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5年9月份,郢一晞的高中生活正式開始。15歲的她雖然個子小,但憑借著她聰明的大腦考進了花縣臨市一所最好的高中。還記得開學時,一個外表干凈,靠著教室外面欄桿的男生給她留了個好印象。在熟記班里每一位同學的名字之前,郢一晞就已經知道這位外表清秀的男生叫做唐啟,因為全宿舍的女生都喜歡在夜間11點熄燈后談論誰是班級里的‘班草’,在一晚晚的嬉聲笑語和宿管阿姨的呵斥聲中,全體宿舍成員一致同意唐啟是339班的‘班草’。
雖然郢一晞對唐啟有個初見的好印象,但兩人在高一生活中幾乎沒什么交集,并且她也沒有什么心思在唐啟身上,所以高一生活兩人算是相安無事。
對于唐啟來說,這位小個子的女生給他的第一印象卻是:長得幼稚,穿得沒品位,一眼看上去就像個小學生。所以在一年的高一生活中對她也沒有什么關注,依稀的感覺是學習還不錯,班級里的女生男生都喜歡說她‘好可愛’。他無意間細看了幾回,確實有點可愛。
郢一晞并不算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在班級評貧困生的時候,每次都有她的名額。但班級里的人并不拿這個做什么文章,反而還有好些人喜歡和她鬧騰,喜歡逗她笑,因為她笑起來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有很多人都問過她這樣一個問題:
“郢一晞,你笑的時候你還看得見我嗎?”
不管她們信不信,反正一晞堅持說她可以看得見。對于郢一晞來說,高一她過了一個很單純,很開心的時光,學習也還維持得不錯,時不時也受到老師的夸獎。對她而言,改變是從高二上學期開始的。
學校針對每個年級,都會拿出一段時間開展運動會,班級籃球賽。在一次339班和335班的男子籃球賽中,郢一晞正扯著嗓子喊“339班加油”時,突然轉眼注意到側身跑過來的裁判,一晞呆住了,雖然也在跟著喊“339班加油”,但顯然聲音小了許多,眼睛也不在看著籃球和籃板了,而是不移眼地看著跑過來的裁判。他是個高個男生,一身陽光型的運動服,第一眼看上去和井柏然有些神似,但細看也有他的特別之處,雖然說不上來是哪里好,但郢一晞越看越覺得帥,他在她面前來回跑時,郢一晞越來越發現自己心跳莫名的加速了。此刻郢一晞并沒有否認,她對這位‘帥帥小裁判’(一晞不知道名字前都是這么稱呼他的)有了心動的感覺,雖然是心動,但她并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每日期待著能多見他幾次就夠了。于是她刻意找機會出現在容易見到他的地方,每次只要遠遠地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很開心。
郢一晞這般癡傻的模樣,身邊幾位關系好的朋友都知道了她對這位男生有了高中生不該有的感情,雖然說了她幾句玩笑話,但她們還是決定幫幫她。于是她前桌的女生李青青說:
“一晞,你是不是喜歡335班的那位‘帥帥小裁判’呢?”
一晞先是紅了臉,后說道:
“是,但不是那種喜歡,只是單純的喜歡……”
這時李青青拍了拍桌子說道:
“你不要解釋,我都懂。我只問你,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郢一晞眼睛放了光,說道:
“你知道?”
“唉,看把你高興的,眼睛都亮了,還說不是那種喜歡。”李青青故意和一晞玩笑著說道。
“你不要再說這個了,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一晞期待地追問道。
“他叫‘王曦來’,初中和我是一個學校的,雖然不太熟,但我有他的QQ號,你……想不想要呢?呵呵。”
一晞一聽更加激動,說:
“要。還有,他的名字是哪幾個字啊,我覺得好好聽。”
“唉,這妞要墜入愛河了,以后你們結婚了一定要專門來謝我哈。”
一晞一聽又喜又羞地說道:
“你別東拉西扯了,我只想把他當男神,快點告訴我他的名字是那幾個字。”
李青青聽后笑著搖了搖頭,一邊笑一邊把王曦來的名字和QQ號都給她寫了出來,寫完對一晞說道:
“感不感謝我?”
