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湮被一路領著，好在正陽宮的內部結構十分簡單，四正四方。倒是因為近幾日眼睛看不到，意外收獲了用感官識別方向的直覺。

“路姑娘，到了。”帶著她的女子停住。

撲鼻而來的是特玉蓮的味道，正陽宮大概是這個植物的天堂，外面多少人垂涎，而這里慢慢都是奢靡。

路白湮只是這么想著，極夜過去后，她如果能和這里的大姑姑商量下，鳩羽獸讓他們，自己帶些特玉蓮走，也算是妙事。

“你叫紺藍吧？”

紺藍愣住，見她眼睛雖然亮晶晶，但應該還是看不到的樣子。

“我聽得出你的聲音。”路白湮上前，與她距離更近一些：“你與赫連靖潛是什么關系？”

“乙女與少宮主，沒有關系。”

“入正陽宮前，我看見你千里迢迢追出來迎他，以為你們關系不一般，現在想來，該是我膚淺了。”路白湮露出竊笑，她現在無比想見這個乙女的表情。

饒是自家哥哥路白淵經常說自己不像個女孩子，現在想來，天下女子大多都應該是像紺藍這樣標榜的吧。

只是這么想著，她跟著紺藍的腳步走進了房間。

相比這極地冰雪的寒冷，房內溫暖異常，與特玉蓮的香氣不同的是，她聞見了另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是……令她沒有無法使用任何法器的山吹茶。

“路姑娘，鳩羽獸相傳是上古神獸，大概在一百年前，天界的子持蓮華上神將其收服，但其一魄依舊逃脫至此，如今陰差陽錯附著在姑娘身體中，對你來說也是壞事。”說話的人，就是入正陽宮前見到過的云塵大師。

路白湮想起這個云塵大師似乎是為了鳩羽獸而來？

“云塵大師，鳩羽獸的危害我們都清楚，至于路姑娘是否配合，就是要看她自己了。”赫連家的二姑姑聲音溫柔，卻是狠心：“山吹茶的功效會讓路姑娘減輕很多的痛苦。“

“……”路白湮后退，想要你離開這里。

沒想到被身后的侍女抓住了手臂動彈不得。

路白湮因為聞見山吹茶的味道，渾身酥軟。雙腿除了能勉強支撐站立，絲毫無法移動。

現在的她只想到一個人：赫連靖潛。

“請云和姑姑稍等。“云塵大師上前，雙手合十：“強力逼出鳩羽獸，是否會傷及路姑娘尚不可知，是否可以等極夜結束后，我們各門派商榷再定。”

赫連云和笑笑：“正陽宮世代守護特玉蓮，收復鳩羽獸本就是我們的使命。”

“這么說，正陽宮是一定要將鳩羽獸占為己有？“云塵大師氣憤：”正陽宮一直不問江湖事，鳩羽獸既已掉落人間，就不該只有正陽宮獨占生死。“

路白湮昏睡之前聽到這里，只覺得可笑。

原來這位佛祠寺的大師，只為了鳩羽獸而來。

“云塵大師，正陽宮宮令已下。“赫連云和平日里是一個多么溫柔的女子，一言一語間都帶著淡淡地高雅氣質，只是此時面對路白湮，她只是淡淡一句‘宮令已下‘。

赫連靖潛趕來的時候，云塵大師被二姑姑揶得講不出話，嘴唇正上下顫抖著。

在這沒有光亮得極寒之地，還沒有人敢違背這些冰雪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