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托塔天王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如平地上卷起的一聲驚雷。那聲音震得在場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眾人不由得心中懼怕，兩股戰(zhàn)戰(zhàn)。但見那位“尊神”寶相莊嚴(yán)，聲若巨鐘，更加相信眼面前的這位就是那佛界素有威名的毗沙門托塔李天王了。

“毒藥？”

“哈哈哈哈！真是笑話！”

那左游仙把拂塵一揮，仰頭哈哈大笑。

“竟然有人不識好歹，在這里污蔑本尊。數(shù)年來，此地的鄉(xiāng)親都吃本尊的仙丹圣水，從沒見有哪一個人被本尊的丹藥毒死，也沒見有哪一個人被本尊的圣水害死。汝憑什么在這里信口雌黃，說本尊這仙丹圣水是毒藥？”

“是……是啊，我們吃了左仙長的仙丹，喝了圣水以后，百病消除，精神煥發(fā)！這……這怎么會是毒藥呢？”

“對啊，我們經(jīng)常來這里求仙長發(fā)放仙丹圣水，吃了以后都挺好的呀，這絕不會是什么毒藥！天王是不是搞……搞錯了！”

“我就常喝，而且還常吃左仙長的丹藥。每次吃了以后精神煥發(fā)，百……百病……全……全……”

那人說到這里，打了一個哈欠。他伸長了脖子，就像引頸“嘎嘎”亂叫的鴨子一樣。

“我吃了以后就百病……全……消了，還越吃越上癮了！現(xiàn)在我們?nèi)叶汲浴陨习a了呢！”

“是啊，要是毒藥，我們怎么可能還好好地站在這里呢！”

左游仙見一眾信徒也都在為他說話，他的心中頗有些得意，臉上掠過一絲冷笑！

“嘿嘿嘿嘿，你聽聽，這些話可不是本尊說的。若真的是毒藥的話，他們能這么主動地替本尊說話嗎？”

“本尊？妖道，你竟敢在天王面前妄稱尊者？眾生都是肉眼凡胎，他們只是被你這妖道的妖法所迷惑而袒護于你罷了。你在此經(jīng)營多年，眾生不辨真相為你說話，這也不足為奇。你的這些雕蟲小技，愚弄這些凡夫俗子也許還行，又怎么能瞞得了本天王？待本天王今天略略施法，便能戳穿你的詭計！”

那托塔天王寶相莊嚴(yán)，雖然言詞犀利，但面對左游仙的抵賴不慍不怒，神態(tài)安祥。

“妖道，你看，這就是你妄稱是大羅天仙給眾生賜福的圣水！”

只見那托塔天王突然用三叉戟往那缸圣水一指，那缸圣水突然有些蕩漾，泛起一絲波瀾。隨后，那圣水的色彩逐漸由無色變藍，而且藍色越來越深。

眾人見水色突然發(fā)生變化，急忙趨近觀瞧。

離得近的信眾眼睜睜地看見那些個艷麗的花朵，一朵朵逐漸變暗，慢慢都變成了藍黑色。在明暗的火光的映照下，從水中隱隱透出森冷的死光。

“黑……黑……黑了，都變……變變……變黑了！”

“咦，怎么突然變成黑……黑色的了？”

“難……難道真是毒藥！”

“這樣的圣水怎么能喝呢！”

還有后面那些看不見的信徒聽說圣水變色了，一個個都不相信，都要往前擠，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本來洞前谷地上站的人就多，這一擠把前面的人擠的東倒西歪，哇哇亂叫。

“大家別擠了，擠得我肋骨疼！”

“哎呀，我的鞋，我的鞋擠掉了！”

“哎呀別擠了，我的腰、我的腰快擠斷了！”

在前面的信眾被擠得實在難受，又無法控制后面想看真相的人繼續(xù)往前擠。他們便不住地對后面的人喊叫道：“變了，變了，真的變黑了。天王沒騙你們，我們親眼看見‘圣水’變黑了！”

