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一聽，想起那些糟心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為了孫女孫子們，她真想當自己沒生過周明軍和周明康這兩個孽種。

“周明康，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吧。”周奶奶哭道：“一次兩次，他不只是你兒子，還是我孫子，你打死我吧，我死了也就干凈了。”

周奶奶說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了起來。

“媽，你別總給我來這套，”周明康心里有氣，被母親這么一數落，更不高興：“你知道這臭小子干什么了？你就護？

護吧，護吧，再護，再不管，他就要殺人放火成癮君子了。”

“你個豬油蒙了心的，還是人嗎？”周奶奶氣道：

“個當爹的這么說自己兒子，你就不盼他點好，我當初就不該生你，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看外面的人好，你去，你滾。

別來折騰我孫子，”

“他今天變成這樣就是你們慣的。”周明康嘆口氣，這兩年但凡他管孩子，他媽就來這套。

什么叫偏見，這就是。

“什么叫我們慣的，我好好一個孩子，你說打就打，你是人，他不是？

你有自尊？他沒有？

都這么大孩子了，你次次說打就打，不分場合也不管是否有外人在。

你要臉面，你顧及過他的臉面嗎？”

周明康臉色鐵青，覺得她媽就是胡攪蠻纏，一個小孩子就自尊和臉面，打小這么慣，將來走上社會怎么辦？

社會可不會顧及你的臉面和自尊。

周奶奶還在數落：

“這是當爹的能干的事？”

說到這里，周奶奶更氣，末了道：“你自己不干人事，就不怪我孫子叛逆。

打他之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

要當爹媽的都跟你這么想，這么干，我跟你爹早就打死你。”

“媽，倩倩在呢，你說什么呢。”

“你還知道倩倩在，你干的是人事嗎？”

“媽，你就護吧，你知道我這次為什么去省城？

這臭小子不學好，抽煙打架，打到警察局，老師跟我說，他已經一個星期沒回學校。

拿著我的錢，就在外面胡天海地。”

周明康說到此處氣不打一出來，上去又踹了周凱兩腳。

周凱也不躲，拿起新款摩托羅拉手機就往地上砸。

周明康踢他，他就一腳踢翻周奶奶放在地上的一盆花。

情緒突然上來，歇斯底里的喊道：“周明康，你tm的，遲早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說著像瘋了一般撿起地上的花盆碎片就要去扎周明康。

周富花起身去拉周凱。

伍林文和陳兵也起身，將周明康拉到一邊勸。

周明康道：“今天我也不怕丟人了，你們曉得這臭小子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吧？

逃課打架泡網吧、打游戲這些我都算了。

拿著我的錢，不好好讀書，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二流子，日日混在KTV和酒吧。

我也忍了，但他竟然弄ytw，我辛辛苦苦賺錢，供他吃供他喝，他就這么回報我的？”

周奶奶這輩子沒打過孩子。

就在大家勸這父子倆時。

周奶奶不知從哪拿過一根棍棒，滑到周明康身邊，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棍一棍砸到了周明康身上。

邊砸邊哭：“都是我這輩子沒做好事，生了你這個孽種。

孩子為什么會碰那東西，還不是你，說了不讓送那個什么勞什子學校，你非要送。

賺了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要逼死孩子，先逼死我，我們都死了才干凈，不礙你的眼，讓你跟外面的雙宿雙飛。”

“媽，當著孩子你瞎說什么呢。”

周奶奶打累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哭的撕心裂肺：“我瞎說，我還有臉嗎？

要不是你在外面干的好事，周圍街坊鄰居都知道了，孩子至于叛逆被學校開除嗎？

開除就開除，陽城這么多學校，容不下你，非送到天高皇帝遠的省城。

今天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跟你說，凱凱要有什么事，我跟你爸也不活了。”

“媽，你說的什么話，動不動就不活了，不活了，我怎么你了，我兒子我還不能管了？

我管那都是為他好，我要不管，他就自生自滅了。”

“都是我沒做好事，”周奶奶還是哭：“我知道你們都怨我，覺得我一碗水沒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哪個都疼，哪個都愛。

偏生把家搞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我造的孽啊。”

大伯母張蘭英也抹起了淚，走到婆婆身邊道：“媽，你別這么說，你這要還叫一碗水沒端平，那這世上就沒公道人了。”

“要不是我沒做好事，這好好一個家怎么會弄成這樣？”周奶奶覺得都是自己教子無方，才害了孫子孫女，讓他們遭這么大罪：

“是我不會教孩子，害了倩倩，現在又害了凱凱，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周奶奶拍著大腿嚎。

周爺爺哪見的自己疼了一輩子的老婆子這么哭，拿起煙斗也往周明康身上砸：

“我跟你媽一輩子沒做過出格的事，你弄那些，對得起孩子，對的起你媽嗎？”

周銀花原本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看著。

聽父親這么一說，她笑了：“我說爸，你也別罵我哥。

還有媽，你也別哭。

你是偏心，你偏心倩姿，我不計較，我不跟死去的嫂子計較。

但是你敢說你沒偏心周明康？

他發家的錢你敢說你沒掏？

當初家里那些地和老屋被拆和征用，賠那么多錢，說是平分，你敢說你沒多給兒子？”

陳兵拉了拉妻子。

“你別拉我。”周銀花吼了丈夫一句。

她壓抑了這么多年，早就想爆發了。

早些年她店里周轉不開，找老娘借，一個沒有，兩個沒有，就是不給。

周明康那房子弄的，一套又一套。

周明康一向不喜歡這個妹妹：

“你要錢我沒給你嗎？你問媽要，你什么心思，別把人都當傻子，以為就你聰明。”

“我什么心思，我就覺得媽不公道，錢都給了你們兒子。”

周富花聽妹妹這么說，幫母親說了一句：“當年分錢大家都在，媽把錢都拿了出來，數額你也打聽過，對的上，當著面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