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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后該有的樣子

  • 晸歷戲韻
  • 茽莀
  • 6666字
  • 2020-03-14 22:49:17

不出所料,一個小太監走進了院門:“班主,各位,你們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這就能走,請大人帶路吧?!弊笃皆泣c頭哈腰,就怕惹了誰不痛快,到底還是腦袋要緊。

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沒多一會兒就來到了宮門口,只見小太監一亮腰牌,守門的侍衛開了宮門,搜了搜左平云他們帶著的包袱看看沒有兵器,便把他們放了進去。

“待會兒先跟我去禮部學學規矩,怎么跪,怎么站,怎么磕頭,怎么謝恩,怎么答話,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都是有規矩的,你們好好學,要是出了岔子,你們的腦袋啊可都不夠砍的。”小太監一路領著一路囑咐著。

“這宮里的規矩真大,動不動就砍頭,宮里娘娘的脾氣怎么都這樣大,還讓不讓人活了。”紫嫣小聲的抱怨著。

“住口!你可知你剛才說的要是讓旁人聽到,你們現在都不用給娘娘唱戲了,直接叫你們全都掉腦袋,敢隨意編排宮中的主子,怕是要反了天了,一會兒得讓禮部好好教你們規矩,別自己個兒把命折在這。”小太監訓斥著這個不懂規矩的小丫頭。

左平云膽戰心驚的小聲提醒著自己的女兒:“快別說了,咱進到宮里來,全都要聽這位大人的安排,別給咱們戲班子惹來殺身之禍。”紫嫣被他們一嚇唬,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嘟囔。

一行人一路無話,緊跟著小太監來到禮部。迎面過來一個人:“呦,公公您怎么來了?這幾位是?”他看著小太監身后的幾個人問道。

小太監游刃有余的對答道:“這幾位啊可是我們秀妃娘娘點名從宮外招進宮的高人,一會兒還仰仗您提點著他們幾位,千萬別在我們娘娘面前失了體統。”

“公公請放心,我一定把規矩都說清楚,教明白?!蹦侨藳_著戲班的人一招手:“都進來吧?!睉虬嘁恍惺?,魚貫而入走進禮部偏殿,而小太監則去了別的房間吃茶,歇了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再去外面等他們。

“剛才那位大人是公公?”左平云一直以為他是哪位大人便好奇的問道。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別壞了這宮中的規矩。”那人瞬間嚴厲了起來。

左平云低著頭應承著:“是!是!”

過了不多會兒,小太監見戲班的人走了出來,上前詢問道:“規矩都學會了?”

“回公公話,都學會了?!弊笃皆坡氏茸隽耸痉?。

“嗯,這還差不多,行了,咱走吧?!毙√O帶著一幫人往秀妃的宮殿走去。

“你們幾個在外頭候著,等我去稟報娘娘?!钡纫恍腥说搅诵沐膶m里,小太監便把左平云他們丟到了正殿門口甩下一句話就進門去了。

“啟稟秀妃娘娘,人帶到了,就在正殿門口候著呢?!毙√O進門叩頭作揖,跟秀妃匯報著情況。

“叫進來吧?!毙沐陂缴?,喝了一口茶,滿懷期待的說著。只見身旁的宮女轉身出去,叫了句:“進來吧?!?

“小民給秀妃娘娘請安,愿秀妃娘娘萬福金安?!币贿M門左平云和戲班的其他人異口同聲地給秀妃磕頭請安。

“你們就是金閶戲班?”秀妃看著榻下跪著的一群人好奇的問。

左平云主動回答道:“回娘娘的話,正是金閶戲班,小民左平云是金閶戲班的班主?!?

“那你們先起來吧,隨便唱幾句給本宮聽聽?!毙沐炔患按肼犅犓麄兊降子袥]有真本事,如果真好就可以推薦給祥妃了。

“好好好?!弊笃皆拼饝仡^示意尚云:“你先唱兩句?!?

