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爽!”
陸銘呼了一口氣,拍了拍掌上的塵土,望向身后嵌進地里的趙無極,“挺耐打的,不錯!”
趙無極此刻渾身劇痛,只是臉朝下嵌進地里導致嘴被堵住的緣故,他才沒有辦法肆意地慘叫出聲。
真的,現在的他回憶起上次被昊天斗羅胖揍的經歷,甚至還有一絲慶幸。同此刻眼前這尊大神比起來,昊天斗羅的攻擊說是撓癢癢也不為過!昊天冕下的攻擊里還蘊含著他本人對于境界的領悟,哪怕挨打也能獲得一絲明悟,而眼前的這位……
完完全全就是毫不客氣的虐待!
這位冕下對于力道的掌控十分可怕,每一記攻擊都能將趙無極疼得死去活來,可是偏偏沒有留下一絲傷口,連淤青都不曾出現!
這樣一來,哪怕他回去找了幫手前來對峙,人家只要問一句“傷口呢,怎么一點傷都沒見”,他就一點解釋的余地都沒有了,保不齊還得被扣上一個“誣人清白”的帽子,再挨一頓揍。
當然,以上這些東西他趙無極也就是敢放在心里想想,真讓他找人去找一位實力莫測的封號斗羅的麻煩,他怕是還沒有這個膽子。
此刻,趙無極終于體會到了被人搶了魂環還無能為力的蛇婆二人的心情。
也許,這就叫做報應不爽吧……
他絕望地心想。
太疼了!
說實話,趙無極此刻有點手足無措。按照身上的傷勢來看,他似乎是應該好好的趴在地上,然而那無處不在的疼痛又刺激得他想要原地打滾。
可是,他敢嗎?
打他的人就站在他面前五步左右,如果他打滾的話,怕是會被當場鎮殺吧?
那小怪物們呢?就讓他們獨自面對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可怕男人嗎?
最終,內心天人交戰了一番后,為了身后那些小怪物的安危,趙無極還是開了口:
“冕……冕下,我趙無極一人做事一人當,請……請求你放過這些孩子們,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如此年輕的封號斗羅是什么來頭,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保住小怪物們!
只要吸引了這個家伙的注意力,他們就有機會逃走!
“哦?”陸銘的眉毛抬了抬。他裝作兇神惡煞的樣子,惡狠狠的看了面前的孩子們一眼。
七人在封號斗羅的威壓下寸步難移,連呼吸都滯澀起來。再加上陸銘冰冷的目光往過一掃,幾人更是如墜冰窟。
在死亡的威脅下,正是人類的感情經受考驗的時候。陸銘看見,寧榮榮緊緊地挽住了奧斯卡的胳膊。
唐三則擺出無所畏懼的樣子站在原地,身形卻微微地前傾,似乎只要陸銘發動攻擊,他就會義無反顧地擋在小舞身前。
就連平日里如萬年寒冰般生人勿近的朱竹清,此刻也是臉色蒼白地向戴沐白的方向靠了靠。
至于馬紅俊……
果然……狗死的時候,沒有哪一對情侶是無辜的。
陸銘的嘴角抽了抽,他伸手一招,一道深沉的暮色從天邊飛來,將正準備全力出擊的趙無極死死的摁在了地上那個坑里。在外人看來,趙無極似乎只是原地抽搐了一下,就又不動了。
無情鎮壓了趙無極過后,陸銘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史萊克七怪。他邁開步子,一跛一跛地走向七怪。
“無辜?”他一瘸一拐的樣子沒有一絲滑稽,配合上此刻那冰冷的神情,反倒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徑直走向了剛才因為爭論而站在隊伍偏前方的奧斯卡。
奧斯卡畢竟就是個食物系魂師,哪怕天賦異稟,單體作戰能力也始終是個短板,陸銘記得,他是在獲得了自己的第六魂技鏡像腸之后才獲得了相對不錯的作戰能力。
此刻,剛剛晉升三十級不久的奧斯卡在封號斗羅級別的威壓下完全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甚至連移動都成問題。看見陸銘朝他走來,只得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榮榮,對不起,我終究只是個食物系魂師,連保護自己都成問題,更別說保護你了……”他心里想著,慢慢地松開了與寧榮榮握在一起的手。
“榮榮,他一會如果對我出手,你一定要和唐三他們跑得遠遠的,不要回頭看,明白了嗎?”他對寧榮榮說。
“小奧……”寧榮榮的眼眶濕潤了,這個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在此刻突然感覺到內心有種異樣的感覺。
是友誼?
