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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香料

剛隨這婦人進屋,一股濃厚香料味便撲鼻而來。

“大娘屋子里好香啊。”

那婦人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應話,給她倒了杯水,又轉身拿吃的給她。

陸子歌打量著這屋子,簡陋的小屋被分成三個小房間,其中兩間臥房對稱于中間的客堂。房子雖然小,但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

那婦人拿著兩塊炊餅回來,給陸子歌充饑。

“謝謝大娘!”她感激地接過炊餅,隨即好奇道:“大娘怎獨自一人住在這兒啊!”

“唉,我早年便喪了夫,獨自養了個女兒,又不愛與人交談,便搬到這兒了。”

“那大娘的女兒呢?”

“她、她去城里掙錢了,過幾日才回來。”

說到這,那婦人有些支支吾吾。

陸子歌想她許是有些難言之隱吧,便不再刨根問底。啃了一口炊餅,許是放了有一兩天,有些硬了。

“這餅真好吃,那大娘在這兒住了多久呀?”

“約莫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可是您這看起來也才三十出頭吧。”陸子歌驚嘆。“方才我還在想,該叫你姐姐吧,卻是怕唐突了。”

那婦人被她哄得一樂一樂,笑得合不攏嘴。

“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

“您太厲害了,若換了我,定熬不住這一人獨居的日子。那您這些年真的一個外人都沒見過嗎?”陸子歌試探道。

“那倒也有,城中都說這壇河會吃人,便有許多年輕人特地來冒險求真,我有時去河邊打水時,還會遇見一兩個呢!”

“壇河是真的會吃人嗎?”

“都是唬人的,實則啊,是這壇河下巨石錯雜,路過的船只都容易撞上河底的暗石。這才會翻了船的!”

那婦人許是太久沒和人說上話,又見陸子歌嘴甜,便說得起了興。

“還有的,是一些想不開的人自來投河,又不曾留下遺書,這才讓家里人以為是被河水給硬吃了去的。”那婦人掩嘴輕笑。

“就前兩年,我家姑娘還從河邊救了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上來呢!”

“哦?”

陸子歌心下一動,作出感興趣的樣子。

“倒、倒也沒什么了。”

那婦人卻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三緘其口。再接著陸子歌怎么問也問不出其他的了,只再給她塞了兩個餅,就催她上路找哥哥去了。

那婦人推搡著陸子歌出去,她也無法賴著不走,臨行前,陸子歌看了一眼那簡陋的小床鋪,向她告辭。

“怎的突然被趕出來了?”

回到林子里,那一直在暗中觀望的兩人問道。

“她說她女兒兩年前救過一個男子,但是卻不肯再說了。”陸子歌蹙眉,“她在隱瞞什么。”

正說著,劍眉男人拱了拱鼻子,打了個噴嚏。

“你身上涂了什么,怎么這么熏人。”

“是嗎?”陸子歌抬起胳膊聞了聞。“許是方才那大娘屋子里帶出來的,她那屋子里盡是這香味。”

“這是青樓里用的香料。”

從方才便一言不發的謝既明突然開口。

接著,便是陸子歌和那劍眉男人面面相覷,神情驚恐。

“謝、謝大哥怎么會知道這個?”

“去過。”

這下陸子歌和那男子徹底說不出話了。

陸子歌倒是還好,原先便與他不甚熟識,只是有些訝異,照他平日孤僻清高的作風,還以為是個多高潔傲慢的主,原來也是個好色男人啊,嘖。

而那劍眉男子卻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在他眼里,謝既明最是不食煙火、風清月潔,怎能和煙花場所扯上關系!

“先回去。”

謝既明望著眼前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揚唇輕笑,也不做解釋,便轉身回去了。

回去路上,陸子歌向他們倆說了在那婦人房子里的另一發現。

在那婦人床頭的雕梁上,掛著個精致的墨綠錦囊,雖說已有些年份,稍顯破舊。但以陸子歌貧窮了十幾年的經驗來看,這錦囊用的絕非是普通的布料,照那婦人身上的粗布衣料,絕不可能買得起這么昂貴的東西。

謝既明略加思忖后,吩咐他:

“錦囊的事你先不用管了,回賈家之后,約賈云曦七夕夜到祈樂臺相聚。”

陸子歌抿嘴應下,腹誹著連句夸贊都沒有。

三人便順著原路去取了馬回城,那劍眉男子出了林子便與他們分道揚鑣了,臨走前,對著陸子歌道。

“小兄弟有點用,我叫阮安。”

“哦……”陸子歌受寵若驚地怔了下,隨即驅馬跟上謝既明。

途中路過清河河畔,見著有一大群伙計在那兒搭建臺子,想必是為了后日七夕的祈樂臺了。

這地方人倒不多,除了些干活搭棚的伙計們,便沒什么人了,陸子歌和謝既明把馬停在了一處沒人的農家小院中,戴上面紗,步行回賈家。

“大哥,咱馬就丟那了不太好吧?”

兩匹馬值不少錢呢。

“……那院子是我的,等會會有人去牽馬。”

陸子歌內心猛受一擊,自己這窮人替他瞎操什么心啊。

回到賈府,碩大的宅子今夜瞧著比昨夜亮了許多,更顯氣派了。一問才知,平日是賈尚州吩咐了不要鋪張浪費,方才少點了些燈,今夜賈家家宴,這才叫今夜的燈火通明。

既然是人家的家宴,他們倆外人自是不便參加,便沒去主院問候賈尚州了。

倆人繞過花園的假山,卻恰好碰上了要去前院的賈云曦。

“兩位公子回來了,我、我正從二位的院子里過來呢。”她依然微微低著頭。

賈云曦平日里好搗鼓些香料胭脂,陸子歌身上刺鼻的香味兒她怎么可能辨不出來,當下有些難以置信,尾音都帶了些輕顫。

“賈小姐有什么事嗎?”陸子歌停下,和善地看向她。

“倒也沒什么,只是今夜府中家宴,哥哥想邀二位一同用膳。”

“既然是家宴,我倆外人,不便參加吧?”

“不、不是的,爹爹和娘親去世得早,家中亦無相近的親友,只有我和哥哥二人,說是家宴,其實只有我和哥哥罷了,二位公子是府中貴客,能來的話,再好不過了。”她有些著急地抬起頭解釋。

“如此,倒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賈云曦欠了欠身,便步履匆匆地走了。

“你還是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臭死了。”謝既明在一旁看著他倆,幽幽地來了句。

“哦。”就他事兒多,去風月之處的時候怎的不嫌棄。

幸好當時謝既明給她的包裹中還放了另一套衣裳,她便回院里沐浴更衣了,這才和謝既明一同赴宴。

小院門口已經有賈家的仆從等候著他倆了,那小廝是來替他倆引路的,年紀不大,卻對賈家十分熟悉了。

他們隨著那小廝穿過曲折的走廊和庭院,陸子歌疑惑道:“這是去哪兒?怎的之前不是這樣走的?”

“回公子,這是往湖后的小宅去的,早些年老爺和夫人未去時,每月都要在那兒辦家宴。”

“原來是這樣。”陸子歌微微點頭,她曾聽七叔茶館里的客人談論過,賈家雙親在出城省親路上,遭遇劫匪,雙雙死于非命。

賈家老爺子和賈夫人都是樂善好施的善人,往日待瓊安百姓也是十分寬厚,這事在當時可謂滿城嘩然。

而謝既明照舊是沉默寡言的樣子,在面紗下獨自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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