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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電話那頭應(yīng)該是被我暴怒的聲音嚇到了吧,良久沒有任何聲響。

“對不起……蔓依我們對不住你,可我們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不過你是家里老大,替我們分擔(dān)點也是應(yīng)該的啊。”

“呵……所以在你看來,你這樣子做一點兒也沒錯,把我賣了我就應(yīng)該還幫著你數(shù)錢,對嗎!就為了錢,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一輩子?我才二十二歲啊,你怎么可以這樣殘忍?你配做一個父親嗎!”

我吼的歇斯底里,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雙頰。

“那隨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也不可彌補了,你也只能接受事實了。還有你要記得,如果不是當(dāng)年我收養(yǎng)你,辛辛苦苦養(yǎng)你這么些年,你早就餓死了,曉得不?

所以人一定要懂得知恩圖報,就算我今天把你賣了,那也沒什么說不過去的地方,畢竟養(yǎng)育之恩大于天,你永遠(yuǎn)也別想跟我斷絕關(guān)系,只要以后我需要你,你必須每次都得乖乖出現(xiàn)。”

說完不等我開口,他便已掛斷。

所以,他終于決定不裝了對嗎?暴露本性了對嗎?

呵……這就是我曾經(jīng)最信賴的人啊。

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徘徊著他戳心的話,我抱著雙膝,強忍著淚水。

不值得,不值得。

我必須堅強起來,必須強大起來,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我一絲一毫。

晚上傅司年回來,身上依舊帶著濃重的女士香水味。

想必,這又是跟顧嫣然膩歪了一整天吧。

不然,又怎么可能每天都要忙到午夜十二點才有空過來我這邊?

想想就覺得諷刺。

他踱步到我面前,捏起我的下巴。

我與他對視,眸里暗藏怒意。

他肯定知道這件事是顧嫣然干的,畢竟除卻她以外,我這樣的貧民,又能得罪什么樣的厲害人物?

“多美的一張臉。”

灼熱的氣息噴薄在我臉上,透著十二分的溫情。

以至于恍惚間讓我誤以為,他心里至少是有我的。

可卻在下一秒,用惡毒的話擊碎我所有美好的念想:“可惜,內(nèi)里骯臟不堪。”

骯臟不堪。

我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說我臟了。

只是他每說一次,我的心口就疼得像被刀割一般。

他忽的甩開我,跨步沙發(fā)前,雙腿交疊優(yōu)雅落座。

“過來。”

我不敢反抗,雙手扭在一起局促不安。

“跪下。”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像是重錘一般敲打在我心口。

我倔強的抬起頭,“憑什么?”

“我的話,從來不重復(fù)第二遍。給你三秒鐘。”

“三、”

“二、”

“一……”

“噗通”一聲。

我被他踢中膝蓋,雙腿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屈辱匍匐在地。

骨骼碎裂般的疼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疼,要命的疼。

卻遠(yuǎn)不及心坎上的千萬分之一。

我掐著大臂,迫使自己忍住不爭氣的眼淚。

他倒了一杯紅酒,喉結(jié)滾動灌了一口,溫潤嗓音緩緩響起:“孩子,是我的么。”

我滿臉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像是聽到了全天下最難以置信的話。

“阿年你在說什么……孩子怎么會不是你的,你怎么可以這樣懷疑我?”

許是地板太涼了吧,那蝕骨的寒意竄了上來,讓我控制不了的全身發(fā)顫。

“呵。”

他將杯中泛著妖冶的酒水一飲而盡,“你這么緊張做什么,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

“不,阿年我從未背叛過你,你相信我好不好,今天網(wǎng)上爆出來的事情你用腳趾頭也可以想到是誰在陷害我啊!”

“你自己做沒做過,心里沒數(shù)么。”

他始終不肯信我。

“還有,我不允許你一次又一次詆毀她,畢竟,她將是我傅司年的妻子,你沒有資格。”

妻子,妻子。

他說的鏗鏘有力,一字一句往我心上戳。

許是這兩個字徹底擊碎我所有的念想了吧,我抹了一把眼淚,高高揚起頭顱來,“那既然如此,傅先生都有妻子了,可以放過我了嗎?畢竟,我骯臟不堪,下劍放襠。”

如果注定這輩子都得不到,那我放手吧,畢竟遍體鱗傷真的很疼。

“呵,顧蔓依你不要忘了,從你第一天接過支票開始,游戲就只有我能喊停。”

不知從哪兒刮來的冷風(fēng),直入心底。

“所以,我于傅先生而言,從始至終都是一件玩物,對嗎?”

我咬著下唇,任鐵銹味縈繞嘴間。

“恩,還是一件被別人玩爛的垃圾。”

他甚至不作任何遲疑,答得暢快淋漓。

說著,他用鞋尖撩起我的下巴,“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造假的人不多,你觸了逆鱗,那么,你就必須付出代價。”

造假,造假。

我忽然好想開口說出當(dāng)年事情的真相。

這么想著,我什么都不想再顧及,正想開口,卻聽到他褲兜里的手機劇烈震動起來。

他迅速接起,開口極其溫柔。

想都不用想,我便知道是誰。

聽著他寵溺溫潤的嗓音,卻是對別的女人,我的心就像是被針扎一樣,一下一下都瀕臨絕望。

可忽然間,他就朝我勾了勾手。

我不解,他又指了指自己的皮帶。

不。

我拒絕!

堅定的搖了搖頭后,我起身就要離開。

可他哪里允許,一個大力就將我拽了回來,而電話里還不斷與顧嫣然膩歪著。

我緊閉著嘴巴,雙手使勁狠狠推他,卻始終起不到半點作用。

垂死掙扎間,他將我大力摁下去。

就像是一條快要溺死的魚,我喘不過來氣,終是絕望的張開了嘴。

我清楚聽見他滿足的聲音,而一邊還在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與顧嫣然在電話里有說有笑。

我惡心至極,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可他掐著我脖子的大手就像是一道鐵索,勒得我沒有半點喘息空間。

好久,好久。

許是太困了吧,又或許是酸楚的口腔已然麻木,我竟然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

“是我入戲太深,結(jié)局卻一個人”

滋擾的手機鈴聲響起,攪了我的清夢。

迷迷糊糊的接起,我便聽到顧嫣然開口大罵的聲響:“顧蔓依你這條野狗!說!剛剛司年是不是在你哪里?你是不是又勾引他了!臭不要臉的賤貨,嫌我下手不夠狠是吧?行,等老娘忙過婚禮這段時間,一定好好整死你!噢對了,我們的訂婚禮你會來的吧,也是,打雜的人數(shù)好像真不夠,要不,你過來端個盤子吧哈哈哈哈…………”

說完便“啪”的一聲撂斷電話。

我感覺她是個神經(jīng)病。

婚禮?

噢,這個月二十五號,還有一個星期。

我想我是不是該做出點什么,否則,都對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向我炫耀的良苦用心。

畢竟,她剛剛還那么盛情邀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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