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了一個月,所有人心定下來后,皇帝又搬了道圣旨,請風之城郡主前往皇宮陪盛世公主的學習。
見風厚不著急,冷公主嘲諷道:“你知道什么!‘陪公主’陪公主你知道什么意思嗎?那是公主的影子,只能在暗無天日里度日,模仿,訓練,直到世界上再無這個人,有的只是公主的影子!”
“那…既然這樣,皇帝還會大張旗鼓地下旨嗎?”風厚有些怯懦。
“你懂什么,別說他不會全國下旨,就算他想明著來,也沒人敢說個不字!他上位以來,手段殘暴,心狠手辣,誰還敢說話,還不是由著他說什么是什么!”
“那怎么辦?”
“照做唄,就算要的事云兒,我們也只能給他。”
夫妻兩人對坐無言。
“不行,我不能讓他得逞!”風厚突然捏著拳頭,砸桌后憤然離開。
冷公主拿出圣旨再看一遍、兩邊三遍、目光停留在“郡主”上。
心有余悸。
私下往上面遞信:“請皇上放心,風之城一定不辱使命。”
瞞著青風,開始動作。
冷公主擔心青風逃跑,壞了事,不斷討好青風,穩住她的心。
風厚卻經常不在家,坊間流傳,城主正調集兵馬,怕是要有戰事。
冷公主更慌了,指著風厚鼻子罵道:“你是想害死我跟云兒不是!”
“你別管我。”風厚終于硬氣了一會。
冷公主只得抓緊行動。
一天,支開府兵,讓龍云把青風騙到家里溪水邊。
見她急促走來,青風頓覺不妙,四處不見爹爹身影。
“是你騙我來的?”
“是又如何,拿下她。”冷公主一聲令下。
身后黑衣人現身包圍青風。
青風挪動步伐,暗暗打量,與公主周旋著:“要是我爹知道了?”
“留一口氣。”這個女人果然決絕。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青風才不得不拼盡全力。
刀子劃在手臂上,刺痛感才清楚地讓她知道哪天墨白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青風空有招式,能抵擋一陣,但沒有死戰的心,加上對方人多勢眾,支撐不住,被劃傷膝蓋后倒地再也難站起來。
心里絕望:“爹,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對我做什么?你到底出不出現?”
正在青風被打昏倒地之際,墨白出現在房頂上,亂刀一出,幾下逼退黑衣人。
救走青風。
青風醒來后不知身在哪處山頭的茅草屋里。
“你不是走了嗎?”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人要你的命。”
青風兩眼一黑,這是什么運氣?索性閉了眼,有些自暴自棄的意思。
“徒兒,我們開飯。”墨白移過去,坐在房屋中間。
真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人給他盛了碗白米飯。
青風以為叫得是她,睜眼看,真有一個黑黑,瘦高的人坐在他身邊。
試著問:“這位是?”
“我徒弟,逸星。”墨白倒是爽快,逸星放下碗向青風行了一禮。
“別,她現在是我的囚徒,我還沒想好,什么時候殺她呢。”墨白說得輕輕松松,仿佛剛認識青風一般。
青風閉著眼,心里忐忑,又有幾分不信他會殺自己。
青風果然聞著飯香,也不知睡了幾日,肚中無米。
“想吃嗎?想吃就下床,沒人照顧過女人。”
青風愣了一下,要死也要做飽死鬼。
真就下床吃飯。
“好,吃得香,身體應該沒大礙了,多吃點,吃飽點。”師父樂呵呵地說。
這又是鬧得哪出?不是要殺我嗎?
青風嘴里扒飯,先不想那么多,真的放開肚子吃。
“你想撐死自己嗎?給我省力?”
嫌我吃多!
青風放下碗筷,無辜地看著他。
墨白繃不住,無奈道:“吃吧吃吧,你也幾天沒吃東西了。”
說完不再動筷子,桌上只有逸星跟青風夾菜,眼看著兩人筷子伸向同一支雞腿。
也是最后一支雞腿,逸星用內力撥往自己這邊。
墨白咳嗽一聲,逸星放開筷子,青風肚中再添一腿。
飯后,青風收拾碗筷,當做匯報。
墨白與逸星在門外不知商議什么?