還是……愛?
在陸銘快要走到奧斯卡身前時,異變突生!
“你別動我兄弟!”戴沐白與奧斯卡是同一批老學員,算上馬紅俊,三人也算有一些兄弟情誼。眼見兄弟即將遇險,剩下兩人自然是焦急無比,奈何馬紅俊實力太弱,完全無法從封號斗羅級別的威壓中脫身,只有戴沐白,仿佛在絕境中突然爆發了潛力,竟然掙脫了威壓的束縛,腳在地面上一踏,身形向陸銘迫近而來!
“白虎金剛變!”
隨著一聲暴吼,戴沐白又變了樣子,原本就因為武魂白虎附體而變得雄壯的身體再次膨脹,自身肌肉夸張的隆起,上身衣服被完全撐爆,露出恐怖的肌肉輪廓,最為詭異的是,他的皮膚上都出現了一條條黑色的橫紋,如果不是沒有毛發的話,簡直和虎皮沒什么兩樣。
一雙虎掌再大一圈,上面彈出的利刃都變成了亮銀色,最為奇特的是,他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強烈的金光之中,仿佛自身鍍金一般。血紅色的雙眸流露著嗜血的光芒,全身上下都帶著那種獸中之王的霸氣。
那虎掌上的利刃閃著寒光,向陸銘直刺而來。
一旁的唐三見狀,想要出聲阻止,可早已來不及,在他反應過來的同時,戴沐白已經飛撲了上去。
陸銘聽到了那聲暴吼,也感受到了因為戴沐白的進攻而產生的風壓,可是,他的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盯在奧斯卡臉上。他上一世在原著里看過不少對于奧斯卡桃花眼的描述,他想看看本尊是什么樣的,結果這小子現在因為恐懼,把自己的眼睛閉得比什么都緊。
“變什么變?一邊歇著去!”陸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正欺身上前的戴沐白就像突然被一柄大錘砸中一般,“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向后倒飛出去,像剛才的趙無極一樣,砸落在地,一時間也是塵土飛揚。
“沐白!”
“老大!”
焦急的喊聲傳到了戴沐白的耳中,他的眼前卻已是一片混沌,胸口只是傳來了一陣刺痛,便再無知覺,他知道,那是疼痛到了極限帶來的麻木。
怎么會……死在這里……
恍惚中,他看到了那個平日里冰山一般的女孩子,此刻已是淚流滿面。可是封號斗羅的威壓橫加在她的身上,卻讓她寸步難移。
竹清……
對不起……
我還是太弱……
讓你失望了……
戴沐白的手向朱竹清的方向極為勉強的抬了抬,隨后,無力地垂落在地。
“沐白!”
朱竹清早已泣不成聲,可是,在封號斗羅的威壓下,她甚至連抬手拭去眼角淚水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雙手垂在身旁,任憑淚水在臉上橫流。
奧斯卡聽見了戴沐白的那聲巨吼,可當他睜開眼睛時,卻看到了已經委頓在地的戴沐白。
“老大!”
他撕心裂肺地吼道。
可是戴沐白的眼睛卻再也沒有睜開。
奧斯卡血紅的雙眼瞪向了眼前的陸銘,他很憤怒,可是他感受到更多的是無力。
深深的無力!
為什么自己不是個戰魂師,而只是個輔助系!
為什么自己沒有寧榮榮那樣強大的背景,面對著自己的兄弟慘死卻無能為力!
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起,連指甲嵌進肉里都渾然不覺。
“你……該死!”
奧斯卡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可陸銘卻一言不發,而是怔怔地望著奧斯卡的眼睛。
原來桃花眼……是這樣的啊。
就連憤怒到充滿血絲,顧盼之間,也是眼波流轉……
等等!
我是個男的沒錯吧?
望著奧斯卡眼睛的時候,陸銘甚至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不為別的,就為那雙桃花眼。
“舒服了,心愿滿足了。”陸銘伸了個懶腰,長舒了一口氣。
驀地,六只小怪物感覺自己的身上都是一輕。
威壓……消失了?
“死!”