“感謝,十分感謝,青青姐最好了。”
“哈哈,那親姐一下。”
于是一晞笑嘻嘻地在青青姐臉上親了一下。李青青笑著說道:
“小一晞真是太可愛了。”
郢一晞的同桌舒靜看著她這般傻樣,也不禁笑了。可憐舒靜每天都要假裝很開心地聽一晞說她和王曦來碰面的場景,哪怕其實王曦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有時候只是短短的兩秒,也夠她回憶一整天。舒靜不忍心破壞她每天喜滋滋的碰面,便一直陪著她繞遠路去‘偶遇’王曦來。
有時候郢一晞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但不知為何,她對王曦來的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個讓她想一想也會十分開心的男生。她總是會想他,上課想,睡覺想,下課都去教室外的走廊處等著,因為他們班的教室和一晞班的教室在同一層樓,每天都會有幾次他過來這邊上廁所,她就在教室外等著,等著他路過的時候近距離看幾眼。
也許有一個奇怪的定律是不會錯的,當你開始關注一個人時,他總是會頻繁地出現在你的視線里。一晞也發現了這個定律,隨著看到王曦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她開始不滿足只是默默地看他,她開始希望他也能關注到自己,于是,她想要采取行動。
一晞不知道的是,由于她表現的實在太明顯,班里的每一位同學幾乎都知道她喜歡王曦來這件事,只是她自己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夸張。記得有一天晚自習前30分鐘,李青青對一晞說道:
“嘿,郢一晞,你男神現在在階梯教室演講呢,你不去看嗎?”
一晞表現得很激動,大聲說道:
“哪呢?等下,我馬上去。”她還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心思和行為已經被班上的大多數同學知道了。
對于此時已經被安排坐在郢一晞前排的唐啟來說,郢一晞的行為看上去除了傻還是傻。但他剛搬來不久,和郢一晞也不怎么談得來。只是當下課時,他和其他部分同學也都站在教室外的欄桿處,一是為了緩解一下上課的疲勞,二是看郢一晞傻不拉幾的行為。比如在王曦來沒有走過來的時候翹首以盼地東張西望,等王曦來走過來的時候卻假裝沒有看到的把頭埋下去,最后看著他的背影笑的像一朵開過了頭的花。然而,郢一晞自己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旁人圍觀了,繼續‘我行我素’。
一晞已經不滿足只是看見王曦來了,她希望他能知道自己的存在,說白了就是她想走近王曦來的視線里。她經常晚上一個人想:要是王曦來發現自己的存在,她們之間的關系會不會有新的進展呢?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認識自己。于是一個人經常想得偷偷發笑。但有時候冷靜下來時她也想:自己是不是過了,自己家境并不好,甚至還有些艱難,她知道只有知識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從小到大,她都是被老師夸聰明和勤快的孩子。但最近,自己的心思越來越不在學習上,一天到晚情緒波動都跟王曦來有關,很多時候其實她也不想這樣,但她控制不住滲透在她生活里對王曦來關注和在意。關鍵是自己默默的關注讓她陷入了新的思考,她覺得這樣默默喜歡太辛苦了,她要他也對她有所關注,于是她義無反顧的加了他的QQ,她決定先從遠程聊天開始。
終于,在她放下自尊地對王曦來‘死纏爛打’下,她們網上聊天發展得似乎很順利。還記得一晞為了爭取加好友時他的同意,發出了這樣一段申請:男神,男神,按我心意,快快同意!還有,她為他寫了一句話,里面內嵌著他的名字,話是這樣的:‘王自東去,待你西來。她不知他現場的反應是什么,但在網上他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把她高興了一整天。為了要他的照片,說是自己要給他畫一幅素描,但他始終沒有給照片,最后是一晞憑借著記憶和幾分神似井柏然的照片參考著畫了一幅素描,沒有親手給他,是拍了照片發給他,他說他收下了。雖然一晞和王曦來在網上的聊天已經很‘不錯’了,可笑的是他們在現實中從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有一天,一晞鼓足了勇氣站在教室門口,對迎面走過來的他喊了一聲:
“男神!”