但是前面的人越說，后面的人便越想趨前看個真章，反而擠得更厲害了。有個膽大的被擠得實在沒有辦法，也不管左游仙同不同意，壯著膽子迅速地從缸里舀了一罐“圣水”，伸手舉到空中然后慢慢地傾倒下來。

“你們想看，這就給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看看，圣水是不是黑了！”

果不其然，隨著“圣水”從那人的罐子里淅淅瀝瀝地流出來，那“圣水”確實呈現(xiàn)出暗黑色。而夾雜在“圣水”里面流出來的艷麗的花朵，則呈現(xiàn)出更加鬼魅的黑色，讓人看了更加心生恐懼。后面的人這才看得真切，個個臉上都露出驚慌的神色。而此人身邊的那些信眾都曾親眼見證了“圣水”的變化，心中正在害怕。他們見這人突然把“圣水”從頭頂上傾倒下來，嚇得都驚悚地往旁邊躲，生怕被“圣水”淋到自己的身上。雖然暫時還不能辨別“圣水”是否真的有毒，但人們總是寧可信其有，不愿信其無的心理，還是擔(dān)心有毒的“圣水”沾到自己的衣服或皮膚上，導(dǎo)致某種不可預(yù)測的后果。而這些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神態(tài)，更加劇了后面信眾對“圣水”真的有毒的擔(dān)憂。

“幸虧我剛才沒喝，要是喝了的話，那豈不……”

“這‘圣水’黑的太可怕了，真不能喝！”

“不對啊，以前我也領(lǐng)過圣水，怎么不是這樣的呢？”

“對啊，我以前也領(lǐng)過，絕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們領(lǐng)的時候沒有托塔天王揭露，所以我們喝了也不知道??！”

“是啊，托塔天王素來慈悲，肯定是看到我們受騙，所以才顯圣來揭露這一切的！”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都把驚疑的目光望向左游仙。有的人是今天第一次來領(lǐng)圣水，覺得自己受騙后，甚至用憤怒的眼神望著左游仙。

“哈哈哈哈，好個障眼法！”

左游仙畢竟老奸巨滑，此時倒還是鎮(zhèn)定自若，處變不驚。

“本尊在這里發(fā)放圣水和丹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來沒有出現(xiàn)這種情況，眾生吃了也從無異樣。只有今天你這個什么天王出現(xiàn)后，這圣水才突然變成了這等樣子！你以為你用什么障眼法把這一缸圣水弄渾了，就能證明這是毒藥了嗎？本尊在此濟世助民已有十?dāng)?shù)年，假如都用這毒藥來欺騙眾生，那豈不早就被大家發(fā)現(xiàn)了，還需要你來揭露？”

“是啊，左仙長在這里發(fā)放圣水仙丹已經(jīng)多少年了，他怎么會騙人呢！”

“對，這方圓數(shù)十里都知道左仙長乃是圣人！他又怎么會害我們這些個普通百姓呢！”

聽了左游仙的話，洞前眾人又開始紛紛議論道。一邊是他們多少年來一直奉若神明的左仙長，一邊又是他們同樣頂禮膜拜的李天王。兩個“神仙”吵架，讓他們這些個凡夫俗子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相信誰。是以眾人一會兒望望左游仙，一會兒又望望托塔李天王，顯得既恐慌驚懼又莫衷一是。

“左仙長是大大的好人，天王，您……您可能是搞錯了吧！”

“哼，妖道，你的伎倆已經(jīng)被天王戳破，還在這里巧言令色進行狡辯！今天天王下凡，就是為了鏟除你這妖道，為民除害?！?

那夜叉鬼見左游仙還在那里狡辯，突然厲聲喝道。

“鏟除本尊？哈哈哈哈！那就要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這個道行了！”

左游仙知道，今天突然出現(xiàn)的這兩人很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與他們在這里爭辯的話，說不定他們還會耍出什么新的花樣來。倒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這里先殺了他們再說。反正在死人面前，你盡可以捏造出各種說法來為自己洗白。左游仙仰頭哈哈大笑，似是不以為是，卻突然見他猛地一抬手腕。但見一道銀光閃動，手中的寶劍帶著“絲絲”的破空之聲，突然向托塔天王的面門擲來！

“?。　?

