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柏壁一場攻堅戰后，宋金剛一時也難以發動新的戰役。唐軍堅守不戰也有一月有余，李世民整日只是操練兵馬，并沒有出戰的意思。這可把一幫將士們急壞了，其中最著急的就是程咬金。

程咬金和秦瓊等人自歸唐以來，除了上次柏壁城防衛戰以來，還沒有單獨立功。此次北伐劉武周，他們更是躍躍欲試，期望在這次大戰中能立下大功，也好作為歸唐的見面禮。但柏壁大戰以來，李世民整日只是休兵牧馬，終日除訓練以外無所事事，這可把程咬金給憋壞了。

這一日，程咬金實在是坐不住了，他便又來找他的秦二哥，鼓動秦瓊和他一起去找秦王李世民請戰。

秦瓊笑著安慰他道：“秦王殿下說的很清楚，讓我們堅守待戰。而且殿下強調的很明白任何人不得抗令。依我看殿下的這一策略也是正確的，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自討沒趣。我不去，我建議你呀也別去，不要給殿下添麻煩！”

“麻煩，什么麻煩？我們這些為將者，天生就是要去戰斗的，主動請纓本來就是勇敢的表現。我們去主動請戰，殿下又怎么會責罰我們呢？二哥，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我勸你也最好不要去！”

秦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態度非常堅決。

“好，你不去俺去！不過現在俺老程可把話撂在這里了，到時候有功勞了，你可不要跟俺搶哦！”

秦瓊看程咬金在他面前又耍小孩子脾氣，心中有些好笑。

“哈哈哈哈，你二哥什么時候菜到要和你爭功了？你放心，你要是立功了，二哥絕不會跟你搶的！”

一看不管自己怎么激，秦瓊都不跟自己一起去找秦王，還勸自己也不要去找，程咬金有些急了。他拽著秦瓊的胳膊，有些近乎哀求似地求道：“二哥，俺的好二哥，你就和俺一起去唄。你會說話，秦王殿下又比較信任你。只要你去，殿下一定會答應的！俺的好二哥，俺們這次出去有什么功勞，俺都不要，都算你的成不成？”

“哈哈哈哈，咬金，你也不要這么膩膩歪歪的。我說不去就不去，要去還是那句話你自己去求殿下去！”

“俺的好二哥，整天在城里無所事事，俺都快憋死了。你就算帶俺出去打打野，消閑消閑不行嗎？”程咬金見秦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還不死心，仍然纏著秦瓊，非要逼著秦瓊答應不可。

“三弟，我說過不去就肯定不會去，你也不要在這里纏著我。你要是實在悶得慌，我可以陪你喝喝酒解解悶。或者你也可以去找懋功、守敬（裴行儼字守敬）他們聊聊，想解解悶什么辦法不行？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找殿下的麻煩，省得自討沒趣！”

“嗨，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這都是借口。依俺看來啊，二哥就是膽小怕事！既然領兵出征卻整天龜縮在城里不出戰，這樣怎么才能取勝呢！二哥，你到底去不去？”

程咬金見怎么軟磨硬泡，秦瓊都不答應便更加急了。他的嗓門大，吵得屋脊都要頂開似的。

“我不去！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也別去自找難看！”

“好吧，既然你不敢去，也不要阻攔俺去！”

程咬金見秦瓊不愿去，連坐都不坐，抬腳就準備出門。不過他還不死心，又回過頭來用話激秦瓊：“二哥，到時可不要怪做弟的有好事沒叫上你！俺可把丑話說在前頭，到時俺請下令來，你可千萬不要與俺爭功啊！”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絕不與你爭功，所有的功勞都是你的!”

秦瓊還不知道程咬金肚子里的那點小九九！他朝程咬金笑著使勁擺手，并不為所動。

“哎呀，二哥，俺的好二哥，你和俺一起去唄。誰不曉得我們兩人同氣連枝，遇事同進退，從不分開。況且你可不比俺，你面子大，說話有份量，殿下對你的建議肯定會更加重視的。哎呀，俺的好二哥，走吧，跟俺一起去見殿下吧！”

程咬金見秦瓊激不起來，又開始軟磨硬泡起來。秦瓊還不曉得程咬金的伎倆，隨他怎么說，就是笑著擺手不去。

程咬金見秦瓊軟硬不吃，一時也拿他沒辦法。他便又火急火燎地去找裴行儼，鼓動裴行儼和他一起去找秦王李世民。

裴行儼被程咬金連拉帶拖弄得實在沒辦法，只好告饒道：“好好好，老程，別生拉硬拽行不行！在下算是服了你了！你搬不動秦將軍，就來折騰在下。好好好，去！在下和你一起去見殿下，這樣總成了吧。”

