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 夢盡浮生醒難安
- 碗轉(zhuǎn)曲塵花
- 2900字
- 2021-06-21 10:38:24
北嶺國。
“阿霖,你可聽說那南巍國的陸大將軍主動上交了兵權(quán)?”
北嶺國國皇宮內(nèi)御花園的水榭亭臺中,兩個少年正在下棋。問話的便是北嶺國的獨苗小皇子蔚然澤,而坐在他對面的是丞相之子蘇霖。
蘇霖薄唇輕啟:“下棋的時候可不能分心。”說完落下一白子,將棋局上的一方黑子包圍。
蔚然澤也不惱,卻也不急著再落子。
“你知我今日無心棋局。”
“沒有哪個將軍會主動交遞兵權(quán)以示忠心。表示衷心的方法有很多,強(qiáng)練精兵,浴血殺敵……”蘇霖端起茶盞輕抿了口茶“交遞兵權(quán)不過是讓帝王安心。”
蔚然澤笑了笑,“南巍帝也是快當(dāng)?shù)搅祟^。我北嶺國自是無心擴(kuò)張,可那西襟國卻虎視眈眈盯著他那塊大肥肉呢!西襟國忌憚的是他那大將軍,這么一弄,又不知會掀起什么風(fēng)浪。”
“若西襟國動,北嶺國又當(dāng)如何?”蘇霖抬頭問他。
“西襟國若是吞了這塊肥肉,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我們北嶺國了。上次我聽我父君同你父親談過此事,不論怎么變,北嶺國都得淌這趟渾水。”說完吩咐身邊的太監(jiān)“棋盤撤了,布些茶水點心。”
“是。”太監(jiān)忙把棋盤端走,并吩咐其他人去端些茶果點心。
“對了,過段時間就到了兩國互通的時間了。你父親可有跟你說過帶你去南巍國?”蔚然澤問他。
“嗯,有提過,可我還有別的要緊事。你呢?”
“我也不大喜歡跑遠(yuǎn)路,只是這次父君命令,不得不去,也算是探查下南巍國動向吧。”
蘇霖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聽探子說,這次本沒到西襟國出使的日子,卻也派了人去?”
“嗯。”說到這里,蔚然澤像是來了興致,“聽說這次會是西襟國的四皇子荀渝帶人過去,聽說是荀渝多年前對南巍國的一個姑娘一見傾心,這次是為了打探那姑娘下落!”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是如此,應(yīng)也是受命查探,畢竟南巍國這次動靜太大。”
蘇霖輕笑。
很快瓜果盤子擺放了上來,兩個人隨意吃了一點。蔚然澤突然說“最近宮里點心不錯,晚點你陪我去母妃那送些給她嘗嘗吧?我即行遠(yuǎn)路,也當(dāng)向她告別。”
蘇霖打趣道“等你走沒幾天,估計宮里的廚子就得去你母妃那了。”
“哈哈,不妨事,我走了也就跟我沒什么干系了!話說,路途遙遠(yuǎn)我還真想找個伴陪著,你當(dāng)真不去?”
“不去!”
北嶺國的使者車駕行了三個多月才到達(dá)南巍國,西襟國的人早在半個月前就到了,兩國的使者都在皇宮中的一處大別苑里住著。因是國喪期,就擺了一個簡單的宴會。重要的官員及家眷都會到場,雖說簡單,這陣仗卻也不小了。
各人早已分好了席位,相識的互相招呼熟絡(luò)下便都去到自己的席位上,等待南巍國國君的到來。
蔚然澤微偏頭小聲跟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問道:“蘇叔,陸將軍家眷坐席在哪?”
蘇良亦悄聲回答:“對面坐席上席靠中那個穿藍(lán)色羅裙旁邊有個粉裙小姑娘的便是。”
“妻女?”
“嗯。”
蔚然澤看過去的時候,小姑娘正從手中的琉璃罐里拿糖丸吃,還順帶舉起一個給身旁的藍(lán)裙女子,不過女子并未去接,她又把糖丸塞進(jìn)了自己嘴里。左瞧瞧右看看,瞧著是個挺好動的姑娘。反觀其他官眷家差不多年齡的姑娘,都本本分分的坐在坐席上,一動也不敢動。
蔚然澤笑道:“這小姑娘倒是個膽大的。”
蘇良也笑了,解釋道:“這小姑娘確實可愛的緊,聽說疏影公主并未過于管束她,皇宮里讀書的這些官家子女里,屬她最調(diào)皮,卻也不會鬧著失分寸。你瞧這坐席里的孩子,也就她最有孩子氣。”
“公主和將軍必是很疼她。”沒有約束管制固然不好,可或許約束反倒會拘了孩子的天性,作為重臣的孩子,能過得這么快活的,也實屬幸運。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jiān)尖利的喊叫,他兩沒再說話,正襟坐好。趙括踏著悠悠的步伐走了過來,身邊跟著皇后和一眾嬪妃。坐席上所有人也都紛紛站起來行禮。
都落座好后,趙括同兩國使者的領(lǐng)頭人都隨便寒暄客套了幾句,突然問道:“聽說這半個月來,西襟國的四皇子在都城找一位姑娘?”
