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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秦王本紀 九 國殤

  • 秦王說
  • 離風卷
  • 8220字
  • 2020-05-07 10:57:07

章邯鎮壓反秦軍

《史記·秦始皇本紀》

二年冬,陳涉所遣周章等將西至戲,兵數十萬。二世大驚,與群臣謀曰:“奈何?”少府章邯曰:“盜已至,眾強,今發近縣不及矣。酈山徒多,請赦之,授兵以擊之。”二世乃大赦天下,使章邯將,擊破周章軍而走,遂殺章曹陽。二世益遣長史司馬欣、董翳佐章邯擊盜,殺陳勝城父,破項梁定陶,滅魏咎臨濟。楚地盜名將已死,章邯乃北渡河,擊趙王歇等于巨鹿。

《史記·項羽本紀》

項梁起東阿,西,此至定陶,再破秦軍,項羽等又斬李由,益輕秦,有驕色。宋義乃諫項梁曰:“戰勝而將驕卒惰者敗。今卒少惰矣,秦兵日益,臣為君畏之。”項梁弗聽。乃使宋義使于齊。道遇齊使者高陵君顯,曰“公將見武信君乎?”曰:“然。”曰:“臣論武信君軍必敗。公徐行即免死,疾行則及禍。”秦果悉起兵益章邯,擊楚軍,大破之定陶,項梁死。

沛公、項羽去外黃攻陳留,陳留堅守不能下。沛公、項羽相與謀曰:“今項梁軍破,士卒恐。”乃與呂臣軍俱引兵而東,呂臣軍彭城東,項羽軍彭城西,沛公軍碭。

《史記·高祖本紀》

項梁再破秦軍,有驕色。宋義諫,不聽。秦益章邯兵,夜銜枚擊項梁,大破之定陶,項梁死。沛公與項羽方攻陳留,聞項梁死,引兵與呂將軍俱東。呂臣軍彭城東,項羽軍彭城西,沛公軍碭。

章邯已破項梁軍,則以為楚地兵不足憂,乃渡河,北擊趙,大破之。當是之時,趙歇為王,秦將王離圍之巨鹿城,此所謂河北之軍也。

趙高殺李斯、胡亥

《史記·秦始皇本紀》

下去疾、斯、劫吏,案責他罪。去疾、劫曰:“將相不辱。”自殺。斯卒囚,就五刑……八月己亥,趙高欲為亂,恐群臣不聽,乃先設驗,持鹿獻于二世,曰:“馬也。”二世笑曰:“丞相誤邪?謂鹿為馬。”問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馬以阿順趙高。或言鹿,高因陰中諸言鹿者以法。后群臣皆畏高。

高前數言“關東盜毋能為也”,及項羽虜秦將王離等巨鹿下而前,章邯等軍數卻,上書請益助,燕、趙、齊、楚、韓、魏皆立為王,自關以東,大氐盡畔秦吏應諸侯,諸侯咸率其眾西鄉。沛公將數萬人已屠武關,使人私于高,高恐二世怒,誅及其身,乃謝病不朝見。二世夢白虎嚙其左驂馬,殺之,心不樂,怪問占夢。

卜曰:“涇水為祟。”二世乃齋于望夷宮,欲祠涇,沈四白馬。使使責讓高以盜賊事。高懼,乃陰與其婿咸陽令閻樂、其弟趙成謀曰:“上不聽諫,今事急,欲歸禍于吾宗。吾欲易置上,更立公子嬰。子嬰仁儉,百姓皆載其言。”使郎中令為內應,詐為有大賊,令樂召吏發卒,追劫樂母置高舍。遣樂將吏卒千馀人至望夷宮殿門,縛衛令仆射,曰:“賊入此,何不止?”衛令曰:“周廬設卒甚謹,安得賊敢入宮?”樂遂斬衛令,直將吏入,行射,郎宦者大驚,或走或格,格者輒死,死者數十人。郎中令與樂俱入,射上幄坐幃。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惶擾不斗。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內,謂曰:“公何不蚤告我?乃至于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蚤言,皆已誅,安得至今?”閻樂前即二世數曰:“足下驕恣,誅殺無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為計。”二世曰:“丞相可得見否?”樂曰:“不可。”二世曰:“吾愿得一郡為王。”弗許。又曰:“愿為萬戶侯。”弗許。曰:“愿與妻子為黔首,比諸公子。”閻樂曰:“臣受命于丞相,為天下誅足下,足下雖多言,臣不敢報。”麾其兵進。二世自殺。

