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正在燈前加班審閱文件，放在客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這么晚了誰打電話？”

她走出書房，拿起客廳茶幾上的手機，一看是江局長打來的，她接起了電話，對面傳來了江局長急促的聲音：“林博士，樊大虎同志受傷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林婉清一聽著急了，趕緊問道：“江局長，大虎在哪個醫院？”

“在中心醫院搶救！”

“好！我馬上去！”

林婉清急急忙忙下樓，發動了她的寶馬汽車，一路轟鳴著來到了中心醫院。

她直奔外科大樓而去，在大廳里看到一位值班護士，她趕緊問道：“剛才有一位受傷的警察過來搶救，他現在在哪里？”

那位護士指著電梯口說道：“坐電梯到二樓，出電梯就能看到……”

沒等她說完，林婉清就走到電梯口了。

出了電梯，看到了墻上貼的指示標志，她順著那方向小跑了過去，看到了樊全森坐在椅子上一臉焦急的樣子，大虎媽媽在他面前低著頭走來走去，刑警大隊長也在另一邊椅子上靜靜地坐著。

幾人一句話都不說，都不時地望一望手術室的鐵門。

林婉清氣喘吁吁地問大虎媽媽：“大虎怎么樣了？”

“我們也剛剛到，也不知道情況，剛才大隊長他們送過來的，說是昏迷了！”大虎媽媽焦急地對她說道。

林婉清走到大隊長身邊，問道：“大隊長，大虎怎么昏迷的？”

大隊長搖搖頭，說道：“傍晚的時候，我帶他執行任務抓捕一名嫌疑犯，大虎沖在前面，被他用獵槍打中了動脈血管，失血過多休克了！都是我沒保護好他！唉！”他說完嘆了口氣。

“那他有沒有輸血啊？醫院有沒有適合他血型的血漿？我認識很多醫院的……”

“有！剛才護士拿了血漿進去，你不用擔心。”看到林婉清很著急，大隊長趕緊告訴了她，并且打斷了她的話。

“送過來多久了？”林婉清又問道。

大隊長說道：“九點十分左右！”

林婉清看了看手表，焦急萬分：“十點二十，這么久了，千萬不要有什么事啊！”

她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開了，一位穿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了。

一群人都圍了上去，林婉清問道：“醫生，他怎么樣了？”

大虎媽媽也趕緊問道：“醫生，我兒子有沒有事啊？”

那醫生對著大隊長說道：“幸好你們及時幫他止住了血，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他腦部也有受傷，出現了腦震蕩，現在還在昏迷之中，等一下我們會送他到重癥監護室再觀察一下。”

林婉清舒了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了！

另外一名醫生和護士把躺在擔架上的樊大虎推了出來，林婉清趕緊上去幫忙，“重癥監護室在哪里？”

“這邊，小心點！”醫生和護士把樊大虎又推進了重癥監護室。

這時候，林婉清拉住走在后面那位醫生，緊張地說道：“醫生，我也是一名醫師，醫學博士，我可以進去協助你們嗎？”

那位醫生問道：“你有在這家醫院注冊執業嗎？”

林婉清搖搖頭。

“那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了，你也應該知道這樣做屬于非法行醫，出了事要付法律責任的。”

“我不怕付法律責任，我只希望能夠快點把他治好，不要讓他昏迷太久！”林婉清非常認真地說道。

她很清楚，樊大虎越早蘇醒，風險越低。

那醫生聽說了她是醫學博士，而且又這么緊張病人，他對林婉清感到非常敬佩，他也認真地說道：“博士，您也是醫師，那您應該很清楚，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天職，請您相信我們好嗎？”

大虎媽媽也走過來說道：“婉清，我們就在外面等吧！”

……

醫生和護士離開了重癥監護室，臨走告訴他們留下一個人等候就可以了。

……

兩小時過去了。

大虎媽媽對林婉清說道：“婉清啊！時間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要工作，你先回去休息吧！”

林婉清搖搖頭說道：“沒事，我不困！”

……

又過了一個小時，大虎媽媽又說道：“婉清，剛才醫生出來的時候都說了，大虎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還是先回家吧！”

林婉清還是搖搖頭說道：“我不困，我想在這里多呆一會兒！”

大虎媽媽很擔心樊大虎的情況，她問林婉清說道，“婉清啊，你也是醫生，你說大虎這樣得昏迷多久啊？”