“小民尚云,在秀妃娘娘面前獻丑了。”尚云壯著膽子隨便唱了幾句戲詞。

秀妃聽了一會兒覺著還挺不錯的,雖然沒聽過這戲碼,但是還真覺得新鮮,應該可以符合祥妃的要求。秀妃示意尚云停下:“行了,本宮覺得還可以。”又看了小太監一眼:“送去祥妃那吧,就說是本宮費勁心計,千方百計,千辛萬苦,千挑萬選幫她物色到的新鮮玩意兒,總之就是怎么不容易怎么說。”

“奴才知道該怎么說了,請秀妃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帶人過去?!毙√O跟秀妃這邊告退,便帶著左平云一行人出去了,順著墻邊低頭走著。

走了一半的路程,迎面碰上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最前面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看起來二十歲不到,身姿挺拔,劍眉星目,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身穿暗黃錦緞,腰戴玉佩,腳穿官靴,身高八尺,英氣勃發,后面跟著一群宮女太監。

“快跪下,低頭!”小太監跟身后的戲班子的人提醒著,馬上又跪在地上:“給太子請安?!?

這個帥氣俊朗的年輕男人正是當今太子,剛下了早朝,這是正往皇后宮里走,要去給自己的母后請安。聽見有人請安又發現一群人是百姓的打扮,就順勢多看了一眼,不經意地瞥見了跪在地上的淳兒,見她雖是平民百姓但眉清目秀清麗脫俗,便又回首多看了一眼,看過之后并未放在心上,畢竟身為太子跟一個平民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不以為然地加快步伐朝皇后宮中走去。

“好了,咱們快走吧?!毙√O先起了身隨即喊著左平云他們跟上來。

“兒臣給母后請安?!碧庸蛟诨屎蟾?。眼前的皇后雍容華貴,看起來年輕的很,但實際上已是快五十的人了,當年皇后十八歲進宮,快到三十才產下當今太子,雖說已經過了快二十年但是保養得當,看上去并不顯老。

“皇兒來了,快起來,讓母后看看?!被屎笮θ轁M面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還沒用早膳吧?!被屎笳泻糁磉叺膶m女:“快去,把早膳端過來,讓太子在這用膳?!?

“不用了母后,一會兒兒臣還得去溫習一下功課,父皇是要檢查兒臣的。”太子是怕皇后和他嘮叨。

“你功課這么好,等會再看也不遲,你父皇那邊母后會去說,你呀,就在母后這慢慢的吃,順便陪母后說會兒話,還有好多事要跟你說呢。”皇后不依不饒,生怕兒子一溜煙的跑了。

皇后在宮里母子情深,祥妃的宮里卻熱鬧非凡?!昂昧撕昧?,別折騰了,唱的也好聽,跟頭翻的也不錯,這個秀妃還真是伶俐,能把你們這種新鮮玩意兒給本宮找來,倒也是本事。你們準備準備,下午就派人給你們搭個戲臺子,午飯過后本宮就邀其他宮里的嬪妃們一同聽戲,你們可得好好地唱,待會給你們布置幾間房間,給你們化妝換衣服用,要是能把皇后娘娘唱高興了,你們就先住下來,保不齊還得再多上兩天。得了,你們先下去吧。”祥妃聽完淳兒唱的曲,看完尚云翻的跟頭,臉上有了笑模樣,不像前幾日那樣愁眉不展。

眾人來到了祥妃給他們準備的房間,紫嫣這才大出一口氣:“淳兒啊,這宮里的人可太嚇人了,我看著那些娘娘們大氣都不敢喘?!?

“我也是?!贝緝荷钣型校骸暗悄阏f話可別這么大聲,宮里的人這么多,萬一誰聽到了去找哪個娘娘告狀,咱們可就走不出這個皇宮了?!?

“哦哦,你說的對。不過這地方以后打死我我都不來了,這哪是人待的地方,你看那些娘娘們穿的錦衣玉服,吃的山珍海味,平日里用的東西跟別人的都不一樣,但是你說她們平時開心嗎?又不能逛街,動不動見了人還得磕頭?!弊湘膛吭诖緝憾吳穆暤溃骸熬蛣偛拍莻€太子,年歲這么小看著還沒有尚云哥哥大呢,所有人都得給他下跪磕頭,你說嚇不嚇人,要是我,可不敢住在這個地方?!?

