有些沒氣勢地回懟，“哀家像什么樣子也輪不到你一個下人評判。”

“下人也得看是誰的下人。”馮嬤嬤表情不變，撩開眼皮目光肅然說道，“太皇太后口諭——”

佘太后臉色微變，但還是不得不行禮靜聽。

馮嬤嬤看著一院子的人，神情威嚴，繼續(xù)說道：“今日齊王府之事哀家已然知悉，現(xiàn)有三點要說。”

“一則，眾所周知，齊王妃乃哀家的心頭肉，誰也不能欺負。今日只要她自己不受傷，那么殺人也好放火也罷，這里的人和事全權(quán)憑她處置，佘太后不得干預(yù)。”

“二則，今日馮嬤嬤代表哀家，見她如見哀家。馮嬤嬤若覺得佘太后行事不當，可以哀家口吻訓(xùn)斥教導(dǎo)。”

“三則……”

“太后娘娘，下面的話是太皇太后專程讓我說給您的。”說著，馮嬤嬤低下眼皮瞅著佘太后，“太皇太后請您一字一句全部記在心里。”

佘太后胸膛起伏著，一臉不情不愿，“還請母后教導(dǎo)。”

馮嬤嬤吸了一口氣，用和自己的撲克臉不一樣的情緒，掐著嗓子有模有樣地說，“佘小芬你聽著！”

“你幾十年驕傲狂妄不懂人事，哀家忍了！你不知在哀家面前盡孝整日惹是生非，哀家也忍了！你不能給后宮中妃子做出表率哀家又忍……現(xiàn)在倒好，自己家的事還沒摘清又出去禍禍齊王府了？”

“——不知道齊王妃是哀家罩著的嗎？嗯？！”

“不知道你出去丟的是皇家的顏面嗎？嗯？！”

“太后之位你不想要了的話可以留給別人！！”

一邊說著，馮嬤嬤還十分戲劇化地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

嘩啦啦……

桌子在佘太后面前散架。

她不知是氣的還是憋屈的或者是嚇的，眼睛一瞪，接著就暈了。

就這么暈了……

……

院中一時寂靜，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院中碎掉的桌子。

別說其他人，就連景絡(luò)兒都呆住了。

……這哪兒是不茍言笑的馮嬤嬤？這分明就是太皇太后本體么！

她捏了捏眉心想管理好表情，但還是沒忍住無聲地笑了下。

太皇太后那老頑童以前把身邊的人都整了一遭，就偏生整不到馮嬤嬤……現(xiàn)在倒好，就連馮嬤嬤也已經(jīng)慘遭荼毒。

哈哈。

想著太皇太后的臉，景絡(luò)兒的心情不由得跟著愉悅了起來。

已經(jīng)好久沒見了啊……皇祖母。

所以其實，她昨天給凝色派發(fā)的任務(wù)里除了請側(cè)妃和王爺之外，最主要也是讓凝色最先去辦的，就是把她寫的一封信交給太皇太后。

“都退下吧，把太后帶回宮中好生休養(yǎng)。”學(xué)完了太皇太后說話，馮嬤嬤又變回了之前不茍言笑的樣子。

那些侍女一個激靈回過神兒，趕緊帶上太后離開。

院中一時又恢復(fù)了寂靜。

馮嬤嬤掃了一眼狼藉的院子，目光在景絡(luò)兒臉上多停留了兩秒。她神情嚴肅依舊，微不可查地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便要離開。

“馮嬤嬤……”幾乎是下意識的，景絡(luò)兒趕忙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