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嚴蒼腳踏宗門飛劍,身負宗門袍服。
御劍之下,百里距離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一座廣袤的城池映入眼簾。
司文城縱橫五十里,僅城內就有數十萬人,和落楓城幾乎沒什么差別,領城和主城的大小差距還是很大的。
這數萬里之內像司文城和落楓城這樣的領城估計有千座之多。
距離此處不到千里,那里便是掌控五十座領城城池的主城-聽霄城。
僅城池就有領城四個大小,兩三百萬人的城池加上周邊村鎮足有四五百萬人口。
而主城的數量這千年來都沒有變化,仍是二十座。
主城之上便是皇城了,皇城就是王朝的象征,那里是所有普通人向往的地方。
傳說皇城遍地黃金,無人勞作,僅是麾下城池供養就已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
但在嚴蒼看來,皇城是一個比宗門更加陰暗的地方。
是仙宗修士與世俗權力完美融合的產物,勾心斗角下只為得到更多。
讓一座黃級宗門與主城相斗,也未必是主城的對手,有些主城的實力甚至都能逼近稍弱一些的玄級宗門。
而這些王朝的皇城,即便是強如鐘山五岳一般近千年的玄宗都不敢輕易得罪。
只有更加強大的地級宗門,才能與這些皇城平起平坐。
嚴蒼直接御劍進入城中,領城對修士沒有約束,可御劍通行,不用像凡人接受城門盤查。
不多時便看到一座頗為豪華的熟悉酒樓,隨即身形落下,直接停在街道之上。
周圍的人見狀也自動閃開一條道,只是目光多看兩眼便走了過去,
除了幾個正值芳齡的姑娘,見嚴蒼突然踏劍出現,便一直偷偷的看著,不時還貼耳說些什么。
“哎,你看這個修士生的好生俊朗啊!”
“是啊是啊!很久沒看到這么帥的修士了呢。”
“你是不是動了春心了?咯咯咯咯~”
“小丫頭,瞧我不死爛你的嘴。”
雖然相隔十來米,但這幾句嬌嗔仍舊一字不落的送入耳中。
嚴蒼嘴角揚起淡笑,袖袍輕揮,飛劍自動收入儲物袋,走向酒樓內。
熟悉的門匾,熟悉的陳列,這里便是聚仙樓,和落楓城那座幾乎無二。
剛踏進酒樓的大門,數不清的目光就投了過來,有驚訝有疑惑有凝重。
嚴蒼沒有在意這些,掃了一眼發現大堂內,竟然幾乎沒有什么空座了。
旋即瞧到靠窗的一桌坐著三個人,還空一邊,便抬腳走了過去。
“三位,我能坐這嗎?”
嚴蒼在眾人的目光之中走到桌旁,笑問道。
“快請快請!”那三人頓時臉上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滿面笑容的趕緊起身。
“公子吃些什么?”小二一路帶跑的來到桌邊低聲詢問。
“兩個招牌,一壺春靈釀。”
“好的,公子稍等片刻。”小二點點頭躬身退去。
嚴蒼隨意的掃視大堂,立馬其中不少的目光迅速收了回去,其他人也假裝望向房梁。
心念一動,神魂瞬間掃過全場,光結丹期修士就足有五位,其他幾乎都是筑基期。
剩下的就只有七八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煉氣中期和煉氣后期了。
而那五位結丹期分坐五桌,每桌都有三位筑基期修士跟隨,身穿相同袍服,胸前繡著同樣的宗門印記。
這些就是五座黃級宗門的弟子,除了他們,剩下的都是一些筑基期和煉氣期的散修。
原本還算熱鬧的酒樓在嚴蒼進入之后就幾乎鴉雀無聲,直到現在也只有一些細微的耳語。
當然,來自五大黃宗的的視線始終一直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尤其是千刀門和山海門的那兩位結丹期修士。
“三位道友是從哪來的?”
嚴蒼干坐著有些尷尬,尤其是面前這三人,在自己坐下之后明顯局促起來,連筷子都不太敢伸得太遠,便笑盈盈問道。
“啊?我們是就是這司文城中的散修。”三人聞言楞了一下,其中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年長修士接言。
“也是準備去靈圃遺跡的?”嚴蒼繼續道。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頓時透著一股沉悶,還有幾道淺淡的嘆氣聲。
“是啊是啊,我們就是去看看,至于里面的靈草倒是沒敢想。呵呵呵!”
年長修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中露出淡淡的無奈。
“我也就是去看看,不知道這次靈圃遺跡中有什么靈草。”嚴蒼食指隨意的敲著桌面,傳出有節奏的噠噠聲。
“道友貴為鐘山五岳的弟子,想來也不會缺丹藥的,不像我們這些散修,走一天算一天。”
年長修士臉上苦笑,另外二人聞言也默不作聲,神情略顯苦澀。
此時酒菜已經上來,嚴蒼倒了一杯一飲而下,輕嘆一聲,聲音低沉下來。
“唉~誰說不缺啊!在下雖然身為玄宗弟子,但日子又何嘗如你們想的這般瀟灑?
也不瞞三位道友......”
話語間,嚴蒼主動和他們碰杯換盞,三人也是第一次遇見如此溫和平易的玄宗弟子,也就漸漸吐露心聲。
于是,四人在上百雙眼睛中歡笑暢談,不時還會有其他桌的散修見到這一幕主動端著酒過來敬上一杯。
嚴蒼也沒有推辭,好事成雙的又回了一杯。
講到在鐘山五岳的生活時,嚴蒼照著前世在山上的日子添點油加點醋吹了起來。
“你們不知道啊,我們山上吃喝用度的水都得弟子從山下挑上來,還不準用真氣。
每天光那幾千個山門石階都得用抹布趴在上面擦到反光,否則就沒有靈石。
天天輪流給師父洗腳,給師娘洗衣服......”
不一會兒這一桌周圍就坐滿了人,坐不下的就蹲在桌子上,實在不行就站著。
聽得他們又驚又奇,不時低頭感嘆,又倒吸冷氣,聽到興處不禁喜上眉梢暗暗叫絕。
最后就連那五個黃宗的結丹初期修士都忍不住偷偷搬個小板凳蹲在人后,豎起耳朵聽的津津有味。
嚴蒼臉色通紅,酒氣微醺,瞇縫的雙眼瞅了一圈,嘴角揚起狷狂的笑意,高聲問道。
“這里誰曾經是宗門弟子?!報上名來!”
“我我我!”
“還有我!”
“我也是!”
“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