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催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我沒算總共給了多少，老師說她有記賬，清清楚楚。好多次我提議是不是該對對賬了？看看還有多少沒給？我也好有賺錢的目標？老師實在太忙了，總是沒空，不是上課就是服務，就是接送孩子上學放學上輔導班。

這一天，工作室里只有老師在翻看微信，老師看到我進來，眉毛一挑，陰陽怪氣地說：“藍夢，嚇死人了，你怎么欠我那么多錢？”

我很吃驚看著老師，小心地回答：“有多少？我陸續給了你五六萬了吧？我估計早該清了吧？”

老師鐵青著臉說：“你大哥要做個什么項目問我要錢我沒得給他，他就追問我錢哪里去了，我沒辦法就跟他說了你考核幫你墊上了，你大哥非讓我拿證據給他看看，我就翻出4月5月6月銀行明細給他看，光6月就六萬多，我這個卡里本來有十萬，三個月花光了。光你最后一個月考核用了我五六萬，你說加上之前有多少？···我被你大哥問的都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了，你快想想辦法吧，這個月無論如何要全部還清給我，我也好跟你大哥有個交待，你大哥都要跟我離婚了···”

我感覺突然被觸電一樣，驚得頭昏，在老師機關槍一樣噠噠噠不給別人說話和思考機會的啰嗦中努力跟上思維。好久，我開始有點頭緒了。

我問老師：“六月份老師幫我補了幾單？”

老師說：“具體我沒仔細看呢。去年六月只有你一個人考核經銷商，再沒其他人，都是幫你支付的訂單。”

我問：“老師，如果全部業績都是你補單的需要多少錢？”

老師說：“我不知道，光記得月底全是給你補單了···”

我說：“難得有時間，咱們來梳理一下吧。總共八萬六業績考核出來，前面兩個月都是兩萬三，咱們賬目當月清了吧？最后一個月四萬，18單，每單3000塊錢，假如全部是補單，需要五萬四千塊錢。···我自己做了八單共一萬七的業績，補了大約10單共兩萬三業績，其中梅姐借給我6000塊錢，我問我爸爸騙了一萬塊錢來補單了，你當時還說怎么不多要點？相親會里一個男孩子借給我3000，還是來找你刷的信用卡，你當時還說我怎么這么有號召力相親會的男孩子沒錢寧愿刷信用卡借給我？···”我拿出自己的賬本翻開看，繼續說：“甄妮要達成明星，她自己才雙資深，老師讓她自己補一單達成了明星；甄妮名下的麗君要達成明星，她自己只有一個開發，老師讓她借朋友的身份證補兩單達成明星，她不干，后來老師補了兩單，每單不到三千塊錢；曉華停職了，老師在她這里補了一單也是不到三千塊錢；芬妮和高姐都停職了，也是老師補了兩單，都是不到三千塊錢，李玉是老師讓我借的身份證辦的加入老師補單的也是不到三千，只有這六個人是老師補單的支付金額分毫不差的記在這里，你看看銀行記錄，六月份這六筆錢是幫我補單的不到一萬八，你其他的錢我不知道啊，你自己好好想想···沒進考核前你補單的那些，貨到了都隨時問我要錢了，進考時每個月補單的次月還了，四月五月六月補單的是后來陸續還的···”

幸好我進考核后為了計算業績和跟進顧客，每人的訂單金額和績效我都記錄下來，一目了然隨時可查看。老師沒想到我的記錄這么清楚，愣了一下，又說：“我記得給你支付了好多呀，這幾個月光訂單了，就你在考核。你沒記錯？不可能就這幾單···”

我說：“要不咱們打開電腦查查我這里每個人的訂單挨個查詢一遍，我這里支付金額跟你銀行明細一樣的，算我的。”

老師說：“都一年多了查不到記錄，公司報表只能查半年的，半年到一年的都得找客服查，超過一年的上哪去查？”

能查一年？今天是2016年7月8日，那不是早8天還能查？反正我不管，我這里記得清清楚楚。

老師尖細的聲音問：“那真是奇怪了，不是你的又是誰的？···”

我想我不知道我考核時恰逢你挑戰希臘愛琴海的旅游獎勵你都干了些什么。老師停了一會兒可能想起了什么，又拿出她的賬本翻到我的那一頁說：“你還我的錢都在這里呢，我都分毫不差給你記著呢。你看就連那次你的顧客買彩妝我幫你刷卡收的400塊錢都一分不少記著，都沒扣你手續費，她們刷卡都是要收1%手續費的，老師覺得你不容易都沒扣你的。還有那次你幫老師買午飯22塊錢你說就當請老師吃飯了，老師都幫你記著···”

我看著老師記錄的這個細致的還錢明細，加起來不到一萬。好多筆我都忘記了，難得老師記得這么詳細清楚。不過···

我問：“我記得有好幾次金額比較大的怎么沒在上面呢？”

老師堅定地說：“不可能的，我每一筆都記得很清楚的，老師這么多顧客這么多年來記賬從沒出過岔子，22塊錢的小賬都沒給你拉下，大的賬更不可能拉下。”

我說：“最近的一次不是還給你一萬來？”···

老師也許真忘了吧，杏眼圓睜，白皙的皮膚從眼睛紅到脖子，爭執了好久堅信自己不可能記錯。

最后老師說：“你既然記得有這么一筆，是給我現金還是轉賬？我是不記得有這么回事了，當時有沒有人在場？叫她來一起想想···”

