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在顫抖，手上青筋爆出。雙眼發紅，盡管極力克制，但是這種身體不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卻越發明顯了。

她怕——

下一刻，屬于掌門的威壓在整個小竹峰散發了開來。那些實力薄弱的外門弟子還有小部分內門弟子單單是威壓就令他們不受控制得跪倒在地，無法動彈。

“師父她——”周賦的一身修為是在清梧的教導下修煉出來的，自然對師父的氣息十分熟悉。只是這種氣息之下，周賦卻隱隱感覺到些許不安。

也許，是他想多了吧。

師父回來是件好事。

念頭剛起，下一息，劍起刀落之下，噴薄而出得到鮮血終究是漫住了周賦的眼睛。

剛剛還好好地跟自己匯報小竹峰的情況的菩業長老身子輕飄飄得從空中落了下來，落在周賦的跟前。

周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剛剛，發生了什么？

師父她，殺了菩業長老？

而事實上，清梧一路走來，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小竹峰弟子的鮮血了，她殺紅了眼，早已經失去神志了。

“師父，你，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做？話還未問出口來，清梧手中的劍，刀鋒就直直沖著周賦的脖子而來。

“師兄！”還是司十一先反應了過來用手中的小別離劍在周賦身前擋了一下。她的實力別說現在了，就是巔峰時期也是萬萬當不了師父一半的。此刻僅堪堪擋住這一劍，卻連帶著師兄都退了有半丈之遠。

“師兄，你沒事吧。”司十一手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回過頭詢問周賦。

事實上，這一幕在司十一的夢中出現了沒有十多次，少說也有七八次了。

她太清楚了，沒有辦法阻擋的。

所以當事實來臨的時候，她并沒有時間去驚訝。如果說這本書的變數薛贊算一個，那么自己作為天選者應該也算一個，她不再按照天道安排的命運繼續她的使命了，她想要改變結局，有一個算一個。

“師兄，師父被魔息控制住了。這不是她的本意，你要趕緊想辦法阻止師父，如果晚了......”如果晚了，小竹峰就真的徹底完了。

十一的話外之音周賦是知道的，他這時才算是從不敢置信中走了出來。

“十一，多虧你點醒我了。”周賦執劍起身，渾身的氣勢變得像是一把利劍般銳不可擋，“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十一退到師兄的身后。師兄的實力她是見識過的，可畢竟平日里的比試不知道師兄到底出了幾分的氣力，此刻也不知師兄對上師父到底有沒有勝算。

余下眾人眼花繚亂，對于清梧掌門和周賦的生死之戰，卻是連身形都無法捕捉到半分，太快了！

就是連司十一都只隱隱感覺到師兄似乎情況不容樂觀，畢竟境界就在那里放著，其他一概不知。不知不覺得，從小一塊修煉的師兄現在修煉到了可以與師父一較高下的地步。

周賦的蒼梧劍劍身與師父的劍身相抵，激出成片帶著足以絞斷修者手臂的余威的火花。

周賦的雙眼對上了師父發紅的無神的眼睛。說不出來究竟是憎恨，還是別的什么感覺。

是，師父的確是被魔息控制所致，殺了菩業長老和眾多的小竹峰弟子，可是周賦還是無法原諒師父竟將劍揮向了自己的弟子，自己的門人的行為。若是師父清醒過來，師父該如何面對小竹峰的諸位，而自己又該如何面對自己愛戴的師父？

像是在回應周賦一般，發紅的無神的雙眼竟回復了一分神志。清梧一個翻身退后到距離周賦足足有一丈遠的地方，平生第一次紅了眼圈。

“徒兒，師父回不去了，師父對不起你們和小竹峰的諸位。以后就拜托你們了。”說著手上施訣，捏了個自爆訣。

“師父——”周賦來探出的手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昔日的師父瞬間化為了灰燼。

許是師父察覺到了什么，自爆前竟又修復加固了小竹峰周全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