“哈哈，你早答應去不就得了？還非得讓俺老程費這番口舌！”

程咬金見裴行儼終于答應了，咧開嘴笑道。

“老程，在下可以和你一起去找殿下。但是在下有兩個條件得先對你說清楚。”

“好好好，只要你和俺老程一起去，不管什么條件俺都答應你。”

“好，這可是你老程親口答應的，到時可不許反悔！我們可說好了，一會到了秦王殿下那里有事你只管自己對殿下說，在下可不說話啊。殿下早就三令五申要求任何人不得妄言出兵，在下可不想在殿下面前自找難看。另外，如果殿下責罰，你可不許耍賴。你不要說主意都是在下出的，到時候把所有的責任一古腦兒地推到在下的身上啊！”

“不會，不會的！俺們兄弟之間怎么會做那種事呢！”

“不行，你老程花花腸子最多，你得給在下當面保證！”

程咬金生怕斐行儼反悔不去了，連忙陪著笑臉道：“行，俺老程當面保證還不行嗎？你只要答應陪俺一起去見殿下就行。到了殿下那里后，所有的話都由俺來說！挨罵挨打也都由俺老程領著這還不行嗎！”

雖然裴行儼明知程咬金的保證在很多時候根本不頂用，但他也實在沒辦法，還是被程咬金生拉硬拽著來找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正在帥帳中看書，見程、裴二人進來，連忙賜座。二人坐下后，也不說話。李世民看二人來得急，肯定有事，卻又坐在那里不吱聲，便問道：“二位將軍前來找我，不知有何見教？”

誰知程咬金進來后坐在那里卻就是不說話，反而用胳膊肘不住地抵裴行儼，向他使眼色，示意裴行儼有話快說。好像是裴行儼有事要找秦王，他只是陪著裴行儼一起來似的。

裴行儼看程咬金望著自己，心里想：“你這個死老程，是你拼命拉著我來的。當初咱們也是說好的，我不說話，話都由你說。現在倒好，到這里了你倒耍起小心眼了。你自己不說話，叫我說？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嗯，也沒……沒什么事。”

裴行儼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說沒有什么事。然后他也坐在那里一聲不吭，并時不時地拿眼瞪著程咬金。

“嘿嘿，你老程果然耍賴皮？我裴行儼還不知道你的品性！哼，你不開口，我也不開口，看誰熬得過誰！”

李世民看到這二位將軍到來，兩人坐在那里擠眉弄眼的就是不吱聲，心里那個樂啊。李世民心知肚明，肯定是程咬金又在搞什么事，自己不敢說，硬要拉著裴行儼來，想讓他說。結果裴行儼又偏不上他的當，坐在那里也不開口。

李世民心想你們都不吱聲，我也不挑明，看你們怎么說。李世民看他們都不說話，假裝拿起書來準備繼續看。

程咬金一看急了，他終于先憋不住了。他站起來指著裴行儼嚷嚷道：“好你個裴行儼，是你說找殿下有事，非要拉俺老程來一起說。好嘛，現在你把俺拉來了，你卻又不說話了。你……你就是個孬種加膽小鬼！你現在倒好，做縮頭烏龜裝好人了，是吧！好，你不說，俺老程是實誠人，俺來替你說！”

李世民看著好笑，實在有些憋不住便笑著說道；“哦？程將軍有事快講，別推這個推那個了。沒事的話就回去休息，可別耽誤我看書。”

程咬金突然朝椅子上一癱，連哭帶嚎道：“殿下，快救救屬下，屬下就快要死了。”

李世民心里直想笑。他見程咬金只是干嚎，眼里卻沒有一點淚。心里想你程咬金又要玩什么花花腸子了，我雖與你接觸時間不長，但你這點小伎倆已經用過幾次了。這一次我就裝癡賣傻，看你這戲究竟要怎么演。他故作驚訝地問道：“程將軍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不行的話快找軍醫來看看。”

程咬金有氣無力地說道：“殿下，我……我哪里都不舒服。這病啊，軍醫可沒法看，他們也看不好！”

“怎么看不好了，難道是得了什么重病？”

李世民假裝更關切地問道。

“殿下，您還看不出來嗎？屬下這病是被憋的，憋出病來了。這種病軍醫根本看不好。不過，倒是有一人能治得了屬下這病。”

“喲，程大將軍可是我大營中的寶貝，可千萬不能病壞了。程將軍你快說，誰能治你的病。哪怕是遠在天邊，我也要花重金去把他請來。”

“哎呀，殿下，您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俺老程這病啊，可只有殿下您能治呢！”

“我？哈哈哈哈，我不行！”李世民聽了連連笑著擺手，“若是李靖李將軍在的話還行，他懂醫術，又會治病。我對醫術可是一竅不通，我怎么能治你的病呢？”

