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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五曰 柳(下)

一路上,剛才的驚嚇才慢慢緩解了下來,自從經(jīng)歷過生死,我現(xiàn)在真的是有恃無恐,尤其是有了師傅之后,生動地演繹著狐假虎威,只是,我不會每一次都這么幸運的吧,以后還是收斂一下,不要給師傅惹麻煩才好,若剛才真的打了起來,輸了住院贏了拘留,不值得不值得。

到了醫(yī)院,華哥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他說安排好了病房,醫(yī)生正在做各項檢查。

和師傅一起在走廊里等著,而我則乖乖地在角落里來回踱步,醫(yī)院這地方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清凈之地,除了人命關(guān)天的事,更多的是因為生離死別后的故事,全當(dāng)看不見聽不見最好,今天這算什么事啊!

等待的過程中,聽華哥講故事,也算弄清楚了這兩個兄弟大致情況。

以下就簡稱大劉和小劉吧,兩個人差兩歲,娘在大劉15歲的時候過世了,爺們?nèi)藬D在30平米的破舊房子里相依為命,為了讓孩子們都上上學(xué),做爹的什么臟活累活都做了,孩子們也是爭氣,大劉考上了南方的重點大學(xué),除了第一年的學(xué)費,剩下的都靠他勤工儉學(xué)。

小劉為了照顧爹,就在當(dāng)?shù)氐拇髮W(xué)就讀了,平時和爹一起打工掙錢,這個家愣是重新站了起來,就算過不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也能勉強邁進小康生活。

大劉突然嚷嚷著要結(jié)婚,帶回來一個南方女子和一個襁褓中的孩子,女人家里還算是有錢的,并不貪圖什么大錢,要求很簡單,一套房子就可以。

二線城市的房子,別說買房了,就是首付也湊不出來,此時,小劉還在讀大四。后來在一系列的談判中,女方?jīng)Q定讓大劉家承擔(dān)50萬首付,名字寫兩個人的名,此后他們會分期付款,而大劉家每個月都要付一半。

老劉合計了一下,就算是把敖城的房子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也不夠首付,大劉偷偷拿出了自己存下來的5萬,小劉得知消息后,也將自己攢下來的3萬送了過來,加上老劉手里的錢,也不過12萬左右,加上賣房后差不多能30萬左右。

華哥知道后,說什么也不要他們把房子賣了,拿出了40萬借給他們,終于,50萬湊齊了。

婚禮是在女方那里舉行的,隆重的很,大部分的錢都是女方出的,女方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家,看到女兒真心喜歡,還生米煮成了熟飯,也就接納了。

背負著40萬的債務(wù),日子雖然苦,可是大劉能出息是他們最欣慰的事。婚后,大劉的日子也算過得滋潤,夫妻倆一起開了小貿(mào)易公司,在老劉付了半年貸款后,大劉便不要老劉再幫忙了,時不時還往家里郵寄點吃的穿的。

也許是沾了哥哥的喜事,小劉在畢業(yè)之前遇到了他此生的伴侶,是他的學(xué)妹,這姑娘也是苦日子下熬出來的,兩個人一見如故,在這浮華拜金的社會里,遇到三觀一樣的人實屬不容易。

老劉、小劉和姑娘三個人一合計,一咬牙決定破釜沉舟,在小劉畢業(yè)后一年,他們還是將房子賣了,加上大劉這段時間郵寄來的錢,還了華哥25萬,剩下一點錢在學(xué)校對面租了一間20平米的小吃部,買了設(shè)備和材料,轟轟烈烈地做了起來。

簡單的早餐到勁辣勁爽的夜宵,小劉和老劉每天五點不到就起來收拾,姑娘也會早早過來就幫忙,然后去上學(xué),中午一下課就跑過來幫忙,學(xué)校里面的跑腿都是姑娘負責(zé)的,晚上也是熱鬧到10點才結(jié)束。

也許是老天真心憐憫這些可憐的人,生意異常的火爆,小劉的手藝很受周邊學(xué)生居民的喜歡,小劉心疼姑娘,為她買了一輛電動車,以后送餐就可以方便些。

就這樣姑娘也畢業(yè)了,因為女方只有一個母親相依為命,其他親戚早就在她的小的時候斷了聯(lián)系,而小劉這邊也只有華哥一家還愿意捧場,兩個人的婚禮簡單平淡,婚后第二天就回到了小吃部忙碌起來。