王曦來顯然有些吃驚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但一晞那晚幾乎高興的發狂,抱著同學蘇芳的肩膀又搖又晃的。這一切幾位同學都看著眼里,笑在心里。其中也包括唐啟。
因為第一次與王曦來有了直接的‘溝通’,一晞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起來。每次見到他都喊“男神”,雖然他很少回應,但他會笑得很明顯。在每次跑完早操時,一晞會拉著同桌舒靜跑在班級的前頭,為了默默地跟在王曦來的后面,然后她會很開心。王曦來也有幾次回過頭來對她笑笑,然后很開心地搭上他同學的肩膀,留給一晞一個瀟灑的背影。就這樣,一晞以這樣的方式一直喜歡著王曦來,她覺得他應該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所以也沒有說破。現實中,兩人的交流多是通過眼神交流完成的,很神奇的是一晞總能在他的一個眼神中讀出或者說是猜出很多信息。
同時,這也讓唐啟很匪夷所思,因為現在他坐在一晞的前面,總能聽到一晞和舒靜的很多竊竊私語。他不明白她為什么把人家的一個笑容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個動作講來講去,猜來猜去,還能得出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答案。比如,她說:“舒靜,你說他今天為什么回過頭來對我笑呢?是不是他還是有點喜歡我的。”“舒靜,你有沒有發現今天他的衣服和我的很搭?看來我們的審美水平相差不大哦。”“舒靜,我跟你說,只要我們坐在靠門的那一組,每次我都能考直覺判斷出經過走廊的人群中哪一群有他。你說是不是心靈感應。”“舒靜,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我男神好幾次都來我們班檢查衛生,你說他是不是有意的?”雖然每次唐啟聽后都覺得實在很傻,會忍不住發笑,但聽她的講述后,他發現自己會不自覺地對王曦來有所留意,然而在留意的過程中又經常發現郢一晞的存在,所以,他對郢一晞也有所觀察。每天聽著她的故事,又加上唐啟對他兩人的實地考察,他發現實際的狀況不完全像郢一晞說的那樣,他看到一些郢一晞自己沒有看見的情況。
唐啟發現,每一次跑完早操,郢一晞幾乎都可以‘追上’王曦來,然而唐啟再往前看了看,按照正常速度,王曦來的班級早應該走在更前面了,還有,在郢一晞追上王曦來之前,其實王曦來是有過幾次回頭的。再比如,王曦來經過339班的走廊時,幾次都會用眼睛瞄一下教室內,或者是會大聲說幾句話。又比如,在他加入學生會后,到班級檢查衛生時他會在班級人群中掃視一番。慢慢地唐啟發現,他倆或許有那么一回事。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有點不對勁,干嘛會在意他倆這些破事,自己和她又不熟。另一方面,他又想,根據他對王曦來的直覺判斷,他應該不會喜歡這么五音不全而又愛唱歌,個子又小不會穿搭的娃娃臉女生吧。
對于郢一晞來說,王曦來的反饋信息幾乎是靠自己猜出來的。雖然不真實,但她感覺王曦來對她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的。靠這個感覺,她也‘幸福’了一陣子,直到她被這份自我感覺的幸福所‘反噬’。
高二上學期的期末到了,她自我感覺良好的考完了試,回家繼續和王曦來保持遠程交流。現在看不見人了,她只能通過字幕去猜測他的口氣和情緒,或許是因為太在乎了,她變得很粘人,每天都要發些消息給他。但后來她發現他回消息變得拖沓起來,她反思覺得是自己太主動太積極了,于是慢慢地減少了發消息的次數,但對方也不做反應。直到有一天,一晞發消息給他說請他幫忙拍一下英語試題的答案,他回復:好的,明天拍給你。然后一晞很開心的等了一天,第二天他并沒有發消息給她。然后一晞又提醒了一次,他又回復到:好,明天拍給你。一晞有些生氣有些惱,但并沒有向他表示自己的情緒。深思熟慮后簡單地回復到:沒事,那你有時間再發吧。
最后,就在也沒有后話了。
