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使三晉大地銀裝素裹，分外妖嬈。東面起伏綿延的太行山此時像一條白色的巨龍一樣，蜿蜒盤旋，蓄勢欲飛。四處的群山也披上了銀裝，像一個個匍匐的羔羊臣伏于巨龍的面前。

早晨的陽光從太行山的峽谷中透過來，照在山上，照在雪地上，照在軍營的帳篷上，給四野和潔白的帳篷上鑲上了耀眼的金邊。此時一頂頂帳篷就像一朵朵金黃的蘑菇，鑲嵌在這銀白卻又泛著金光的雪地上。

軍營中開始處處升起了一縷縷的炊煙。原來軍營中的火頭軍正在燒火煮肉，不一會兒肉香味就彌漫了整個軍營。

朝廷為了犒勞北伐的將士們，特地派遣尚書右仆射、魏國公裴寂前來勞軍，帶來了大量的牛、羊肉。李世民心情也大好，特意讓火頭軍多煮一些，讓每一個軍士都吃飽喝足，養精蓄銳。軍士們一個個興高采烈，有的軍士還在雪地里摔打滾爬，不亦樂乎。

不過，裴寂既帶來了朝廷的問候，也帶來了大唐天子李淵的疑問：

何時能與定楊軍決戰？何時能凱旋班師回朝？

對于這些問題，李世民暫時也不好作答。

他對裴寂說：“魏國公，定楊軍被我連番騷擾，已是兵疲馬乏。不過他們此時雖然艱難，但還在苦苦支撐，所以現在還沒到真正與之決戰的時候。請魏國公轉告陛下，就說世民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定會將劉武周、宋金剛的首級獻在陛下的面前。”

“嗯，老夫一定會將殿下的話轉呈陛下的。”

裴寂聽了點點頭，他鄭重地對李世民說道：“陛下特別關心這場戰事，特意關照臣僚們每天一旦有北方的戰報，必須要第一時間呈上去。殿下，您也知道，這三晉大地一天不安寧，陛下就一天不得消停。所以請殿下一定要精心謀劃，打好這一仗，以慰陛下的牽掛。”

李世民點點頭。

“噢，對了。”

裴寂又想起一件事，對李世民說道：“殿下，陛下覺得你這邊孤軍深入，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為了減輕你這邊的壓力，陛下特地派遣永安王李孝基為行軍總管，率工部尚書獨孤懷恩、內史侍郎唐儉、陜州總管于筠去攻打夏縣的呂崇茂。”

“陛下派兵去攻打夏縣？”

“對，怎么了？”

裴寂見李世民聽到這個消息不僅沒有高興起來，反而眉頭緊鎖，便疑惑地問道。

“這樣，不是能多頭并進，減少殿下您這邊的壓力嘛，殿下您怎么反而……”

“魏國公，你有所不知。”

李世民神情有些焦慮地對裴寂說道：“劉武周、宋金剛和夏縣的呂崇茂互為犄角，互相支援。敵軍現在勢力正盛，不宜主動出擊。請魏國公立即回去奏請陛下暫時不要出兵，防止被定楊軍各個擊破，造成損失。”

“是嗎？難道……”

“是的，我擔心永安王此次出擊兇多吉少！”

裴寂見李世民擔心著急的神情，心中也開始著慌。他雖然不懂軍事，但看到李世民滿臉憂慮的神情，估計朝廷貿然讓永安王李孝基出擊可能真有些唐突。此時他也變得有些著急，但他對李世民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現在老夫即使快馬加鞭回去恐怕也趕不上了。永安王和老夫是前后腳出京城的。老夫來勞軍，永安王帶兵出征，估計此時應該已經到達夏縣了。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他們現在可能已經打起來了。”

“這李孝基既然已經出擊了，怎么也不派個人來知會我一聲，讓我也好有個接應？如此莽撞行事，怎么會不出問題呢！”

李世民聽裴寂這么說，心中非常著急，他煩躁不安地在軍帳中搓手踱步。

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李世民估計永安王定是兇多吉少。但現在他也無計可施，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李世民此時遠離朝廷，他倒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李淵這次又派永安王李孝基等人率兵攻打夏縣的真實原因。原來自從李世民出兵北伐以來，雖有戰績，但劉武周、宋金剛的威脅始終未能消除，李淵心中十分焦急。特別太子李建成，當他得知李淵有私許李世民太子之位后則更加著急。他怕李世民專功而威脅他的太子之位，是以不斷地慫恿李淵多路出擊以便削弱李世民的功勞，永安王李孝基等人帶兵攻打夏縣就是太子李建成的主意。他為了與李世民搶功，特意關照李孝基獨自出擊，不要事先知會李世民。于是這才出現了李孝基帶兵出擊而偏偏總管北伐的李世民一無所知的情況。