聽到這里,我以為這會是兄弟倆靠著努力伴著愛情白手起家的故事,可是如果是這樣,現(xiàn)在我們也不會在醫(yī)院里。

大劉在弟弟結(jié)婚后,就在也沒有往家里郵錢了,老劉提了一嘴欠華哥的錢,可是大劉卻只是打哈哈。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劉那邊連簡單的電話問候都沒有了。小劉的生意越做越好,從20平米的小吃部擴建到了50平米,再到120平米的大門市,也買了兩個小廂房給兩位二老,小兩口則住在門市房里,欠華哥的也都還清了,家里也加入了一個小成員。

此時,大劉帶著媳婦和兒子再一次出現(xiàn),這一次開口要的是80萬,不為了什么,只是想要換房子和車子,因為之前都是女方扶持,這一次說什么也想要男方出資。

可雖說日子是好過了,可是再肥的馬也比不上瘦死的駱駝,80萬對于小劉一家來說實在是高難度,何況都已經(jīng)成家有孩子了,誰還沒有點私心呢,老劉更是無法再對小劉開口了。

終于家庭隱藏的炸彈爆開了。

大劉方認為當(dāng)年若不是他們賣房子做后盾,怎么可能有底氣做生意,借錢的是華哥,他也前前后后寄回來了近10萬多,他的義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何況他在大城市,壓力本身就大,他若生活好了也不會虧待他們,再者,小時候母親去世后是他照顧了弟弟,才能讓老劉安心出去掙錢,是他日日夜夜接送弟弟上下學(xué),是他做飯洗衣哄弟弟睡覺,上大學(xué)的時候幾乎沒有花過家里的錢,有錢了都會拿來給弟弟補貼家用。

就這樣,雙方一直爭來爭去,爭了小半年,誰勸都沒有用,華哥也懶得管,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過去過得清貧,兄弟倆一條心從不計較,現(xiàn)在活得滋潤了,倒開始計較起來了。

這么多年,都是老劉和小劉生活在在一起,也是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怎么吃苦的,心自然也偏向小兒子多一些,在沒有出結(jié)果時自作主張找華哥幫忙找律師寫來了遺囑,就是那棟小廂房和所有財產(chǎn)全部留給小劉。

之后不知道大劉做了什么,老劉一夜之間病倒了,第二天便神志不清,當(dāng)晚突然心梗,還沒有等到華哥找?guī)煾祦砣司蜎]了。

聽到這里,我只覺得遺憾和心寒,錢,真的是個好東西,它能帶給人富貴,更能檢驗人心。

如果說要我一定要分出誰對誰錯,那我只能去怪老劉了,如果當(dāng)年不是默認大劉不用還錢,而是要求他和自己一起還債,如果從一開始就清清楚楚分清每一個人的財產(chǎn),如果一開始賣房后就將錢分清楚......可是家人之間哪有那么多的清清楚楚。

正低頭想著是是非非,一個超大力量撞上我的肩膀,然后聽到稀里嘩啦掉東西的聲音,一堆零碎的東西散落一地。

趕忙彎下身子幫忙撿一地的零碎,筆,本,格尺,幾根彩筆,耳機,還有一個工作證。

一不小心看到了上面的證明照和名字,原來是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哦,看著年紀輕輕的,容貌端正,發(fā)型清爽,當(dāng)醫(yī)生的不戴眼鏡很不容易了。

這名字,陸柒,我還捌玖呢,起的有夠個性隨意的。

撿起來滿滿一雙手了。

“對不起!”我只看到了厚厚的一堆書擋在我面前,書后面露出一個腦瓜子,和照片里的人一樣,看來這位就是數(shù)字醫(yī)生了。

我將東西放到這堆書的最上面“給您放好了。”

“謝謝謝謝。”

側(cè)過身讓出了一個通道“您先請!”

“謝謝謝謝!”

“救命啊!”遠處傳來刺耳的女性叫聲“醫(yī)生救命,救命啊!”

數(shù)字醫(yī)生將一堆東西推進我的懷里,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了過去,什么情況,就這么自然地放上來可好。

我將一堆東西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重死我啊這是,真的好不見外。

看向數(shù)字醫(yī)生,地上的孩子好眼熟,旁邊的那女人不是,不是那個哥哥的媳婦嗎,此時,男人也跑了過來,著什么情況,剛剛不是好好的嗎。

數(shù)字醫(yī)生接過孩子趕忙放平,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脖頸處,解開了孩子的外套,將下巴輕輕太高?

“醫(yī)生呢,人呢,死哪里去了!”什么臭脾氣!

他一把拉住數(shù)字醫(yī)生的衣服“你誰啊?”

數(shù)字醫(yī)生一把甩開“我是這里的醫(yī)生!”

