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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借汝詞來唱我意,請君為我傾耳聽

第二天,藍景跟一晞說好的時間就快要到了,藍景正站在禮堂門口等著她。在藍景看來,一晞是一定會來的,因為平時基本不會有哪個女生會拒絕他的邀請,他對自己的個人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這時候,離演出時間只有20分鐘了,同伴都勸他先去里面做準備,畢竟他是這次演唱會的主唱。但藍景想著他要親自等著一晞來,然后親自帶她去那個他專門為她留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藍景看了一下時間,還有10分鐘就開場了,這一次,他突然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了,他疑惑,還有一點生氣,更多的是失落。他想著,這次演唱會的主打歌可是專門為她寫的,詞還是她的,如果她不來,那還有什么意義?想著想著有點怒了,盤算著她要是不來他這演唱會也就不開了,他要讓她知道他生氣的后果,就是臨時棄場顏面掃地,然后讓她知道這都是她造成的。

當他正焦急的等著,還伴有些氣憤時,他的手機突然發出了消息提示音,當他打開看時,發現是一晞發來的,她說道:

“喂,藍景,你們系的禮堂在哪里啊?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藍景看后瞬間就笑了,然后飛奔出去,同伴還以為他憤而離場,大聲叫他他都沒答應。藍景邊跑邊給一晞打電話,一晞接到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氣喘吁吁地問道:

“晞,你現在在哪里?”

一晞一聽心頭一緊,怎么叫“晞”呢,實在是……想著可能是跑累了,發音不清晰。

“我在那個桂香餐廳旁邊的……”話還沒說完藍景就把電話給掛了,急忙向那邊跑去。

藍景在跑的過程中這樣想著:我也夠蠢的,忘了她都沒來過這邊,怎么找得到禮堂,剛才還怪她實在是不應該。之前沒發消息給她是因為怕她認為我在催她,到把她不熟路這岔事給忘了,不過沒關系,她來了就好。

一晞在等的過程這樣想:這個藍景,他怎么就不擔心我不認識路呢,害得我在這兜了好半天圈子,早知道還是狠下心別來的好。可奇怪的是,怎么導航都開了,竟然還找不到,我沒笨到這地步吧,一定是導航的問題。還有,桂香餐廳這么大,他都不等我說完我是在正門、后門,還是左邊、右邊就把電話給掛了,不行,我要到一個顯眼的地方去,不然找到天黑都找不到人。

一晞邊想著邊爬上了餐廳二樓的外景臺上,想著那里高一些視線范圍也廣些。正四處看著,只見遠處一個藍色的小點向這邊跑來,一晞琢磨著應該是藍景沒錯,便向他搖了搖手,藍景停了一下也看見她了,便加快了速度向她跑來。一晞見他看見了,便從二樓的外景臺走了下去。待她走下一樓時,藍景風一般的跑過來,竟沒有要減速的意思,嚇得一晞本想讓開的,但又怕他跑過頭了撞到墻,便迎上去想要及時拉住他。沒想要藍景一下沖過來抱住了一晞,由于速度較快,兩人都往后倒退了幾步,一晞被他這么一弄又是一大驚嚇,趕緊掙脫他說道:

“你干嘛!”

藍景放開她后兩手杵著膝蓋氣喘吁吁的說道:

“對不起啊,跑太快了……沒剎住。你……來了就好”

一晞聽后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便沒有在多說什么,見他滿頭大汗的便拿出紙巾給他輕聲說道:

“給你紙巾,還你上次借我的。”

說后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笑了。一晞見他氣息平穩了許多便問他道:

“你干嘛跑著么快,看個演唱會這么著急的嗎?”

藍景聽后笑著說道:

“不是我著急,觀眾著急呀。”

一晞此刻還不知道藍景就是這次演唱會的主唱,還以為他只是邀請她去看他們社團的表演。

“對了,你剛才找不到怎么不提前問我?”藍景接著問道。

“我一直開著導航的,本以為可以靠導航的。”

“那你怎么不問問路人呢?”

“我……你不是著急嗎?別說了,我們走吧。”一晞不想解釋,便提醒藍景時間已經晚了。

藍景看著一晞有些羞有些惱有些可愛的臉頰笑了,他此刻深刻的發現他對這個對自己有些冷淡和防備的可愛女生動心了。

“郢一晞,我們騎車過去吧,挺遠的。”藍景對一晞說道。

“騎車?”

