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橙子，楊小雨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懶覺了，每天天還沒有亮，身體里的生物鐘就會自覺發揮作用，今天也不例外。

楊小雨混混沌沌地睜開眼睛，一張美到人神共憤的側顏映入眼底，昨天晚上那些激烈的片段零零散散地涌入腦海，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石磨碾過一樣，沒有一處不疼，腰和腿都酸軟無力，赤裸相擁的身體更是讓她感到羞愧難當。

事情仿佛有些失控，這不是楊小雨希望的，所以當她意識清醒后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快逃離。

楊小雨剛一動彈，便感覺到搭在腰間的手忽然一緊，一個低沉慵懶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再睡一會，還早呢。”

緊接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埋到她的脖頸中，還有意無意地蹭了幾下，熟悉的觸感和動作令楊小雨的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

睡意朦朧的秦越好像感受到懷中人的緊張和不安，閉著眼睛把人摟得更緊了些。

身邊的灼熱熨燙著楊小雨的身體，更炙烤著她的心。

她猛地掙脫了身上的束縛，拾起地上的衣服，慌里慌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并反鎖上了門。

被驚醒的秦越有些錯愕，等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又有些悵然若失。

他以為經過了昨天晚上，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會緩解甚至會恢復，他甚至預備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可是從楊小雨剛才的反應來看，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跑回房間的楊小雨把頭深埋在被子里，百般滋味浮上心頭。自己這是怎么了？因為吃醋導致情緒失控？還是根本就沒有對秦越忘情？

楊小雨想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認，她仍然愛著秦越，一如從前。因為愛他，所以一時無法接受他的身邊出現其她女人，因為愛他，所以渴望他的擁抱、親吻和歡愛。

但真愛不是自私的占有，秦越現在的職業和身份不允許他有太多的自由和任性，她和橙子的存在很有可能會毀了他，自己已經傷害過他一次，絕對不能再傷害他第二次。

楊小雨決定提前終止合同，和橙子繼續回到那個無名小鎮，等她攢夠了錢，就帶橙子出國，國外的環境也許更適合橙子。

秦越把衣服胡亂搭在身上，來到楊小雨的臥室前。他抬起手來想要敲門，又不知道敲開門后自己能夠說些什么。

靜默了幾分鐘，秦越轉到客廳的沙發前，殘存的一片狼藉，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他頹廢地陷進沙發里，垂下了頭。

良久，臥室門響了，秦越眼前一亮，快速站起身來，可是下一刻他的眼中就布滿了陰霾，“你想干什么？”

楊小雨已經穿戴整齊，她把收拾好的行李放在一邊，緩緩走到沙發前，猶豫了一下，在秦越的對面坐了下來，“我想提前中止合同。”

“你什么意思？”秦越的臉上燃起不可遏制地怒火。

楊小雨知道秦越很生氣，她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秦越忍無可忍捏住楊小雨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那你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是個意外。”楊小雨快速打斷住秦越的話。

秦越看著楊小雨因疼痛而泛紅的眼睛，怒極反笑，“很好，很好，很好！在你看來，昨天晚上的歡愛就是一場意外！”

他松開楊小雨，從抽屜里摸出一支煙點上，他已經好幾天沒有抽煙了，因為楊小雨不喜歡煙草的味道。

煙霧繚繞，遮掩了秦越所有的情緒，時間在吞吐中流逝，楊小雨有些坐不住了，“我……”

“我不同意。”這次換秦越打斷住了楊小雨的話。

秦越掐滅手中的煙蒂，欺身靠近楊小雨，“既然只是意外，為什么想要逃離，你在害怕什么？”

楊小雨眼神閃爍，“我沒有想逃，我也不是害怕，我去公司上班不是為了給人當護工的。”

“護工？你見過待遇這么好的護工？工資照發，還有額外的護工費，就連被護理人的床都上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嗎？”

“你不要臉！”楊小雨被秦越撩撥的面紅耳赤。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吧？誰知道這樣的意外你都經歷了多少次。”

秦越的口無遮攔激怒了楊小雨，他不可以這樣侮辱她，雖然她是傷害過他，但她這幾年一個人帶著橙子，個中苦楚誰又能理解？

既然談話無法繼續那就趁早散伙，楊小雨強忍著眼中的淚意扭頭就走。

秦越心中一慌，他知道自己的話很尖刻，他本能的想要拉住楊小雨向她道歉求她原諒，可是看到門口的行李，他忍不住怒火再起。

秦越拽住楊小雨的胳膊，把她狠狠帶倒在沙發上，“怎么，這就受不了了？不要裝模作樣給我看，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昨天晚上你也很爽不是嗎？”

“啪”，楊小雨一巴掌甩到了秦越的臉上，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清脆的響聲讓秦越的理智稍稍回籠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楊小雨捂著臉無聲地哭泣，讓秦越愈加心煩意亂，短暫的歡愉卻讓事情向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了，早知道如此，自己開始就不應該聽信顧飛的鬼話，那個唯恐世界不亂的孫子！

難得正兒八經坐在辦公室聽取工作匯報的顧飛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是哪個美女又惦記我了？”

不過事情已經搞砸了，那索性就讓它更糟糕一些好了，秦越盡量保持平靜地對楊小雨說：“行了，別哭了，去洗把臉，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