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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花國

  • 浮生無良
  • 魏尹周
  • 3771字
  • 2020-07-17 22:07:36

葛蘭德公爵沒有說笑的意思,他真的打算讓邵洋幫他想一個國家的名字。

邵洋明白這件事的時候,有些激動,她撐著殘破的身子,眼里的光十分亮。

“花國。”

葛蘭德公爵有些疑惑:“為什么起這么一個名字?”

因為在原來那個時空,她的國家就叫這個名字,那是她曾經熱愛過的土地,熱愛過的祖國。

但是對著葛蘭德公爵不能這么說,于是邵洋回答說。

“裴繼將來不是要管理整個國家嘛,他待在我身邊的理由養花,那不如就叫花國吧。”

“而且相比帝國而言,花國這個名字顯得溫和許多。”

“你們,不是要平等么。”

葛蘭德公爵看了裴繼一會兒,隨后點頭。

“嗯,挺好的。”

邵洋也不知道他是同意還是沒同意。

但最終她知道答案了。

葛蘭德公爵采用了這個名字。

裴繼回來了。

邵洋很快見到了他,他風塵仆仆,看的出來頭發沒有打理,衣服也像是匆匆換過。

雖然干凈整潔,卻有明顯的折疊痕跡。

“你好一點了吧,還難不難受?”

裴繼詢問邵洋,邵洋比起半個多月前已經好了很多。

她自己坐起來,背靠著床頭,隨后看著裴繼笑笑。

“嗯,我好多了,你呢?你怎么樣了?事情辦完了嗎?”

裴繼點點頭,拉過一張椅子在她床前坐下。

“國內基本處理妥當了,現在就等秘國那邊的消息了,不過這件事情已經毋庸置疑,秘國是我們的了。”

說起這件事,他輕松許多,眼睛里面也有了笑意。

“花國這個名字是你想的,因為我給你養花?”

邵洋嘴邊露出一抹笑。

“嗯,葛蘭德公爵跟你說了吧。”

裴繼聽見邵洋的稱呼,隨后說:“我聽說他對你很好,你不要覺得有什么不自在,你的母親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別看他總是兇巴巴的,他對你絕對是喜歡的。”

邵洋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原因,她愣了兩秒,隨后說。

“原來是這樣,前幾天我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呢。”

裴繼站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邵洋點點頭,裴繼出去了。

邵洋正準備躺下,又有一個人進來了。

邵洋看過去,看見何卉欠揍的嘴臉,比起裴繼,何卉穿的光鮮亮麗。

“呦,這是誰呀?怎么躺在這里了呀?”

邵洋沒說話,她看了何卉一眼,就躺下,何卉挑眉,隨后說。

“別急著睡呀,這還沒說幾句話呢,怎么就要睡呢?”

何卉在椅子上坐下,他注視著邵洋,隨后問到。

“你怎么就討了葛蘭德公爵的歡心?你這個人也不討喜呀。”

邵洋瞥了何卉一眼,縮在被子里,露出一頭凌亂的短發。

何卉討厭的聲音透過被子傳進來,有些不太清晰。

“我在外面跟著哥風里來雨里去的打江山,你倒是躺在這里躺的舒服。”

“哥竟然還說要給你一個位置,你能有什么用?”

邵洋動了動,從被子里把頭伸出來,她用施舍的眼神看著何卉,隨后詢問道。

“給我一個位置?”

何卉:“啊,我尋思你這病殃殃的也做不了什么呀,難不成管管誰短命?”

這個嘴太戳人,邵洋也知道自己活不太久,她聽見何卉這么說,沉默了兩秒,隨后說。

“出去。”

何卉“嘖”了一聲,看了她一眼,隨后站起來,邵洋又縮進被子里。

何卉:“我說的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邵洋感覺到枕頭旁邊動了動,隨后房間里沒了動靜,邵洋又伸出頭,隨后看到何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邵洋:“……”

何卉:“給你帶了糖,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不能吃就扔掉吧,走了。”

何卉這才扭頭出去了,邵洋偏頭,看到枕頭邊的糖,一大包水靈靈的水果糖。

裴繼回來了,莊園里面變得有些熱鬧。

待在房間里,邵洋也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整個寂靜的莊園像是突然有了生命。

“外面怎么啦?”

