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濃濃的笑意，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卷翹的睫毛下垂，卻遮住了暗含著深邃的眼眸。

這身體的蠱毒，實在是不定因素，應盡早解除，免得傷及身體。

曾經的柳無雙就是被這不定之蠱羈絆了十多年，日夜勤學武功，閉門不出，壓制著這毒素，最終卻依舊難逃一死，也讓她——冷寒煙，重回這異世。

可是這獨孤夜，竟然能通過琴聲控制蠱毒，真不知為何盡殘忍至此，如若尋不到當年訂婚之人，莫非要以琴聲控制對方，讓對方蠱毒發作而亡嗎？

就算不喜這婚約，也不該，不該如此絕情。眸子黑暗染上一層暗光。

“這初冬時節不比秋日，清雅千萬注意防寒，身體為重。”軒轅北凰走向冷寒煙，走到鐵質的搖籃椅上，坐下，看著冷寒煙。

“好。”掩去眼中神色，冷寒煙帶笑應下，接過一旁霧遞過來的玲瓏薄被，眼神一挑，示意霧退下。

將薄被蓋在膝蓋腰腹之上，倒有幾分像傷病之人。

“本該與清雅把酒言歡，只是既然清雅身體有礙，還是不飲酒為好，那朵粉花我已制作成花簽，裝之以木盒，交給仆從，清雅屆時可以打開一看。美酒清雅收藏飲用便可，下次相見，再協美酒一醉方休。”

“好，那便如此定下。”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冬日陽光，少見的溫暖，打在兩個人精致的臉龐少，異常的柔美。

“今日與北凰相談，北凰眉宇之間總縈繞著淡淡愁緒，是否心有牽掛，有所惦念？”冷寒煙勾唇，問道。

氣氛有霎時的冷凝，靜默了片刻，軒轅北凰的神色有些復雜，半響，開口道：“清雅，我……。”

“是否與歐陽公子有關？”

“……，我有些擔心他。”

“歐陽公子乃將門虎子，武功高強，應是無虞。北凰無須擔心”

“清雅有所不知，今日家兄收到暗報，少沖他，失去了消息，疑似有威脅。”

冷寒煙轉身，看著軒轅北凰完美的側臉，臉若芙蓉，精妙絕倫，眼前一晃，忽然浮現軒轅北野那張帶著邪笑的俊臉，眸子一閃。

“還是無法割舍下他嗎？”

軒轅北凰耳畔的耳墜在陽光下搖曳生姿，輕盈細致，盈盈如數朵丁香花疊加，殘繞開放，美不勝收。清新婉約而不失靈氣的，隨著軒轅北凰的動作輕輕搖動。

忽然記起暗衛傳回調查記錄上的一則記載，關于軒轅北凰和歐陽少沖。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私情暗定，以一雙丁香耳墜，龍鳳玉釵為定情信物。”

“我……。”軒轅北凰眉目間滿是復雜，帶著無法言喻的苦悶。

伸出素白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軒轅北凰絲綢般潤滑的發絲，忽然信手摘下了軒轅北凰發髻上橫插著的鳳釵。

軒轅北凰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奪回玉釵。

“北凰，你是在乎他的，那日，卻又為何傷人傷己？”唇畔的笑不增反減，將手中的玉釵放到軒轅北凰的掌心，開口道。

嘴畔染上一絲苦笑：“清雅，我不能接受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你可明白？然而少沖身為歐陽府嫡子，為歐陽府開枝散葉是在所難免，即使情投意合，我也不能接受他還擁有其他人，若我只能為正妻，眼睜睜的看著他另娶新人，我……，實在承受不了。然而讓少沖只娶一妻，如何能夠？”

“有何不可？”冷寒煙鳳眸中略過幽深，笑道。眼里滿是了然之色，原來是這個原因，軒轅北凰這般鐘靈慧秀的女子，也難怪會有如此先進的想法，與他人共夫，怕是的確不能被這樣一位才情謀略不輸于男子的少女所接收。

“北凰你本就才華橫溢超越一眾男子，又心懷溝壑，欲與男兒比肩。如此女子一般人況且不能相提并論，更何況你們情投意合，兩廂情愿，如此，為何要讓？”

“清雅果真是我的知心之人，有何不可？好一個有何不可，若是他人，怕是早就嘲笑我的癡人說夢了。”眼里閃過嘲弄之色，嘴角的苦澀暈開了一地的悲傷。

“哎。”冷寒煙一嘆，將軒轅北凰的身子拉過，讓她的頭枕在她的肩膀。

“北凰如此女子為何會在感情之事上如此想不開？你該知道歐陽少沖對你的深情不悔，連我們這些外人都能感受到他對你無與倫比的在乎，你如何不知？既然你們情投意合，為何又要放棄？你難道不信，他也可以為你做到如花美眷三千，只欲取你一瓢飲？”

“我愿意信他，可是……可是，我親眼看見他將其他女子攬入懷中。”

軒轅北凰語氣有些激動，冷寒煙能感受到倚在她身上女子身體微微的顫動，呼吸壓抑的感覺。

“清雅你可知，哪怕是逢場作戲我也不能接受，更何況歐陽少沖的確如此做了？若是以后再發生這種事情，我又該如何？如我真的放棄前嫌，愿意不顧一切嫁給他，我們真的會有幸福嗎？他若是對其他女子萌生情誼，我該如何？妥協？還是將就？”

“清雅，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妥協，做不來將就，我如此驕傲的人，如何能為了他一而再的委屈自己，一步一步變成閨中怨婦的模樣？”

軒轅北凰一身華服，一襲輕紗，染盡月色與風華，嬌媚靈動的臉上此時布滿了輕愁。

冷寒煙的眼里染上了幽深，沉思片刻，忽然伸出手，一點一滴的撫平軒轅北凰眉間的愁緒。

“既然北凰如此想，為何不讓歐陽少沖明白你的心事?你該坦白，讓他取舍，如若他愿意為你了斷紅塵世外三千姻緣線，自是北凰良人。如若不然……

那北凰便在尋良人，另覓伴侶，從此逍遙一生，一生一世，只此一人，天涯海角不與他相見，相忘于江湖便可。”

看了一眼依偎著她眼里閃過亮光的軒轅北凰，冷寒煙繼續說道：“北凰，感情之事，不是獨角戲，你犯了一錯，至始至終，你都沒有給過歐陽少沖選擇的機會，解釋的機會。那日賞花宴你只道他背叛，但是你可曾給他一個像你解釋的機會，你可曾有所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