這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穿白大褂,黑色的休閑褲,上身是紅綠相間的格子襯衫,個頭挺高,跪在地上都能感覺到那大長腿。

聽到動靜出來的其他醫(yī)生上前檢查著,一個醫(yī)生喊著身邊的護士去拿儀器,護士飛奔著跑開了。

孩子的身上籠罩了厚厚一層白煙,這個白煙......是老劉?

師傅從我身邊小跑過去,拍拍數(shù)字醫(yī)生的肩膀“讓開!”

“什么?”

師傅向我的方向伸出手“針!”

撒腿跑過去,趕忙翻出我隨身攜帶的一次性針,撕開包裝,輕輕地拔出一遞給師傅。

師傅讓夫妻倆將孩子平放在過道的椅子上,這次夫妻倆倒是聽話,乖乖照做了,數(shù)字醫(yī)生上前一步攔住師傅。

“你這是要做什么?”

師傅看都沒有看“孩子這口氣上不來,就真的沒救了。”

“這里是醫(yī)院,已經(jīng)通知急救了!”

師傅兩個手指頭捻著一根針“自然有你們出場的時候,閃開!”

師傅輕輕擺了一下胳臂,數(shù)字醫(yī)生愣愣地定格住。

師傅在孩子身上比量了什么,對著中天的位置狠狠地扎了進去,那孩子發(fā)紫的臉瞬間涌上了血色,可是臉上依舊沒有動靜。

“你來!”師傅輕聲說著,應(yīng)該就是我了。

我走過去蹲在師傅身旁“我,我能做什么啊?”

師傅輕輕轉(zhuǎn)動著針“那么喜歡說,現(xiàn)在讓你說!”

看著孩子的身體發(fā)著呆,說什么,該說什么,那縷白煙從肚子處飄向了喉嚨處,孩子的下巴自動抬了起來。

不管了,豁出去了。

低下頭,對著那縷白煙說著悄悄話“老人家,您的不舍只會加重他們的怨恨,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孩子的眼睛有了些許反應(yīng),身體里的那縷白煙在孩子胸口閃動著。

我輕輕握住孩子的小手“孩子是無辜的,這可是您的孫子,您的心意他們都會明白的。老人家,相信孩子們吧,不要再執(zhí)著了,您這樣只會讓親人們更加難堪,以后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那縷白煙不安分地抖動著,我繼續(xù)念輕聲叨著“難道您要看著兩個兒子反目成仇嗎?他們已經(jīng)成家了,都有自己的是非曲直觀,若您孫子出事了,他們就真的再也不可能做兄弟了,你要的真的是家破人亡嗎?”

那縷白煙緩緩地從孩子的口中飄出來,在半空中停留著,好一會飄進了二兒子的病房里。

師傅快速拔出了針,孩子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哇地哭了出來。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流出來,一是慶幸我們沒有攤上大事,二是這個孩子得救了。

急救人員拉著病床早就停在了一邊,數(shù)字醫(yī)生將孩子抱上了床,囑咐著還比較堅強的大劉“您和我們來,給孩子做點檢查!”

數(shù)字醫(yī)生將自己的錢包遞給旁邊的護士“你先去幫他們掛號。”

這個舉動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旁邊的醫(yī)生拍拍數(shù)字醫(yī)生“小陸啊,第一天上班就遇上急救,臨場表現(xiàn)不錯。”

數(shù)字醫(yī)生尷尬地笑著。

大劉扶著半昏過去的妻子靠到病床旁,孩子的哭聲讓女人清醒過來,女人也放聲大哭著,跟醫(yī)護人員一起向走廊的深處走過去。

數(shù)字醫(yī)生斜眼我和師傅,神情說不上來是怎么樣一種情緒,或許是怪我們插手醫(yī)院的事,不過救命要緊啊,大家都是救人的職業(yè),應(yīng)該能理解的吧。

師傅將針遞給我“用紙包好扔掉。”

我聽話的很,拔腿就往衛(wèi)生間走過去,其實更多的也是想緩一緩剛才緊張到爆的情緒。

等回到走廊,師傅領(lǐng)著我走進了小劉的病房,小劉的媳婦端坐在病床旁,華哥和師傅靠在墻上輕聲說著什么,床腳處,是那個老人家!

默默走到師傅旁邊,點頭示意事情辦妥了,今天這一下午過得實在是驚驚險險忙忙叨叨的,可算一切都安靜了。

老爺子忽然轉(zhuǎn)身看向我,原本放松的神經(jīng)再一次緊繃起來。

“謝謝!”老爺爺慈祥地笑著。

我回報了一個簡單的點頭禮。

老爺爺再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小兒子,看了一眼病床旁邊的小兒媳婦,臉上平靜淡定,漸漸的,身形模糊起來,消失在了這個世界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他了。

小劉剛好醒了過來,眨巴著眼睛微微抖著嘴,媳婦看到男人醒了,抬身湊到跟前去。

“醒了,醒了,認得我是誰嗎?”