《史記·高祖本紀》

及趙高已殺二世,使人來,欲約分王關中。

《史記·李斯列傳》

高聞李斯以為言,乃見丞相曰:“關東群盜多,今上急益發繇治阿房宮,聚狗馬無用之物。臣欲諫,為位賤。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諫?”李斯曰:“固也,吾欲言之久矣。今時上不坐朝廷,上居深宮,吾有所言者,不可傳也,欲見無間。”趙高謂曰:“君誠能諫,請為君候上間語君。”

于是趙高待二世方燕樂,婦女居前,使人告丞相:“上方間,可奏事。”丞相至宮門上謁,如此者三。二世怒曰:“吾常多閑日,丞相不來。吾方燕私,丞相輒來請事。丞相豈少我哉?且固我哉?”趙高因曰:“如此殆矣!夫沙丘之謀,丞相與焉。今陛下已立為帝,而丞相貴不益,此其意亦望裂地而王矣。且陛下不問臣,臣不敢言。丞相長男李由為三川守,楚盜陳勝等皆丞相傍縣之子,以故楚盜公行,過三川,城守不肯擊。高聞其文書相往來,未得其審,故未敢以聞。且丞相居外,權重于陛下。”二世以為然。欲案丞相,恐其不審,乃使人案驗三川守與盜通狀。李斯聞之。

是時二世在甘泉,方作觳抵優俳之觀。李斯不得見,因上書言趙高之短曰:“臣聞之,臣疑其君,無不危國;妾疑其夫,無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與陛下無異,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罰,以威行之,期年遂劫其君。田常為簡公臣,爵列無敵于國,私家之富與公家均,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群臣,陰取齊國,殺宰予于庭,即弒簡公于朝,遂有齊國。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齊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韓玘為韓安相也。陛下不圖,臣恐其為變也。”二世曰:“何哉?夫高,故宦人也,然不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絜修善,自使至此,以忠得進,以信守位,朕實賢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無所識知,不習治民,而君又老,恐與天下絕矣。朕非屬趙君,當誰任哉?且趙君為人精廉強力,下知人情,上能適朕,君其勿疑。”李斯曰:“不然。夫高,故賤人也,無識于理,貪欲無厭,求利不止,列勢次主,求欲無窮,臣故曰殆。”二世已前信趙高,恐李斯殺之,乃私告趙高。高曰:“丞相所患者獨高,高已死,丞相即欲為田常所為。”于是二世曰:“其以李斯屬郎中令。”

趙高案治李斯。李斯拘執束縛,居囹圄中,仰天而嘆曰:“嗟乎!悲夫!不道之君,何可為計哉!昔者桀殺關逢龍,紂殺王子比干,吳王夫差殺伍子胥。此三臣者,豈不忠哉!然而不免于死,身死而所忠者非也。今吾智不及三子,而二世之無道過于桀、紂、夫差,吾以忠死,宜矣。且二世之治豈不亂哉!日者夷其兄弟而自立也,殺忠臣而貴賤人,作為阿房之宮,賦斂天下。吾非不諫也,而不吾聽也。凡古圣王,飲食有節,車器有數,宮室有度,出令造事,加費而無益于民利者禁,故能長久治安。令行逆于昆弟,不顧其咎;侵殺忠臣,不思其秧;大為宮室,厚賦天下,不愛其費。三者已行,天下不聽。今反者已有天下之半矣,而心尚未寤也,而以趙高為佐,吾必見寇至咸陽,麇鹿游于朝也。”

于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獄,治罪,責斯與子由謀反狀,皆收捕宗族賓客。趙高治斯,榜掠千余,不勝痛,自誣服。斯所以不死者,自負其有功,實無反心,幸得上書自陳,幸二世之寤而赦之。李斯乃從獄中上書曰:“臣為丞相治民,三十余年矣。逮秦之地狹隘。先王之時秦地不過千里,兵數十萬。臣盡薄材,謹奉法令,陰行謀臣,資之金玉,使游說諸侯,陰修甲兵,飾政教,官斗士,尊功臣,盛其爵祿,故終以脅韓弱魏,破燕、趙、夷齊、楚,卒兼六國,虜其王,立秦為天子。罪一矣。地非不廣,又北逐湖、貉,南定百越,以見秦之強。罪二矣。尊大臣,盛其爵位,以固其親。罪三矣。立社稷,修宗廟,以明主之賢。罪四矣。更克畫,平斗斛度量文章,布之天下,以樹秦之名。罪五矣。治馳道,興游觀,以見主之得意。罪六矣。緩刑罰,薄賦斂,以遂主得眾之心,萬民戴主,死而不忘。罪七矣。若斯之為臣者,罪足以死固久矣。上幸盡其能力,乃得至今,愿陛下察之!”書上,趙高使吏棄去不奏,曰:“囚安得上書!”趙高使其客十余輩詐為御史、謁者,侍中,更往覆訊斯。斯更以其實對,輒使人復榜之。

