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悠揚而沉寂。

齊夏佇立著，看著面前的欒青。

“現在，我接到了兩個任務，一個希望我保護那個婦人，一個希望我除掉那個婦人，你說，我該怎么選擇？”

欒青那樣的話回蕩在耳邊，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她實在舍不得放棄。

可是同樣的，她也不希望欒青有事。

只要她自動放棄這個任務，欒青就能平安無事。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混氣，淡然道，“殺了她吧，后面還會有很多機會，我能找到玉氏的破綻，報仇，不在這一刻。產婆，她也該死。”

她下了極大的決心，想要保住欒青。

欒青抬了抬眼皮，心中驚訝，卻不露于色，冷冷問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殺了她，所有的東西都會斷開，就算你有證據，沒有她在，也證明不了什么。”

人常常說，人證物證齊全才能定罪。

少了人證，很多物證都可以被詆毀。

齊夏心有不甘，卻還是點頭，“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我相信不急于這一刻，總會有機會的。”

欒青于她有恩，她不能將自己的恩人辜負了。

“你確定，真的想好了嗎？”

她最后又問了一次，目光堅定。

齊夏也同樣地堅定回答了她。

“確定，去吧，別顧及我。”

說這話時，她的心底里有些疼，卻還是任由她離開。

欒青走后，她接連嘆氣，為后面的事情擔憂。

沒有了產婆，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證明是玉氏所為。

青梅在門口將這些話聽的一清二楚，沖了進來，覺得小姐糊涂。

“小姐，你好不容易做到了一半的事情，就這么前功盡棄了嗎？還差最后一步，二夫人就能夠定罪，大夫人的死也能夠查清楚了。”

她是為小姐不值得，沒必要為了一個殺手做這么大的犧牲。

齊夏皺眉，呵斥道，“青梅，有些事并不是這么說的。欒青姑娘武功高強，卻還是愿意為我辦事，足以證明她是個心地善良之人，她又幫我們查了這么多，是我們的恩人才對。難道你對恩人，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不管欒青是因為什么原因幫她們辦事，這份恩情都不能變。

青梅剁了剁腳，有話卻說不出口，只能氣沖沖地跑出去。

她真是快被小姐氣死了，居然把殺手當做恩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呢。

她卻不知，這些話，這些舉動，都被欒青記在了心里。

對于這樣心思純善的女人，她沒辦法拒絕。

欒青回到了閣里，這么多年，難得有了笑容。

閣主便知道，這件事，是成了。

“看來，那個女人確實不錯，能夠讓你這么喜歡。”

他很少能看到欒青這么喜歡一個人。

欒青點頭，“她確實很好，我見過這么多人，大多都是冷血無情的，尤其是對我們這行的。可是她卻不這么覺得，就算報仇也不愿意傷害無辜的人，確實不多見。”

這樣的人，她若是不跟著，一定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