“你等我一下。”藍景說完便朝一個方向跑去,過了5分鐘,藍景便騎著一張白色的電動摩托車過來了,對一晞說道:

“上來吧,不然就晚了。”

一晞看著藍景和車,有些不知所措。藍景見她猶豫,便說:

“放心吧,安全的。”

一晞見他這樣等著,也不好不坐,便坐了上去,不過她坐在后面盡量不跟藍景發生肢體接觸。藍景知道的確有些晚了,便開得快了些,一晞的短發被吹得張牙舞爪,一晞對他的車技感到十分不滿。

過了5分鐘,藍景來到了禮堂門口。幾個身著嘻哈風格的同學趕緊迎了過去,對藍景說道:

“大哥,你都遲到了15分鐘了,我們都表演了兩個節目在幫你撐場,你倒好,這么……”

“別說了,付坤,你幫我去還一下車。”

一晞聽他們說得好像很緊急的樣子,自己趕緊下了車,用手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幾位藍景的同學見一晞手忙腳亂的樣子,只對著藍景笑了笑便沒有在多說什么。

藍景朝一晞輕輕笑了一下說道:

“走吧,我們進去。”說完便想拉著一晞走進去,一晞見況趕緊閃開了他的手,搶先一步走了進去。藍景的幾位同學面面相覷地看了藍景一眼,都沒忍住笑了,藍景順勢瞪了他們一眼便跟著一晞進去了。

一晞進場時大家都沒怎么注意她,一晞本想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但藍景一進來便硬拉上她往前排走去,這時候觀眾基本都注意到了他兩,沒再看臺上,而是齊刷刷地看著他倆,連臺上的人都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但為了演出效果沒敢做出任何明顯的反應。只見藍景把一晞帶到最前排表演者下臺后休息的區域上,此刻那基本沒什么人,使得一晞的存在更加顯眼了。一晞此刻明明聽到后排嘈雜的竊竊私語,她微微轉過頭看,大家明顯都看著她,有些還對她指指點點,一晞不知道藍景是要干什么,有些生氣地問他道:

“你把我帶到這來干什么!”

“別管他們,你等一下,我說過要送你樣東西。”說完藍景朝一晞笑了笑往舞臺的后臺走去。

“喂!喂!藍景……”一晞低聲喊著,但藍景并未多做理會。

一晞此刻很生氣,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莫名其妙!四周還不斷有人看著她對她指指點點,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一樣,關鍵是藍景現在還把她扔在這么個突兀的位置,一晞此時心想:他到底要搞什么鬼嘛!神經兮兮的,我們很熟嗎?!看了一眼四周,一晞著實有些坐立不安,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自由愜意的時光,她真后悔自己為什么他讓來就來的,本該是一個人安靜的在自習室看書聽音樂的,現在卻跑來這么嘈雜的地方受罪,眾目睽睽下被人指指點點。她正打算站起來一走了之,沒想到就在這時候臺上的音樂停了下來,臺上的人對著麥克風對臺下的人說道:

“下面請大家安靜一下。”

四周安靜了下來,一晞本來直起的膝蓋又只得彎了下去。之后又聽到臺上的人說道:

“下面請欣賞我們建筑系音樂社社長藍景的個人獨唱《如果說如果》,掌聲有請。”

一晞聽到《如果說如果》這個名稱,感覺十分耳熟,仔細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自己的一首詞的題目,但她依舊不知道藍景要做什么,只聽見后排的歡呼聲涌起,她沒有辦法,只好定定地坐在椅子上。見臺上藍景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一晞才明白原來所謂的看演唱會就是要她來看他唱歌,既然這樣,那為什么先是搞得這么神神秘秘,后又是人盡皆知的。正想著,之前臺上的那幾個演出人員也從撤了下來,紛紛來到一晞所在的區域附近坐下,對一晞左看右看的,更加讓一晞感到不舒服。不過一晞也發現了那天在圖書館向她招新的學弟,這位學弟見一晞望著自己,還知趣地向一晞揮了揮手問好,一晞此刻算是明白了,這一切,早有預謀!