“殿下，屬下這病，就真的只有您能治呢！”

程咬金繼續放賴打滾，一副無賴滑頭的樣子。

李世民故作驚訝地問道：“哎喲，是什么把程將軍憋出病來了，怎么偏偏就只有我李世民就能治呢？好吧，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你一口咬定我能治，那你說說，我該怎么治呢？”

程咬金看到秦王對此很關切，一下子來了精神了。他對秦王訴苦道：“殿下對人偏心，做事不公平！屬下對這個看不慣，所以憋出病來了。”

程咬金別看他直性子，但說起話來還會采用迂回戰術。

這一問倒把李世民給問住了。心想我怎么偏心了，對誰偏心了？一時倒還真想不起來。

程咬金看到李世民疑惑的眼神，覺得自己的戰術起作用了，就更來精神了。他兩手一攤說道：“殿下，您對李靖李將軍就比對我們好。你看那李靖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生活過的有滋有味的。而我們呢，殿下您看看，就什么也沒有，您說這不是偏心是什么？”

“我對李靖偏心？”

“他天天吃……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哈！”

李世民一聽倒樂了。心想原來他是在這里挖坑等著我呢！老程啊老程，別人都說你直性子，愛沖動，原來你也會動腦子啊。他知道程咬金說的是什么意思了，但他故意裝不懂。

“要說你一天到晚在軍中吃香的喝辣的還差不多。我三天一頓酒，兩天一頓肉的供著你，這還不夠？怎么李靖他就吃香喝辣的了？我估計他們在外面天天游擊，連飯都還不一定吃得上呢！”

“他哪里吃不上了，難道殿下看不到嗎？他四處游擊，幾乎是天天有仗打，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的。而殿下卻把我們整天關在城里，就像是關在牢籠里一樣。這看似清閑太平，卻什么事也沒有。您說，俺這能不憋出病來嗎！殿下，屬下也要像李靖那樣出去打打秋風，改善改善伙食行不行？”

程咬金說完這些，兩眼懇切地望著李世民。他見李世民一時未置可否，心中著急。他又把身子往椅子上一癱，耍賴道：“殿下，您要是不同意，屬下和裴行儼將軍就賴在這里不走了。”

程咬金說完順勢朝椅子上一躺，又耍起無賴來了。

李世民看到他這樣是又好氣又好笑。但提到出兵一事，李世民頓時嚴肅起來。他板起面孔對程咬金道：“程將軍，軍中無戲言！我軍早有嚴令，任何人不得提出兵之事。李靖將軍并不是出兵，他只是帶領少量游騎兵在宋金剛的后方打游擊，騷擾敵人，不是與敵軍正面交戰。”

程咬金一聽又來精神了，“殿下，您這不是偏心是什么？他李靖能去打游擊，屬下又為何不可？屬下也愿意帶著百十軍士，到宋金剛的后方去打游擊。他李靖要帶二百人，屬下只需帶百十人就行。”

李世民笑道：“李靖將軍在山西生活多年，對山西當地的地形熟悉。”

程咬金又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殿下您放心，他李靖能做到的，屬下也能做到！殿下，您就讓俺去吧，屬下要是不去，天天憋在那里，腰酸胳膊疼，就真的快要憋死了。”

李世民看他求戰心切又放賴打滾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他想這也是，總之確實也需要再派出幾小股部隊出去騷擾敵軍，程咬金既然一定要請求出去，就讓他去一次也無不可。李世民就笑著對程咬金說道：“好，程將軍一定要去打游擊，這種立功思想也不錯。但你行事莽撞，遇事沖動，我還是不放心。”

程咬金一看秦王李世民有松口的意思，高興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一把拉過裴行儼，對李世民保證道：“殿下，末將和裴行儼裴將軍一起去。您知道裴將軍做事謹慎，這下您總該放心了吧。”

李世民把眼光望向裴行儼。裴行儼見此事有門兒，也來了精神，連忙拱手說道：“殿下，末將愿與程將軍一同前往，相互照應。”

李世民看他兩人搭檔前行，也就比較放心。他點點頭關切地說道：“出去游擊不是出擊，兵力少，不可和定楊軍硬戰。一定要秉著‘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的原則，千萬不可胡來。”

“行行行，保證沒問題！就是能打則打，打不過就跑唄！殿下放心，這眼色俺老程還是有的。”

程咬金和裴行儼俱都連忙點頭答應。程咬金為了在面子上不輸給李靖，只要求帶百十兵士，說這樣目標更小，更易隱蔽。李世民點頭同意，一再地叮囑他們一定要小心謹慎。

“殿下只管放心，俺老程哪次做事出過紕漏的？”

