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瀾聽到這四個字，若有所思，半晌她才回神，拉起錦兒的小手進了正陽樓。
正陽樓的柜臺站著兩個小二，一男一女正在閑聊，看見有客人進門，剛才還嬉笑的臉，一下子收起了笑容。
似乎有客人上門，讓倆人很不高興。
“幾位？”女小二板著一張臉。
霍恩瀾看她那德行，也沒給她好臉：“不識數啊，自個數。”
女小二本來以為三個村里來的丫頭好欺負，沒想到霍恩瀾性子這么刁，忍著一肚子火，白了霍恩瀾一眼：“三位隨便坐！”
語氣很是生硬。
霍恩瀾見她脾氣這么臭，本來想轉身就走，但一想這家店要轉讓，自己想了解一下，便忍著氣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來。
女小二把菜譜往桌子上隨手一扔，不耐煩道：“吃啥，快點點。”
霍恩瀾斜她一眼，我來你店里吃飯，就是你的衣食父母，就這態度，不耍耍你，那算我沒能耐。
“嘴里塞裹腳布了，嘴那么臭！老實站這等著！”
女小二氣得本想頂霍恩瀾倆句，她又一想，真要把她惹毛了，把掌柜的招來，自己這個月工錢肯定扣大半，便極力忍著火氣。
白霍恩瀾一眼，乖乖站在一旁。
霍恩瀾故意把菜譜翻得很慢很慢，就是為了故意氣女小二。
“大姐，錦兒，咱仨一人點一個愛吃的菜，錦兒先說想吃啥。”
錦兒眨眨眼睛笑道：“我聽琪琪說她上次下館子吃了一個叫鍋包肉的菜，說又酸又甜，可好吃了，我也想吃。”
霍恩瀾點點她的小鼻尖：“行，那今天就滿足錦兒，來一個鍋包肉。”
說完，霍恩瀾抬頭看身邊的女小二，換了一副冷清模樣：“鍋包肉一份。”
女小二不耐煩記了下來。
“大姐，你呢？”
霍恩瀾微笑著問大姐，剛才的清冷不復存在，兩種神色切換自如。
“我吃啥都行。”
“你趕緊挑一個愛吃的吧，沒看見人家小二慌著投胎，等得都不耐煩啦。”霍恩瀾話里有話譏諷道。
大姐翻著菜譜眼花繚亂，一時也不知道點啥好，最后目光停留在最便宜的一個菜：“醋熘白菜吧。”
“噗。”霍恩瀾笑出聲來：“白菜有啥可吃的，點肉，肉吃著多香啊！”
“那就點一個魚香肉絲吧，我挺喜歡那個味的。”大姐抿嘴道。
“行。”霍恩瀾把菜譜往桌邊一攤，瞪著女小二：“魚香肉絲一盤，然后水煮魚一份，米飯三碗。”
女小二一一記下，翻了個白眼，扭著肥腰走了。
趁著等上菜的時間，霍恩瀾四下打量店里，才發現周圍客人就兩三桌。
現在是正晌午，正是飯點，客人怎么會這么少，應該不會只是這家酒樓小二服務態度太差吧？
霍恩瀾朝柜臺前的小二招了招手，女小二看見了霍恩瀾招手，沒動身，而是拽了拽那個男小二的衣袖：“二柱，客人招呼呢，你去吧，我煩那個丫頭！”
二柱沒說啥，笑著朝霍恩瀾走過來，和氣道：“姑娘，需要點什么？”
霍恩瀾見男小二服務挺熱情，對他產生了不少好感，她壓低聲音道：“小二啊，正是飯點，你們這店里怎么也沒個客人啊？剛才我經過望月樓人家的生意可是老火爆了！”
二柱撓撓頭道：“還不是挨得望月樓太近了，讓望月樓擠兌的，云城最好的廚子都被招到了望月樓，菜價定的和我們正陽樓又差不多，那顧客又不傻，肯定都往望月樓跑了。”
“你們酒樓生意一直這樣嗎？”霍恩瀾問道。
“差不多吧，這酒樓已經換了好幾個老板了，誰干誰黃，我們掌柜的也快撐不住了，往這酒樓里搭了不少銀子了，我看啊，招不到手藝比得過望月樓的廚子，生意別想火起來。”
“我看你們門外貼著布告，說是酒樓想轉讓，你能帶我見見你們掌柜的嗎？”
“行啊，我們掌柜的就在后廚，我領你去。”二柱熱情道。
霍恩瀾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二柱：“那多謝了，這一兩銀子賞你的。”
二柱一臉驚喜地接過銀子，興奮地笑成了一朵花：“姑娘，你太客氣了，這邊請，我這就帶你見我們掌柜的。”
“大姐，錦兒，菜上了你們先吃，我馬上回來！”
霍恩瀾囑咐了一句，然后跟在柱子身后上了樓。
大姐以為二妹是想向掌柜的推薦一下自家的鴨子，也沒有多問什么。
二柱領著霍恩瀾來到二樓后廚房，廚房里也不算忙碌，一個四十多歲，藍色錦袍的男人靠在灶臺旁，一臉的心事重重。
“掌柜的，有人找你。”
二柱進了廚房，湊到掌柜耳邊道。
“誰？”掌柜眉頭一挑。
“就門口那位姑娘。”二柱指了指廚房門口。
掌柜的朝二柱手指的方向看，看到了霍恩瀾一臉笑意地站在那里。
掌柜的不認識她，心里嘀咕了一聲，便朝霍恩瀾走去。
二柱也跟在掌柜身后，緊走幾步下了樓。
二柱剛下樓，那個女小二就把他拉到了一邊，急切地問：“哎哎哎，那丫頭剛才是不是給你錢了？”
“給了，給了一兩呢，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這么大方的客人！”二柱得意道。
“她為啥給你賞銀啊？”女小二羨慕道。
“說我態度好，所以才賞我的唄。”
女小二聽二柱這么一說，心里這個悔啊，看那丫頭穿的不起眼，沒想到出手這么大方，早知道她就服務態度好些了，說不定也能被賞一兩銀子，一兩銀子頂她好幾天工資了。
樓上，掌柜的走到霍恩瀾身邊，和顏悅色地問道。
“姑娘你找我？”
霍恩瀾點頭：“嗯。”
“何事啊？”
“我看你門口貼著想轉讓酒樓，我想打聽打聽。”
掌柜的一聽，眉頭舒展了一些：“聽姑娘的話里是想租我這酒樓？”
“想了解一下，合適我就租。”霍恩瀾不急不緩說道。
“姑娘要是誠心想租，我給你最大優惠，一個月一千兩銀子租金，一個月一付也行，裝修期間我可以免了租金。”
掌柜的已經讓了很大的利益，他現在只想把酒樓租出去，他已經往里搭了不少錢了，實在折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