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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與小香菇見完面后,鐘大河回去向宋葵匯報工作時彎著腰一副痛苦的表情,說這次約會被他搞砸了,她拼命反抗讓他難以得手,還趁他脫衣服時抓準時機一腳踢到他的襠部,并趁機溜走抓起手機要報警,他劇痛難當只能伏在地上連連向他道歉,勸解她千萬別按下撥號鍵,否則他這一生算是毀了,他這就立馬消失在她的視野,只求她放過自己一馬,小香菇動了惻隱之心,終于沒有報警,但忿忿地斥責他,她對他如此失望,打破了對他的濾鏡,明白她愛的至終是LONG而已,叫他馬上滾蛋,她不想再見到他。

宋葵聽完狠狠的戳了一下鐘大河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訓斥他不成器,公司本來還能好好賺一大筆的,“我說你可以和她發生關系不是叫你可以硬來啊!你可真是氣死我了!之前你是怎么說的來著!還振振有詞裝什么正人君子!干!男人,你們這些臭男人,

看宋葵怒火中燒鐘大河只得將痛苦的表情更放大了些宋葵白了他一眼,怒氣消了一些,她嘆了口氣,有些懊惱道:“這個小香菇也是,我見她時就覺得她是一個特別好的姑娘,只是沒料到她會有這么大反應,我當時就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宋葵重新坐到椅子上,輕搖滑椅敲著額頭思考著什么,突然她瞪著雙眼有些驚慌道:“她這不會找我退錢吧?”

“不會……吧!你不是說了,她是個好姑娘。”鐘大河回答道。

“也是,沒事,她要真來我也有應對方法。”宋葵有些得意地加了轉滑椅的力道,她用下巴看了看鐘大河,“你快去醫院看看吧!沒用的家伙。”

“嗯嗯,謝謝葵姐關心,我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對不起,葵姐,讓你失望了。”鐘大河再次道歉方才如個奴才一般面向宋葵唯諾著退到門口。

鐘安國病情越來越惡化了,已無再治愈的可能,癌細胞在顱腔中擴散讓他感知器官失能,并讓他漸漸失去了自我意識,處于長期昏迷中,最后等待他的即是死亡。

終于,鐘安國在一個平靜的夜晚安詳地睡去停止了呼吸,雖然父親日漸衰弱的呼吸早已預警著鐘大河這一天的到來,但當父親真的告別塵世,伴隨著母親痛苦欲絕地哭喊,鐘大河才真正意識到失去親人意味著什么,悲慟無以復加,他最敬愛的父親的逝世,對他的沖擊與創傷一輩子都無法撫平。

他心中不僅懷著無言的痛楚,更懷著無限的愧疚,他沒有讓一生辛勞的父親過上幾天好日子,更沒有滿足他臨終前最大的期望,即給他帶來鐘家的新世代,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不肖子。

鐘大河就這樣在深深的哀痛與自責中給父親辦完了喪事,他是家里唯一的兒子,她還有一個姐姐,在他大一時就嫁去了外鄉,父親的喪葬只能全靠他一人張羅,期間他沒睡過一次好覺,所有事宜處理完畢后他已心力交瘁,宋葵卻催著他回去上班,鐘大河在父親去世后感慨良多,他想起了父親曾教導他的那些正直做人的道理,他重新審視了一遍自我,發現如今的自己已經變得這么卑鄙無恥,與父親的希冀南轅北轍了,他告知了宋葵打算辭職的想法,宋葵打電話來一陣暴怒的呵斥了他,叫他明天早上必須出現在她辦公室,給她好好說清楚,沒辦法鐘大河只好把母親交由姐姐照顧,沒吃晚飯就連夜回了城里。

鐘大河萬千悲傷無人傾訴,家已破碎無處安眠,饑腸轆轆無可填肚,就在到城里那一刻,小香菇又給她發消息了,“無恥”地發來了她做的精致晚餐的照片,仿佛是刻意嘲笑他的一般,鐘大河忍無可忍,想了想,他回了她的消息。

鐘大河驅車來到了小香菇的住處,小香菇沒想到他會如此匆忙決定來拜訪她,果然是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嗎?一張照片就把鐘大河這尊大佛釣了來。

不過當小香菇見到鐘大河那一刻發現事情并不這么簡單,他來敲門時小香菇正在抓緊炒菜,她晚上做的排骨湯和素菜是萬萬不夠招待鐘大河的,她關了火,擦了擦手,小跑到門邊給鐘大河開了門,“抱歉,這次我什么都沒帶。”鐘大河說道,小香菇只見他神色頹靡,頭發蓬亂,兩眼無光,布著血絲,嘴唇干裂,簡直如精神失常的病人一般。

