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順擺擺手說：“圣人知道我去做什么，應不會這樣安排你們。可能性大的應是太后。想乘著我不在探探虛實。這宮中宴會女眷，太后提出來，圣人自然不好拒了。想來應該是這樣。”

“那，那我們？”

“我的事三緘其口，其他事真一半假一半就是了。”

林五太太想了想說：“也只能這樣了。”說完看著王云娘說：“云娘到時候可得跟緊嘍。”王云娘點了點頭。

王敏順起身說：“咱們府里的都沒有進過宮，還是要個老嬤嬤才行。我去老宅里找老太君商量一下。你們在家且等我。”說著話就已經往外走了。林五太太見了轉頭對王云娘說：“你莫擔憂，咱們只做好本分。”

王敏順不多時就到了老宅，王老太君看著去而復返的老五有些意外，當王敏順道明來意，王老太君想了想讓田媽媽叫了之前一直跟著她的一個老嬤嬤。

王老太君對王敏順說：“她是我的陪嫁丫鬟，一直都是在府里當差，只這兩年身體不大好才閑下來。既然是進宮再沒有她合適的人選了。”王敏順起身謝過王老太君。

王老太君笑著說：“謝什么，就算你們搬出去了也是王家的一份子。再說了，你這是要出公差，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我不照應著誰照應呢。”王敏順連連稱是。

“你帶著她且回去安排，我這就不多留你了。”

王敏順忙站起身來說：“這事謝過老太君，也煩請老太君替我謝了大丫頭，這事是她轉告我的，要是我走了才知道想來她們娘倆要六神無主了。”

王老太君眉頭輕輕一挑落下，笑著說：“知道了，都是自家人，她們這樣很好。”

王敏順行了禮帶著老嬤嬤離開了福祿院。

王老太君往軟枕上靠了靠，田媽媽上前為她蓋了床薄毯在腿上。王老太君感嘆道：“這大丫頭真是不錯，只是太可惜了。”田媽媽耳朵里聽著卻并不接話。不多時王老太君淺淺地睡著了。

看著王老太君睡著，田媽媽躡手躡腳地從里屋里出來，外頭大丫頭見了忙上前，田媽媽輕聲說：“老太君歇著了，你們在外頭注意些聲響莫要驚醒了里頭。”眾人應了后散了去，田媽媽理了理耳朵后的碎發，看了看天空笑著說：“今這天晴的很，就算時不時有些風動，倒也不影響了這大好的日頭。”

有的丫鬟聽了很是莫名，有的丫鬟則是心里記下細細琢磨。田媽媽看了看眾人笑了笑沒多理會便走了。

庭院里掃地的二等丫鬟里菊兒見無人注意，慢慢地拿著掃帚一邊掃著一邊快步走到另一個二等打掃丫鬟艷兒的身旁，左右看看無人才小聲說：“田媽媽剛才說什么天晴什么風的，什么意思？”

艷兒低著頭掃著地沒接茬，菊兒見了又緊跟幾步說：“你咋不說話？”艷兒嘆了口氣小聲地說：“你莫猜了，咱們就是個打掃的二等丫鬟，老去琢磨這些做甚。”

菊兒撇著嘴說：“二等？我可不稀罕，你看看紫玉姐姐，你在看看大姑娘屋里的柳枝，綠枝，哪個穿的用的不比咱們村里王老財家的小姐好，她們還是丫鬟，那老財家的還是個小姐呢。你咋就是個木魚腦子想不通呢。”

艷兒兩手一攤說：“那也要有這個命啊，你瞧瞧咱們這兩雙手，都是繭子，那是做不了這人上人的。把眼前的事做好，攢好月錢，要是有那命能求了老太君不要賣身錢讓我歸家我就阿彌陀佛了。”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掃帚往下人屋里走。

菊兒氣的直蹬她后腦勺，說：“真是沒出息，白瞎了這一身好皮囊。”說完跟了艷兒進去。

丫鬟們的小心思上面的主人們是不知道的。話說王敏順帶著老嬤嬤回了新宅，見了林五太太。老嬤嬤朝著林五太太行禮，林五太太側著身子只受了半禮。

“老太君屋里的，我可不敢受了全禮。”林五太太笑著說，“不知道老嬤嬤叫什么？”

“回五太太的話，老奴夫家姓喬。”

“喬媽媽，這次從老太君那里請你過來是因為年底宮宴，我和四丫頭要一同進宮，我們兩個以前都沒去過，里邊的規矩禁忌還得有個老嬤嬤提醒著。老太君說到你，說你懂得。你以前常去宮里？”

“回五太太話，原老太君還未嫁過來前，常進宮去請安，當時府里特意請了宮里出來的嬤嬤來，老太君帶著奴婢們幾個一同學了規矩。后來進宮多數是奴婢跟著，要說熟悉那是真熟悉。”喬媽媽笑著回話。

“嗯，那不錯，這樣我讓肖媽媽先帶你下去住下，這段時間你就先安心在府里呆著吧。”林五太太說著安排身邊的肖媽媽安排住所。

喬媽媽謝了后隨著肖媽媽退下了。

王敏順坐著喝著茶，說：“這大丫頭真是不錯。現在還想著王家，真是可惜了。”

“是啊，大丫頭很有大姐姐的樣子，對得起這嫡長女的名號。”

“可惜了。”

“一點回轉余地都沒有嗎？”

“你說呢，且看看吧。這是個死局，破了就得死人。”王敏順看著林五太太說。說到這里兩人都有些沉默。這時王云娘進來看著父母這樣很驚訝地說道：“父親去老太君那里怎么樣了？難道老太君不肯借人？”

林五太太看了看王云娘，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王敏順，見了王敏順的臉色才知道王云娘誤會了，笑著說：“借著了，喬媽媽來了，老太君屋的。”

林五太太說到這里想了想，對著王敏順說：“雖說是有個老嬤嬤跟著，但我兩到底都沒去過，還是跟著學點規矩才是錯不了。”王敏順贊同地點點頭。

“明日開始，咱們娘倆就跟著喬媽媽一同學。”

三人正說著話，外頭丫鬟來報說圣人叫王敏順進宮。王敏順站起身一邊往里屋走一邊說：“可能公務上圣人還有所交代，無需擔心。”林五太太跟了進去，王云娘見了便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