回過神來的奧斯卡幾乎是瞬間就攥緊了剛才本來要用來殺死鳳尾雞冠蛇的小刀,向陸銘刺來,唐三幾人,也紛紛亮出了自己的魂環,看樣子,像是要和陸銘決一死戰。
沒等其他幾人用出魂技,奧斯卡的小刀就率先到了陸銘的眼前,那把小刀直奔陸銘眉心而去。可是陸銘卻不閃也不躲,只是笑意盈盈地望著那柄利刃直刺而來。
“叮——”
他身下那個紅色的第一魂環亮起——
奧斯卡面朝下,直挺挺地撲倒在地上。
跌倒的那一瞬間,奧斯卡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充斥著四肢百骸,一陣困意襲來。
“我這是……要死了么?”
余下的幾人與他的感覺相同,只是一陣暖流,便失去了知覺。
不過,陸銘留了一手,所有人中,只有小舞一個人還站在原地,并沒有昏迷。
“三哥,榮榮,你們怎么了……快醒醒啊!”她伸出手去,接住了向后跌倒的唐三,只見唐三雙眼緊閉,嘴巴微微張開,早已是失去了知覺,可他面色紅潤,氣息平穩,全然不像是一個剛剛昏過去的人。
她再看其他人,也是如此。
“看夠了么?”陸銘的聲音響起,“如果沒看夠的話還可以回頭看看你的戴老大。”
也不知道這句提醒是什么用意,可小舞還是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
然后她就愣住了。
戴沐白的生命氣息在剛才他的手垂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弭于無形,這一場景,是在場所有人,除了埋進地里的趙無極都見證了的。
可是,小舞卻看見,一道實質般的,黃昏顏色的魂力,正縈繞在戴沐白身邊,似乎在將他剛才散逸而出的生命力量重新捕捉回他的體內,他剛才因為受到重擊而幾乎塌陷下去的前胸,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恢復起來。
“神跡!”
驚奇之余,小舞有點迷惑,眼前這個青年從開始時的一切行為都令她十分不解:明明實力強大,卻想方設法偽裝起來,試圖混進他們一群最高實力不過魂尊的小孩子之間;明明有能力甚至已經將他們中的一人殺死,卻又給他們治療恢復。
難道……
想到了那個最可怕的可能性,小舞嬌軀一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出濃濃的絕望,她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在恐懼和悲傷中有些走調:
“冕下……您……發現了?”
陸銘不答話,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一下子將小舞的最后一絲希望徹底粉碎,她自然知道那點頭意味著什么,身為一只十萬年魂獸,在選擇化形為人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在人類的封號斗羅面前,除非她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魂圣,否則就會無所遁形。
人類的貪婪她在母親被獵殺時就已經非常清楚,即便是已經獲得了所有魂環的封號斗羅,也依舊覬覦著十萬年魂獸的魂環,哪怕自己用不到,將魂獸重傷之后豢養起來,留給子孫后代也可以。
眼前這個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她的身份,她似乎已經能預見怎樣的貪婪會在他心中成型:也許自己會被抓走,扔在某個漆黑的牢房里,等到時機成熟,便殺死她獲得魂環。畢竟,一個化形成人,實力只有大魂師的十萬年魂獸,比起星斗大森林深處那些實力高深莫測的、真正的十萬年魂獸來說,要弱到了不知道哪里。
她轉過頭來望著腳邊昏迷過去的唐三,眼神中充滿了留戀與不舍。
“三哥,對不起,小舞騙了你……”
“小舞只是怕你知道小舞是魂獸以后,就不理小舞了……”
“對不起……”
說著說著,她竟雙膝一軟跪坐在地,不住地抽泣起來。
一時間,低沉的、壓抑著的抽泣聲在這片林間空地之中回響。
陸銘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就突然開始哭了?
難道我長得太可怕了?
陸銘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粉刺,沒有胡茬,也沒有傷疤,摸起來很光滑,即便一個人沒有帥得慘絕人寰,配上這么好的皮膚,至少也不會太丑吧?
把人嚇哭?那更不可能了!
正在陸銘還在疑惑的時候,小舞已經停止了抽泣,她強撐起身子,走到陸銘面前,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她哽咽著道:“冕下,既然您已經發現了,那小舞也不反抗,您讓小舞獻祭都沒有任何問題。只是……”
“請您得到了我的魂環之后,放三哥和戴老大他們走,對于我的事情,他們一無所知!”