裴寂看李世民著急，忙安慰他道：“老夫相信永安王吉人自有天相，小小的一個夏縣呂崇茂估計也不是我大唐天兵的對手，殿下不必為他擔憂。倒是殿下，也該要為自己的事情多留點心了。”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李世民聽裴寂突然說出這句話來，神情一愣，一頭霧水地望著裴寂。

“殿下，”

說到這里，裴寂四下望了望，突然悄悄地靠近李世民的耳朵，低聲說道：“老夫聽到在朝廷中有傳言，說是陛下曾暗許殿下此戰回去后立為太子，不知可有此事？”

李世民沒想到裴寂會在自己面前突然說起這事，不覺有些驚訝。父親在對自己許諾之時，還曾特別關照此事重大，要預先保密。怎么這件事這么快就已經傳到了其他大臣的耳朵里了？看來此事既然裴寂已經知道了，太子也一定知道了。

李世民沒有說話。他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裴寂見李世民沒吱聲，便繼續小聲說道：“老夫估計太子可能也聽說了這一件事，正在后宮加緊活動。他整天和陛下在一起，難免占有天時、地利的優勢。另外他還不住地討好那些皇妃皇娘們，期望那些皇妃娘娘們能對陛下吹吹枕邊風。這樣太子可就天時、地利、人和諸方面因素都占有優勢了。”

聽裴寂這么一說，李世民的心中馬上明白了。肯定是父親的那些妃子們向太子和大臣們泄露了秘密。更換太子，一向是國之大事，關乎國體，必然會招致朝中一幫守舊大臣們的反對。所以她們故意泄露這一秘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和太子一起聯合朝臣，竭力阻撓這一變動的發生。

裴寂說到這里，又向李世民的耳邊湊近了一些，顯得頗為關切地對李世民說道：“殿下，老夫覺得您可不要只一心忙著公事，有時也要偶爾關注一下自己的私事。”

“私事？”

“對，私事！”

聽了裴寂這幾句話，李世民心頭一震。他此時身在軍營，肯定是無法兼顧到朝廷那邊，心里干著急也沒辦法啊。

裴寂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李世民道：“殿下現在首要的任務當然還是要打敗劉武周，平定北邊的局勢。只要這一仗勝了，老夫估計這肯定能為殿下在陛下面前加分不少。至于朝廷那邊，老夫再盡力為殿下運作運作。不過此事也急不得，只能慢慢來。”

李世民聽了非常感激，連忙拱手說道：“如此，世民就拜托魏國公了。”言辭極為恭謹、懇切。

裴寂聽了，連忙一拱手。“誒，殿下客氣了。你我二人乃是從起兵之時就在一起謀劃，又不是什么外人，何必說這般的客氣話呢。”

正說話間，中軍進帳，說李靖李將軍送來重要情報。

“哦，快呈上來。”

李世民聽說李靖送來重要情報，也顧不得和裴寂再談自己的私事，趕緊接過來展紙觀看。

李靖在信中說道：永安王正帶兵攻打夏縣的呂崇茂，呂崇茂不敵，向宋金剛求援。宋金剛已派遣尉遲敬德、尋相率兵前往救援。殿下可趁機打援，消滅尉遲敬德和尋相這一部定楊軍。

李靖在信中還專門提到尉遲敬德，說此人忠勇異常，有“萬夫不當之勇”。而且他治軍有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將其網羅于帳中，定能立下不世之功。

李世民把李靖的書信拿給裴寂看。裴寂知道永安王已經在夏縣打起來了，現在勸阻已然不及了。

李世民拱手對裴寂說：“請魏國公現在即回朝對陛下說，北伐之事既已交付世民，就由世民來全權臨機決斷，千萬不要再派其他人出擊，徒增損失耳。”

裴寂說道：“那老夫現在即刻回京，把殿下的話轉告給陛下。殿下放心，殿下交待的事老夫也一定會盡心盡力去斡旋的。”

“有勞魏國公費心了。”李世民知道裴寂的話中說的是什么意思，感激地點點頭。

“那事不宜遲，老夫就此告辭！”

裴寂說罷即欲告辭出帳，沒想到李世民一把拉住他。

“魏國公等一下，公務即使再急，也不在這一時嘛。不管怎么樣也要把這頓肉湯喝了，吃飽暖和了再走也不遲啊。”

“是嗎？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裴寂聽李世民如是說，兩人對視一眼后俱哈哈大笑。

匆匆吃罷早餐，裴寂便立即告辭。李世民又私下送給裴寂大量金銀。裴寂堅辭不受，李世民十分恭謹地說道：“魏國公與我之間也不是外人。當初在晉陽起兵之初，魏國公便與我經常在一起籌謀，可以說我們之間雖是同朝，卻情同叔侄，非常親近。況且公乃是陛下的近臣，陛下對魏國公更幾乎是言聽計從。有些事情，世民還仰仗魏國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好說，好說，殿下之托，老夫定當勉力去辦！”