后二世使人驗斯,斯以為如前,終不敢更言,辭服。

奏當上,二世喜曰:“微趙君,幾為丞相所賣。”及二世所使案三川之守至,則項梁已擊殺之。使者來,會丞相下吏,趙高皆妄為反辭。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XY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李斯已死,二世拜趙高為中丞相,事無大小輒決于高。高自知權重,乃獻鹿,謂之馬。二世問左右:“此乃鹿也?”左右皆曰:“馬也。”二世驚,自以為惑,乃召太卜,令卦之。太卜曰:“陛下春秋郊祀,奉宗廟鬼神,齋戒不明,故至于此。可依盛德而明齋戒。”于是乃入上林齋戒。日游弋獵,有行人入上林中,二世自射殺之。趙高教其女婿咸陽令閻樂劾不知何人賊殺人移上林,高乃諫二世曰:“天子無故賊殺不辜人,此上帝之禁也,鬼神不享,天且降殃,當遠避宮以禳之。”二世乃出居望夷之宮。

留三日,趙高詐詔衛士,令士皆素服持兵內鄉,入告二世曰:“山東群盜兵大至!”二世上觀而見之,恐懼,高即因劫令自殺,引璽而佩之,左右百官莫從,上殿,殿欲壞者三。高自知天弗與,群臣弗許,乃召始皇弟,授之璽。

巨鹿之戰

《史記·秦始皇本紀》

三年,章邯等將其卒圍巨鹿,楚上將軍項羽將楚卒往救巨鹿。冬,趙高為丞相,竟案李斯殺之。夏,章邯等戰數卻,二世使人讓邯,邯恐,使長史欣請事。趙高弗見,又弗信。欣恐,亡去,高使人捕追不及。欣見邯曰:“趙高用事于中,將軍有功亦誅,無功亦誅。”項羽急擊秦軍,虜王離,邯等遂以兵降諸侯。

《史記·項羽本紀》

楚兵已破于定陶,懷王恐,從盱臺之彭城,并項羽、呂臣軍自將之。以呂臣為司徒,以其父呂青為令尹,以沛公為碭郡長,封為武安侯,將碭郡兵。

初,宋義所遇齊使者高陵君顯在陵楚軍,見楚王曰:“宋義論武信君之軍必敗,居數日,軍果敗。兵未戰而先見敗征,此可謂知兵矣。”王召宋義與計事而大說之,因置以為上將軍;項羽為魯公,為次將,范增為末將,救趙。諸別將皆屬宋義,號為卿子冠軍。行至安陽,留四十六日不進。項羽曰:“吾聞秦軍圍趙王巨鹿,疾引兵渡河,楚擊其外,趙應其內,破秦軍必矣。”宋義曰:“不然。夫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蟣虱。今秦攻趙,戰勝則兵罷,我承其敝;不勝,則我引兵鼓行而西,必舉秦矣。故不如先斗秦趙。夫被堅執銳,義不如公;坐而運策,公不如義。”因下令軍中曰:“猛如虎,很如羊,貪如狼,強不可使者,皆斬之!”乃遣其子宋襄相齊,身送之至無鹽,飲酒高會。