“沒事的,不需要帶什么。”小香菇焦心地握住他一只胳膊,把他拉進了屋內,小香菇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鐘大河坐在了沙發上,她給他倒了杯蜂蜜柚子茶,然后說菜馬上做好,讓他稍等片刻,接著他去了廚房。

鐘大河把茶一飲而盡,小香菇的屋子內彌散著一股春天花草般的芳香,鐘大河聞著聞著眼瞼漸漸沉重,接著一頭倒在了沙發上。

小香菇一手端著一個菜盤來到客廳時看到鐘大河蜷曲而臥,她輕腳又回到廚房把菜放下,接著去臥室取了一條毯子來輕輕蓋在了鐘大河身上,鐘大河只挪了挪身子,轉而又沉沉睡去。

馬上就要到她直播的時間了,鐘大河如此她哪還有心思對著鏡頭賠笑呢,她給直播間觀眾發了紅包,并發布消息說有事今天先不播,希望粉絲能諒解。

接著小香菇回到客廳坐在鐘大河對面的沙發時,默默的守候著他等待他醒來用餐,鐘大河的頭發與上次相見時長了數寸,胡子也沒刮,緊閉著的雙眼凸顯得他迷人的睫毛更長了,他那憔悴的面容讓她心疼且愛憐,不知道他這么多天來經歷了什么,他萎靡的模樣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她多想擁他入懷,輕撫他的臉頰,告訴他,還有她……

鐘大河一睡就睡了三個多小時,要不是睡麻了手臂估計還要更久,他起身坐在沙發上,甩了甩胳膊,略帶歉意地說:“一不小心就睡著了,讓你久等了。”

小香菇忙說沒事,讓他稍待片刻,她去把菜熱熱,臨走時還取了些自己做的糕點讓鐘大河先吃著。

不一會兒小香菇就端著菜從廚房里出來,她加做了蒸魚、炒蛋以及鐘大河喜歡的香菇炒肉,還給他盛來一碗滿滿的海帶排骨湯,鐘大河實在餓極,沒等他上完菜就把甜點吃完了,嘴邊還殘留了些許奶油,看到這副畫面小香菇忍俊不禁,鐘大河實在沒什么吃相,端著碗把排骨湯喝了個大半。

“你慢點喝。”小香菇擔心道,“鍋里還有,喝完我給你盛。”

鐘大河扯了紙巾擦了擦嘴,笑著說,“你做的什么湯都很鮮,好喝。”

“你才喝過幾次我做的,就這么說。”小香菇順了順耳邊的頭發道。

“我雖然沒喝過幾次,但我好像已經喝了很多次,做為一個專業的美食點評家,我的判斷是不會錯的!”鐘大河得意道。

“好了好了,你快吃東西吧。”小香菇道。

鐘大河謹遵吩咐,又狼吞虎咽把各盤菜一掃而空方才滿意的拍了拍肚子。

眠足飯飽,鐘大河心中的沉郁已疏解了許多,他感激的看著收拾碗筷的小香菇,只覺她如觀音在世一般,他還自覺的拿著抹布擦干凈茶幾,看到這一幕小香菇趕忙叫他停下說自己來就行,鐘大河哪能聽她的三下五除二擦完了,去衛生間洗完手出來,鐘大河瞥到小香菇臥室墻上的一張LONG的海報,他突然想起了那次見完小香菇后與宋葵的對話,他說小香菇喜歡的根本不是他,只是把他代入成了LONG而已,看來他說的沒錯,這樣想著鐘大河心湖竟泛起了些許失落,他為什么會在意小香菇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呢,明明他也不喜歡她啊,真是讓人費解。

鐘大河回到原位,小香菇也忙完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無所適從,鐘大河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小香菇坐過來,小香菇難為情地摳著手,終于起身和鐘大河坐在一張沙發上,鐘大河笑著道:“你很喜歡LONG嗎?”

“你…知道LONG?”小香菇小心道。

“那個,宋葵給我說起過。”

“我……是她的粉絲。”

“哦~我有那么像他嗎?”鐘大河追問道,神情似乎有些不滿。

“你,是有點像。”小香菇小聲說,接著提高聲調道:“不過你是你,他是他!”

鐘大河順了順頭發,揶揄道:“那你到底是喜歡誰呢?只要長得像LONG的,你都喜歡啊?”