程咬金和裴行儼覺得只要可以出去打仗，什么條件都可以滿口答應。

出得李世民的軍帳，程咬金可來精神了。他對裴行儼炫耀道：“裴行儼，你這個膽小鬼，到了殿下那里嚇得連說話都哆嗦了。要不是俺老程憑這三寸不爛之舌，你能撈到出去放放風的機會？你說這一回，你打算怎么感謝俺老程？”

裴行儼一臉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就吹吧你，你的那點本事誰還不懂。為了能出去透透氣，你把你那放賴打滾的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你還在這里得瑟呢。”

程咬金倒一點也不嫌丟人。他指著裴行儼一邊笑一邊罵道：“裴行儼，俺這放賴打滾的本領怎么了？有本事你使啊！到了秦王那里，你連一個屁都不敢放。就光憑你，你能討到這樣好的差事來？”

你可別說，在這一點上裴行儼倒真的自嘆不如。兩人說說笑笑，但辦事還要認真，從本部人馬中挑出百十個精壯的士兵，兩人便一起領著出去打游擊。

出得城來，程咬金和裴行儼感覺像是剛剛掙脫牢籠的小鳥。現在終于能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了，兩人的心情特別舒暢。他們帶領百十個兵士喬裝潛行，一路向北尋找著定楊軍的征糧隊。

這一日，有探馬來報，前面山谷中發現定楊軍的征糧隊，人數不多，約有一百來人。

“哈哈，買賣上門了！”

程咬金一聽來了精神，他和裴行儼兩人相視一笑。

“怎么樣，生意來了！這一次我們一定要干得漂亮一點，回去也好在秦王和眾人面前好好露個臉！”

“特別是俺二哥，當初怎么叫他他都不來！哼，這一次回去以后，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得瑟得瑟，看他還有什么話說！”

程咬金到現在還賭氣著秦瓊當初怎么阻攔他，所以便特別想立一大功后好在秦瓊面前顯擺顯擺。現在一看有買賣上門了，他當然是特別高興了。

“快，隱蔽，不要驚動了敵人！”

他們兩人說罷，一起帶著士兵迅速地埋伏在山路兩側的灌木林中。

從樹林間向山谷望去，確有一支運糧隊在山谷中的山路上緩慢行進。他們推著十幾輛大車小車，車上滿載著糧草等物。

程咬金看到后非常興奮，就像餓了好幾天的猛虎終于看到一群肥羊似的。

“他奶奶的，老子出來都好幾天了，連一口湯都沒喝著！嘿嘿，今天終于讓俺老程給碰上了！”

他轉身對裴行儼說道：“裴將軍你帶領大家在這守著，俺下山去把他們一個一個地都給削了！嘿嘿，多少天沒過手癮，手癢癢的不得了。這第一樁生意，你可不許跟俺爭啊！”

裴行儼看他那樣子，跟真的看到大魚大肉似的。但他多少有點擔心，問道：“老程，對方可有百十來號人呢，你就一個人過去？這……這行嗎？”

“怎么不行？你們都下去就把他們給嚇跑了！俺一個人下去保管沒問題。你啊就等著瞧好唄！”

程咬金藝高人膽大，他也不等裴行儼答應，說完一個人徑自縱馬奔下山去。裴行儼想喊他已是不及。他只得叫兵士們作好戰斗準備，以防不測。

程咬金一個人晃晃悠悠地來到山谷路上，大大咧咧地朝路上一站。

“就這樣玩多沒意思！得給他們來點花樣逗個樂子！”

只見程咬金從身上掏出汗巾蒙在臉上，只露出兩只豹眼，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江洋大盜的模樣。他把手中的長槊朝地上一杵，把兩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騎著馬站在那兒漫不經心地等著定楊軍的糧隊過來。

話說定楊軍的征糧隊在山谷中正行走間，突然看到前面路上站著一個人，立刻警覺起來。他們這段時間糧秣不斷被劫，使他們開始變得異常小心。領頭的將士緊張地朝四周掃視了一下，見只有一個人站在那里，方才慢慢放下心來。

定楊軍一貫在當地作威作福，百姓們是見著就躲，看著就跑。現在他們看見只有一個人不知好歹地騎馬站在路上，哪把對方放在眼里。所以他們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吆喝著繼續前行。

定楊軍兵士到了近前，向兩邊揮揮手，示意程咬金讓開。他們見程咬金站在那里好像全沒看見似的，便高聲喊道：“嘿，小子，聾了還是瞎了？說你呢！還站在路上干什么，找死啊？你眼瞎啦！沒看到擋著大爺們的路了嗎？還不趕緊滾開！”

他們用手一指定楊軍的旗幟，耀武揚威地喝道：“小子，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沒看到我們定楊軍的旗幟嗎？識相點，要活命的趕緊讓開！要是還不走的話，可別怪爺們一會兒發起威來，一刀要了爾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