天寒大雨,士卒凍饑。項羽曰:“將戮力而攻秦,久留不行。今歲饑民貧,士卒食芋菽,軍無見糧,乃飲酒高會,不引兵渡河因趙食,與趙并力攻秦,乃曰‘承其敝’。夫以秦之強,攻新造之趙,其勢必舉趙。趙舉而秦強,何敝之承!且國兵新破,王坐不安席,埽境內而專屬于將軍,國家安危,在此一舉。今不恤士卒而徇其私,非社稷之臣!”項羽晨朝上將軍宋義,即其帳中斬宋義頭,出令軍中曰:“宋義與齊謀反楚,楚王陰令羽誅之。”當是時,諸將皆懾服,莫敢枝梧,皆曰:“首立楚者,將軍家也。今將軍誅亂。”乃相與共立羽為假上將軍。使人追宋義子,及之齊,殺之。使桓楚報命于懷王。懷王因使項羽為上將軍。當陽君、蒲將軍皆屬項羽。項羽已殺卿子冠軍,威震楚國,名聞諸侯。乃遣當陽君、蒲將軍將卒二萬渡河,救巨鹿。戰少利,陳馀復請兵。項羽乃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燒廬舍,持三日糧,以示士卒必死,無一還心。于是至則圍王離,與秦軍遇,九戰,絕其甬道,大破之,殺蘇角,虜王離。涉間不降楚,自燒殺。

當是時,楚兵冠諸侯。諸侯軍救巨鹿下者十余壁,莫敢縱兵。及楚擊秦,諸將皆坐壁上觀。楚戰士無不一以當十。楚兵呼聲動天,諸侯軍無不人人惴恐。于是已破秦軍,項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無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視。項羽由是始為諸侯上將軍,諸侯皆屬焉。

章邯軍棘原,項羽軍漳南,相持未戰。秦軍數卻,二世使人讓章邯。章邯恐,使長史欣請事。至咸陽,留司馬門三日,趙高不見,有不信之心。長史欣恐,還走其軍,不敢出故道。趙高果使人追之,不及。欣至軍,報曰:“趙高用事于中,下無可為者。今戰能勝,高必疾妒吾功;戰不能勝,不免于死。愿將軍孰計之。”陳馀亦遺章邯書曰:“白起為秦將,南征鄢郢,北坑馬服,攻城略地,不可勝計,而竟賜死。蒙恬為秦將,北逐戎人,開榆中地數千里,竟斬陽周。何者?攻多,秦不能盡封,因以法誅之。

今將軍為秦將三歲矣,所亡失以十萬數,而諸侯并起滋益多。彼趙高素諛日久,今事急,亦恐二世誅之,故欲以法誅將軍以塞責,使人更代將軍以脫其禍。夫將軍居外久,多內隙,有功亦誅,無功亦誅。且天之亡秦,無愚智皆知之。今將軍內不能直諫,外為亡國將,孤特獨立而欲常存,豈不哀哉!將軍何不還兵與諸侯為從,約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稱孤;此孰與身伏斧質,妻子為戮乎?”章邯狐疑,陰使候始成使項羽,欲約。約未成,項羽使蒲將軍日夜引兵渡三戶,軍漳南,與秦戰,再破之。項羽悉引兵擊秦軍紆水上,大破之。

章邯使人見項羽,欲約。項羽召軍吏謀曰:“糧少,欲聽其約。”軍吏皆曰“善。”項羽乃與期洹水南殷墟上。已盟,章邯見項羽而流涕,為言趙高。項羽乃立章邯為雍王,置楚軍中。使長史欣為上將軍,將秦軍為前行。

到新安。諸侯吏卒異時故徭使屯戍過秦中,秦中吏卒遇之多無狀。及秦軍降諸侯,諸侯吏卒乘勝多奴虜使之,輕折辱秦吏卒。秦吏卒多竊言曰:“章將軍等詐吾屬降諸侯。今能入關破秦,大善;即不能,諸侯虜吾屬而東,秦必盡誅吾父母妻子。”諸將微聞其計,以告項羽。項羽乃召黥布、蒲將軍計曰:“秦吏卒尚眾,其心不服,至關中不聽,事必危。不如擊殺之,而獨與章邯、長史欣、都尉翳入秦。”于是楚軍夜擊坑秦卒二十余萬人新安城南。

《史記·高祖本紀》

秦二世三年,楚懷王見項梁軍破,恐,徙盱臺都彭城,并呂臣、項羽軍自將之。以沛公為碭郡長,封為武安侯,將碭郡兵。封項羽為長安侯,號為魯公。呂臣為司徒,其父呂青為令尹。趙數請救,懷王乃以宋義為上將軍,項羽為次將,范增為末將,北救趙。令沛公西略地入關。與諸將約,先入定關中者王之。