眾人雖然大多不懂武功，但在明滅的火光下，只看見左游仙的右手一抬，一陣銀光閃動。再看他手中的寶劍已經(jīng)擲出，大家不由得一陣驚呼。

眾人正驚疑他寶劍是刺向誰時，突然聽到“嗆啷”一聲。眾人再循聲望去，只見那寶劍正繞著托塔天王手中的三叉戟的戟尖上不停地旋轉(zhuǎn)。

原來是托塔天王用三叉戟尖接住左游仙的寶劍，用戟尖挑住寶劍的護手，卸去了寶劍的力道。

“好！”

“太厲害了！”

大家見那托塔天王只在輕描淡寫間，只是隨手一招就破去了左游仙的凌厲一擊，皆不由自主地鼓掌叫好。

“著！”

突然，只見那天王把寶劍挑起，用三叉戟尖在劍尾猛地一磕。只聽“當(dāng)”的一聲，那寶劍直飛出去。那左游仙看到寶劍飛出，以為是直奔自己而來，嚇得連忙躍開。哪知那寶劍卻并不是沖他而來，而是直奔洞門邊的一棵大樹。

“噗”的一聲，那柄寶劍徑直刺入樹干，直沒入到劍柄！

“好！”

“好功夫！”

“哎呀，天王臨凡可真是與眾不同。若是我等，早就被左仙長那一劍刺穿了！”

“那是！天王是誰，乃是天上的神仙，豈能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一樣？”

眾人既為左游仙剛才那狼狽躍開的樣子感到好笑，又為托塔天王展示的這一手而叫好。眾人心想，還是天神遠(yuǎn)勝于凡人。

那左游仙在他們心中本是如同神明一般的人物，可到了托塔天王面前，卻真如是小鬼見了閻王，小鼠見到了大貓一般不堪一擊。

“啊，蛇……蛇……蛇！有……有毒蛇！”

“哎呀，真……真有蛇！”

眾人正在為托塔天王的武功叫好，卻突然聽到有人驚呼。

“?。　?

眾人順著眼尖之人的手指一齊望去，只見剛才沒入樹干的那把寶劍柄上，赫然盤著一條數(shù)尺來長的毒蛇！那毒蛇纏繞在劍柄上，身上環(huán)繞著三角的灰狀斑紋。三角形的蛇頭朝著眾人不住地吐著信子，其狀甚是陰森可怕。

“這……這是五步蛇！對，就是五……五……步蛇！”

雖然燈籠火把忽明忽暗，但有眼尖的人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了這是會稽山中經(jīng)常出沒的最毒的五步蛇！

“哎呀，真是五步蛇。這蛇可毒了！我父親去年就是被這種蛇給毒死了！”

“是啊，這五步蛇毒性可厲害了。聽說被它咬了，走不了五步即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眾人聽說是五步蛇，人群又是一陣騷動，紛紛驚懼后退。

那左游仙絕沒有想到那劍柄上會突然盤著一條毒蛇，心中也是悚然一驚！他嚇得連忙向旁邊躍開，生怕那毒蛇突然間攻擊自己。

“哈哈哈哈，原來左仙長也怕毒蛇！”

有些站得離得遠(yuǎn)的人因為離毒蛇遠(yuǎn)，或是常見這種毒蛇，倒是并不十分害怕。但他們看見左游仙在毒蛇面前驚悚躍開的窘樣，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發(fā)笑。

列位讀者肯定要問，這初冬時節(jié)，蛇大都已經(jīng)冬眠，這里哪來的五步蛇呢？這地方又怎么會突然冒出什么托塔天王和巡天夜叉鬼呢？

這事還要從頭說起。

不用我解釋，那托塔天王和巡天夜叉各位肯定猜出來是誰了。這地方哪能這么巧，便突然出現(xiàn)毗沙門的托塔李天王和巡天夜叉呢！他們乃是李靖和蘇定方所扮。話說李靖和蘇定方自從到了會稽以后，發(fā)現(xiàn)左游仙由于在當(dāng)?shù)亟?jīng)營已久，當(dāng)?shù)厝耸芷湫M惑之深，比他來時估計的還要嚴(yán)重。如果貿(mào)然將其抓捕或殺斃，必然會引起當(dāng)?shù)孛癖姷尿}亂。所以進山以后，李靖便一直在苦思能用什么好的方法既能除掉左游仙，又能讓當(dāng)?shù)氐拿癖娦欧?。?dāng)他和蘇定方經(jīng)過爐峰禪寺的時候，李靖的心中突然靈光一閃：