裴寂這才不再推托，樂滋滋地受了金銀，帶著隨從匆匆南去。

送走了裴寂，李世民立即升帳，召眾將軍前來議事。眾將除了程咬金和裴行儼兩人受傷不能到場外，秦瓊、李世勣等人都到了帳中聽點。李世民與他們商議準備兵分兩路，一路由秦瓊率兵馳援永安王李孝基，另一路則由李世勣率領去截擊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

眾人正商議間，探馬突然來報：永安王李孝基、工部尚書獨孤懷恩、陜州總管于筠、內史詩郎唐儉等率兵討伐呂崇茂，久攻不下。宋金剛派遣尉遲敬德和尋相率兵秘密潛往夏縣，接應呂崇茂。尋相、尉遲敬德與呂崇茂里應外合，夾擊唐軍，唐軍大敗。永安王李孝基、獨孤懷恩、于筠、唐儉及行軍總管劉世讓等人全部被定楊軍俘獲。

“什么，都被俘了？”

“是的，永安王全軍覆沒，永安王等一眾將領悉數被俘！”

李世民聽到后痛心不已，心里暗暗責怪父親不應該盲目派人出擊，這樣只能是徒增損失耳。

從劉武周南下并州，到李世民入晉之前，唐軍與劉武周的戰事基本上都是以失敗告終。所以永安王李孝基這一次出擊夏縣失敗，對大唐朝廷及李世民觸動很大。這必然會使定楊軍剛剛因缺糧斷草稍墮的士氣，又重新鼓了起來。

這對于戰勝定楊軍，又徒增困難耳。

“殿下，既然事已至此，敗局已無可挽回。看來現在只能是商議怎么截擊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期待能救回那些被俘人員了。”

“嗯，看來也只好如此了。來，大家一起過來看一下，我們該在哪里設伏，截擊尋相和尉遲敬德的定楊軍。”

眾人正議間，中軍入帳報告稱李靖將軍在帳外求見。

李世民一聽李靖回來了，趕緊親自迎出帳外。他見李靖正站在帳外雪地里，滿是風塵，非常心疼。他知道李靖率二百游騎兵整天風餐露宿，來回游擊非常辛苦。他搶步上前一把拉著李靖的手說道：“藥師兄回來了，趕快進帳。”

李世民一邊挽著李靖的手步入帳中，一邊關切地問道：“藥師兄還沒吃飯吧？正好今早軍中燒肉，快吃點補補身子。”

李靖高興地說道：“哈哈，這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可正好讓屬下趕上了！”

李世民連忙叫中軍把肉湯盛一大碗來。中軍也知道李靖將軍非常辛苦，特意拿了個大碗，撈了一大碗肉端給李靖。李靖對李世民和眾將軍說聲得罪了，便狼吞虎咽風掃殘云般幾口就把肉湯吃了。李靖吃著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中軍，把隨著他回來的士兵們帶去吃飯，一定要好好照顧他們一下。

李世民看到李靖吃飯的樣子，一點也不感覺狼狽，倒是滿懷感激。

自從入山西以來，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李靖幾乎全是在外游擊，騷擾、遲滯定楊軍，襲擊定楊軍的運糧隊，對劉武周、宋金剛軍影響很大，對整個戰役的貢獻也特別巨大。

看李靖吃完了，李世民叫中軍去再盛一碗來。李靖連忙說不吃了，軍情緊急，不能耽誤事情。于是李世民把眾人正在研究如何截擊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的事情大概地對李靖說了一遍。

“殿下，截擊地點選好了嗎？”

“還沒有，我也正在和大家在一起討論呢！藥師兄有什么好的建議？”

“殿下，屬下倒是看中了一個絕好的地點，殿下可參考一下。”

李靖說完走到地圖前，在地圖上找到“美良川”這個地方，然后用手一指對李世民及眾人說道：“殿下，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取得夏縣大捷后，現在正返回澮州。所以我軍要截擊他還不能耽擱，否則將失去戰機。”

李靖掃視了一下眾人，又繼續對李世民和眾將說道：“屬下專門留意了一下地形，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要回澮州的話，必然要經過這個叫做‘美良川’的地方。據屬下觀察，美良川正好是一個狹長的山谷，此處山高林密，兩邊懸崖峭壁，是一個打伏擊戰的絕佳場所。所以屬下建議殿下就在這里設伏，來截擊定楊軍。”

“嗯，我看可以。”