吃飯的時候,邵洋詢問葛蘭德公爵。

葛蘭德公爵看著邵洋吃飯,隨后回答說。

“他們打算在三天以后,在這里舉行開國儀式,現在在布置場地。有些人已經到達了這里,就很熱鬧。”

邵洋頓了頓,隨后放下筷子,看著葛蘭德公爵:“我聽何卉說,裴繼要給我一個位置,我不想要什么位置。”

葛蘭德公爵看著邵洋說:“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主要是想讓你有個工作,算算賬寫寫字。”

“這幾天他們還叫我公爵,三天之后,這種東西都要摒棄掉,到時候財產一切都要充公,我可養不起你。”

邵洋愣了一下,隨后不可置信的看著葛蘭德公爵:“你養我?”

葛蘭德公爵注視著邵洋,表情有些冷,他兇巴巴的詢問。

“怎么你不高興?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嗎?等過幾天我還想讓你認我做干爹呢。”

邵洋:“嗯?”

葛蘭德公爵:“你這個小身板,一口水都端不起來,以后等死嗎?不養著你,你怎么活呀?”

邵洋頓了頓,她低下頭看著桌子上的飯,半晌。

“謝謝。”

“等我死了以后,你哥也會照顧好你。”

邵洋抬起頭,眼里又有了疑惑,她在這里住的快一個月,也沒有看見葛蘭德公爵有其他的孩子。

“哥?”

葛蘭德公爵:“裴繼。”

??哦,裴繼是葛蘭德公爵的孩子,可是他為什么姓裴呢?

邵洋看著葛蘭德公爵:“您肯定能長命百歲。”

葛蘭德公爵笑了笑,他很高興邵洋能這么說,他原本還擔心邵洋不同意認自己做干爹。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邵洋對這件事接受良好。

“你好好養傷,位置的事不用操心,等你好了,就讓你哥給你安排。”

開國儀式進行的那一天,裴繼詢問邵洋要不要去看,邵洋同意了,于是她跟在葛蘭德公爵身邊,坐了一個好位置。

她的輪椅特別軟,裹了好幾層的絨毛,幾乎把她埋進去,她就坐在輪椅上看著裴繼上臺。

宣布了一些簡單的規定,隨后論功行賞,最后宣布,花國成立了。

裴繼面容嚴肅,一身軍裝筆挺,寶石一樣的藍色,他說的話很有分量,句句清晰。

邵洋看著他,有些感慨,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待在屋子里,擺弄花草。

現在已經是一位,氣勢很足的領導人了。

何卉成為了上將,他沒有平時的樣子,很認真的從裴繼手里接過了獎章。

那一天。

電視,手機上沒有任何其他的消息,帝國的人們,不,應該說花國的人們。

看了整個過程。

也聽到裴繼給他們承諾說:我們的宗旨是——平等。

當眾宣布廢除等級制,當眾宣布所有貴族除了留一棟房子外,所有財產全部充公。

收繳所有武器。

對貴族評判功過,該處死的絕不輕饒。

禁止一切復辟行為,違者,無論男女老少,槍決示眾。

禁止一切對曾是貴族的欺侮行為。

三個月內部分地區仍然保持原有生活軌跡,由專人專項專區改變編制,期間,任何人不得作威作福。

儀式結束后,邵洋詢問裴繼為什么這么著急?

裴繼看了看葛蘭德公爵,隨后說:“有些地方實在壓不下來,混亂是常態,我們要表態,讓他們老實一點。”

“還有就是,今天是他的生日。”

邵洋:“嗯?”

裴繼看向葛蘭德公爵,隨后抿緊嘴唇:“您喜歡我送給您的禮物嗎?”