對呀，我們?yōu)槭裁床荒苡闷淙酥肋€治其人之身呢？這江南地區(qū)本就是佛教盛行的地方，當(dāng)?shù)厝嗽瘸绶鸨瘸绲栏?。如果能假借佛法降他，不是更有說服力嗎！

“好主意！”

“這左游仙本來就以妖術(shù)迷惑當(dāng)?shù)厝?，我們假借佛法來治他，讓他也百口莫辯！”

李靖將他的打算對蘇定方一說，蘇定方立即會意，并點頭贊成。蘇定方由于剛才在酒店里受了氣，他把這種氣全撒到了左游仙的身上，正巴不得他倒霉呢。所以當(dāng)李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時，蘇定方覺得非常的過癮。

“可究竟該怎么假借佛法來治他呢？”

“你也不要急，我們先到爐峰禪寺看看去，說不定到時便有主意了。”

于是李靖和蘇定方二人便向右一拐，火速趕往山中的爐峰禪寺。

這爐峰禪寺原來是一個觀音道場，說來也巧，這寺中正好供有托塔天王的塑像。當(dāng)?shù)厝耸路鸱浅ｒ\，為每一位佛像都做了一身非常華麗鮮艷的衣服。李靖觀察來觀察去，見只有托塔天王的身份和身材衣著正合自己的心意，而他身邊的夜叉鬼的衣著也恰好適合蘇定方。于是他們二人便趁寺中僧人不注意，將托塔天王和夜叉鬼的塑像偷偷搬出寺外。李靖穿上托塔天王的衣著，蘇定方便扮作托塔天王的隨從巡天夜叉。

也是機緣巧合，二人在搬動塑像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條五步蛇正盤在塑像底部冬眠。蘇定方見是毒蛇，便欲將其打死，被李靖制止。

“老師，這是毒蛇，留著他反而會禍害別人！”

“不要殺它！這蛇既盤在佛像之下，每天聽僧人們誦佛念經(jīng)，說不定也是與佛有緣之物。既然佛祖都不去驅(qū)離它，我們又何必動它呢。說不定這蛇以毒攻毒，在對付左游仙的時候還能派上用場呢！”

李靖小心小心翼翼地用布片套住蛇頭，把它籠在袖中。那蛇因李靖的袖中有些溫度，便也就賴在里面樂得舒適自在。不期想在今天晚上對付左游仙的時候，李靖順勢從袖中甩出毒蛇，讓它纏繞在劍柄上。這也就是今晚在陽明洞天門口，眾人看到的神奇一幕。

那有人又要問，為什么李靖用三叉戟一指那壇圣水，圣水就會瞬間變藍，而阿芙蓉花就會隨即變黑呢？實際上這個原理李靖也不明究里，只是他在藥王谷的時候聽藥王老神仙說過，若想鑒別出阿芙蓉，只要用石蕊地衣粉就行了。

這石蕊地衣乃是一種中藥，全草入藥能祛風(fēng)鎮(zhèn)痛，涼血止血。李靖知道這藥于行軍打仗時特別有用，所以他就配了不少常備在身邊，作為止血藥用。他絕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正好派上了用場。

我這么一說，今天生活在科學(xué)時代的我們可能也就能明白了。用今天化學(xué)知識來說，阿芙蓉中含有嗎啡類生物堿，遇石蕊溶液會變藍。李靖用極快的手法把石蕊地衣粉拋灑入缸中，所以缸中的圣水遇到會慢慢變藍，而阿芙蓉花的藍顏色當(dāng)然更深了。若是在大白天，眾人還能看出水是藍色的，可現(xiàn)在是晚上，在昏暗的燈籠火把的光照下這種深藍色就跟黑色一般，且比黑色顯得更透更亮。是以眾人皆以為那花朵便是黑色的“惡靈之花”，因此才覺得更加的驚懼。