“不是的!”小香菇矢口否認道,“我,喜歡……只是替代品而已……”

“你說什么?”鐘大河有些捉摸不透小香菇的意思,“我就是個替代品而已咯?你還算是誠實,沒事,我該巴不得如此呢!哥原諒你了,哥不生氣。”

“我喜歡你。”小香菇突然抬起頭來,勇毅且認真的看著鐘大河的雙眸道,“不關LONG的事,我喜歡的是你。”

鐘大河有些猝不及防,小香菇變成主動的一方他卻畏畏縮縮了,“那……這……我有些懵圈了,你……感謝你今晚上愿意招待我這個不速之客,我…本不該來的,我先走了。”鐘大河說完起身正要離去,小香菇突然拉住他的手,“我們還會再見嗎?”

鐘大河轉頭看著小香菇,她噙著淚水,誰見猶憐,“不會了吧,你就忘了幾孤這個人吧,就當他從來沒存在過,你是個好姑娘,祝你早日找到真愛。”

“可是,你一直存在著,我并沒把你當成LONG或是誰誰誰,存在我心里的,就是站在我身前的你。”

“我……”鐘大河一時不該說什么才好,他深思片刻,然后說:“你,還是忘了我了吧!”

小香菇兩行熱淚止不住涌了出來,她卑微的哀求道:“我最后……能抱抱你嗎?”

鐘大河點了點頭,主動把她攬在了懷中,他撫了撫小香菇的腦袋,她的熱淚浸透了他的薄衫,鐘大河思緒萬千,他安慰她道:“別哭了,千萬別為誰傷心流淚,好好愛自己才是對的。”鐘大河雙手捧住小香菇的臉頰,大拇指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這么一個可愛心善的女孩,他怎么忍心再傷害她呢,就讓他永遠消失吧,在她心中保持那個完美的形象,只是這么想著,他竟有些不舍起來,眼眸中泛起了無限深情,這時小香菇踮起了腳尖,高仰起了頭,鐘大河也低下頭去,沒

鐘大河懷抱著小香菇,深情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的心愈加痛苦,在葵音公司愈久他心已愈不安,他不想再傷害她,也不想再欺騙任何人,鐘大河陷入無邊的懺悔中,他深知無論如何已無法彌補小香菇,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趕快離開她的世界,還她以安寧,只是他想為她做一件事,滿足她的一個愿望后,就永遠消失吧!

“小小菇,你有什么愿望嗎?”

小香菇溫情脈脈地看著鐘大河,她的愿望……她最大的愿望,當然是和他共度余生,“我……”小香菇欲言又止,難以開口。

“沒事,有什么不好說的,我又不會笑你。”

小香菇鼓起勇氣說:“我的愿望……和你在一起。”

“這……”鐘大河摸了摸額頭,然后說,“恐怕你要失望了,你還有其他愿望嗎?”

小香菇不知所問其意,她失落且哀傷著,不能和他在一起,其他愿望又有什么意義呢,看來,還是他不愛她呀,即使她覺得自己已很優秀,他還是不會愛她,即使她再努力,他們也不可能成為鴛侶,她何必再煩擾他,哀求他多看自己一眼。

只是,這么想著時,她的心是如此悲戚啊,最愛的他,終究不屬于自己,不能和他生死與共,那多看他一眼,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你打算,不再見我了嗎?”小香菇哀聲道。

鐘大河抿了抿嘴唇,然后點點頭,他起身用“幾孤”那高傲地腔調道:“我這人呢!也不是那么絕情,看你給我做了兩頓好菜的份上,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個愿望,當然了,你的愿望還是該務實些。”

小香菇沉默良久,終于懷著悲壯的心情說:“你能陪我去看演唱會嗎?”

鐘大河想了想然后說:“什么時候?”

“下個周六。”

“那沒幾天了,可以。”鐘大河想著盡快實現小香菇的愿望,明天就是周一,他不用等太久,他接著問道,“我們去哪兒?是ZERO的演唱會吧?”結合之前的訊息鐘大河已經猜到了是誰的演唱會。

小香菇點了點頭,“可以嗎?在A市,ZERO出道兩周年演唱會。”

鐘大河比了個OK的手勢,“到時聯系我就行,走了,拜拜。”說完瀟灑地轉身往門口走去。

“你就……”后半句是小香菇自言自語,“就這樣走了……”

鐘大河穿好了鞋,回頭看了眼楚楚可憐的小香菇,他張開了雙臂,彎彎嘴角道:“要不要最后抱一下。”

話音未落小香菇就飛奔進了他的懷里,鐘大河撫了撫她的發絲,低聲說了個單詞——Sorry,接著松開了雙手,沒等小香菇反應過來就打開門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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