隨著藍景的伴奏響起,一晞自我安撫道:不就是看他表演嗎?不就是坐得近些嗎?有什么難堪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郢一晞,拿出你的氣魄來,小場面!何必驚慌。想著,便索性不去關注他人,故作鎮定地穩坐在軟椅上,正正地看著臺上的藍景。

隨著藍景啟奏的吉他旋律,只聽他開口唱到:“抬頭云走,低頭含笑,且問多年,是尋還是在等……”一晞一聽正是自己的句子,才明白,心想道:原來他把我的詩譜成曲來唱,不過是把這兩句提前先唱了一遍,難怪硬要自己在場,原來是擅自動用了我的詞,可能是怕我日后聽見了追究啊。一晞弄清楚了事情的原由,便撲哧笑了一聲,想到自己之前忌諱的實屬多慮了,便心安理得的仔細聽藍景唱歌。

老實說,他譜的曲比原先一晞自己心里的調相比實在是好太多了,一晞聽了一半,就對他的旋律點頭嘉許,想著以后還可以多‘授權’幾首給他譜譜曲,不然實在是浪費了。一晞一邊聽一邊想一邊看,看著臺上游刃有余的藍景,不免對他的歌喉和才氣生了幾分敬仰之意,果然,人重點還是靠內在,不然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是笑著還是忙著,是什么藍色的衣裳,如果說如果,會不會有答案,哦~如果說如果,會不會有答案~”隨著藍景唱詞的結尾,在安靜了幾秒的空氣中爆發出洪亮熱情的掌聲,一晞也不禁為藍景鼓了掌。

站在臺上接受大家掌聲的藍景,謝幕后一直凝視著給他鼓掌的一晞,一晞也察覺到了,便假裝自然地避開了他的目光。對于藍景來說,在他歌唱的那段時間里,他往一晞的方向看過去了很多次,他發現一晞聽地很用心,心里由衷地有種幸福的滿足感。

“謝謝大家,也謝謝此次為我一起演奏的伙伴們,也謝謝這首歌的作詞者,郢一晞,我的~朋友。”藍景在臺上這樣說道。

一晞突然被點名,當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但她也沒有作何反應,反正大家也不知道郢一晞是誰。藍景在大家在一次鼓完掌后下了臺,微笑著來到一晞身邊坐下。一晞下意識的往另一邊移了移。藍景似乎用那種神情款款的眼神望著一晞說道:

“怎么樣,你喜歡嗎?”

一晞側過臉看著藍景用這般眼神望著自己,又羞又別扭地說道:

“呵呵,挺好聽的,挺好的。”

對于藍景來說,他的眼神不是他故意表現的,而是他內心的自然流露,有時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看一晞的眼神有多么不合適。一晞也只能掙一只一眼閉一只眼的假裝沒看出來,然后找理由麻痹自己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晞對藍景的感覺有兩點疑問,一是覺得不能,二是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也不好主動挑出來說,畢竟兩人認識還不到4天,一晞只能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接下來一晞和藍景一起看完了比賽,兩人也沒什么其他交流,只是一晞發現,身邊的藍景是很認真地在看臺上的表演,而且偶爾還拿出小本本寫些什么東西,一晞雖然好奇,但也沒有過問。反倒是藍景時而主動向一晞說道:

“一晞,你看現在臺上的那一組,和弦音量明顯過高了,主唱聲音顯得很沒有力度,待會得跟他們好好說說。”

“一晞,你瞧,貝斯出錯了,有兩句比之前定的調低了兩階,這家伙新手,看來平時還要多加練才行。”

“一晞……”

一晞聽藍景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發現的問題,雖然一晞也在學樂理,但現在還不能聽出錯誤,所以一晞對藍景的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的確很欣賞。大概過了兩個個小時,所有的表演基本都結束了,學生會成員組織大家有序離場,但中途還是有幾位膽大的女生跑來藍景的面前要聯系方式,更甚者當場就向藍景表白,但都被藍景禮貌地拒絕了。一晞雖然當場有幾分尷尬,但不得不佩服這些有膽量的女生和處理得這么干脆利落的藍景。

事后藍景還向一晞解釋道:

“一晞,你別多想啊,我對她們沒什么意思。”

一晞雖然心里有些明白了,但實在找不出究竟為何的理由,便向藍景直接說道:

“這個你不用向我解釋,很正常,我不在意。”

藍景聽到一晞的回復有幾分不滿,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他知道,他和她之間還要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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