說罷,她昂起頭,閉起眼睛,臉上露出決然的神色。
“當!”陸銘一個清脆的爆栗敲在小舞頭上,本來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小舞被這突然的一下“襲擊”給敲了個措手不及。她捂著生疼的腦袋,眼淚汪汪地蹲坐在地上。
她不解地抬起頭,對上的卻是陸銘玩味的笑容,
“原來你哭是因為這個啊。”
說著,他俯下身子,認真地望著小舞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
“小兔子……”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要殺你取魂環了?”
誒!?
“冕下,那……那您?”
陸銘嘆了口氣,盤腿坐在小舞面前,與她平視。
“你也坐。”他打了個響指,小舞身下的藍銀草立刻飛速生長起來,轉眼便長成了像坐墊一樣的一團。
小舞順勢坐了下去。很軟,很舒服。
在驚嘆于陸銘對于植物嫻熟的操控時,她的心中又泛起了新的疑惑:
按理說,能使植物快速生長是植物系魂師的專利,就算是植物系魂師,也只能催生和自己武魂同源的那一類植物。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
他剛才說自己的武魂是暮色對吧?
“別那么驚訝,我的年齡比你大得多,會這么幾項小玩意兒不稀奇。”陸銘笑道。
哦,比自己大啊……
小舞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突然,她手捂住了小嘴,驚恐地看向陸銘。
起初她以為陸銘說的是自己作為人類的年齡,那也只有十二歲而已。按照面相上來看,陸銘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上下。
可是小舞突然想起,自己眼前坐著的是一位封號斗羅,他是可以看穿自己的本體的!況且,實力如此強橫,又怎么可能只有十七八歲。
可那樣一來,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自己的本體是一只十萬年實力的魂獸,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活十萬年,可粗略算下來,也有將近六萬多年。而眼前這個青年居然說他比自己大?
幾萬歲的人類?
難道……他也是只魂獸不成?
“你……到底多大了?”小舞震撼之下,連敬詞都忘了用。
陸銘臉上笑意不減,可是,卻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小兔子,你的媽媽給你講過洪荒時代嗎?”
“洪荒……時代?”小舞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她與媽媽在一起的時光也是三四萬年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媽媽從來沒有給她講過一個叫做洪荒的時代。
小舞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難道這個洪荒時代,比媽媽的年齡還要大?
陸銘見小舞遲疑了許久,不由得失望地嘆了口氣。
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的反應已經證明了它們對于和自己一樣的存在一無所知,本來以為小舞的母親會知道一點什么,可是現在看來,顯然也是一無所知。
難道那個可怕的時代,真的就隨著那場暴風雪一去不復還了嗎?
“算了算了,不想了,都過去那么久了,再想也沒什么意義了。”陸銘搖了搖頭,轉而看向小舞。
“想聽個故事嗎?”
“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很久……很久?”小舞眨了眨眼睛,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陸銘。
“我想聽聽。”魂獸的本能告訴她,眼前這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的的確確對他們沒有任何惡意,況且,四周雖然昏迷,但卻正在恢復的眾人也佐證了這一觀點。
陸銘笑笑,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暮色,溫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似乎將小舞拖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里,除了故事的主角,沒有其他人類。所有的魂獸,不,應該稱他們為““荒獸”,都擁有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強大實力。
陸銘在巖漿火海中蘇醒,那時的他才三歲,卻為了生存,殺死了身邊與他一起蘇醒的數十頭荒獸幼仔,這才沐浴著鮮血從某片不知名的森林里走出。
那時,沒有人來教授陸銘覺醒武魂的方法,也沒有人會像武魂殿某個手底下放走過無數穿越者大神的獨狼魂師一般給陸銘測試魂力,還當著他的面給他說“先天滿魂力,可惜是個廢武魂”之類的話。
