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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午三點,艾昕、陶新雨和陳爍在校門口集合,只見陳爍還帶了一個男生,他個子和陳爍差不多高,戴著眼鏡,斜梳著劉海,黑色風衣內襯著件灰色毛衣和襯衫,顯得文質彬彬,頗有涵養,艾昕上課常見到他,知道和陳爍一樣是二班的,也經常和他勾肩搭背,關系不錯,但是卻想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也是,他們這個專業男生太多了,她也不會刻意記住那些跟她無關的人。

陳爍熱情的向她倆打招呼,并介紹他帶來的這位同學叫夏樽,和他一個宿舍的,他們都一個專業,也面熟,就不用多說什么了,就是平時在宿舍有事沒事就高歌一曲,室友們耳膜都被折磨得不行。夏樽趕忙澄清他沒那么愛唱歌,倒是陳爍有事沒事就要外放那些嘰里呱啦的什么hiphop歌曲,還搖頭晃腦的跟著唱,他才是讓室友最忍受不了的人。

陶新雨顯然很贊同夏樽的說法,忙附和道:“我早看出來了,他這種沒臉沒皮,得意忘形,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就是這種鬼樣子?!?

陳爍可不樂意了,反駁陶新雨道:“你怎么就看出什么了?小胖墩,你在這詆毀人小心我向院長報告開除你?。 ?

“瞧你這種陰險小人就只會打小報告了!院長是你誰??!校長是我叔,還想讓院長開除我呢!我讓他把院長都給開咯!”

“切!你就勁吹吧你!你說你是校長家的刷馬桶的保姆那才說得過去!不對,估計你給人家刷馬桶人家都不要你呢哈哈!”

聽陳爍如此說陶新雨氣得不行,捏緊拳頭要錘陳爍,嘴里還一邊叫罵:“我看你才是給人家刷廁所,吃大便的!”

“小胖墩好好說話啊!瞧你這出息就會打人!”陳爍一邊說一邊向前跑去,陶新雨緊跟其后追打他,留下艾昕和夏樽尷尬的留在原地,不知要說什么,不知要往哪兒走,只聽遠遠跑開的陳爍向他們邊招手邊大喊道:“你們兩個快過來嘞,等啥呢!跟我去KTV咯!”

“那個…艾昕同學,咱們走吧?!敝宦犗拈诇厝岬卦捳Z傳來。

“嗯好?!卑炕氐溃又谒砗笸白呷ィ坑薪z訝異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剛才陳爍并沒介紹她,兩個班一起上課時最多也只是一面之緣,難道是陳爍會在他耳邊提起他,想及此艾昕耳根一紅,你千萬打住,艾昕,別又自作多情了,不是她在陳爍心里有一定地位,只是夏樽同學記憶好而已。

學校附近到處都是娛樂場所,他們沒走多久就到了KTV,陳爍向前臺要了個四人包廂,前臺帶他們到了房間,打開設備,燈光迷幻柔情,營造了幾分曖昧的氣氛,陳爍不客氣的坐上點歌臺,陶新雨抓住話筒也分毫必爭的擠過去,“走開走開!我先點!”

“你…你…你會用這個機器嗎?你個呆瓜!”陳爍無情地嘲諷起來。

“你瞧不起誰??!你才是呆瓜哩!呆瓜笨瓜傻瓜哈密瓜??!”陶新雨一邊說著一邊舉起話筒錘陳爍后背。

“得得得!我怕你行了吧小胖墩!你來你來!”經不起摧殘陳爍只能乖乖讓出位置,陶新雨舒服地坐上沙發,轉過頭一臉笑意地問艾昕想唱什么歌她給她點,艾昕趕忙搖手說她先點吧,她待會再說,陶新雨欣然接受,一下點了五六首歌,第一首歌伴奏響起,陶新雨雙手握著話筒深情的唱起來,那姿態真像是在舞臺上演唱的明星,唱到高潮處艾昕和夏樽情不自禁的為她喝彩,陳爍則翹著二郎腿摸摸下巴一臉不屑,像是在表達這有什么的,待會看他表演!

陶新雨一連唱了三首歌方才退下來,把話筒丟給陳爍,陳爍沒陶新雨那么過分,只點了兩首歌頂到前面,當然他都點的都是說唱,快嘴一口氣唱下來不帶喘的,艾昕和夏樽就像是被請來的觀眾,給陶新雨喝彩完又給陳爍鼓掌,兩首歌唱完陳爍叫艾昕來點歌,艾昕推辭說讓夏樽先唱,她自知沒有唱歌的天賦,唱走音是多么丟臉,今天如果換作別人邀請她K歌她決計是不會去的。

“你先來吧艾昕。”夏樽也邀請她點歌,“不你先點吧!我今天就是來當你們三個人的聽眾的,我真的不會唱歌?!?

