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淼醒來已經(jīng)是十點半,蘇森森已經(jīng)去上班。陳青淼一邊刷牙一邊給江昱信發(fā)消息,江昱信讓她發(fā)來地址,便順著地址趕過來,還帶了一碗云吞。
陳青淼是真的餓了,對著云吞大快朵頤,放下勺子時,湯底也不剩。
等她吃完后,江昱信便提著蘇森森的兩個大箱子,讓陳青淼拉一個小箱子,兩人走出了酒店。
七月份的h市太陽光很刺激,陳青淼在在太陽底下站了一會兒便感覺頭暈。雖然說陳青淼是山里的孩子,吃得了苦,但是山里綠樹成蔭,太陽光從樹蔭下投射下來,也溫柔許多,不似這般強烈。
江昱信先把扶她回家,從冰箱里拿出雪糕給她,然后再下樓搬箱子。
雪糕甘涼絲滑,對于此刻的陳青淼來說,美味至極。
江昱信回來,看到她有氣無力卻津津有味地啃著雪糕,像極了小時候被馬蜂蟄后的那個晚上,她有氣無力的啃著一顆一顆草莓。那是外婆給他買的,外婆都不舍得吃一顆,全留給了他,他又盡數(shù)拿來她。
外婆留給他,是愛,是疼愛;他拿去給他,也是愛,是疼愛。
江昱信用手貼了貼她的額頭,“頭還暈嗎?”他問。
“還有一點,不吃雪糕的時候就想吐。”陳青淼如實回答,江昱信卻忍俊不禁。
“那你打個電話請假,生病了也做不好工作的”。江昱信提議道。
陳青淼搖頭,“我這月請了好多假,再請老板要把我開除了。”
“那你叫同事幫你頂班,下次請他吃東西。”江昱信幫她想辦法。
陳青淼已經(jīng)一轉(zhuǎn),“這個辦法行,我給鄭尋宇打個電話”。
在陳青淼的軟磨硬泡之下,鄭尋宇罵罵咧咧的答應(yīng)了,還放出狠話下次吃掉她半個月的工資。陳青淼嬉皮笑臉的滿口答應(yīng)。
這樣也好,下午也可以去接森森回來。陳青淼并不擔心自己不在蘇森森和江昱信待在一起會尷尬,蘇森森和誰都能聊,就算聊不起來,她也不會覺得尷尬的,該干啥就干啥。這是陳青淼佩服她的一點。
休息好之后陳青淼發(fā)現(xiàn)江昱信在收被套床單,便跟著他一起收。
“上次小蓓來,說要睡我的床,我沒法,就給她睡了,然后我就去你的床睡。”
“哦。”陳青淼心里有些不高興,面無表情地應(yīng)了一聲。
江昱信察覺出她不是很開心,以為她是不高興自己睡他的床。
“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沒跟你打招呼就睡了你的床,我道歉,以后一定會注意。”江昱信態(tài)度誠懇。
陳青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很想發(fā)脾氣,“這沒有什么,它原本就是你的床,我只是暫住。”
“淼淼,你別生氣。”江昱信想揉揉她的頭發(fā)。
陳青淼后退一步,臉色冰冷,“是不是你可能接受別人隨隨便便上你的床,就認為我也可以。”
“不是!”江昱信放下床單,走道她面前,“我不能隨便接受,所以我洗了很多遍床單,這是外婆給我置的,我不能丟掉,所以一遍一遍的洗。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意她去睡你的床,混合你的氣味。”
陳青淼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自己,于是又把眼神轉(zhuǎn)向別處。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兩人沉默良久,江昱信先開口,“淼淼。”
陳青淼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離自己越來越近。
“淼淼,我喜歡你,特別喜歡。”
這是江昱信的聲音,醇厚有磁性,又篤定非常,可陳青淼卻覺得,自己是幻聽了。
陳青淼直愣愣的不說話,腦子里亂做一團。
江昱信輕輕地擁抱她,她聞到男子獨特的味道,檀木一樣好聞的味道。
“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江昱信說道,陳青淼此刻也很緊張,無暇理會他聲音離的顫抖。
