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風厚湊上去,在冷公主旁邊小聲說:“他想要的就是云兒,把云兒留在皇宮當人質,掌控風之城。”
“噓!”冷公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話不要說了。趕緊走吧。”
“娘親,我怕。”龍云怕黑,哭出聲來。
此次國宴封國城主的車馬都留在皇城外,一個人也能帶。
此時前路漆黑的道上經龍云這么一說,的確有些瘆人,尤其是冷公主在皇宮長大,沒少聽說怨鬼的故事,此刻更是怕得不行。
“怎么一點人聲都沒有,按理說該有人當值才是,連個照明的宮人都沒有。”冷公主打了個寒噤,把哭鬧的龍云交給風厚抱。
“你牽著風兒。”風厚城主警覺道。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冷公主許是怕了,伸手去拉青風,青風記恨她剛才踢自己摔倒,故意繞開,跟在父親面前。
“快了快了,前面就是城門。”冷公主憑著記憶安慰龍云,同時心底也松了口氣。
風厚卻把心糾得更緊,他常年作戰,知道這種時候越安靜越威脅。
見到出口,冷公主瞧不上風厚大驚小怪的樣子,冷眼道:“怕什么?虧你還是一城之主,誰該在皇兄的眼皮底下殺人,抱著龍云跟上來。”說完大步走去。
城門竟也無人把守,輕輕一推,開了。
門剛開了一個縫隙,一股邪門沖過來,撞倒懷著孕的冷公主。
她痛得咬牙,望向身后求助,風后城主圍著兩個女兒靠在墻角,扎著馬步跟那團邪氣纏斗。
幾招后,邪氣跳過圍墻,往另一個城門而去。
風后趕緊跑向倒在地上的妻子,云兒見沒人管她,大哭,青風過去牽著她的手,兩姐妹朝著父母走去。
次日,宮里傳來刺客刺殺皇帝的消息,問各處有無傷亡。
風厚急忙從妻子的病房里出來,正想稟明昨日公主遇刺腹中孩兒流產的痛心消息,里面臉色蒼白,冷汗盈頭的冷公主撐著身體虛弱說道:“公主府一切安好,請皇上保重龍體。”
“得嘞。”
送走人之后,冷公主又痛苦起來。
“你怎么了?怎么不告訴皇帝你流產了。”
“他知道。”冷公主聲音聽起來有千斤悲痛。
見她悲泣差點背過氣去,風后坐在床邊,把妻子扶在懷里,拍著肩旁安慰道:“沒關系,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冷公主臉色如冰:“不會了,我們只有云兒了。”
風厚擔心妻子的身體,想再休息幾日,冷公主執意要走。
當晚,風之城城主一家星夜離開皇城。
過了一個月,皇帝收到風之城的奏折:“養護不利,公主失親,請皇上治臣失職之罪。”
皇帝把奏折丟在一邊,面不改色下旨:“念風之城城主初犯,不予追究,賜黃金千擔,給公主補充營養,早日再為朕添個侄兒。”
黃金手下,冷公主卻把圣旨給燒了。
公主終日精神困頓。
龍云粘她也不理不睬,青風模模糊糊知道失去寶寶,公主娘親很傷心,引著妹妹出去玩耍。
長在一起才有感情。
青風就在這一個月與龍云妹妹培養了深厚的感情。
這一個月過去后,青風的日子就再不好過。
先是吃飯時,給妹妹夾菜時被公主無端大吼:“你叫她什么?她是少城主知道嗎?誰是你妹妹!以后別挨著龍云坐!”
青風嚇得筷子掉到地上,被人連凳子搬到了另一個小桌子旁吃飯。
龍云起初還鬧鬧脾氣,說要跟姐姐一起坐,后來有了新伙伴,慢慢忘了青風。
從天開始,青風開始了孤寂的生活。
小伙伴們漸漸向龍云靠攏,畢竟她才是風之城未來的繼承人。
青風問了幾次,他們都說:“娘親讓我跟龍云玩不要跟你玩,跟你玩會害了我們,你是不詳之人,會給我們帶來厄運。”
雖是舊話,青風已經有了免疫,還是下意思握緊拳頭。
克死娘親的謠言又興起了嗎?
“公主現在是我娘親。”試著反駁。
“是嗎?我只要龍云一個女兒。”冷公主突然出現在群童面前,彎著腰,指著青風的額頭,惡狠狠道:“你在皇上面前說錯話,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竟然還妄想我做你的娘親?做夢!”
冷公主氣憤中甩了青風一個耳光。
看著她扭曲的臉,青風眼淚翻滾而下,在臉上淌成一條小河。
大人原來這么可拍!
哭什么?從今以后,別讓我聽到你叫我一聲娘親。
公主轉身離開,小孩們撒腿就跑,一路不停,撲到家里娘親的溫暖的懷中啜泣。
可青風沒有懷抱。
那個時候她已經八歲了,說小也不小了,父親不再抱她,把她當小姐培養。
又過了幾年,青風十三歲,為了搶奪最小進學神童的美譽,冷公主打算讓7歲的龍云入學。
私下里請夫子看過龍云的慧根,夫子稱贊不已,問及比之青風如何?夫子摸著胡子坦言:“青風小姐聰慧過人,刻苦用功,二小姐年齡尚小,以后或有機會。”
公主冷臉蔑笑:“哼。”
夫子不再多言。
“這話我不想在外面聽到。”臨走時不忘威脅。
公主著實費了番心思,吹枕邊風嘮叨青風大了,該學些小姐的樣子,繡繡花,做做針線,別整日往外頭跑,學些無用的東西。
“可我膝下無子,將來靠得還是兩個女兒。”風厚城主為難。
“你趁早死了那條心,風之城城主必需是云兒,這是皇兄親自定下的。”公主氣得背過身去。
風厚退步,道:“你先別急嘛!我又沒說不傳位給咱云兒,只是風兒也是我女兒,我總得為她也考慮考慮。”
“哦?我沒為她考慮嗎?讓她學針線,學大家閨秀的規矩就是害她嗎?”
“你別急嘛,讓她跟你學就是了。”風厚手腳無措。
冷公主得意一笑,翻過身抱住風厚睡覺。
青風不再進學堂,被叫到冷公主面前學習大家閨秀必修課。
不感興趣……
只一天,青風偷跑出去,問爹爹:“不學行嗎?現在誰還學這個。”
“聽你公主娘親的話,爹還要練兵,你最乖了,讓爹少操一點心。”
青風撇撇嘴,跳著離開。
但沒回公主處。
一連幾日都是這樣,公主也不管,不派人找她。
回家風厚問到青風學習的情況,她竟幫著支吾,夸獎青風學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