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決定呢”

德爾塔看著張泉，等待著他做出最后的決定。

德爾塔的眼光波瀾不驚，似乎這個決定的結果無論如何都不會影響他接下來的行動。

張泉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

“你不老實”

“哈哈哈”，張泉的這一句似乎在一次戳中的德爾塔的笑點，但是笑容之做作，讓人看著覺得稍微有點作嘔。

但是張泉清楚，現在德爾塔表現出來的這一切都是表演而已，為了隱藏他的真實情緒真實性格，從第一次打電話把他喚來開始，德爾塔就一直在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掩蓋自己的真實信息，就算是之前故意給他看的那個moba游戲的賬號，十有八九都不是他本人的賬號。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但是他也確信一點就是，蛇草水來緩解異變？誰信了誰就是傻子。

都已經經歷過生死了，張泉其實都已經看淡了自己的生死，所謂對生的追求何嘗不是對這個游戲真相的好奇呢。

“笑夠了嗎，德爾塔”

張泉并不想繼續看這種拙劣地表演。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德爾塔終于正經了，可是臉上浮現地詭異地笑容讓張泉莫名地覺得膽寒。

隨后德爾塔將一張照片發到張泉的手機上。

照片中是一個昏迷倒地的男子，拍攝照片的人還給這個人的臉部來了一個特寫。

“這是誰？給我看這個干嘛？”

“你先去特事科官網看看”

隨著德爾塔的指引，張泉打開了特事科的官網，在任職信息一欄中最上面的那張寸照，赫然就是剛才癱倒在地的男子。

張泉皺著眉頭，

“有人惹上官方了，還把這種級別的人打傷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他是很清楚這一事件將帶來的后果。

對于張泉的表情，德爾塔顯得很滿意，很輕松的說出來，

“你可沒看錯啊”

“這是誰干得，找死嗎？”

張泉只覺得自己的情緒又一次要失控了，見過作死的沒見過這么做死的。

“你覺得這個事情會就這么結束了嗎”

德爾塔饒有趣味的問張泉。

“所以你真實的目的究竟是啥，就算我去把他們收納在一起管轄好了，也不能阻止特事科大動干戈吧”

張泉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他都能夠預知到這件事情之后的狂風驟雨。

“你以為就這么簡單嗎”

“什么？！”

“faiz腰帶的持有者就是這個人的弟弟，現在，faiz是第一條出現的主騎腰帶，現在各個大區的騎士們已經在往c市趕來了，目的嘛，自然是爭奪這條腰帶”

德爾塔又說出了一個讓張泉覺得膽寒的情報。

“等他們過來開始針對faiz腰帶進行爭奪，那就真的是蹬鼻子上臉了”

“所以，你的答案呢”

德爾塔再一次問出來這個問題。

“那么他們的生死與我何干，而且這件事情，恐怕就是你策劃的一部分吧，德爾塔”

“你真的就是這么無情的人嗎？張泉，c市工大第三十一屆學生會會長？”

這一聲稱呼徹底擊潰了張泉的心防，縱使已經知道眼前這人對于自己熟悉，但是真的沒有想到眼前這人會對自己這么熟悉。

“確實他們的死活與你無關，但是這些人的死活你就真的不關心嗎”

接著德爾塔開始念出一連串的名字，前幾個都還讓張泉有點莫名其妙，越往后面念，張泉突然醒悟過來，這些人竟然都是他已經好久沒有聯系過的一些學弟學妹。

“現在他們也都深陷在這個游戲中，你真的忍心看著他們一步一步走向深淵嗎？學長！”

張泉只覺得自己精神有點恍惚，他一直都很珍重身邊的人，他的成長離不開那些善良的人的幫助，即使是自己已經踏入到這個深淵，他所能夠想到的做到的也僅僅是不去傷害他人。戰斗時不能避免的，但是戰斗之外的傷害行為，是他一直所不能夠接受的。

他一直都是把他當成一場游戲，但是游戲玩到最后，自己在這場游戲中留存下來的是滿身傷痕。

“那么，你究竟要我做什么，你的真實目的，我相信，你的目的不會就這么單純，就像我能夠看淡與我無關的人的生死，我也相信，鱷魚不會輕易流淚。”

張泉步步緊逼，他明白，這件事情如果不把它徹底弄清楚，自己只會像之前一樣再度成為他人手中的棋子，有時候，棋子與棋手之間的轉換，其實只需要多問幾個為什么。眼下，就是問這個為什么的機會。