這時夏樽已到了點歌臺,“那怎么成啊,今天我們的主角應該是你才對,是不是啊陳爍?!币慌缘年悹q忙附和說是,這不是什么唱歌比賽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玩得開心。

夏樽已點了首最近大熱的男女對唱情歌,“這首歌你一定會唱,咱們一起唱吧!”夏樽說著把另一只話筒遞到艾昕面前,這時另外兩人也起哄讓她和夏樽一起唱,艾昕看盛情難卻,只好接過話筒站起來,接著一臉無奈地看了陶新雨一眼,陶新雨露出潔白的牙齒嘻笑著回應她,轉而貼心地叫夏樽把原音開了。

好在陶新雨讓把原音開了,掩蓋了她走調的歌聲,一段唱完,陶新雨很捧場地用力搖晃手中的沙錘,夏樽也向他比個手勢,還對著話筒說唱得很棒,接著夏樽一句艾昕一句地對唱著,期間艾昕隱約感覺到夏樽不時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熾烈,等最后一句唱完,一直不動如山的陳爍也拍手喝彩,艾昕不好意思的放下話筒,坐回原位,她知道自己的表現很糟糕,夏樽詢問她要不要點歌,艾昕回絕說不唱了,讓他點吧,接著夏樽又點了一首情歌,這時陳爍起身說:“都忘了買飲料了,你們想喝什么,我出去買?!?

陶新雨搶先回道說想喝橙汁又想喝可樂,陳爍走過去一把把陶新雨拉起來,“你跟我一起去吧!想喝什么自己去拿?!?

“你請我???我自己付那我可不去!”

“那當然是哥哥我請你了!幾瓶飲料幾個錢呀!還把我喝破產了不成,你要有本事就扛一箱來!”

“不我就要兩瓶,不貪心?!?

“艾昕你要喝什么?”陳爍又問道。

“我…喝水就行。”艾昕回道,陳爍接著問夏樽,夏樽也說喝純凈水,陳爍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拉上陶新雨出了去,房間只剩下艾昕和夏樽兩個人,夏樽繼續唱著情歌,艾昕如坐針氈,好不尷尬地輕搖沙錘打著節奏,歌曲結束,夏樽又邀請艾昕來點歌,艾昕說他唱得真好,讓他繼續唱,“沒有沒有,沒你唱得好?!毕拈追畔略捦?,把伴奏切回原音,音響里播放剛剛陶新雨點的歌,夏樽在艾昕身旁坐下,“我們一起聽歌吧!”夏樽推了推眼鏡框笑著說。

艾昕也窘然地笑笑,微微把身子朝外移了些,如此尷尬的境地她只盼望著陶新雨他們能早點回來,夏樽看她眼神如此深情,讓她不敢回應他的目光,艾昕只覺得和夏樽的獨處就像是被刻意安排的,或許連單純的邀約她出來玩也非出自真誠,艾昕越想越覺得失落,思緒回轉,昨晚電話那頭他們好像是在打賭什么,然后他向夏樽承諾了什么,之后絲毫不知的她就被約了出來,艾昕心如刀割,比正在演繹的苦情歌還更加傷悲,她期待著什么呢,還能再期待什么呢……兩人沉默片刻,只聽夏樽開始滔滔不絕的述說著他最近遇到的有趣事情,艾昕神思恍惚,一句也沒聽進去,只配合著抿嘴微笑,也不知夏樽說了多久,臨了他突然問了一句,“可以加你微信嗎?艾昕?!?

“嗯?哦……”艾昕這才聽進去她說什么,她拿出手機,點出微信二維碼,夏樽掃了一下,這時出去的兩人終于回來了,陳爍遞給艾昕一瓶水,又丟給夏樽一瓶,陶新雨喉嚨滋潤了,馬上拿起話筒唱起歌,他們在KTV玩了兩個小時,出來天已晚,又一起去吃了飯,這次是夏樽請客,吃完飯出來,陳爍他們約了室友要去網吧玩,她倆對玩游戲沒興趣,四人就在飯店門前分別,艾昕和陶新雨往學校走回,陶新雨發現前方一個人的身形好生熟悉,她拽了拽艾昕道:“你快看!前面那個人是不是蘇瑤啊?”

