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半雨,你怎么這么賤!”
岑半雨背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嚇得有些蒙,可是混沌的腦袋卻一下清醒了
她低著頭,不敢再去看岑半晴,不敢去看她帶著質(zhì)問受傷的眼睛。
“姐,對不起。”
可這句抱歉在此刻卻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呵”半晴諷刺的出聲,可眼角的淚水也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岑半雨,是我對你不好,還是岑家對你不好?為什么你什么都要搶我的?小時候跟我搶爸爸媽媽的愛,長大跟我搶我喜歡的男人……”
“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岑半雨忽然就跪在岑半晴面前,重復(fù)著這句話,除了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她欠半晴的,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去彌補(bǔ)她。
“對不起有用嗎?那是我未婚夫,我的未婚夫跟我的妹妹在今天去扯證了!”
岑半晴的眼淚暈染了精致的妝容,那張明艷的臉蛋也有些憔悴
“岑半雨,你讓別人以后怎么去看我?你成功的把我變成了一個笑話!一個被妹妹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笑話!”
“姐,對不起,我一直很克制的,我昨天喝醉了……”
“呵,你知道你說這句話像什么嗎?就好像是女表子一樣讓人惡心!你以為你贏了嗎?岑半雨,我會讓你明白,我想要的,你都不配擁有了!
我岑半晴的面子,自己會找回來!”
岑半晴說完,將門甩上,傲嬌的離開了
岑半晴靠在門上,狠狠的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將眼淚忍了回去。
她打開手機(jī),鋪天蓋地的新聞都是有關(guān)于顧望岐領(lǐng)證的
標(biāo)題都是“顧家與岑家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之類的,驚動了商業(yè)圈的人。
照片中的男女被拍到的只有一起進(jìn)民政局的背影,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女人是岑半晴。
是啊,她像岑半晴,就是因為像半晴,才會在岑半晴走丟那年被岑家從福利院當(dāng)成岑半晴抱回岑家,才會有了爸爸媽媽,才會有了完整的生活,可是原本五歲走丟的半晴卻被耽誤的在十三歲的時候找回岑家。
她有多不對呢?她虧欠半晴的一輩子都還不完,欠岑家的一輩子都還不完……
岑半雨就像迷失在了世界某個角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她急切的需要一個人給她一個依靠,需要一個人給她方向
她在等顧望岐,可惜她沒有等到他就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清晨的太陽已經(jīng)升起,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掃視了一眼周圍,確認(rèn)了顧望岐沒有回來后,期待的拿出手機(jī),通話記錄卻沒有他的一通電話,失望的垂下眼簾。
顧望岐,為什么你不在,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
她一遍一遍的撥打著他的電話,卻只有冰冷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被掛斷的盲音。
她蜷縮在沙發(fā),支著頭坐在那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jī)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緩了緩神,接通了電話
“喂,你好”
“您好,是岑小姐嗎?”
“嗯,是的”
“我是顧總的秘書,顧氏讓我通知你從今天開始接手顧小姐的職位。”
“我嗎?”
“是的。”
“你可以把電話給他嗎,我并不想接受這個職位。”
“對不起,岑小姐,你可以自己給顧總打電話。”
“哦。”
上天就好像跟她開玩笑一般,砸給她一個又一個包裹,像是人生獎勵一般,卻從未問過她是否想要。
下午,她繼小舒出事后首次踏入公司,卻被告知他并不在公司。
她來也只是想找到他,去告訴他自己并不想接受這份好意,可他卻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讓她懷疑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夢?
她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走過昨晚她發(fā)瘋的路,最后站定在民政局門口,來來往往的他們都成雙成對,有的臉上掛著笑容,有的眼神中透漏著對彼此的厭倦
她從包里拿出結(jié)婚證,看著看著就笑了
她倒是希望這是一場夢。
她看著兩個人的第一張合照,摸了摸照片中他的臉,喃喃自語
“顧望岐,我從十七歲開始就夢想跟你一起來到這個地方,一起穿著白襯衫,一起讀誓言,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在二十一歲這年實現(xiàn)了這個夢想,可是為什么我一點(diǎn)也不開心呢?”
