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愛我十八

“所以，為什么？為什么不愿意？”

商初頗帶了些咄咄逼人的滋味。

“我之前也問過你，你說是我不喜歡你，怎么可能呢？你做頓飯，我說喜歡，風景好，我也說喜歡，你就站在那里不動，我也說喜歡，我說了這么久的喜歡，你不能再拿這個借口來搪塞我。”

“我并不是搪塞。”裴謹言只能說這些，好像再說什么，在她的控訴下，都會變成狡辯一般。

可事實上呢？

裴謹言垂了垂眸，手頓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沉思。

商初，你可是…喜歡我？

我能不能認為，你或許有些愛我？

“裴謹言，為什么不說話？”

“我在想，想給你一個合適的答復。”

“你…”

商初的聲音低了下去，她一向是驕傲的，但此時此刻，身體上的不適也或多或少影響了心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在裴謹言面前好像沒什么用，除去了錢和權勢，她是不是在裴謹言心里一文不值？哦，也不對，裴謹言他不是愛財之人，那更沒辦法了，她商初什么也沒有，就剩下錢了。

“你…你是不是嫌棄我？”

裴謹言還沒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的意思，商初卻以為他是默認了！

“切，現在都0202年了，你這封建思想，算了，不睡就不睡，你嫌棄我，我也不稀罕你了。”她這話說起來很有氣勢，只可惜，說這話時，她的聲音很低，全沒了氣勢，倒還平添了委屈。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不在乎這個。”

“我覺得我這人沒什么缺點，非要說有的話，就是情史有點多，那又如何，說明我優秀，他們才前仆后繼的，你別以為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我這樣去一點點靠近的，他們都是自己主動，巴不得和我在一起，不管那是因為錢還是什么，錢多也是我的一大特色啊，你別看別人沒這樣做，就以為是我不好，實際上是他們沒錢，如果有錢，誰不想擁有自己的后宮，是不是？而且…”

“好了，我知道了，休息吧，嗯？”

“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

裴謹言無奈地嘆了口氣“阿初，我不在乎你過往的情史是一方面，但是，你在我面前說他們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沒有人喜歡聽女友回憶自己的‘后宮’。”

商初自知理虧，也不開口談這些了，反正她達到自己的目的了，知道裴謹言并不是因為這個不和她睡就好，剩下的，再說吧。

她突然，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了，就像現在這樣，平平穩穩的也挺好。

事情解決了，她便犯起了困，睡意一股腦的涌上心頭，熱氣還在通過裴謹言的大手傳到她的身上，疼痛消失了，她也要睡了。

“阿初？”

裴謹言輕聲叫了她，他說完那番話后，商初就沒有再出聲，是生氣了？還是…睡了？

裴謹言微側著身子去看她，昏暗的燈光下，商初緊闔著眼，眼皮上泛著淡淡的青色，她累了。

裴謹言順著向下看，她因閉著眼而顯得更加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殷紅的唇，碎發散在她如玉的臉頰旁，一黑一白，更顯得動人，他的喉嚨一緊，喉結上下滑動了一番，他忍下心中升起的燥意，將她臉上的碎發撥過一旁，伸手給她掖了掖被角，帶著些憐惜地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阿初！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嗯？”

他微微嘆氣，帶著無可奈何。

商初，我該拿你怎么辦？

說不喜歡你，這太過違心，亦會傷了你，你是那么驕傲的人，我怎么舍得讓你失望？

說喜歡你，滿足你的要求，又怎么守住我的原則？其實，這原則也不大重要，只是，失了這原則，就會很快失去你，我又怎么敢輕易嘗試？

說愛你。我…還真的有些好奇，你會是什么反應？愛是我不能說出口的，倒不是我多么羞澀，也沒有那么難以啟齒，只是，我說出口的話，你會離開嗎？你還是之前那樣嗎？

僅僅只是想玩玩而已？

還是說…或許你對我有些歡喜？

“阿初啊，你睡了嗎？”

即使他放低了聲音，但在空曠的房間里，這句話也異常清楚，他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并沒有人回應。

他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也不知商初睡了是好是壞。

“不是不喜歡你，更不是嫌棄你，我是…”

他想了一會兒，糾結再三還是說出了口。

“我是愛你。”

說出這句話之后，他覺得渾身都輕松了些，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就變得更是簡單。

“商初，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我愛你，愛你很久了，愛你很深了，這是真的。”

裴謹言輕笑了兩聲，在這時，商初明明睡著時，他竟還怕商初會質疑他對她的愛。

“商初？”

他又叫了她一聲，像是要把她叫醒一樣。

“是我犯傻了，睡吧。”

他輕笑了一聲，將她在懷里攬緊，頓了一會兒，又道“你不是一向睡眠淺嗎？怎么我這么叫你，你也一動不動？或許…你聽到了，只是困得無法回應我，或許你沒聽到，就當是我的錯覺，不過，阿初，最好你忘掉。”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聽到的話，你無法回應的話，你害怕的話，想要逃開的話，我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好不好？就當我沒說過，我不想逼你，但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或許你聽到，或許沒聽到，不過…最好你忘掉。

他不是很困，心里也如擂鼓般作響，他不可能睡著，但是，看著商初，看著看著，他摟著她就合上了眼。

無夢。

……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懷里哪里還有人？

他的心突然就空了一塊兒，四處寒風洶涌地擠了進去。

“商初，商初，你在哪兒？商初。”他驚得連鞋子都沒穿，徑直跑出房間，四處尋她，他幾乎把每一個房門都打開來去看，等他真的都找完了，還是沒找到人時，他才恍然發覺自己又犯了傻。

她這明明是離開了，他卻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

他怔怔地站著，卻又一瞬間仿佛脫了力般，踉蹌著摔坐在地上，他也顧不得。

只喃喃道了一句“都說了…”他停住，嘆了口氣“不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