“快別說了,我得趕緊化妝換衣服,等下還要去唱戲,腳還疼著,走不快,我要先趕過去才行。”淳兒坐在鏡子前利索的化起了妝。

紫嫣一聽這話更生氣了,不能跟尚云唱就算了,偏偏還要被淳兒搶走,都快要嫉妒死了:“哼,不就是跟尚云哥哥唱戲嘛,你這么著急干什么,我跟你說,你待會兒可得唱好點,不能出岔子,別到時候連累我們家尚云哥哥?!?

“不會的,要是唱不好,連累的不只是尚云哥,還有咱們整個戲班子呢。”淳兒哄著紫嫣。

那邊戲班子都忙乎自己的事,這邊祥妃宮里的小太監著急忙慌的去各個宮里通告,祥妃邀請嬪妃們下午去聽戲,戲臺子都搭好了,桌子板凳,瓜果梨桃已經安排妥當,這會兒小太監已經走到皇后宮中:“啟稟皇后娘娘,祥妃娘娘請了外面的金閶戲班來宮里唱昆山腔,特命奴才來邀皇后娘娘移駕共同聽戲?!?

這個時候皇后還在和太子嘮著家常,一聽有人會唱戲,立刻來了興致對著太子說:“難得有戲班子來宮里了,你也一起去聽個熱鬧吧,母后這幾日正閑的發慌呢,你陪母后一起去?!?

“母后您先去,兒臣先去父皇那里交功課,一交完功課立馬去陪您聽戲,兒臣先告退了?!碧诱f著施了一禮跑了出去。

“哎,早去早回??!”皇后目送著太子,依依不舍。等太子跑沒影了才跟那個小太監說:“你去回了祥妃吧,本宮這就去。”

戲臺上尚云扮的皇上,淳兒扮的皇后,左平云兩個學徒扮的宮人,臺子旁邊有樂師伴奏,臺下C位坐的自然是皇后,身后站著宮女伺候,桌上擺著糕點水果和清茶,左邊坐著祥妃,祥妃旁邊是秀妃,“金閶昆山戲班”是她們倆找來的自然也是要來看熱鬧,剩下的就是同皇后關系比較好的幾位嬪妃坐在皇后身后,皇后右邊還有一張桌子是留給太子的,不過此時太子還沒到,這幾個妃子倒是聽的饒有興致。

“御榻森宮有神女,兒女信物誰人語。”

“鳳朋鸞友笙笛蕭,日到三竿不臨朝?!?

“豐姿庸脂劣容貌,告別承歡云雨巢。”

尚云和淳兒在臺上唱著戲詞,慢慢轉身,二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臺下秀妃和祥妃說著:“祥妃姐姐,你聽這戲詞,說的可不就是那個成日勾引皇上的狐媚子嘛,夜夜歌舞升平,教唆的咱們皇上不上早朝,早晚她庸脂俗粉,讓皇上厭棄了她?!?

“秀妃妹妹說的極是,這個戲班唱的都是本宮愛聽的詞,一會兒本宮同皇后商量商量,叫這個戲班子留下來跟咱們多唱上幾天。”祥妃應和著秀妃。

臺上又唱著:“噯呀~~春回大地好時節,梨花開來皎似雪?!?

“蝶飛花落鳥舌如簧,悲喜交加摧肝訴衷腸。”

“那黃鳥騰空歌聲歇,膽怯入個白云呀~蹤跡滅。”

“你瞧瞧人家唱的,鳥舌如簧訴衷腸,黃鳥歌聲歇,膽怯入云蹤跡滅,就是說那個甜言蜜語狐媚惑主的早晚呀,也是個不見蹤跡的?!毕殄铰犜礁吲d與旁邊的秀妃嚼著舌根。

“可不是嘛,唱的全都是咱們宮里這點事,妹妹我瞧著他們這個戲班都是唱到姐姐的心坎里了,真是越聽越舒心,姐姐一定要把他們留在宮里,咱們也好多聽幾天。”秀妃隨聲附和著祥妃。

“放心吧妹妹,這么好聽的戲,本宮可舍不得讓他們走?!毕殄露Q心要留金閶戲班在宮里多待幾天。

皇后聽著戲也覺得好聽,笑著問身邊的宮女:“太子呢,怎么去了這么半天,還不過來?這么好聽的戲怕是他要錯過了吧。”

“回皇后娘娘的話,想必皇上還沒查完太子的功課,奴婢這就去問問。”皇后身邊的宮女恭敬的回答完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祥妃見到機會來了馬上奉承著皇后:“皇后娘娘,您別急,嬪妾想,要是太子今日沒來得及聽戲倒也無妨,莫不如您下道恩典,讓這個戲班子在宮中住上兩日,我聽說他們還有好多精彩的戲碼沒展示呢,今日下午時間有限,能唱的并不多,讓他們明天再唱個更別致的順便也讓太子來聽戲,可好?。俊?