“……你,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住你家了。”陳青淼悶悶地說。
江昱信依然抱著她,不放開。“這沒有關(guān)系,是兩回事,你先好好住在這里。”
“阿信。”陳青淼喚他。
江昱信應(yīng)聲,“嗯。”
“我對你也有喜歡,”陳青淼說完這一句又快速說道“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你現(xiàn)在突然告訴我,我都沒有準備好。”
“好,我可以等你準備好,多久都可以。”江昱信抱她的力道加重了些,讓她感覺到,這是一個結(jié)實,溫暖的擁抱。
江昱信知道自己早晚會說出來的,之前是因為剛工作比較忙,想找到合適的時間,布置一個浪漫的場景,跟她坦白心意。
他知道陳青淼喜歡浪漫,也知道這個笨妞對待愛情忸怩又倔強,容蓓突然的出現(xiàn),應(yīng)該把她嚇到了,她轉(zhuǎn)身走得毫不含糊,寧愿和蘇森森住在酒店,也不回他這里。
所以他唐突地告白,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不過這樣,也讓陳青淼不知所措。
下午兩人去接蘇森森,江昱信請她們吃飯,說是給蘇森森接風。
蘇森森不知道中午江昱信告白的事情,路上趁著聊天幫陳青淼打探消息,得知江昱信十五歲去外國讀中學,是跟著堂妹容蓓和她的爸爸去的,兩人高中以后就沒有在同一個學校了,他很感激容蓓,但是僅把她當妹妹看待。
“哎,也許人家不打算把你當哥哥,想讓你當別的呢?”蘇森森戲謔他。
江昱信看了看陳青淼,顯然她也在認真地聽他們的對話,“只能是哥哥,她有困難我會盡力幫助。別的不會什么也沒有。”
蘇森森趁熱打鐵,“那你對我們阿淼呢?也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嗎?”
“不是。”
蘇森森不理會陳青淼掐她,“那是朋友之間的感情咯?”
“不是。”
“那……”“哎呀,別聊天了,我好餓,快專心找東西吃。”陳青淼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拽著她往前走。
三人心照不宣地吃完了飯,默契地不再討論那個話題。
陳青淼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蘇森森中午那件事情,按照蘇森森的性子,肯定火急火燎地催促他們在一起,可是現(xiàn)在自己面對著江昱信都不知所措,更別說還有什么進展了。同時她也害怕,害怕在一起后,自己又變得敏感、猜疑、患得患失。何況,他們之間的距離那樣遙遠。
算了算了,先不說吧,等時機成熟了,再告訴她。
一周后,兩人便找好了房子,空調(diào)、洗衣機、衣柜、床都有,兩人不喜歡房東留下的床,讓他搬走,然后去買了公主床。請人大掃除過后,補上生活用品,就歡歡喜喜入住了。
住上新居后,陳青淼下廚做了一桌子菜,叫上江昱信和鄭尋宇,蘇森森和鄭尋宇都是自來熟的活寶性子,聊上幾句就熟絡(luò)起來。
一頓飯吃得太興奮,大家還小酌了幾杯。除了江昱信,其他人都沒有醉的感覺。
江昱信臉上、脖子上、耳朵上都是一片紅暈,整個人看起來也迷迷糊糊。
陳青淼不禁想起來,七八歲的時候她帶他去偷喝爺爺?shù)奶鹁疲攘藘赏胫皇怯X得暈乎,他總共才喝半碗,便醉了兩天酒。
氣得她外婆差點動手打他,估計也想打她,只是忌憚奶奶會攔著。
這么多年了,阿信變化了很多,酒量卻還是一如從前。
蘇森森看他是真醉了,取笑了一會就讓陳青淼扶他去床上睡,“咱們睡了人家房子這么久,今晚留他一夜不過分,你今晚跟我睡,讓他去你屋子里。”
“行。”陳青淼也害怕讓他這樣回去不安全,便攙著他回房間。
醉了的江昱信很乖,乖乖的脫了襪子,乖乖的讓陳青淼給他擦手擦臉。只是擦完了臉,他又突然下床站起來,陳青淼以為怎么了,過去扶著他,他側(cè)身,和她面對著面,然后把腦袋沉沉地壓在她肩膀上,緊緊抱住她。
“阿信,阿信。”陳青淼喚他。
“噓。不要說話。”他孩子氣地霸道。
她便不說話,任由他抱著,把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