小劉略微歪著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角流出一行淚“媳婦,爹他,是他救了我。”

“是咱爸放心不下你,現(xiàn)在好了,都好了。”媳婦為男人擦去眼淚。

男人轉(zhuǎn)頭看向我們這邊,看到我們一排人站著,吃力地擠出微笑“華哥。”

華哥點點頭“好好休息吧,可別再讓我們擔(dān)心了。”

男人看著四周,看到我和師傅,眼睛忽然有些閃爍“你們,不是......剛才那個時候。”

師傅趕忙插話“一切都過去了,養(yǎng)好身子最重要。”

媳婦站起身,臉上掛著淚向師傅連連道謝,師傅憨厚得笑容再次展現(xiàn)出來。

想起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們,那一張張看熱鬧的嘴臉,想著他們說的那些話,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卻可以用簡單的“我聽說”去這樣去污蔑一個人。

想到親哥哥為了利益不惜要了兄弟的性命,錢財面前,所謂親情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崩塌,人心啊,呵呵。

師傅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們走吧。”

“嗯!”

師傅用肩膀推推我的肩膀,這么點力氣我也覺得有點疼“怎么了,撅個嘴。”

嘆出大大的一口氣“沒什么,只是覺得人,太......嘖嘖嘖”

一團白東西從我身邊飄過,嚇了一小跳,看著發(fā)型,認出了是數(shù)字醫(yī)生,換上了白大褂氣質(zhì)果然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數(shù)字醫(yī)生認真地查看著小劉的病歷本,看來我們的確應(yīng)該走了,這屋里人的確太多了。

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數(shù)字醫(yī)生突然開口了“剛才那個孩子沒事了,以后不要在醫(yī)院隨意擺弄手藝,尤其是西醫(yī)醫(yī)院。”

師傅呵呵笑著,嘿,這數(shù)字醫(yī)生,虧我還覺得這個醫(yī)生不錯,沒想到心胸如此狹隘。

要不是師傅出手,他們還能救回來嗎,再說了,他們這些科學(xué)觀的人,就算我說有鬼,他們會相信嗎,信了才見鬼呢!

回頭白了一眼數(shù)字醫(yī)生,輕輕切了一聲,隔著口罩都看出來他對我的敵意了,怎么樣,不服怎么的!

師傅懟懟我的肩膀,輕聲道“人家的地盤,我們走吧。”

“我還不想多呆呢,走走走。”

打開門,大劉和媳婦等在門口,該不會是要干仗吧。

擋在師傅面前“你們想干嘛,我?guī)煾悼墒莿倓偩攘四銈兊暮⒆樱瑤讉€意思啊?”

男人彎下腰低下頭“謝謝樂大夫,謝謝你們!”

嗯?剛才的勁哪里去了?

師傅擺擺手“不用謝我,多做善事吧。”

一旁的媳婦伸手遞過來什么東西“這個給您,這是一個大仙給我的!”

一張黃色的符紙,被疊得整整齊齊的,果然有古怪。

師傅沒有接過去,只是冷冷地說道“這個你們自己處理就好,一會去洗手間把里面的頭發(fā)拿出來,燒毀了就行。”

大劉搓了搓臉“是我一時糊涂,我只是不明白爹為什么那么偏向弟弟。”

師傅背過手去,嘆出一口氣“你的這一念之差讓你爹為你受過,他是心甘情愿為你承擔(dān)了罪孽,可你的冥頑不靈差點害死了你的親弟弟,差點害死了你的親兒子。親人都不也在了,你就算拿到了所有又有什么用!”

“對不起......”那個臭脾氣的男人竟然流下了眼淚。

華哥在一旁搖搖頭“這秘密,不會有別人知道,我相信你不是壞心眼,以后好好做人吧,我多了幫不上,這一次借你20萬,剩下的你自己努力,我給你三年時間還清我,利息是一萬。”

“有些話我不會說,華哥也不會說,將來要怎么做,全在你自己的決定。”師傅抬起手拍拍大劉的肩膀,瀟灑地走開了。

大劉放聲大哭著,就像一個大孩子一般,一旁的媳婦抵在大劉肩膀上小聲哭著。

“進屋看看您弟弟吧,你們兄弟倆好好的是老人家最后的心愿。”說罷,我跟著師傅跑開了。

之后他們會怎么樣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我只希望他們以后可以找回小時候的那份親情,人生太短了,都花費在勾心斗角上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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