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警局,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徒倆真的心有靈犀,薛子寧就和抱著一大堆不知名文件的唐豆兒撞在了一起。
世上有一種人,一旦喝醉了無論自己說了多荒唐的話,做了多離譜的事都記不住。
但……唐豆兒明顯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她甚至連招呼都不打,用文件擋住面頰裝作沒看見匆匆向前走去。
薛子寧伸手攔住急匆匆的唐豆兒,并把她用來遮擋的文件一本本抽到自己手里說道:“別急著走,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講。”
唐豆兒連忙點頭哈腰說道:“對不起,那天是我不會說話,我以后不會再亂講話了。”
薛子寧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彈了她一個腦瓜崩說道:“你這道哪門子歉,弄得我好像是個地主階級惡霸一樣,我是有事要求你幫忙。”
唐豆兒張大嘴巴驚訝地指了指自己說:“求我?”
“我可能會消失一個月,其實具體多少天我也不確定,總之我會離開一段時間。但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那些本來需要我經手的事情總要找一個人托付,我想了想,就由你全權決定吧,你還記得于景言于掌門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會給你提供意見的。”
唐豆兒受寵若驚地問道:“為什么是我呀,讓白隊和顧局暫代行駛不是更好嗎?”
“哎,新人不得鍛煉鍛煉嗎?再說了,現在真正處在危機時刻的是張乾宇,我經手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就不麻煩白隊和顧局了,這段時間你跟著我,處理手段也熟悉一些。”
唐豆兒倒也不做推辭,而是頗顯擔心的問道:“您要去做什么?會回來的吧。”
薛子寧溫柔地摸了摸唐豆兒的頭發打了個響指說道:“當然會回來。”
然后突然指了指自己腦袋,附上唐豆兒的耳朵輕聲說:“誒,跟你說個秘密,我腦袋里那個家伙說他挺喜歡你的。”
薛子寧微笑著轉身向顧智宇的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聽到小寧嬌羞地說道:“你能不能別……別亂說。”
唐豆兒則是抿著嘴抬著頭看著師父的背影,呆呆地站了很久,她今年才21歲呀,哪受得了薛子寧這個“老男人”這么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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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乾宇把剛剝好的橘子遞給坐在身邊的秋瞳,又唯唯諾諾地站起身來給她捶背,邊捶邊說:“你知道薛子寧那家伙把自己的權利交給那顆糖了吧,這小丫頭年紀不大點,手段倒是不錯。老薛一直對凌晏學姐有意思我們看得出來,這么多年沒找對象沒想到一下子就讓這顆糖給迷得團團轉了。”
秋瞳手肘向后一懟:“人家就是正常的師徒關系,到你嘴里怎么就那么齷齪了?你說說你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怎么像個長舌婦一樣在這里嚼舌根子?”
“開個玩笑嘛,又不是沒當過同事,他倆什么人我當然清楚得很,再說也不過就是掛個名罷了,估計主要還是老白和顧局他們幫她處理。現在在前線累死累活的可是他們張哥我,他們又沒什么大事要做。”
“行了,就你最辛苦,別人都是忙里偷閑的懶鬼,要么青刺先生坐這兒,我幫您揉揉肩。”
“那還是算了吧,你那手勁,我可享受不起。”
秋瞳擰了一把張乾宇手上的肉,吃起了剛剛張乾宇剝好的橘子說道:“我看你這兩天也不死守電腦了,已經到極限了嗎?”
張乾宇漸漸收回寸勁拿捏的很好的拳頭:“硬撐幾天倒也不是不行,但我現在也想明白了,這種就是無用之功,等到我不得不沉睡的那天到來,馮俊霖發起的總攻行動隊更不是對手。倒還不如養精蓄銳等著和他們打場硬仗,曹隊長已經幫我們削減了這幫鬼東西的重要戰力了,也許有得一拼。”
這時帳外路尋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說:“青刺先生,馮俊霖在公用網絡上發了一個通訊。”
張乾宇眉頭一緊,往前探了一步,接過路尋手中的平板。
畫面中面容清秀的馮俊霖坐在一張金色座椅上,微笑著面對鏡頭說道:“不知身處何地的各個同胞們,現在我們應該互稱為同胞。
真是諷刺,只因為我們眼眸中比常人多出的這一抹綠色,曾經保護我們的武警和軍隊居然對他們可愛的子民拔刀相向,我們只好奮起反抗,他們卻把我們定義為惡徒,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晏寧這里擁有著我們賴以生存的穩定劑,但這座希望之城現在卻被一個叫青刺的惡人團團圍住,導致我們無法把穩定劑運送給身在天涯各地的同胞們。
所以朋友們,來晏寧吧,我們是一家人,可能路上有阻礙你們的惡人,記住,一定要殺死他們,不管阻擋者是男是女,不要停下你的腳步。
晏寧……歡迎你。”
張乾宇看完之后將平板扔在桌子上,把自己已經亂糟糟的頭發弄得更糟,一陣無語之后罵出聲來:“真是快把老子看吐了,以前沒看出來,這小子顛倒黑白,陰陽怪氣的功夫倒是一頂一的棒。”
路尋站在一旁問道:“那我們該不該有什么對策,他這種做法顯然是一種進攻號角。”
“對呀,他是要給我玩一個四面楚歌,水泄不通。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通訊發出去,晏寧之外那些碧眼也會對馮俊霖馬首是瞻,屆時他便可以調動各地碧眼替他做事。
但也不能就這樣白吃他的三腳貓兵法,幫我聯系焚火盟那個首領,同時也傳訊給各地的行動隊做好防范工作,尤其注意兩伙人。”
路尋有些詫異:“兩伙人?”
“對,老付所在的首都萬峽市對于消息的收集是最完善的,他說過現在除了馮俊霖這支正規軍之外。還有兩個人勢力最大,而且雖然沒有證據,但這兩人大概率也是子能力者。
一個是西北內疆滂沱山匪首韓崢,另一個是從產生女性專用的β激素開始逐漸興起的,被稱為女版馮俊霖,位居南邊杭辛市的柳馨月。”
路尋點點頭,匆匆告別去準備張乾宇吩咐的命令,感受到壓力的張乾宇回頭看了看同樣一臉憂愁的秋瞳,強擠笑容說道:“干嘛呢?一臉死樣,別想那么多了,我們又不是沒打過硬仗,會過去的,會過去的。”
秋瞳趴在桌子上嘆了口氣:“不是啊,我就是覺得挺諷刺的,你還記得當時馮俊霖改革頒布的兩條命令嗎?不殺婦女,不殺平民,但今日他的新說辭里卻和那時自相矛盾,他終于還是沒堅持得住那幾條唯一讓人暖心的本心啊。”
張乾宇從秋瞳身后環住她的脖子說:“這就是權利的后遺癥,站在高處久了,總會讓人飄飄然的,當我聽到那些被我們保護的人們歡呼時,我也會覺得自己至高無上,青刺先生這樣的身份總要比一個無事可做的小警察張乾宇帥氣的多。
希望我不會有那一天吧,和馮俊霖一樣,活成自己討厭的那個樣子。”
秋瞳45°抬起頭深情凝視著身后的張乾宇說道:“不會的,你會一直如初,永遠都是那個用槍給我放煙火的你。”
張乾宇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情話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不少,耍嘴道:“就算我變成大壞蛋了,我估計你也會擰著我的耳朵給變回去。”
兩個人相視一陣長笑,這段萌芽于初見,誕生于軍旅的愛情格外的恩愛,兩人在一起的每一幀互動都讓外人覺得這個故事定會終結于白發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