林婉清很沮喪，“這要看他腦部受傷的程度，還有他自己的意志力了，這種現象目前醫學界都沒有準確的康復預期。有些人可能幾個小時就會蘇醒，但是這種幾率很小，有些人可以長達幾個月甚至無法蘇醒成為植物人！”說到這里，她眼里噙著點點淚花。

大虎媽媽聽到嚇了一大跳，“這么嚴重啊？大虎，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說著她雙手合十，“我就大虎這么一個兒子，求求老天保佑他不要出事……”

這時一位護士過來查房，看到她們說話，對她們“噓”了一聲，示意她們小聲點，大虎媽媽壓低了嗓音。

護士走進了病房，很快她跑出來了，只見她面露欣喜，問他們三人說道：“你們是那位受傷的警察家屬嗎？”

大虎媽媽趕緊走上前去，小聲地說道：“我是他的母親！”

那護士笑著說道：“他會動了！我剛才看到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我現在去叫醫生，你們等一下！”

說完她急匆匆地走向了值班醫生工作室。

林婉清再次長松了一口氣，她欣喜萬分對大虎媽媽說道：“大虎應該是有知覺了，他沒事了！”

大虎媽媽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她急切地問道：“那以你的判斷，大虎這種情況什么時候可以好起來！”

林婉清自信地說道：“如果他現在醒過來了，說明他腦部受傷不是很嚴重，而且他的意志力也很強，不出我意料的話一到兩周就可以出院了！”

大虎媽媽欣喜若狂，她又雙手合十，“菩薩保佑，我兒子沒事了！”

醫生快步來到了重癥監護室門前，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護士也趕緊跟了進去。

十分鐘后，醫生出來了，他對大虎媽媽和林婉清說道：“我剛才已經仔細地給做了他檢查，他已經會睜眼了，只是不會說話，總的來說情況還不錯。”

林婉清急切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那位醫生說道：“他現在的狀態很不錯，如果這個時候看到自己的親人，對病情恢復應該能起到很大的幫助。你們可以去看看他，不過不要刺激他！對了，你們都是他的家屬吧，還有他？”他指了指還在座椅上打盹的樊全森問她們。

大虎媽媽點點頭。

林婉清搖搖頭，“我是他的朋友！”

那位護士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后離開了。

醫生很為難地對林婉清說道：“這是重癥病房，除了家屬其他人不能探視，所以他們兩個可以進去，博士您……就對不起了。”

大虎媽媽趕緊叫醒了樊全森，“全森，兒子醒了，快進去看看！”

樊全森一聽說樊大虎醒了，馬上沒有瞌睡了，他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笑容：“大虎醒了？我們進去！”

大虎媽媽又對林婉清說道：“婉清，現在大虎沒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這個時候，那位護士已經拿來了兩套滅菌防護服和鞋套、口罩等等之類，示意大虎媽媽和樊全森穿上之后再進去。他們倆急急忙忙穿戴好之后跟著護士進去了。

一個小時過后，大虎媽媽和樊全森出來了。

他們取下了口罩，兩人都面帶笑容，樊全森說道：“我就說，大虎吉人自有天相嘛，這不，他看到我們的時候那個眼神，我感覺他都在笑！”

“是啊！你有沒有看到他那個樣子，就像他小時候在襁褓里一樣，一動不動，眼睛到處看！”大虎媽媽眼里流露出激動的眼神。

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了林婉清，她坐在重癥監護室門口的長椅上，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她已經連續工作加班加點一個星期，已經心力憔悴了。

得知樊大虎蘇醒過來了，她這才可以安心地睡著了。

大虎媽媽把林婉清搖醒了，“婉清，現在大虎沒事了，你回家去休息吧，這椅子上涼，當心別感冒了。”

林婉清站了起來，問大虎媽媽，“怎么樣？看到大虎了嗎，大虎情況好嗎？”

大虎媽媽露出了微笑，點點頭，“大虎情況很穩定，你放心吧，回去休息休息吧！”

林婉清點點頭說道：“您們也早點休息，白天我再來看大虎了。”

她緊接著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叔叔，阿姨。”

幾個小時的等待之中，她心里只有緊張，完全沒有顧及禮貌禮節。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了醫院，坐上了出租車，她已經沒有精力開車了。

出租車到了她家門口，司機叫了幾次她才聽到，付了錢下了車，她看到房間的燈還沒有關。

開門回到家，她徑直走到了臥室，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