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瑯煙？

景絡兒心下一沉，過去扶著她，“別著急，把話說清楚。”

“呼…呼……”素音喘著粗氣，盡量穩住自己的氣息，“她仗著瑯煙身受重傷，帶人過來鬧事，然后把李二狗的尸體燒了！”

“…她自稱是慕容郡主身邊的丫鬟，我好像也見過她，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沒記錯的話人應該叫桑芽，平時跋扈的很！”

“怎么辦呀……”

“都怪我辦事不力，不怪我不會武……小姐把這么重的任務交給我，我卻沒看住……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一邊說著，她跺著腳，不爭氣地哭了起來，臉因為怒氣和傷心憋成醬紫色，“怎么辦呀…我好沒用，我感覺自己簡直是個廢物！！”

“如果看著的人是凝色，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到底還能干成什么……小姐，你把我發怒了算了！”

“先去看看吧，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用。”景絡兒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便只能伸手虎摸了她的頭，“事兒不怪你，別想了。”

“嘶…”素音抽噎著，強行把淚水逼回去，點頭帶路。

“跟著去看看？還是先去找迎嬤嬤的骨灰？”景絡兒看向歲寒。

后者沉吟了一下，“去看看吧，大抵是因為我的事。這邊的目的達到了，奶奶的骨灰一會兒再來便好……待一切都解決了，我也好讓她老人家安心。”

“嗯。”景絡兒點點頭拉著他往回走。

素音摸了摸自己的頭，看著景絡兒拉歲寒，身邊跟著凝色……

呆呆站了兩息，她才跟上去。

……

“哼！再不把人交出來，我一把火燒了它這狗窩！！”一個聲音清朗洪亮的女聲從李府傳來。

大抵，就是素音說的那個丫鬟桑芽了。

“別太放肆…咳……”瑯煙聲音冷漠，威勢很足，卻因重傷沒有力氣。

“便是放肆了又如何？！”桑芽頤指氣使理直氣壯，“早就跟你們說過，我可是長公主之女、慕容郡主的人！”

“如今我不過是來要我們應得的人，你們在這里百般推諉，到底是誰放肆？！”

“不乖乖把人交出來也就算了，你現在又是什么態度？！”

“你……”瑯煙話沒說出來，似乎有吐了血。

還沒進門，景絡兒便聽到了這些言語，伴隨著的便是熱氣沖天，火光肆虐。

真的燒了。

心中冒出一股火兒，景絡兒踹門進去，冷笑連連，“態度？”

“你一個丫鬟，需要別人給你什么態度，說出來聽聽，嗯？”

進門，她首先便瞅見已經難以被搶救回來的棺木，接著便發現那個拿著火把的小丫鬟。

對方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模樣，跟她一般大，可眉宇之中那股傲氣和盛氣凌人直沖沖的，壓得人心里發怵。

呵……

真，還挺大威風呢。

“你…是誰？”桑芽呆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先是一陣驚艷，接下來便是戒備。

他上下打量著景絡兒，似乎有些忌憚，便收了些氣勢，“臨安城人這么多，我似乎沒見到過這般歲數的少年……不知公子父親大人是誰，又有誰人在朝中為官呢？”

“——憑你一小小奴婢，配問本公子姓名？”景絡兒上前一步，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誰讓你燒棺木了？”

“呵……”

桑芽被氣得不輕，冷笑連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跟我說話？”

雖是氣著，卻也忌憚著，太狠的話沒敢說。

“不過就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小蝦米而已，你是誰，重要嗎？”景絡兒神情不變，也跟著冷笑，又是一字一頓地問，“誰，讓你，燒棺木，了？”

“呵……”

“呵…呵呵……”

桑芽被氣得眼都紅了，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左右護衛，胸膛起伏，“聽聽……你們聽聽，聽聽他在跟誰說話？！”

“我告訴你，我可是慕容郡主身邊的人！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是不想要命了嗎？！”

“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你敢。”凝色站出來，冷冷地看她，“若傷了我們主子，把你碎尸萬段都不夠賠的！”

桑芽這時候才看到景絡兒身后的護衛，一時間心里打鼓。

可他翻遍了記憶，也沒想起來自己不能得罪的人里有這張臉。

“你們主子……是誰？？”桑芽又一次戒備問道。

說著，不等別人說話，她便自己給自己壯膽子似的嗤笑，“李二狗家里能出現什么人？他若是能認識幾個當官的都新鮮……何況世界上貴人就那么多，我不信就剛好讓我趕上！”

“看你這么緊張棺木，我猜……”

“你是李二狗的兒子吧？！”

“放肆！”素音紅著眼睛上前一步，“我們主子尊貴無比，你竟敢拿李二狗那種貨色降低我們主子身份，不想活了？！”

“哦~是你啊……”桑芽上下打量著她，滿眼輕視，“怎么的，找著主子了，你這條狗不還是狗？”

“呵……”

“尊貴無比？”

“我都不認識的人能有多尊貴？”

“我看八成就是李二狗那東西的私生子！”

一邊說著，她臉上的狠色更甚，先前的忌憚也逐漸消失，又恢復了那股懟天懟地的架勢。

她看向景絡兒，眼中得意，一派蔑視，“還有，你剛不問我是誰讓我燒的棺材嗎？”

“——就是，她！”

“又是你身邊兒這條狗丫鬟！”桑芽勾唇，眼中閃著精光，“我之前想放你們一馬的，只要你們把人交出來。可是她偏不呢！他慫恿我，激怒我，我便只能遂她心愿咯。”

“沒有，不是……”素音臉色大變，急忙轉過頭來和景絡兒解釋，“是她突然過來，一定要歲寒那孩子，我說那孩子不可能交給她，吵嚷之間他說要一把火燒了這個院子。”

“要動手的時候她看我護著這棺材護得緊，便要先把這棺木燒了。”

“我看他可惡，便說如果燒了這棺材便讓她賠命……”

“她……”

“她……”

說著素音一咬牙，恨不得撲上去和桑芽打一架，那表情像極了剛出籠的奶獸。

景絡兒微微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