當是時,秦兵強,常乘勝逐北,諸將莫利先入關。獨項羽怨秦破項梁軍,奮,愿與沛公西入關。懷王諸老將皆曰:“項羽為人強悍猾賊。項羽嘗攻襄城,襄城無遺類,皆坑之,諸所過無不殘滅。且楚數進取,前陳王、項梁皆敗。不如更遣長者扶義而西,告諭秦父兄。秦父兄苦其主久矣,今誠得長者往,毋侵暴,宜可下。今項羽強悍,今不可遣。獨沛公素寬大長者,可遣。”

卒不許項羽,而遣沛公西略地,收陳王、項梁散卒。乃道碭至成陽,與杠里秦軍夾壁,破秦二軍。楚軍出兵擊王離,大破之。沛公引兵西,遇彭越昌邑,因與俱攻秦軍,戰不利。還至栗,遇剛武侯,奪其軍,可四千馀人,并之。

與魏將皇欣、魏申徒武蒲之軍并攻昌邑,昌邑未拔。西過高陽。酈食其為監門,曰:“諸將過此者多,吾視沛公大人長者。”乃求見說沛公。沛公方踞床,使兩女子洗足。酈生不拜,長揖,曰:“足下必欲誅無道秦,不宜踞見長者。”

于是沛公起,攝衣謝之,延上坐。食其說沛公襲陳留,得秦積粟。乃以酈食其為廣野君,酈商為將,將陳留兵,與偕攻開封,開封未拔。西與秦將楊熊戰白馬,又戰曲遇東,大破之。楊熊走之滎陽,二世使使者斬以徇。南攻潁陽,屠之。因張良遂略韓地轘轅。當是時,趙別將司馬昂方欲渡河入關,沛公乃北攻平陰,絕河津。南,戰雒陽東,軍不利,還至陽城,收軍中馬騎,與南陽守齮戰犨東,破之。

略南陽郡,南陽守齮走,保城守宛。沛公引兵過而西。張良諫曰:“沛公雖欲急入關,秦兵尚眾,距險。今不下宛,宛從后擊,強秦在前,此危道也。”于是沛公乃夜引兵從他道還,更旗幟,黎明,圍宛城三匝。南陽守欲自剄。其舍人陳恢曰:“死未晚也。”乃逾城見沛公,曰:“臣聞足下約,先入咸陽者王之。今足下留守宛。

宛,大郡之都也,連城數十,人民眾,積蓄多,吏人自以為降必死,故皆堅守乘城。今足下盡日止攻,士死傷者必多;引兵去宛,宛必隨足下后;足下前則失咸陽之約,后又有強宛之患。為足下計,莫若約降,封其守,因使止守,引其甲卒與之西。諸城未下者,聞聲爭開門而待,足下通行無所累。”沛公曰:“善。”乃以宛守為殷侯,封陳恢千戶。

引兵西,無不下者。至丹水,高武侯鰓、襄侯王陵降西陵。還攻胡陽,遇番君別將梅鋗,與皆,降析、酈。遣魏人寧昌使秦,使者未來。是時章邯已以軍降項羽于趙矣。初,項羽與宋義北救趙,及項羽殺宋義,代為上將軍,諸將黥布皆屬,破秦將王離軍,降章邯,諸侯皆附。及趙高已殺二世,使人來,欲約分王關中。沛公以為詐,乃用張良計,使酈生、陸賈往說秦將,啖以利,因襲攻武關,破之。又與秦軍戰于藍田南,益張疑兵旗幟,諸所過毋得掠鹵,秦人喜,秦軍解,因大破之。又戰其北,大破之。乘勝,遂破之。

《史記·白起王翦列傳》

秦二世之時,王翦及其子賁皆已死,而又滅蒙氏。陳勝之反秦,秦使王翦之孫王離擊趙,圍趙王及張耳巨鹿城。或曰:“王離,秦之名將也。今將強秦之兵,攻新造之趙,舉之必矣。”客曰:“不然,夫為將三世者必敗。必敗者何也?必其所殺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今王離已三世將矣。”居無何,項羽救趙,擊秦軍,果虜王離,王離軍遂降諸侯。

秦王子嬰殺趙高

《史記·秦始皇本紀》

閻樂歸報趙高,趙高乃悉召諸大臣公子,告以誅二世之狀。曰:“秦故王國,始皇君天下,故稱帝。今六國復自立,秦地益小,乃以空名為帝,不可。宜為王如故,便。”立二世之兄子公子嬰為秦王。以黔首葬二世杜南宜春苑中。