坐席間,一紫衣男子聞言站了起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是。”
“可有找到那個姑娘?”
“未曾,荀渝對南巍國并不熟悉,還需請求皇上幫我找那位姑娘。”
“四皇子遠(yuǎn)來是客,朕自當(dāng)幫尋。”
“多謝皇上。”
宴會開始,場地中央慢慢走上數(shù)十個華服舞姬,宮里的樂官開始奏樂。
蔚然澤小聲打趣道:“這四皇子看來不過跟我一般大小,就這么急著挑個妃子?”
“咳咳,”正在喝酒的蘇良被他這句話笑的差點嗆到,“我聽聞這四皇子平日不是一個好美色之人,府里未有姬妾。”
“之前聽說西襟國數(shù)位皇子之中數(shù)四皇子最得圣寵,如今來看卻是這樣,西襟國的主君居然也由著他來找姑娘?”
蘇良突然正經(jīng)起來,嚴(yán)肅的說:“西襟國主君可不是沒腦子的,聽說這四皇子自小天資卓越,別人讀書七日背下,他兩三日就能背出來,還能分析的頭頭是道,你要學(xué)就學(xué)學(xué)他這一點。況且,男子十三四歲娶妻也非不可。”
蔚然澤看向荀渝的眼色鄭重了幾分,嘴角卻依然笑著“蘇叔,同齡人中,蘇霖也屬翹楚,若是現(xiàn)在蘇霖跟你說他要娶妻,你會同意嗎?”
蘇良想了想,自己應(yīng)當(dāng)不會同意。在自己眼中蘇霖還是個沒長大的小毛孩。不過自己這兒子向來就是個冷性子,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看上哪家姑娘。
蔚然澤說:“要是父皇這時候給我塞個太子妃,母后肯定跑到皇宮扒拉他一層皮不可!母后覺得我年紀(jì)尚小,現(xiàn)在談婚論嫁擔(dān)不起照顧好人家姑娘的責(zé)任,那就是誤了人家。況且母后說不論地位只希望我找個心儀的,不論多久都可。”
蘇良笑道:“你父皇倒是被你母親吃的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模 ?
說話間,歌舞散去。
皇上皇后估摸著也是看坐席上的都沒什么人看舞,特撤下了臺上的舞姬。
皇后楚容是南巍國丞相的大女兒,她建議道:“歌舞看久了著實乏味,本宮倒是想了個新奇法子。諸位大臣都是攜官眷來的,不如讓家里未嫁娶的姑娘小子們露個面,展示展示,若是有看對了眼的也好趁著今晚跟皇上賜個姻緣,也算是一樁福澤了。”
趙括點點頭,“皇后此意甚好。那邊先從這邊上坐席輪流著來吧!”他手一點指了個方向,正是丞相一家的坐席。
丞相的兩個女兒站起身行了個禮,便走到臺中,一個彈琴,一個起舞。這倒是令人意想不到。
畢竟很少會有閨中女子會在這大庭廣眾的場合下選擇跳舞。不過丞相的這兩個女兒確實各有千秋,琴聲泠泠,舞姿綽約,仿佛即將乘風(fēng)而去的仙子。這等舞姿連宮中練了數(shù)載的舞姬都比不上,也難怪敢在眾人面前展示。
宴會后面,大家無非彈琴作詩,或許丞相之女那一舞尤為出色,后面的幾家小姐們沒有人再選過舞了。畢竟跳不好是拂了臉面,跳得好就是搶了丞相家的風(fēng)頭。
到快南宮昭若這了,南宮家主母李儀霜在一旁小聲問她:“你可想好了?可不能隨隨便便被人比下去了!”
南宮昭若無奈的說:“母親,方才丞相千金的表演你也見了,誰敢搶那個風(fēng)頭?”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就彈琴吧,這是一個前頭許多人選過的,不會丟了臉也不會張揚(yáng)。況且,她才不要皇上賜婚呢!她心心念念的人可不在這宴會之上。
李儀霜自然知道自家女兒的心都被將軍府的那個小子勾走了,可她是很不贊成這段感情的。不說他們府上與將軍府一直合不來,就說昭若的樣貌,配王公貴族都綽綽有余。
她在一旁干著急起來:“你只要不跟她一樣,其他的選個出挑的,定能惹人注意,日后為你選夫家也便利許多。”
南宮昭若只當(dāng)沒聽見,并不理會母親。
很快就到了南宮昭若,她正打算出席走到那個放置個古箏的席位上去,還沒出席,一旁的母親就拉住了自己。只見李儀霜站起來向皇上行了個禮,恭敬道:“皇上可否差人抬架古琴來。”
頓時,在座的人都小聲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