就在這時剛才出去的宮女一路小跑的回來了:“啟稟皇后娘娘,太子那邊回話了,說是皇上有事同太子說,走不開,今日怕是不能陪著皇后娘娘聽戲了。”

皇后一聽到這話,又斟酌了剛才祥妃的提議也只好答應:“嗯,也是個辦法,那就讓他們先住下吧,吃喝一定要注意,別傷了他們的嗓子,再派個人照顧他們的住行,囑咐好沒事莫要隨意走動以免驚擾圣駕。”

“請皇后娘娘放心,住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嬪妾會派人照看著?!毕殄貞?。

“嗯,那就好,聽戲吧。”皇后看到事情安排妥當欣慰的接著聽戲了,這曲兒越聽越好聽,都聽入迷了。聽了幾段戲,眼看太陽漸漸西斜,皇后發了話:“好了,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吧,諸位今天便留宿宮中,明天再給本宮唱幾段,本宮今天乏了,先行回宮,各位姐妹你們自便吧。”皇后起身跟身邊宮女說了句:“賞?!闭f完后便在宮人的攙扶下往自己的宮殿方向走去。

“恭送皇后娘娘?!备魑粙邋R聲道。左平云等人也跪地行了禮。等到各宮主子都走了,只留下了一個小太監,他們起身開始收拾東西,跟著小太監回到了住處。

左平云長出一口氣:“嚇死我了,以前覺得有人聽咱唱戲,我是真高興,怎么今天臺下的人看咱們在臺上唱戲,我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呢?!?

“我們也是,不敢有一點多余的動作,害怕跑了調,你們看我這手上全是汗?!睅讉€樂師感同身受。這邊話還沒說完,就聽屋子外頭:“左平云,皇后娘娘有賞?!甭犚娀屎竽锬镔p賜,左平云跟其他人一起出來好奇的看著小太監手里蓋著紅布的托盤。

小太監揭開紅布:“皇后娘娘覺得你們唱的好聽,賞賜金閶戲班白銀五十兩。還不謝恩?”左平云看著托盤上有十個銀錠,都是五兩一個的小銀錠,已經是呆住了,不知所措,哪里見過這么多的錢,平日里觀眾們打賞的都是一些銅板,銀子就算是見過,也沒有一次給這么多的,到底是宮里財大氣粗。聽到小太監的提醒慌張的跪在地上:“謝皇后娘娘恩賞,謝公公?!?

小太監一笑:“呵呵,謝我做什么,我也是奉命行事,起來吧,銀子拿好?!币簧焓职淹斜P塞到左平云的手中。又囑咐了一句:“看好你們的人,沒事別出去亂跑,要是沖撞了皇上或是哪位妃子,你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是。是。小民知道了,定會看好他們不讓他們亂跑?!弊笃皆颇弥斜P作著揖。

小太監見左平云還算上道,便放心的離開了。

左平云回房把大家叫到一處:“你們看這么多錢,一次賞了這么多錢,白天那個公公真沒騙我,這可是咱們唱一年的戲才能掙到的錢啊?!?

“哇,這么多啊?!北娙思拥目粗@么錢,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巨款了。

“別摸!”左平云打了一下伸過來的手,回頭嚴厲地看著三子:“不用搶,五十兩啊,十個小銀錠,咱們十個人每人一個。”眾人笑的合不攏嘴。

每個人都拿了一個五兩的小銀錠,吃過晚飯,回到各自的房間,大家不約而同的把銀錠子掏出來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淳兒,你想用這些錢買什么呀?”紫嫣興奮不已地問著淳兒。

“我要把皇城里好吃的都吃一遍?!贝緝阂幌氲侥艹院贸缘木吞貏e開心?!澳隳??”淳兒反問道。

“你真沒追求,我要買好多漂亮的衣服、首飾還有胭脂,就像那些嬪妃一樣,珠光寶氣的多好看啊,要是我穿上他們的那身行頭,肯定比她們好看的多?!弊湘滔蛲w面的生活。

另一個房間里三子問尚云:“師哥,你的錢想怎么用?。俊?