她坐在花壇邊,看著手中的紅本,努力的咧嘴笑著
二十一歲的岑半雨終于嫁給了二十三歲的顧望岐,嫁給了她的夢想,她該開心的。
岑半雨回到那個屬于他們的家的時候,家中已燈火通明,顧望岐坐在沙發(fā)上,而他的對面,坐著她的父母,他們的神色凝重,在她走進(jìn)屋那一刻,他們的目光都擊中在了她的身上,岑君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失望,憐惜,責(zé)怪……
她的腳瞬間千斤重,如同踩著刀刃一般舉步維艱的走向他們,她對不起岑家的每一個人
她走到爸爸面前,跪在了地上
啪!
耳光的聲音響徹了這寂靜的房間
“唉,老岑,有話好好說,你打她干什么?”
岑母在震驚了一下后反應(yīng)過來便拉住了岑父的手
“爸爸媽媽,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她的頭被扇的一偏,卻好像感覺不到疼那般自己狠狠的用手繼續(xù)扇向自己的臉,再也忍不住的眼淚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們的,你對不起你姐姐的剛剛那一耳光已經(jīng)還清了,不要再有什么負(fù)擔(dān)了,以后好好跟他生活吧!”
岑父伸出手,幫她擦干了眼淚,嘆了一口氣,然后起身,向玄關(guān)走去。
岑母也拿起了身旁的包,站起身來,看著半雨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岑半雨抓住了她的手,溫暖柔軟,她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抓不到了。
“媽,對不起,謝謝您。”
對不起我搶走了你女兒的人生,謝謝您給了我這么多年的愛
岑母嘆了口氣,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聽你爸的,以后好好生活,你不欠岑家什么了,你的戶口在你成年的時候就牽走了,但是,過兩天你爸還要開一個新聞發(fā)布會跟你斷絕關(guān)系,是給你姐姐的補(bǔ)償,所以你不要有負(fù)擔(dān),好好的跟他生活吧,受了委屈還可以找媽媽來。
媽媽還是媽媽,爸爸也還是爸爸,不會變。”
說這句話時,岑母意味深長的看了在那邊一直冷眼旁觀的顧望岐一眼。
這樣的人,真的值得把丫頭托付給他嗎?
“還不快走!”岑父的聲音傳來,岑母緊緊的握了一下半雨的手,然后松開了她的手,跟隨岑父離開了。
門關(guān)上那一刻,岑半雨癱坐在了地上,將臉埋在膝蓋上,泣不成聲
“你今天來公司找過我?”
剛剛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他在此刻不合時宜的開口
“嗯。”
“什么事?”他的聲音淡淡的,淡的讓人感覺不到溫暖
“沒什么事,我現(xiàn)在不想說話了。”
她揉了揉眼睛,將臉側(cè)到另一旁不讓他看見她的狼狽樣子,想向臥室走去
“那你記得明天來公司上班,我的岑副總!”
顧望岐看著她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可以自己找工作,那個位置等小舒回來吧!”岑半雨拒絕著
她是怪他的,怪他在她這么難過的時候冷眼旁觀,是不愛不在乎,還是他不會安慰人。
“那如果我非要你去呢?去守著小舒的位置,去等她回來。”
顧望岐看到她頓住的腳步,又繼續(xù)殘忍的說道
“這是你欠她的!”
顧望岐,你從來沒相信過我是嗎?那你昨天何必要騙我?
那已經(jīng)涌到喉中的反駁到嘴邊卻只剩下了一個“嗯。”
無力感充斥著全身,她似傀儡一般繼續(xù)向前走去
她用手擋著臉上的狼狽,也擋住了他那諷刺冰冷的笑意
“咣!”
在她剛走到臥室門口時,玄關(guān)處那毫無留戀的關(guān)門聲抽走了她最后一絲力氣
她走進(jìn)臥室,癱坐在地上,倚著門,任眼淚恣意流下來。
原來真的有人不愛你,卻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