郢一晞難過了很久,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子。她想了很久,明明過往不多,但她回憶感覺很長,當她慢慢覺醒自己不應該這樣拋棄自尊心地去喜歡一個人。她突然發現,也許自己喜歡的,只是一個自己想象出來的他。彼此之間真正的交流很少,所有他對自己的感覺都是自己一個人猜的、想的。雖然很難過,很不舍,但她現在義無反顧地要結束自己這樣沒有尊嚴,沒有理智的喜歡,加上這次考試成績一落千丈,她覺得自己是在很對不起含辛茹苦的母親,對不起自己曾經的努力,對不起自己。她決定,她要割舍這段感情,她要重新開始。即使對方對她的感情和這番‘覺醒’絲毫不知。
她在心緒不平的狀態下迎來了高二下學期,神奇的是她在開學那一天第一個見到的同學就是他,但她明顯地向他表示了自己態度和立場的轉變,她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一直忽視他的視線,雖然心里五味雜陳,但她給人的態度只有冷若冰霜。也許王曦來對她第一次的態度轉變并沒有多在意,但在后續的幾天里,跑早操時已不見她跟在他身后,當他看向她時她要不低頭,要不假裝沒看見,當他看向她時,她已不在做任何回應。也許,對習慣了有這么一個小粉絲跟隨的他來說,突然這樣被忽視甚至有點蔑視讓他感覺自己被玩弄,一向驕傲的他怎么肯先表態,于是,一場莫名的‘冷戰’便開始了。
一晞開始躲他,盡量避免直接見面,但一開始郢一晞的內心還做不到徹底斷絕,平時不見不意味著不想,她可以迫使自己不見他,但做不到不想他。只是這時候的想是苦澀的,想要把喜歡他的念頭一絲絲抽離,對一晞來說真的很難,她沒有辦法做到去問他或者是跟他說清楚,她也不能勸自己‘挽留’他。郢一晞現在才漸漸地意識到,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原來一直都很遠,他們本就不是一類人。他有很多朋友,他可以不那么在意學習,他穿衣服怎么都好看,他可以大方地和許多異性說話。而自己卻不一樣,原本一晞覺得這些不重要,但現在,是為了給自己找理由還是為他找理由,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感覺,她原以為要重拾自尊,卻自找了一堆自卑。但她表現得還是那么強硬,對他不理不睬,同時,也對有關于他的一切十分敏感。聽說有女生向他表白,還是很生氣,然后偷偷傷心;聽說他傷了腳,還是偷偷的去看過;每次考試后會特別留意他的每一科成績和年級排名,她知道騙得了所有人,唯獨騙不了自己的心。
在某一天的英語早課上,郢一晞突然毫無征兆的暈倒了,又吐又抽搐,把班級里的同學嚇得不輕,后幾位同學攙扶著去了校醫室掛了吊瓶。一晞正睡得迷迷糊糊時,門外一陣嘈雜的喧鬧聲把她吵醒了,雖然不是很清晰,但一晞還是快速地聽出了有王曦來的聲音,在他走近來時,一晞本能般地用左手捂住了臉,她不希望他認出她,在她這么狼狽的時刻。
說實話,此刻她內心還是很激動的,她還在想,他怎么會來呢?難到是剛才經過他們班教室時看到的?雖然此刻她不知道‘外圍’是什么情況,但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楚楚,怎么樣,好些了嗎?”
此刻,臨床一位女生笑著說道:
“呵呵,好多了,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楚楚,你倒好來這躺著不用上課,下節課是生物啊……”
之后一晞便沒有在聽。直到他說道:
“楚楚,走了啊,我們要去上課了。”
一晞始終都捂住臉,假裝睡著了,等聽他們走遠了,一晞才放下手掌,細想了剛才她的舉動,實在是有些丟臉,其實沒有必要的,為何要這樣呢?還以為……呵,真是想太多了。
一晞心里難過涌上了心頭,突然想媽媽了,媽媽此時又遠在外地,她只感覺胸口很悶,心頭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樣,心頭一酸,眼角的淚水就默默地流了下來,一晞趕緊把它擦了,不愿承認此刻的難過到底是為了什么。想著想著,感覺累了,又閉上眼瞇了一會,迷迷糊糊時聽見有人叫她,睜開眼才發現是自己的班主任,她急忙坐起向班主任問好。班主任范老師是個很能干的年輕人,全班同學都很喜歡他。只聽范老師噓寒問暖地關切了一陣,郢一晞感覺內心暖暖的。之后吳班長也來,還給她買了粥,雖然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喝了一些,她也很感激這位總是樂于助人的好班長,內心頗受感動。
下午睡了一覺一晞感覺好很多了,上課前坐在椅子上發呆時,前面的唐啟突然轉過身來對她笑了笑,問道:
“好些了嗎?”