“我不用,我要留著?!鄙性菩χ孟胫愦緝汗浣謺r的樣子,“你們呢,有什么計劃?”

三子還沒想好就問另一個左平云的學徒:“藍昌信,你呢,你打算用這些錢做什么?”

藍昌信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眉清目秀,比尚云矮一頭,靦腆的說:“我不知道,我可能會買一些特別的東西留作紀念。”

三子聽了藍昌信的話受到了啟發:“對喔,我也能買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紀念我這次拿到了銀子。”

第三間屋子里左平云跟自己的師弟嚴平天說著:“平天啊,你這錢打算怎么用?”

師弟嚴平天拿著銀子:“不知道,沒想好,過了小半輩子第一次看見銀錠子,我得好好的合計合計。師兄你呢?”

左平云開心的笑著說:“我啊,我舍不得花,我要攢起來,留給我閨女當嫁妝,紫嫣他娘死的早,我一把將她拉扯大,事事都要為她著想,況且紫嫣她心氣高,嫁妝不能太寒酸,我把賺的錢都給她攢著。”

最后一間屋子里三個樂師都是孤家寡人沒有家室,都商量著等他們出了宮,就要用這筆錢多買些酒肉好好的犒勞自己。金閶戲班來宮里的第一夜比來之前想象的要美好許多。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就有小太監來到了左平云他們的住處:“左平云聽旨?!币恍腥顺隽宋葑庸蛟谠鹤永?。

“皇后娘娘口諭,金閶戲班上午好好準備,午飯過后戲臺上繼續唱戲。”小太監尖聲的宣完皇后的旨意便離開了。

“淳兒今天的腳怎么樣?”左平云起身擔心的問候著淳兒。

“師父,我沒事,雖然還沒好,但是像昨天一樣慢慢的走應該問題不大,我還可以唱。”淳兒大義凜然,毫不退縮。

“你呢?”左平云看著自己的女兒心疼的問。

紫嫣只是搖搖頭表示自己的肩膀還是不見好轉。

“唉~~”左平云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還是繼續唱一些沒有太大動作的戲碼吧,畢竟穩妥一點。

到了下午,戲臺子上還是只有淳兒一個女孩子,另外就是尚云和嚴平天給淳兒搭著戲。臺下的人同昨日的一樣,沒有變化,同樣的太子依舊沒有到場。

過了一會兒,太子慢慢的從遠處走來,還沒走到自己的座位就看見臺上的淳兒扮演的皇后,模樣可人,目光溫柔,年輕漂亮,上次匆匆一瞥并不覺得有什么過人之處,沒想到今日仔細地端詳一番,倒有幾分耐人尋味。太子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臺上,心里想著:“這若是我未來的皇后該有多好,她現在扮演的皇后就是我心中我未來的皇后該有的樣子。”

正這樣想著,突然腳下邁了一步伸出手作勢想要扶起什么東西,然而并沒有觸碰到什么就又收了回來。只見臺上,淳兒的腳傷發作,腳下一軟沒有站穩,往前撲了一下,尚云見狀心里雖慌但表面強裝鎮定,一只手攙住淳兒,另一只手摟住淳兒的腰,慢慢的轉了一個圈,淳兒驚恐之中被人扶住,抬頭看到尚云,四目相對,淳兒驚恐的眼神對上尚云堅定的眼神,淳兒這才逐漸冷靜了下來,掩飾著剛才的失誤,硬著頭皮把這場戲唱了下來。好在那些妃子不是內行人,以為這場戲就是如此安排所以不以為然。

但戲班里的一群人眼尖,看見淳兒失誤,知道是腳傷發作,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也是替自己捏一把汗。紫嫣看見這一幕開始是替淳兒要摔倒而擔心,但是后來則是嫉妒尚云攙扶淳兒,兩個人含情脈脈彼此扶持,只是在各位娘娘面前不好發作,只能跟自己慪氣。與此同時,看見眼前這一幕并心懷嫉妒的不只紫嫣一個,戲臺邊上還有一個男子握緊了拳頭,胸口也憋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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