葛蘭德公爵心里高興,面上還要端著,他對裴繼從來沒有一個笑臉。

“還是太著急了一些。”

邵洋看了看葛蘭德公爵,隨后腹誹道,剛才不知道誰在底下連說了三聲好。

裴繼靜了一秒,隨后對邵洋說:“等一下就是生日宴了,你不要吃太多油膩的東西。”

邵洋點頭:“嗯。”

裴繼走到葛蘭德公爵身后,推著他的輪椅:“走吧,大壽星。”

邵洋也被推著走,她清楚的看到葛蘭德公爵的嘴角彎了彎,是很高興的笑。

生日宴很熱鬧,大概是放下了一切負擔。

大家在一起都很開心,并一起看了歌舞。

……

葛蘭德房間里,裴繼把葛蘭德推進房間。

葛蘭德:“不要驕躁,覺得是老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是。”

裴繼應了一聲。

安靜了一會,裴繼還沒走,葛蘭德看著裴繼,詢問道:“還有什么事?”

裴繼低垂著頭,語氣很輕:“突然想起小的時候,犯一點小錯,您就往死里打我,無論我做的再好,您從來不會說一個好字。”

“我恨你,像恨陸光年一樣。”

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在心里罵格蘭德老怪物。

葛蘭德愣了愣,隨后冷笑一聲:“恨我?混賬東西!”

裴繼抬起頭,看了葛蘭德一會兒,把口袋里的盒子拿出來,打開放在老怪物面前,那是一枚婚戒,從陸家主手上取下來的。

葛蘭德盯著那枚婚戒眼珠子都紅了。

裴繼:“壽辰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裴繼不再看老怪物,抬腳緩緩走了。

身后傳來風聲,裴繼沒躲,被一拐杖砸倒在地上,那是老怪物的拐杖。

裴繼趴在地上,身后傳來踉蹌的腳步聲,裴繼嘆了一口氣,趴著沒動。

葛蘭德走到裴繼身邊,狠狠踢了裴繼一腳,隨后仰倒在地上,裴繼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扶老怪物。

老怪物顫抖些嘴唇:“混賬!”

裴繼看著氣的不輕的老怪物:“我不是。”

葛蘭德瞪眼:“混賬!”

裴繼安靜了兩秒。

“那您把混賬送給您的東西還回來吧。”

葛蘭德握緊了手里的戒指,瞪著眼睛:“這本來就是我的……”

裴繼看著不愿意讓自己近身的老怪物,無奈,只能喊來人把老怪物扶起來。

臨出門前,裴繼回頭看了一眼。

他頓了頓,難得看見老怪物笑。

葛蘭德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枚戒指,笑的跟傻子一樣。

那是多年前的舊事了,在上上一任陛下還在的時候。

本來只是一群人閑來無事辦的俱樂部,加入的人是當時的一些聲名顯赫的人。

陛下多疑,于是陸家主的父親在俱樂部里放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隨后在俱樂部的人家里也發現了這些東西,加入的商家已出現了不得了的“禍物”。

那兩個月倒了很多名門望族,死了很多人,牽連了很多商賈貴族。

就此,陸家一躍成為皇商。

當時陸家主一輩的人也還年輕,葛蘭德的家族被牽連了,本來商談好的,屬于葛蘭德的婚事。

葛蘭德的白月光,嫁給了陸家主。

那對他們挑好的戒指,戴在了陸光年的手上。

葛蘭德每日每夜都耗費心血,一點點重新建立起龐大的家業。

但風頭正盛的陸家他扳不倒。

葛蘭德只能看著陸家越來越好,他隱忍著。

聚集那些人,那些因為老陸家主,被牽連的人,后來的后來,就發現了裴繼這個好苗子。

他對裴繼嚴苛的變態。

至今,從沒有承認過裴繼。

可他身邊的下人,一直叫裴繼小少爺。

他也曾在半夜摸進裴繼的房間,給他蓋過被子。

在裴繼受傷的時候,偷偷去看他。

甚至在認邵洋做干兒子的時候告訴邵洋,裴繼是她哥。

又何嘗不是,一種別扭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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