李世民看了看地圖，表示同意。他同時用目光掃視大家，征求大家的意見。

“嗯，我們也覺得這里是截擊定楊軍的好地方。”

眾人也都點頭覺得可行。

“殿下，屬下對這里的地形比較熟悉，就請殿下給屬下一支人馬，由屬下領兵前去截擊定楊軍如何？”

李靖自告奮勇要領兵前去截擊，李世民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說道：“藥師兄太累了，在營里好好休息休息吧。”

“殿下，讓屬下去吧！”

秦瓊上前請戰，李世民點點頭。李世民說道：“從劉武周南圖我大唐以來，除了我軍在這柏壁城防守戰勝利之外，我軍一直是堅壁清野，未有大的戰事。而之前的其他戰斗，幾乎是全敗。最近永安王等人出擊夏縣又全軍覆沒。所以此次戰役非同小可，一定要精心策劃，細心運作，務必要打個大勝仗以報陛下。”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小心行事，務求全勝。”

“我等一定竭盡全力，消滅劉武周和宋金剛這股逆賊！”眾人也都同聲附和。

李靖望著秦瓊說道：“秦將軍，在下在美良川留了一百名游騎兵在那里。他們負責偵察地形，測繪地圖。秦將軍前去，他們會主動協助您，這樣可能更方便一些。”

秦瓊知道李靖他們對這一帶地形很熟，所以點頭稱是。于是秦王李世民派總管秦瓊秦叔寶率兵三千前去截擊，并命兵部尚書殷開山協同配合。

李世民還專門把他們兩人拉過一邊，叮囑道：“我聽李靖李將軍說尉遲敬德這人非常忠勇，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上次柏壁防衛戰我也看出此人非同尋常，所以有意想收服他。你們此次出征不到萬不得已，可千萬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屬下知道了。”

秦瓊和殷開山點頭答應，然后匆匆領兵而去。

美良川，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地方是極富有詩意之地。這美良川在今天的SX省聞喜縣南，夾在鳴條崗與湯王山之間，是一大片狹長的開闊地帶。這里西北丘陵起伏，溝壑縱橫；東南山巒峰疊，谷深路險。

美良川自古以來即是兵家必爭之地。遠古時商湯伐夏桀時便曾激戰于此。漢時王莽篡權，劉秀也曾在此避難，躲過了王莽大將蘇顯的追殺。

美良川東北方向正處于南北兩山環抱，谷前有一條小河，乃是黃河支流汾水的一條小支流。過了這條小河，即到了這一段狹長的山間谷地。山谷兩側懸崖峭壁，山高林密，只有中間山谷一條路可走，是一個打伏擊的天然場所。

秦瓊、殷開山帶領三千兵馬到此后，即有李靖的游騎兵上前，向他們詳細介紹了此處的地形地貌，并把畫好的地圖交給他們。秦瓊和殷開山一看，不由得嘖嘖稱贊。這還真不愧是李靖帶出來的兵，果然不同凡響。只見圖上把山川地形地貌畫的清清楚楚，高度多少，何處可設弓弩手，何處可設伏兵俱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了這份地圖，省卻了他們很多事情。他們兩人對著地圖簡單偵察了一下地形，布置好伏兵，便專等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到來。

秦瓊他們剛布置好不久，就有探馬來報，尉遲敬德、尋相的援軍已接近谷口。秦瓊心想，幸虧李靖事先有所準備，不然等他們到來再勘察地形，再布伏兵肯定來不及了。秦瓊吩咐大家不要著急，等定楊軍全部進入谷口后再行動。

不一會兒，就見到一支定楊軍沿著山谷中的道路緩緩走來，隊伍中夾雜著十幾輛囚車。秦瓊和殷開山離的遠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猜想肯定是被俘的永安王李孝基、獨孤懷恩等人。秦瓊連忙傳令下去，等會放箭和滾木礌石時一定要避開囚車，避免誤傷被俘的將領。

自從唐軍進入山西以來，無論定楊軍如何挑戰，如何罵陣，唐軍總是閉門不出，從來不敢迎戰。所以此次尉遲敬德、尋相率領的定楊軍援助夏縣輕松地取得大捷后，認為唐軍實力不過如此，心中便更有輕視之意。他們認為那次柏壁之戰唐軍是仗著城高墻厚的機會，若是野戰，他們肯定不是定楊軍的對手。加之此次全殲進攻夏縣的唐軍，估計唐軍更是望之披靡，根本不敢出擊。于是兩人率軍大搖大擺的前進，根本不把唐軍放在眼里。一路上高唱凱歌，上下都很放松。也沒有安排斥候、哨探在前面偵察。

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輕敵。

定楊軍如此的麻痹大意，便給了唐軍一個很好的伏擊機會。

有時就是這樣。

危險，

總是在你最不經意間慢慢地靠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