對于洪荒時代的生物來說,它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在它們眼里,沒有所謂“生老病死”一說,除非魂獸間搏殺或者自然災害,沒有其他任何因素會造成荒獸的死亡。所以,即便你是個先天零魂力的所謂“廢物”,靠著最基本的呼吸吐納之法,磨也能磨到封號斗羅。
好在陸銘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在那個世界還是有一些相對不錯的基礎的,修煉速度也沒有那么差。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用了差不多一百三十多年才修煉到了封號斗羅境界……
不過,洪荒時代的荒獸們都只保留了弱肉強食的生存本能,所以這一百三十多年倒是沒有對陸銘的心智造成多大影響,他也幸運地沒有被什么“叢林法則”之類的東西給搞的少年老成,反倒是保留了二十歲出頭的心智,實屬難得。
他憑借著人類的智慧與相當的實力,在十萬年魂獸遍地走的時代,硬生生地闖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許多的十萬年魂獸也愿意投入他的麾下,成為他的助手。
雖然陸銘沒有像其他穿越小說的主角那樣一統洪荒,建立個神庭啊什么的東西,但是至少他活得還算開心,這就夠了。
沒有勾心斗角,也沒有爾虞我詐,只是不斷修煉,獲得魂環,然后有自己的勢力,睡覺不用再擔心會被某只路過的百萬年千萬年的巨獸踩死,這就已經可以了。
然后就是那場暴風雪。
氣溫驟降,幾乎所有的荒獸都在一夜之間滅絕,整片斗羅大陸的生物圈迎來了殘忍而又直接的一次大洗牌。
再后來,就是那片湖底,蘇醒,最后就到了這里。
小舞手撐著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銘,癡癡的聽著他那比作者不知惟妙惟肖多少倍的講述。
直到陸銘的最后一個字節落下,小舞的心也隨之塵埃落定。
“原來在上古時期還有這么多傳奇的故事啊……”她的眼里全部都是小星星。身為魂獸,她對自然的親和力本身就要強于人類魂師,而在人類小孩的身體又讓她對于這些傳奇故事更為的有興趣。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沉浸在了陸銘的故事里。
“我記得柔骨兔一族在那個時期就已經存在了,我還專門記錄了一點它們的修行法訣,你把頭支過來,我傳授給你!”
小舞毫不猶豫地乖乖把頭伸了過來。
“當!”又是一個清脆的爆栗。
小舞捂著腦袋,小臉氣得通紅。“你騙……誒?”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卻感到一股龐大的信息流直入腦海,正是柔骨兔一族的修行法訣。
“洪荒時期,柔骨兔一族的本名與你的代號一樣,叫做'柔骨魅兔',只是由于那場暴風雪,所以導致許多荒獸身上發生了不明原因的退化,這才造就了今天這個十萬年魂獸都十分稀少的局面。”陸銘說道,“我將這個修行法訣給予你,希望你能夠將它守住。畢竟……”
陸銘的表情凝重起來:“能夠識別出這法訣并且覬覦它的,都不會是什么簡單角色。”
聽到陸銘這般實力的人都如此謹慎的話語,小舞自然也不敢怠慢,認真地點了點頭。
陸銘見她這般反應,自然也就放心了些,他不知道這片大陸上是否還有洪荒時期那些暴虐的荒獸存在,如果小舞能盡力隱藏這部法訣,那自然對她自己,對她的身邊人都好。
“作為回報,我需要你回答我兩個問題,可以嗎?”陸銘問道。
小舞愣了一下,她本來以為這么重要的東西,眼前這位冕下一定會提出什么很困難的要求,結果……
兩個問題?
“你問吧,我知無不答!”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小舞便脫口而出。
陸銘向她點點頭,微笑著開口:“你先告訴我……”
“怎么從這天殺的樹林子里出去!”
小舞:……
你一個封號斗羅級別的人,還能借助覆蓋了整片大陸的暮色作為武魂,居然不知道怎么走出星斗大森林?
但是這問題的的確確從陸銘嘴里說出來,小舞也沒辦法折了人家面子,于是,她給陸銘指明了自己一行人在來的路上做下的標記,說只要沿著這些標記走就可以出去了。
弄明白了出去的路以后,陸銘的一個心病算是解決了,只要進了人類世界,那么一切都好說了。
隨后,他壞笑著,把目光投向了小舞,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直看的小舞后背冒汗。
他……想干什么?
“第二個問題……”
“你真心喜歡他么?”陸銘的手,指向了一邊昏迷著的唐三。
小舞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懵,但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可是轉眼,她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絲糾結。
“你在擔心,你知道人類與魂獸水火不容,而且你在剛才奧斯卡獵殺鳳尾雞冠蛇時見識到了唐三對魂獸的態度。所以你擔心萬一他什么時候知道了你魂獸的身份之后,會疏遠你,甚至……未必不會拿你當做他自己的魂環,對嗎?”
