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淼和江昱信開始了短暫的異地戀,兩個人每天電話不停歇,主要是江昱信一有空留給她打電話。
年下二十六的時候,爸媽回來了,帶著兩個弟妹。弟弟陳青云比她小九歲、妹妹陳青瑜比她小十歲。
陳青淼沒有去鎮上接他們,而是在家做好了飯菜等著,像小時候那樣。
他們一回來,院子里就開始熱鬧起來,妹妹回來問候了爺爺奶奶就問她,得知她在廚房就跑過去找她了。
“大姐。”陳青瑜脆生生地叫她。
“回來啦,又長高了不少。”陳青淼笑著說道。
“今年吃的特別多。”陳青瑜看著廚房里香噴噴的菜,咽了咽口水,“大姐你的廚藝又上一層樓了,好香啊。”
陳青淼拿了一個雞翅喂給她,“你最會說話了。”
陳青瑜也餓了,對著雞翅啃得認真投入。
陳青淼把菜搬到飯桌上,看到了在院子里搬東西的父母和弟弟,“爸,媽,搬好了嗎?洗洗手吃飯了。”
“好了好了,就來。”
“大姐。我給你帶了禮物喔,好禮物呢,等會給你。”陳青云故作神秘道。
“好,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吃完飯互換吧。”陳青淼說,弟弟今年也長高了,快十六歲的男孩子,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
一家人吃了個團圓飯,弟弟妹妹和爺爺奶奶撒著嬌,平時陳青淼也這樣子,但是在父母面前,她總是很拘謹。
吃過了午飯,弟弟妹妹拉她上樓去換禮物,陳青淼給弟弟買了時下流行的運動手表,可以測量體溫、心跳、高血壓,外形也很精美,熱愛運動的男孩子很青睞這款手表,陳青云也很開心。
她給妹妹買了漂亮的圍巾和發夾,還有手辦模型,小女孩對于這種東西很迷戀。
弟弟說的好禮物就是一瓶護手霜,他說這是他攢了兩個月的零花錢買的,他覺得大姐做廚師很傷手,需要護手霜。
妹妹送給她木心的詩集,因為她喜歡木心。
陳青淼感動地抱了抱兩個已經長大的調皮鬼,很久之前,她還覺得他們搶走了她的爸爸媽媽,后來漸漸發現不是的,他們是來和她相愛。
大年三十那晚,一家人打牌守歲,大年初一也是陳青淼的生日,奶奶說她出生那天全家人都很高興,可是后來她又想,爸爸媽媽呢?也高興嗎?可是既然高興,既然喜歡她,為什么每年才回來看她一次呢?
十二點整,陳青云點起煙花,一時間天空明亮美麗。陳青淼接到江昱信的電話,他說“淼淼,生日快樂。”
所有人都記得新年,憧憬著新年,只有他,首先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阿信,我愛你。”陳青淼低喃,周圍的嘈雜聲很大,但是他還是聽清了她的話,“我愛你,淼淼。”
陳青淼每年的生日愿望都許三個,她想著又是生日又是新年,三個愿望不多的,嘿嘿。第一是希望親朋好友身體健康,平安喜樂;二是希望自己的付出得到溫柔回報;第三個愿望是:希望阿信萬事勝意、笑口常開。
蘇森森也跟她說生日快樂,還跟她說天一亮無論如何都要見面,她必須要見到她。
陳青淼醒來,和家里人打聲招呼就出門了,陳青淼知道應該是有什么事情,不然蘇森森不會這么強調的。
果然是有事情,蘇森森帶了兩份禮物,說一份她送的,一份是江昱信之前交代她在陳青淼生日時幫忙送的。
陳青淼喜笑顏開地接過禮物,并且大方地帶蘇森森去吃了一碗粉,加蛋加肉!
陳青淼回來時,媽媽和奶奶正在做飯,爺爺告訴她爸爸帶著弟弟妹妹去給她訂蛋糕了,陳青淼表示知道。她以為他們忘記了,但是他們都還記得。
陳青淼洗了手也要進去幫忙,但是奶奶說她今天是壽星,堅決不讓她干活,陳青淼無奈,就坐著看火。
奶奶出去喂雞,廚房里就剩下媽媽和陳青淼,這時候陳青淼倒有點忸怩,她和媽媽平時不經常聊天,一般打電話就是說必須要說的話,之后便沉默,她們之間的閑聊都是媽媽問一句她答一句,從不多說。
媽媽之前她和江昱信在一起,之前陳青淼打電話告訴過他們,但是也只是知道他們在一起,知道阿信在天文館工作,別的不是很了解。
“阿淼,阿信應該很疼你吧,有時候看見你發朋友圈,他對你挺好的。”媽媽拿著凳子過來和她一起坐著看火。
“嗯嗯,對我挺好的,平時很照顧我。”她回答。
“那就好。有人照顧你,我也很開心。”
“嗯嗯。”陳青淼只會回答。
兩人看著火,一時無言。
“媽媽。這次我出去掙了一點錢,我給你一些,之前我開店,你們給了我好多都沒有還,這次我還不能還完,我先還一部分吧。”陳青淼說。
她這樣說,她媽媽心里倒是難過了,她們是母女,她跟自己的母親都這么客氣,拿了母親一點錢,還一心想著還回去。“不用了,剩點錢你留著防身,出去也是要花錢的。”媽媽拒絕了她。
“青云今天也要上高中了,需要花錢的地方多,你拿著,到時候給青云。”陳青淼也執意要給她。
媽媽再次拒絕,“你想給弟弟,等他上高中了你再給,他也知道是姐姐給的。”
“好,那到時候我給他。”
媽媽笑著起身去看菜,心里一陣酸楚。陳青淼心里也不是滋味,太久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和父母交流,也不知道如何向父母撒嬌。她是留守兒童,很早就懂事兒了,磕著碰著,奶奶的蛇油酒藥到病除,根本不用專門打電話跟父母訴說。想他們了,也不會打電話告訴他們,更不會任性地說想去和他們一起住。
就這樣懂事的長大了,習慣隱藏委屈,不輕易說出來。
弟弟妹妹帶著蛋糕回來了,小鎮的蛋糕店能力有限,他們應該是買了最豪華的蛋糕,但是外形和味道還是有待提高。
晚飯過后,爺爺奶奶給孫兒們發紅包,說是祝福,必須要收。青淼也給大家每人備了一個紅包,奶奶干脆利落地收下,她說,這是她孫女長大了有出息了的證明,她驕傲,必須得收下。
陳青淼今天發了很多紅包,又收到了很多紅包。
打開手機,發現江昱信給她發了很多消息,她去院子里給他打了電話,“阿信。”
“我在。”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醇厚。“我的淼淼公主生日快樂,我會永遠守護你的笑容。”誰能想到一向沉穩自持的江昱信也有這樣的時候。
“嘻嘻,我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我的阿信萬事勝意。”陳青淼開心地說出自己的愿望,完全忘記人們說的愿望講出來就不靈了。
江昱信也不提醒她,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很開心很感動,謝謝我的淼淼。”
“不客氣不客氣,自己人不用客氣。”她笑得開心。
回到房間拆禮物時,發現禮物盒里還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