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按規矩
- 苗疆道事6:黑鐵年代
- 南無袈裟理科佛
- 2763字
- 2020-03-17 17:30:28
這樣兩個人在一片琳瑯滿目的攤販之間顯得十分寒酸,但他們這番做派引來了七八個顧客。他們蹲在這攤子跟前,拿著手中的電筒仔細掃著這些還沾著泥土的瓷器。有人想要伸手去摸,立刻被其中一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制止了。他嚷嚷著說道:“哎,不買不要摸啊,這玩意金貴,倘若有個三長兩短,俺找誰賠去?”
這人一開口,我便心中一動,他講的是普通話,卻有一種淡淡的方言味兒,但是我畢竟沒有在各地生活過,所以他這口音到底是洛陽的,還是冀北的,我有些琢磨不清。
不過憑著這個,也足夠我留意了。于是我站在旁邊默然看著。那個被他阻止的是個老頭兒,只見他憤憤不平地說道:“嘿呀,你這年輕人說的是什么話,我買東西,還不準仔細看嗎?”
旁邊兩三人跟著起哄,說:“對呀,對呀,哪有這樣的道理呢?”
胡子男猶豫地看了旁邊的同伴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看可以看,一個一個來,不要一擁而上。”
他這般說,那個最先說話的老頭便立刻占據了最優位置,很專業地從兜里面拿出手套來戴好,又掏出放大鏡,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個來,口中說道:“嘿,那行,我來掌掌眼啊!”
老頭兒認認真真地看著,接著嘖嘖稱奇,那神情好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他不斷驚嘆,弄得旁人心癢,無奈限于規矩,不好一擁而上。我瞇眼瞧了一會兒,又打量旁邊的攤主,只見他們對此視若無睹,漠不關心,我心中了然,知道這不過就是一普通設套宰人的騙局而已。果然,老頭兒終于說出了那煽動情緒的話語:“小伙子,你這些一共多少錢,我都要了!”
他這么一說,旁人立刻著急了,說:“我們都還沒有看,憑什么你就買了呢?”
所謂的買賣,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顯露出自己強烈的意愿來,這才能夠防止對方漫天要價。聽到旁邊群情洶涌,眾人紛紛掏出鈔票想要撿漏,我就知道沒有必要再待了。我正要轉身,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張勵耘一聲喊:“你們兩個,別走!”
我猛然扭頭過去,瞧見離我不遠的地方,張勵耘追著兩個黑影朝著旁邊的小巷子跑了過去。
我心中一動,沒想到我被分散了注意力,卻被張勵耘瞧了出來,當下也不再停歇,腳尖一蹬,也朝著人影追去。我來到胡同口,看見黑乎乎的巷子深處有三個身影在你追我逃。
落在最后的自然是張勵耘,他的速度已經夠快了,然而前面兩個人全身仿佛蜷縮著一般,小碎步快得將身子拉成了一道黑影。
瞧見這跑動速度,我也曉得前面那兩人應該便是胡老板口中的老鼠會成員了,我提了一口氣快速跟上,一路追了兩條街。
這一頓跑將前面繃住了勁兒的兩位累得氣喘吁吁。張勵耘這小子也是個睜眼說白話的主兒,一邊追,一邊忽悠道:“兩位,我只是找你們看看貨,咋弄成這樣了呢?別跑啊,買賣不成仁義在,跑累了身子找誰說理去?”
他這般勸解,前面的兩人卻不上當。一個長了鞋拔子臉的長發男憤憤說道:“你他媽的就別瞎咧咧了,老子看你就是有關部門的走狗,隔兩里地都能夠聞出味兒來!”
誰都不是蠢貨,張勵耘不說話了,埋頭一頓猛追,對方的腳步卻變得有些遲緩了。
我心中一直想著胡老板提醒的事兒,知道凡事也不能將對方逼急了,要不然就是雞飛蛋打,所以一直保存著余力。就在長發男回頭跟張勵耘說話的時候,我左腳一蹬,一個箭步就竄到他們跟前,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八卦異獸陣甩落下去。
令旗扎入地里,頓時就有無形之獸崛起,將這兩個狂奔的人硬生生地擋住。兩人相繼撞到炁墻之上,然后向后跌飛倒地。
我一個箭步上前,用堪比鬼魅的速度相繼卸下這兩人的下巴,確認他們沒有辦法咬到后槽牙上面預留的毒藥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陣外,張勵耘收住了腳步,一臉崇敬地望著我熟練地將兩個被懷疑是老鼠會的家伙捆得扎實,口中說道:“陳老大,這可是傳說中的茅山十寶之一——八卦異獸旗?”
