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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爺?shù)米锪瞬辉摰米锏娜?/h1>

自從妘紜進(jìn)府,塵圖就成了睡到日上三竿,倒不是因為他荒淫無度,實屬每晚挨打太渾身舒爽,有時夢到都是在被妘紜打。

每晚從背后抱緊妘紜入睡,以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勺子姿勢,塵圖第一次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聞著她的發(fā)香,聽著她勻稱的呼吸,塵圖總要貼在耳邊絮絮說一陣情話,妘紜從不回應(yīng),只是埋頭在枕邊,小王爺喜歡她的安靜,喜歡她月光下旖旎的溫柔眼睛。抱著心上人感覺踏實的很,這輩子能遇上這樣一個人足夠了。

睡前兩片冰薄荷,塵圖在極力控制自己想要吻上去的沖動,怕近在咫尺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還差一場盛大的婚禮,總要有個儀式才算堂堂正正成為他的人。塵圖的心上人,不能隨隨便便對待。

……

試試功力,塵圖醒來無事叫來高明,“來跟本王過過招,別手下留情”。

高明為難,王爺,您是知道的,小的擅長輕功,內(nèi)功不行呀,您這是欺負(fù)小的,柿子撿著軟的捏呀。”

“本王有那么無恥嗎?”

高明心里想,有。嘴上不敢說,明面上受氣小媳婦一樣擺擺手。

“叫宗示一起來,你們兩個二對一。”

這還差不多,嘿嘿。

宗示一棍大鵬展翅上下分,直接打中塵圖反關(guān)節(jié),王爺沒事人一樣反擊,不錯嘛,以前這招下手直接跪地不起。

“比本王愛妾妘紜差遠(yuǎn)了,都沒吃飯嗎?”

沒,買菜做飯的還沒回來。

塵圖已經(jīng)想她了。

仨人正斗蛐蛐一樣滿院子蹦噠,暗探高興回來了。

“妘紜沒回來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

“被妘管家發(fā)現(xiàn)了,遣我回來的。”

早晨派人偷跟蹤妘紜買菜這事做的確實不光彩,本王也是擔(dān)心愛妾安全。

“你露面可是遇上什么事了?”見王爺要發(fā)作,高明上來打圓場。

“菜市場有一潑婦指著妘管家罵街,小的氣不過就出手了。”

“打死了嗎?”塵圖的字典里向來鬧事者打傷管賠打死管埋。

“沒有,被妘管家攔住了,您知道,小的打不過她。”

妘紜當(dāng)主廚,王府的采購擇菜、面點、剝蒜等十四個下人就被派去了沐豐齋,妘紜一個人包攬了王爺御用小廚房從買菜到出鍋一切事物,一個廚房容不下兩個女主人,廚房雖大,妘紜不喜歡有人動她擺放的調(diào)料,第二天再用還得問人,耽誤時間影響心情。

塵圖還沒醒的時候妘紜就早早抱著菜籃子出門了。

市場賣豬肉老張看見妘紜總是抹個零送塊肉,他旁邊擺攤賣干果的老唐徐娘半老,五十歲開外,說話嗲嗲的。常年與市場格格不入的涂脂抹粉穿金戴銀,每次都翻著白眼冷哼妘紜,面館老板娘老李拽過妘紜:“你小心點,她吃你醋了?”

“我?”何來吃醋?

“老唐她老頭跑貨常年不回家,她在菜市場天天勾搭男人,只跟男的說話。她跟老張好了三年多啦。上月老張送了你塊肉,她氣的跑別處擺了兩天攤,過兩天一看老張沒哄她自己又回去了。”老李捂嘴偷樂,“別告訴別人我跟你說的啊。”

“那我以后買別家豬肉。”

“你不知道嗎,她說話那么騷穿金戴銀的就是見男人就勾,你買誰家豬肉她都看不順眼。”

“呵呵,”妘紜提著籃子走了。

提著滿滿一籃子菜走出菜市場的時候老唐拿著一把花生追了出來。

“小賤人你別走。”妘紜一閃身,一把花生一個也沒挨到她。

“你跟張大哥打什么招呼。你就是想勾引他。你個不要臉的騷貨。你就是想拆散我跟張大哥,我跟你說拼了”。

“你們搞破鞋關(guān)我何事?”妘紜語氣平靜,這平靜卻把老唐惹毛了。

“你這種穿破布衣還買肉的就是到處勾搭男人花他們的錢。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你就活該嫁不出去。我現(xiàn)在想拿刀捅死你。”