郢一晞受寵若驚,要知道唐啟平時看上去一直挺高冷的,雖然貴為前后桌,其實兩人的交流真是少之又少。一晞怔了一下,趕緊笑著說道:
“嗯,好多了,謝謝。”
雖然一晞病了一場,但發現身邊還是有很多人在關心自己,心里感覺挺幸福的。原來,這世界上讓人幸福的感覺不只是喜歡,還有被愛,被關心。這時她發現,用愛來彌補失去的喜歡,是最好的。于是,她開始慢慢地敞開心懷,去發現愛,去開始新的期待,雖然暫時還忘不掉,但她有了更多的事情可做。
漸漸地,對于王曦來,已經可以達到不痛不癢的感覺了,對于他已經開始談女朋友的事也已經不太在乎了,看到他也可以不用躲了,可以用正常心態面對他。這樣的狀態她花了一年多,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除了淡化對王曦來的感覺,郢一晞還經歷了一些人和事,有些很意外,有些很驚喜。當然,已經快進入高三下學期了,一晞已經能理智的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和狀態了。其中包括經歷了一場家庭離異,當然這是她贊成的。還經歷了一次意料之中失敗的告白;收獲了一位三年都沒有分開過的上下鋪、同桌——舒靜這位真心朋友;還有重新認識了一些人,其中包括唐啟。
“好了,今天我們先講到這里,根據今天的簡述,加上你們自己的理解,好好地揣摩揣摩人物角色的心理。”顧導對主演們說道。
主演們幾乎都認真聽了顧導所述的故事,心里有收獲也有疑惑。于是大家相互示意推舉一人來發言。顧導看出了大家的反應,便主動說道:
“你們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我能回答上來的就回答。”
聽顧導這么一說,‘唐啟’先開口了:
“導演,我們這部劇不是先拍成年時候的嗎?劇中也很少提到‘王曦來’這號人物,不知道您今晚重點講的這部分寓意是為何?”
顧導一聽,先笑了笑,后說道:
“你們不知道?劇本重點講人物成年的故事,但如果你們不了解過去的他們,你們怎么能更加深刻的體會出為什么戲會選擇這樣一個結局呢?”
“導演,既然這部劇跟你的真實經歷有關,那你做這部劇的初衷是什么?”‘藍景’問道。
“初衷……這個問題還真難到我了,我不知道我說不說得清楚,可能是我對她的一種回應吧。嗯,也不只如此,或許還是希望看到這一幕發生。老實說,劇本是她給我的,她說我可以改動,但我只略改了一些細節,我保留了她最初設定的結局。”
“那導演,她這樣編寫,是意味著這是她所希望的嗎?”‘一晞’問道。
“不,我覺得這只是她認為的另一種可能。”
“導演,我斗膽問一句,她和劇中的一晞像嗎?”‘唐啟’問道
“她跟戲里的‘一晞’有些地方像,不過,上次見到她感覺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記得她有首詩說道:一個個的我死了,一個個的我又新生。有時候只有眼睛活著,有時候只有心活著。我不會一直是我,我一直在變,拋棄我,或者,成全我。”
“導演,那我們可以見一下她嗎?”‘一晞’問道。
“至于見她,有機會可能見得到,但她不喜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導演,聽你這么一說,我對現實中真實的‘郢一晞’更加好奇了呢,嘿嘿。”‘一晞’笑著說道。
“她的確是有些與眾不同。算了,今天先到這吧你們回去準備明天的拍攝吧。”
顧導說罷大家也都散了。
在夜里,顧導也為明天的拍攝準備到很晚,回到酒店房間,若不是由于這城市的燈火輝煌,月色也該照進房間里了,城市的夜就不如郊外或者鄉下的好看。想著想著,顧導打開朋友圈,點進了她的頁面。看到她更新了一首詩,《半月辭》,內容是這樣的:
半邊月圓光圈
棱臺全月影淺
人走在思緒的邊緣
穿梭時間苦苦甜甜
曾有長夜難眠淚濕枕邊
受過傷的心靈也會柔軟
往來是非悲喜不言
人生難解問道世間
喜極何時悲極何物
情也不是感也不是
純粹也不是
有時亂的是我
有時亂的是世界
回頭清算總留虧欠
惦念太多原諒太少
我不想在心事中找不到自我
我想要一身輕松
有理想的高地
有腳下的土地
還有認真行走的自己
半月不見路還是路我只是我
“情也不是,感也不是,純粹也不是。有時亂的是我,有時亂的是世界。”顧導輕輕重復了這句。
“今天開拍第一天,很順利。”顧導給她發了消息。
過了一會她回復到:“那就好,注意休息。”
“你想不想來現場看看?/微笑/”
“不了吧,你知道我不習慣那樣的場合。/微笑/”
顧導看后指頭輕輕劃過屏幕關閉了手機,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半弦月,嘴角微微笑了笑,便躺下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