令子嬰齋,當廟見,受王璽。齋五日,子嬰與其子二人謀曰:“丞相高殺二世望夷宮,恐群臣誅之,乃詳以義立我。我聞趙高乃與楚約,滅秦宗室而王關中。今使我齋見廟,此欲因廟中殺我。我稱病不行,丞相必自來,來則殺之。”高使人請子嬰數輩,子嬰不行,高果自往,曰:“宗廟重事,王奈何不行?”子嬰遂刺殺高于齋宮,三族高家以徇咸陽。

《史記·李斯列傳》

子嬰即位,患之,乃稱疾不聽事,與宦者韓談及其子謀殺高。高上謁,請病,因召入,令韓談刺殺之,夷其三族。

劉邦、項羽滅秦

《史記·秦本紀》

五月丙午,莊襄王卒,子政立,是為秦始皇帝。秦王政立二十六年,初并天下為三十六郡,號為始皇帝。始皇帝五十一年而崩,子胡亥立,是為二世皇帝。三年,諸侯并起叛秦,趙高殺二世,立子嬰。子嬰立月余,諸侯誅之,遂滅秦。

《史記·秦始皇本紀》

子嬰為秦王四十六日,楚將沛公破秦軍入武關,遂至霸上,使人約降子嬰。子嬰即系頸以組,白馬素車,奉天子璽符,降軹道旁。沛公遂入咸陽,封宮室府庫,還軍霸上。居月馀,諸侯兵至,項籍為從長,殺子嬰及秦諸公子宗族。遂屠咸陽,燒其宮室,虜其子女,收其珍寶貨財,諸侯共分之。滅秦之后,各分其地為三,名曰雍王、塞王、翟王,號曰三秦。項羽為西楚霸王,主命分天下王諸侯,秦竟滅矣。后五年,天下定于漢。

《史記·項羽本紀》

居數日,項羽引兵西屠咸陽,殺秦降王子嬰,燒秦宮室,火三月不滅,收其貨寶婦女而東。人或說項王曰:“關中阻山河四塞,地肥饒,可都以霸。”項王見秦宮室皆以燒殘破,又心懷思欲東歸,曰:“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說者曰:“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項王聞之,烹說者。

《史記·高祖本紀》

漢元年十月,沛公兵遂先諸侯至霸上。秦王子嬰素車白馬,系頸以組,封皇帝璽符節,降軹道旁。諸將或言誅秦王。沛公曰:“始懷王遣我,固以能寬容;且人已服降,又殺之,不祥。”乃以秦王屬吏,遂西入咸陽。欲止宮休舍,樊噲、張良諫,乃封秦重寶財物府庫,還軍霸上。召諸縣父老豪桀曰:“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誹謗者族,偶語者棄市。吾與諸侯約,先入關者王之,吾當王關中。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馀悉除去秦法。諸吏人皆案堵如故。凡吾所以來,為父老除害,非有所侵暴,無恐!且吾所以還軍霸上,待諸侯至而定約束耳。”乃使人與秦吏行縣鄉邑,告諭之。秦人大喜,爭持牛羊酒食獻饗軍士。沛公又讓不受,曰:“倉粟多,非乏,不欲費人。”人又益喜,唯恐沛公不為秦王。

或說沛公曰:“秦富十倍天下,地形強。今聞章邯降項羽,項羽乃號為雍王,王關中。今則來,沛公恐不得有此。可急使兵守函谷關,無內諸侯軍,稍征關中兵以自益,距之。”沛公然其計,從之。十一月中,項羽果率諸侯兵西,欲入關,關門閉。聞沛公已定關中,大怒,使黥布等攻破函谷關。十二月中,遂至戲。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聞項王怒,欲攻沛公,使人言項羽曰:“沛公欲王關中,令子嬰為相,珍寶盡有之。”欲以求封。亞父勸項羽擊沛公。方饗士,旦日合戰。是時項羽兵四十萬,號百萬。沛公兵十萬,號二十萬,力不敵。會項伯欲活張良,夜往見良,因以文諭項羽,項羽乃止。沛公從百馀騎,驅之鴻門,見謝項羽。項羽曰:“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沛公以樊噲、張良故,得解歸。歸,立誅曹無傷。項羽遂西,屠燒咸陽秦宮室,所過無不殘破。秦人大失望,然恐,不敢不服耳。

《史記·李斯列傳》

子嬰立三月,沛公兵從武關入,至咸陽,群臣百官皆畔,不適。子嬰與妻子自系其頸以組,降軹道旁。沛公因以屬吏,項王至而斬之,遂以亡天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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