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纏繞著進入這場游戲的所有玩家，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坐以待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掙扎。

不論是論壇這種不明目的肆意組織騎士對決的這種組織，還是暗地里操控著c市騎士們戰斗命運的那個集團，亦或是眼前的德爾塔，被掩藏在層層帷幕之下的對決終究是見不了光的東西，而現在有人把這些帷幕下的存在掀開的一角讓特事科看到他們的存在，無論出自什么目的，只要原有的秩序被打亂，那些游離在黑暗秩序之外的存在必將乘著光芒的到來爭奪自己的一線生機。

現在，德爾塔想利用張泉去將游離在黑暗秩序之外的存在重新整合成新的秩序的一部分，如果說沒有光芒穿過這層層帷幕照進來，張泉對于這一理由是能夠接受的。但是，現在的局勢，德爾塔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張泉，那么對于舊的這套說辭，張泉自然是嗤之以鼻。

哼，新秩序？糊弄誰呢？

“有的時候，好奇心太多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德爾塔嘆了一口氣，面對張泉的追根究底顯得很無奈。

“現在genm已經把特事科惹毛了，接下來從其他幾個大區趕來的騎士，不管是出自爭奪faiz腰帶的目的還是想過來刷積分，戰斗，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是不會少的，只會更加頻繁。你沒有經歷過其他幾個大區的戰斗，你不知道，他們那些人已經把腰帶玩出花了，甚至說，在投放build系列腰帶的那個大區，都有玩家利用自家實驗室開始量產蒸血煙霧槍了，他們過來之后，將對c市的戰斗生態產生破壞性的影響，原本faiz系列的腰帶和奧爾菲諾的戰斗力不如其他系的，集團的存在更加禁錮了c市的騎士們自由發揮的余地，本就是天然落后的c

市還進一步自我禁錮，怎么去面對蜂擁而來的其他騎士們？更別提，他們過來是要挑釁特事科的，特事科現在的科長已經躺在那里了，而又有人去針對這位科長的家屬，你說，特事科他們會做出什么樣的行動？你不會真以為暴力機構就只有這樣的小貓兩三只吧，你是個聰明人，還需要我去過多的解釋嗎？真正的官方出手，到時候就不是論壇這種非法組織的小打小鬧了“

張泉皺著眉頭聽著德爾塔的講述，正是情況的明了讓他明白自己這群人所面對的險境。所以失去腰帶的奧爾菲諾們都是行走的積分，同系的存在讓奧爾菲諾們還能夠有平等戰斗的機會，但是不同系的，張泉深知不同系之間的數據之差。

這是從這場游戲的角度出發，如果從現實層面出發，任由游離在秩序之外的騎士和奧爾菲諾的亂搞，到時候被波及的肯定就不再只是這群瘋子了，如此肆無忌憚的去挑釁特事科，結果只是罪魁禍首在幕后看戲，前臺的不知真相的吃瓜群眾要被殃及池魚，不管張泉從何種角度出發，這都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所以，你是不是知道了faiz腰帶之中，不主騎腰帶藏著的秘密？不然那些人何至于此“

“秘密？我要是知道，我還會在這里和你這么多廢話？而且主騎腰帶的秘密，也許有，也許沒有，但是這些與我們無關。你還想去正面對抗那些暴力機構嗎“

德爾塔的這一番話讓張泉意識到，王澤林的負傷似乎也是在他的計劃之外，甚至說，眼下他給自己說的這一番謀劃，很有可能是結合情報與突發事件之后的臨時起意！

他的原計劃絕對不是眼下這個樣子，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快。

想通這一點之后，張泉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底氣。

“我答應你的請求，但是我也有兩個要求“

“噢，可以，你說“

德爾塔對于張泉此刻的爽快還是有點意外的，原本以為他還要考慮糾結許久。

“第一，你我的情報共享“

“沒問題“

“第二，把之前的那條情報隱藏的信息告訴我，你還真以為我會相信蛇草水能有這個效果啊“

“你知道嗎，你的表現愈發的讓我覺得你有合作的價值了“

德爾塔說完便拿出蒸血煙霧槍直接選擇離開，張泉只看見煙霧散去后的地面上留下一張紙條，這張紙條上的內容正是他所想知曉的信息。

“藏頭漏尾的家伙“

張泉罵了一句隨即也離開現場。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馬路上一輛救護車正朝著第一附屬醫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