我點了點頭,將這立了大功的旗子收回,說道:“我能力淺,還沒有發揮出此物十之一二的威力。”
陣收,張勵耕走到跟前來,從散落在地上的袋子里翻弄出了兩個銅器香爐和一些禮器,嘆了一口氣,說:“不是長生牌。”我微微點頭,說:“這是自然,倘若那御賜長生牌被這樣兩個小雜魚給拿在手里,我們就不用這般如臨大敵了。”張勵耘點頭,在地上這兩個被綁成死豬的家伙嘴里一陣掏弄,掰出毒藥,又仔細地在他們衣領以及其他地方搜尋了一番,果然又找出了兩顆小膠囊來。
這東西一出,兩人的身份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下來。這種類似于特工的手段出現在一個以盜墓為主的民間小幫會里面,也著實讓我對這個組織的領導者另眼相看。
是人都怕死,除非有強烈的信仰和信念,否則哪里能夠義無反顧地咬破毒囊呢?
盜墓是為了求財,又不是為了索命。他們到底是怎么給人洗腦的?
這些疑問留待日后剿滅老鼠會之后再細細研究,當務之急是找到老鼠會在首都一帶的負責人,不然我們很難交代。倘若那鬼市之中,除了這兩人,還有別的老鼠會成員的話,那我們此番就算是打草驚蛇了。素以隱秘和謹慎聞名的老鼠會假如來一個狡兔三窟,逃之夭夭,那可就沒有辦法再將他們摸出洞子來了。
我二話沒說,讓張勵耘拉著一個去拐角審問,而我則直接將那長發男的下巴拍合,捏著他的嘴巴寒聲問道:“說,你們的頭兒在哪兒呢?”
那人一雙眼睛能夠噴火,被我捏著嘴巴,聲音有些變形:“哼,你們這些有關部門的走狗,休想從我這里聽到任何消息!”
他說得如此堅決,我卻不慌不忙地施展魔威,營造出一種森然恐怖的氣氛,然后徐徐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們辦事情的風格,那就是一旦抓到了兩人,準備問話的時候,看誰最先開口說話——第一個開口的總能夠活下來,而另外一個人則被作為殺雞儆猴的大公雞直接處理掉。所以我不急,看看你和你那位同伴到底誰最先扛不住——不過我比較喜歡你,看到你這散亂的長發,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不羈的青春……”
聽到我的詐唬,長發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猶豫地說道:“不可能!你們可是官方的人,有組織有紀律的,怎么能夠做這種事?”
我聳了聳肩膀,笑道:“凡事都循規蹈矩的話,拿什么來管理你們這一幫子窮兇極惡的家伙?規矩是人定的,我弄死了你,然后在報告上面說你們是暴力拒捕的時候被殺死的,誰還能挑我理不成?”
這話說得長發男一陣發寒:“你們這些吃公家飯的,沒有一個心不被狗吃了,個頂個地都黑透了啊……”
長發男一聲長嘆,卻出奇地配合,說他的聯絡人名字叫做“蒼天鼠”,化名丁波,是他的頭兒,也是這附近一帶的負責人。我仔細詢問一番之后,直接將他打暈,然后又過去忽悠另外一個人,說長發已經招了,他有兩個選擇,一是開口,我拿來對比,看看他撒謊沒有。二來就是弄死他,減輕一累贅。
那人很快就招了,兩方一結合,我們很快就確定了賊頭的地址,當下也是不再猶豫,將這兩人綁回了車里,匆忙趕去找賊頭。
到了地方,是一處陳舊的四合院,留丁一在外面看守嫌犯,我和張勵耘悄悄地摸了進去。院子里面凈是些紙皮破爛什么的,我們倆蹲在角落,正想朝房里摸去,就在此時那院門被敲響了,一個聲音在外面輕聲喊道:“丁哥,快開門,我剛才聽小三兒說起,鄭成利和董瀝夫這兩個龜兒子在潘家園被人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