“托塔天王”用戟一指左游仙，大聲地說道：“妖道，你為害世間，早已是天怒人怨?，F(xiàn)在不僅不束手就誅，還敢冒犯天威！本天王今天就進一步揭露你的原形，讓世人能看清你的真實面目！”

左游仙見“托塔天王”用戟指他，以為“天王”要向他發(fā)起進攻，本能地向旁邊一縱，卻原來“天王”只是拿戟指了他一下。左游仙這一下在眾人面前出了丑，讓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好在是大晚上，雖然有燈籠火把，看到的人也不是太多。

那“天王”說罷，又用戟一指盤繞在劍柄上的毒蛇，對眾人說道：“眾生請看，這就是這妖道用來攪拌圣水的東西！”

“對，這就是他攪拌圣水的寶劍！啊，這寶劍原來是毒蛇變的！他居……居然是用毒蛇來攪拌的圣水！”

“對，一點不錯！剛才我就在這缸圣水旁邊，親眼看見道長就是用這把寶劍來攪拌圣水的！”

“怪不得那圣水被天王一指，立即現(xiàn)形變黑呢！原來他竟然是用那毒蛇的毒液攪拌的！”

“這道長平時偽裝得那么深，原來他還真是個禍害！”

眾人被這左游仙蠱惑日久，對他奉若神明。起初當(dāng)“托塔天王”指出那圣水是毒水的時候，他們還將信將疑。但當(dāng)他們看到那把攪水的寶劍，卻原來是由毒蛇所變的時候，他們這時才信以為真。

人們總是這樣，以眼見為實。這毒水和毒蛇就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眾人也不由得不信。更何況這又是“托塔天王”顯靈，當(dāng)他們眾人的面揭露的呢！此時他們紛紛對左游仙怒目相向，責(zé)問他為什么要毒害鄉(xiāng)親。

“左游仙，你枉顧我們多少年來對你虔誠相待，卻原來你是采用這種辦法來害我們！”

“是啊，你為什么要害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呢？”

“這……這是這兩位妖人的障眼法，大家可千萬不……不要被他們欺騙了！”

“哈哈哈哈，本尊在此多年，對眾生如何，大家都應(yīng)該能體會得到的。大家不要聽了這兩個妖人的幾句話，就以為本尊的圣水有毒。嘿嘿，這毒蛇還不知是他們從什么地方找來，用以欺騙大家的呢！”

“是啊。這五步蛇乃是這山中常見之物。這條毒蛇，是這兩人從哪地方找來的也未可知啊！”

有些信徒受左游仙的蠱惑較深，聽了左游仙的話后，也覺得有理，便也附和著說道。

“瞎說，現(xiàn)在毒蛇都已冬眠，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這山中早已難覓它們的蹤跡，他們又如何能拿這毒蛇來欺騙我們大家！”

“對啊，毒蛇都已冬眠，哪里還能看到毒蛇呢！你若不信，你去找一條出來看看！”

不用李靖和蘇定方兩人來反駁，洞前的百姓們便已經(jīng)開始駁斥左游仙了。

左游仙見形勢突然逆轉(zhuǎn)，面對眾人的責(zé)問，他一時語塞。他現(xiàn)在實在無法去解釋，更不能用阿芙蓉去解釋圣水。此時他面對眾人的憤怒，說話都有點結(jié)巴了。

李靖見自己的話已經(jīng)取得了一些效果，當(dāng)然更不可能給左游仙有任何反撲的機會。

“孽障，到了此時，你還在巧言令色欺騙眾生！今天本天王即奉佛主法旨，前來拿你。孽障，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李靖運起內(nèi)功，突然對左游仙厲聲喝道。

這聲音響若巨雷，震得那些百姓們的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發(fā)花。

“著！”

李靖突然把三叉戟猛地向左游仙擲去。那戟快如閃電，挾著破空之聲向左游仙直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