艾昕順著陶新雨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蘇瑤剛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一輛豪車上下來,準備朝街邊酒吧走去,“是她吧……”

“咱們要不要和她打聲招呼啊!那個人會不會對她干啥壞事?。 卑恳膊恢撛趺崔k,正躊躇間蘇瑤他們已進了酒吧,“咱們去酒吧看看吧!”艾昕說道。

“去嗎?我長這么大還沒去過酒吧呢!那地方一看就不正經!”

“走!”這時艾昕堅決道,“蘇瑤真要發生什么事就不好了!”

她倆也跟隨進了酒吧,酒吧里還算有格調,不那么吵鬧,一個歌手正在舞臺上彈著吉他

唱著民謠,艾昕一眼就看到了蘇瑤和男人面對面坐在角落里,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了兩杯調好的酒放在桌上,艾昕和陶新雨找了個離蘇瑤不近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服務員過了來問她們要喝什么,她們只要了瓶啤酒,酒吧里曖昧的氛圍和KTV大同小異,雖然聽不清蘇瑤他們在聊什么但還好一舉一動能看在眼里,陶新雨對艾昕說這男的不會是蘇瑤的新男友吧!艾昕想了想說不可能,蘇瑤不是那種人,剛分手就找新男朋友,陶新雨又說那這男人肯定是對蘇瑤有不良企圖,帶她來喝酒然后乘機……后面的話陶新雨沒說下去,“我們再觀察觀察吧!有可能他只是蘇瑤的我們不知道的友人呢!帶她出來喝酒只是借酒消愁,排遣憂郁,我們既然進來了要現在去打擾他們倒顯得大驚小怪,刻意做作了,再看看吧!”陶新雨贊同地點點頭,艾昕仔細觀察那男人的舉動,沒什么過分的行為,倒還顯得彬彬有禮,艾昕也就放松警惕,一邊觀察新奇的酒吧事物一邊和陶新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這樣隨性的待著不知多久,艾昕想上廁所,對陶新雨吩咐幾句,沒想到陶新雨也有此意,艾昕看向蘇瑤那邊一切都正常,就和陶新雨去了衛生間。

大概是剛剛晚飯吃多了油膩的食物,艾昕在廁所里待的時間有點長,陶新雨還一邊催促她,艾昕只好叫她先出去,過了一會兒陶新雨突然又進來,慌亂地朝她隔間大喊蘇瑤他們不見了,估計已經走了!艾昕趕忙穿好褲子沖了馬桶出來,她和陶新雨來到大廳,剛剛蘇瑤坐的地方空空如也,艾昕直覺如此不安,急忙和陶新雨出了酒吧,舉目四望不見蘇瑤身影,那男人的車子還停在街邊,她們走過去朝里面張望發現沒人,他們會去哪兒了呢!既然喝了酒那男人肯定不會開車了,可能是打車送蘇瑤回了學校,可能是兩人在這附近逛逛,又或者是帶蘇瑤去了……

艾昕腦袋像一團亂糟糟的毛線,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思來索去,越覺不妙,艾昕拿出手機撥了蘇瑤的電話,只聽鈴聲一直響卻沒人接,艾昕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離酒吧最近的有兩個酒店,她叫陶新雨去其中一家,她奔去另一家,她讓陶新雨到了酒店立馬找前臺看有沒有見到蘇瑤,表明身份陳述利害關系前臺想來也不敢不說實話,交代完畢,艾昕就朝酒店跑去,終于看到了酒店建筑前,艾昕等不及又撥了一次電話,使人生厭的鈴聲即將結束的最后一秒,手機終于撥通:“喂!喂!喂是蘇瑤嗎?你在哪兒呢?”

“怎么不是我,艾昕。”艾昕能感覺電話那頭聲調如此平靜近乎沒有感情,她危懸的心總算放下,只聽蘇瑤又說,“我在外面?!?

“哦,你沒什么事吧!那個新雨說想讓你帶瓶可樂呢!”艾昕用謊言粉飾剛才的慌亂。

“我…我今晚不回去了……”艾昕抬頭仰望前方的酒店,在一個半拱形的窗邊正看到一個男人從背后摟著一個接電話的女人,女人朝艾昕相反方向的路口望去,那里孔橋靜立,河流緩慢,燈光倒映,波瀾不驚,冷冷地秋風從那個路口吹向這個路口,艾昕像一片落在街邊的梧桐葉一樣多余……

“我明天再給她帶吧?!?

“好啊!她就是嘴太饞,嘻嘻,你不給她帶才好呢!那就這樣,你照顧好自己,拜拜?!?

“嗯,我會的艾昕,拜拜?!?

……

“艾昕!我問這邊前臺了!給她看照片她說根本沒見過蘇瑤??!你那邊有消息嗎?我給她打個電話吧!”

“哦不用了!快回來吧……蘇瑤……她…沒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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