“不會的,我相信三哥,他……他應該……不會那么自私的……吧。”小舞說這話時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的聲音更是變得像蚊子哼哼一般。
自己和唐三的關系確實很好,兩人在諾丁學院一起當工讀生的時候蓋一條被子,其他方面他也是處處照顧自己,把自己當成妹妹一般看待。兩人來到了史萊克,一起在索托大斗魂場參加斗魂以后感情也是越來越深,似乎只隔著那么一張薄薄的窗戶紙,一戳就破。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魂獸呢?
小舞不敢想象。
魂獸之間沒有勾心斗角,在大明二明的身邊,她也很少受欺負。此生經歷的最大的痛苦,便是在失去母親時。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小舞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
失去帶來的痛苦,她不想再經歷,也經受不起第二次了。
“自信點,把'應該'兩個字去掉。”陸銘笑了笑,說道。
“唐三是個至情至性之人,雖然他在獵殺魂獸之時毫不留情,可也僅限于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以及適合自己武魂的。”
“首先,你肯定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而且于他而言,你是不是魂獸早已經無關緊要,你在他心中的意義,比實力的增強重要千萬倍。”
“況且……”
“你憑什么覺得你的柔骨兔魂環會和他的藍銀草相匹配呢?”陸銘壞笑著道,“兔子可不吃窩邊草哦!”
小舞的臉一下子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這么一想,她回憶起以前唐三對她的種種好,那種耐心,甚至被自己欺負都還是溫柔以待,確實不是很像是因為她是魂獸化形就會輕易改變的。
待她回過神來時,陸銘已經起身,向剛才她指的方向走去。他坐過的地方放著一片閃爍著暮色光芒的樹葉。
“他們的記憶我都消除了,見過我這件事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那片樹葉里有我的一絲神識,遇到危險時用魂力震碎它,我會過來幫忙的,只是……”
“但愿那時我們不要站在對立面就好……”
“記得要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啊小兔子!”
本來不明白陸銘說的“對立面”是什么的小舞一下子被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給弄了個大紅臉,她轉過頭去,含情脈脈地望向唐三,耳朵聽見了那個男人一跛一跛的腳步聲逐漸變弱,最后消失在走出星斗大森林的方向。
“謝謝你……”
…………
等到唐三一行人醒來時已是天黑了,小舞在旁邊等著,看到他們一臉茫然的表情時,她才確定陸銘說的消除記憶的話是真的。
“靠!老子怎么渾身疼?”趙無極把自己從土里拔出來,然后驚訝地喊道。可是其他人也都是一頭霧水,自然沒人有空去理他。
“小三,你終于醒了!”小舞一下子撲進了唐三的懷里,將剛剛坐起身子的他重新撲倒在地,眼中的淚水肆意流淌下來,“我以為你們死了……”
“好了,小舞乖,不哭不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唐三溫柔地撫摸著小舞的頭發,輕聲安慰道。
“小舞,發生什么事了,我只記得奧斯卡剛剛要吸收那只鳳尾雞冠蛇的魂環,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記得了……”戴沐白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還有,我胸口為什么這么痛?”
小舞趴在唐三的懷里,一邊抽噎著,一邊說道:“剛才來了一個粉紅色的蝎子模樣的魂獸,躲在樹林后面,放出了一種氣體,你們剛一聞到,馬上就昏了過去,我及時捂住口鼻,這才幸免于難。然后……那魂獸不知見到了什么,嚇得一溜煙跑了,可是你們,卻……卻都沒醒……”
“我好害怕,害怕你們死了……”說罷,小舞又把頭埋進了唐三的懷里,像是受了驚一般大哭起來。
“星斗大森林這么大,遇見那樣的魂獸倒也不稀奇。”唐三說道,隨后輕輕地拍著小舞的后背,柔聲道,“不好意思小舞,讓你受驚了。”
小舞聽見這話,將唐三的身子抱得更緊了,雖然嘴上哭著,可內心卻十分滿足。她又想起了那個男人說過的話,心中涌起一陣感激。若不是他提醒,自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傻乎乎地疏遠唐三,那樣的話……
只怕自己真的會抱憾終身吧。
“謝謝你告訴我,原來……”
“兔子也有權利追求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