青風收拾好后出門看。
墨白閃到離她一米左右地方。
嚴肅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打敗我,然后或者,第二,輸給我,然后被我殺掉。”
“你真的要殺我?那又何必救我?”
“因為不想你被那伙黑衣人殺掉,道上的規矩,得親自殺人。”
“我打不過你。”
“那不是我該管的,對我還有利。”墨白滿不在乎,真就不帶感情。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只好現在就殺了你。”墨白的眼神輕蔑到厭惡。
青風受不了這個眼神,抬手打到,逸星向她丟來一把劍。
青風接住,墨白毫不手軟,青風速度慢,他滑開一步,輕易地刺青風一劍。
青風舊傷未痊愈,又添新傷。
忍著使了幾劍,墨白每一劍都能刺中青風。。
雖是差不多的招式,青風循規蹈矩,墨白稍稍變形。
不一會兒,青風變成了刺猬。
好勝心驅使下青風更加煩躁。
出手一急,偏離了軌道,竟挑到墨白耳后一塊肉。
墨白咧嘴一笑,退開離青風一段距離。
“不錯,有長進了。”
“我不是故意的。”青風突然道歉。
墨白臉上立馬變得扭曲,喝道:“看來你是真該死。”出手刺穿青風的左肩。
青風還是活了下來。
“真命大。”逸星嘆道。
“師父,現在怎么辦?”
“竟然沒死!不能壞了我們的規矩,既然她命不該絕,繞她一命。”
“雇主那邊怎么交代?”
“離開風之城。”
“那她怎么辦?”
“她傷得重嗎?”
“死不了,但是我走了的話,沒有食物,她應該活不長。”逸星回答。
“別丟下我。”夢中迷糊地說。
她現在的狀態能聽到別人的話,甚至能說話交流,但就是睜不開眼睛。
再次醒來。
屋里沒人。
她摸索著撐著身子坐下。
聽到窗外有聲音,支起窗戶,竟然有些安心。
他們還沒走。
看他們練了會兒,主要是逸星練功,墨白指導。
一塊石頭向窗邊飛來,青風連忙關上窗子躺下,石塊飛過,擊穿窗戶。
落在地上。
青風順著氣:“還在反應快。”
“你該走了,不會賴在這了吧?”墨白玩味道。
……
青風不說話。
沉默了一陣子,掀開被子下床往外走。
還真走……
下山路口,青風倒地,折了根樹枝當拐杖,被逸星追上來。
“回去,師父讓你回去。”
青風繼續走。
“別逼我動手。”
我都這樣了,還經得起打嗎?青風停下來,回頭說道:“讓我回去干什么?”
“吃過飯再走。”
逸星也不知為何師父突然改口,想起曾一同用飯,隨口編道。
青風不逞強,往回走。
究竟還有另外的誰會買兇殺她?
這個問題一直放在心里。
就算他不叫逸星留自己,她也不會走遠。
逸星不滿她走得慢,憂心超時完成任務,打橫抱著青風往回走。
青風略微掙扎,回到草屋,鎮靜吃飯。
吃飽后,墨白揮揮手,逸星收拾碗筷,墨白問道:“打算去哪里?”
青風心中早有盤算,家是不能回去了,先不說公主不會放過自己,最重要的是不知道另一個要殺自己的人是誰,不安全。
青風豁出去道:“我想跟著你。”
“我不養閑人。”師父斷然拒絕,沒有絲毫猶豫,同時也是在考驗青風,觀察她下一步怎么走。
“收我為徒,授我武功,為你所用。”青風從他拒絕的眼中捕捉到一絲可能性,毅然道。
“我不收廢物。”他還是決絕。
青風筷子往旁邊一丟,下一秒攻向起身收碗筷的逸星,逸星反應靈敏,不僅躲開青風的拳腳,手里的碗筷竟是紋風不動。
青風不再執著于打到逸星,轉而搶奪碗筷,似乎碗筷是他們博弈的新戰場。
逸星寸步不讓。
腳下一挑,插入青風腳后,換做馬步狀,拐得青風身子不穩,向后倒去,師父見狀把凳子踢過去,接著青風,出言制止:“逸星,不可欺負師妹。”
青風心中一悅,又不禁懷疑:這么容易就答應收我為徒了?
從此,青風在師父的教導下又學了三年武功。
只是這三年,幾乎重新構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