我腦袋嗡嗡響，現金還是微信來？哪天的事來？我的大腦飛快地倒帶，一萬塊錢對于此時的我是巨款了。…

我是廣告策劃工作室公戶里收到五萬后三天之內給老師錢的，一邊回想一邊翻銀行記錄，終于找到轉出一萬的交易記錄了，收款人：錢艷，農業銀行···。

老師看了看我的手機銀行記錄，回頭自己翻看著手機淡淡地說：“我沒注意呢，農行也沒開信息提示，等我有空看看再說吧，以后再不敢給別人墊錢了，錢都去了哪里還不知道呢···”

我心里五味雜陳，想起剛認識錢艷時，婦聯主席告誡我說：“以前干美麗萊的你沒打聽下？隨隨便便就跟個人干了？孟姐你該知道吧？就是錢艷以前的經銷商老師，以前也是婦女代表女企業家代表，被坑得現在都沒翻身…”

幾位女企業家代表們跟我說：“你跟錢艷混？當心她送你去坐牢…”

去濟南上紅外套大學時福姐說過：“她那個賬就是個糊涂賬，除了她自己誰也看不明白，講道理還講不通，最后不得不依著她…”

我想，錢和賬目還是越清楚越好，曾經多次提出對對賬，老師都有各種事和各種忙。既然今天她提起來，恰好她此時不忙，工作室又沒有其他人打擾，不如就對對賬看看現在誰欠誰？錢艷很勉強地同意對對賬，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天天見面不見面的就問我要錢，但對賬卻很不積極很不情愿。

爭取了老師的寶貴時間，面對老師密密麻麻的賬本，在兩人一起努力回憶中和各種證據下，一條一條地核對分析。除非我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推翻老師的記錄，就像那一萬塊錢的記錄，不然，老師堅決維護自己的賬本。陸續給老師近六萬塊錢的我還欠老師26591。其中有曉華的訂單款，甄妮兩個下線會員的訂單款，甄妮下線麗君的下線會員小花、小靜、小雪的訂單款，2600經銷商合作費水電費。

不對啊，當年麗君的下線會員小花是自己刷卡給錢艷老師了呀！甄妮的兩個下線顧客不愿意加入也沒錢報單，是錢艷老師反復鼓動甄妮達成明星美容顧問補了兩人的訂單，有3個下線會員就是明星美容顧問，甄妮刷信用卡5600元補了兩人的訂單。也就是說甄妮兩個下線補單的錢，和甄妮下線的下線會員小花的訂單款，雖然是錢艷老師銀行卡支付的，但是卻是甄妮和小花分別刷信用卡5600元和3000元給錢艷了。還有珊珊名下的訂單，雖然也是錢艷老師銀行卡支付的訂單，可是錢是相親會里一個男孩子小虎去工作室刷的信用卡3000塊錢給錢艷老師，老師還曾夸我人緣好，居然有男孩子刷信用卡幫我過考核…我提出我的疑問和意見，錢艷老師卻堅持說她的賬沒有錯，如果這幾筆賬她們曾經刷卡，那讓他們出示下刷卡記錄確認一下吧。我打電話給小虎，小虎說信用卡他早已經注銷了，甄妮的電話打不通，小花我考核經銷商之前根本不認識，沒有她的電話，只有微信，微信聯系也沒回。錢艷老師堅持自己的賬本記錄沒有問題。

我說：“老師，我這經銷商不是我想要的，是您要晉升執行經銷商需要有五個延伸經銷商，讓我無論如何維持著經銷商資格，您也知道的，不過業績的經銷商還不如美容顧問獎金劃算吧？是您說的只要我維持經銷商資格，合作費啥的就免了，等我業績穩定健康經銷商了再跟您分擔工作室費用的吧？再說，我不是早就不在您工作室了？我在錢云老師工作室，錢云老師都沒讓我分擔費用呢…”

錢艷聲音高八度，一改平時的美麗形象，杏眼圓睜聲音尖細地叫：“親愛的，美麗萊是個人做個人的生意，經銷商都是要交合作費的，老師自己一個人支撐咱們這個市場不容易，你應該替老師想想，而不是只考慮自己，要感恩美麗萊感恩老師…”

又是一通機關槍一樣的理論掃蕩，貌似有理但聽著很無理，更無理可講，更無講理的機會，正如錢艷經常說的“不要給她說話的機會，唾沫星子淹死她，讓她沒機會說話，然后就得乖乖按你說的去做”。好吧，我這次深有體會，但這不是我喜歡的方式，我想沒幾個人喜歡這種溝通方式。我最終會妥協，會像你說的那樣沒機會插嘴跟你分辨，不得不按你說的來妥協以結束這讓人沒頭緒的理論，但是你贏得了眼前的小利，你卻漸漸失去了我的心，也終將失去我更多更大的價值。

悲催呀！為了怕老師忙得忘了記賬，我提議寫個明細留底吧，老師說你記著總數就好了每次給我錢減去就好了嘛，我說還是有個明細吧，別到時候忘了這26591怎么來的。心里想：別到時又翻出看不懂的賬來再跟我對一次。還有一個聲音在說：有個明確的數就好，別無底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