“來吧。你不想過了還是不想活了。”捅死人償命。

……“我……我不想過了,你就是想拆散我和張大哥,我捅死你”。犯了狂鼠病的老唐原地跺腳噴唾沫不敢上前一步。

高興心想這女主子被侮辱當(dāng)手下的不出手回去可能就要掉腦袋。撥開看熱鬧人群跳出來:“你嘴巴放干凈點,人家穿什么買什么關(guān)你屁事了”。

“呦,又來個奸夫,你們看她奸夫來替她出頭啦,她就勾搭男人花男人的錢買肉”。

妘紜一把抓住了高興要扇出去的手,“賤人都有最后一招,撒潑打滾耍無賴,給你表演惱羞成怒。這已經(jīng)是它最后一招了,掀不起別的浪了,我要是跟她一般見識豈不是太看得起一條做賊心虛的瘋蛆。”

對不起,侮辱了蛆,蛆不會搞破鞋,蛆不會因為嫉妒亂罵人,在此向蛆道歉。

妘紜抓著高興的袖子迅速向左邊退了三步,一盆腥臭的水自二樓潑下來:“有完沒完了嘰嘰喳喳的,老子睡回籠覺你這幫臭娘們嗡嗡嗡嗡”。二樓一個膀大腰圓豬臉男露出腦袋。

“好。又來一個奸夫,都是她勾引的你們看看,她天天來菜市場勾搭了至少仨漢子”。

后面一個抱孩子的婦女二樓沖下來:“你說啥。老娘撕爛你的臭嘴。”豬臉男老婆下來就跟老唐一團(tuán)扭打。

妘紜拽著高明快步離開了,“你先回去吧,我以后不來這個菜市場了,也不需要人保護(hù)”。

高明把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塵圖,“陳塘。”塵圖氣的臉發(fā)黑。

“是。”高興領(lǐng)命出去,碰上跨進(jìn)門檻的妘紜,妘紜伸手把菜籃子交給高興,“去干嘛?”

“王爺讓去殺人。菜市場那個潑婦。”

“不用去了,跟我走吧。”

高興知道此時府里誰說了算,跟著妘紜回了王爺身邊,“一點小事就殺人,你是殺人狂嗎”?

“她侮辱的是本王的女人。”塵圖臭臉。

“不用殺。沒腦子的潑婦而已,打她臟了手。被人挑撥的,老李跟我說她壞話,背后一定也嚼了我的舌根,她是被老李挑撥的心里作祟,罪不至死。”

你確定?

“高興,去。”高興小跑出了門,一個時辰后回來。

“回稟王爺,吵架之前面館老板娘確實跟潑婦說了妘管家閑話”。

“說。”

高興摸出紙卷翹起蘭花指學(xué)著李老太太說話的腔調(diào):“誰家還沒幾件絲綢喝喜酒過滿月呀,你看她窮的穿粗布衣,還買肉,窮成這樣還想吃肉。沒有小姐的命得了小姐的病。肯定是勾搭男人過生活”。

“正了八經(jīng)首飾也沒一件,破布條子綁頭,你瞅她那窮酸相。昨天我一問她多大了?19了。還沒婆家。她這種貨色我見多了。肯定做了不守婦道的事嫁不出去。你可小心,我看她對老張眉來眼去的有意思,傍上老張就有不要錢的豬肉了。”

妘紜被高興的樣子逗笑了,一掩袖子。

宗示看習(xí)慣了,綠豆糕往嘴里塞看戲一樣,見妘紜不尷尬,繼續(xù)聽樂。

高興接著說。

“這個年紀(jì)沒成親,不是變態(tài)就是給人當(dāng)二奶,我聽說有人看見她從隔壁書院出來,衣衫不整,好像跟教書匠親熱過。”

宗示一口綠豆糕噎住了,趕緊灌水。

“王爺,沒影的事,我用人格保證。妘紜不會。”

塵圖舒了口氣,本王當(dāng)然知道沒人比本王玉樹臨風(fēng)瀟灑倜儻。

妘紜押了口水緩緩開口:“書院是去過”。

你說啥?

“常去。”妘紜點頭。

“教書匠是我的老師”。

塵圖愕然:“帶他來見本王。”塵圖羞怒至級。感覺頭上有點冒綠光。

高興高明看看妘紜。

“既然要與我成婚是應(yīng)該先見見他,你自己去比較好。”妘紜站起來。放下水杯。

示意塵圖跟上。

去就去本王有婚約的還會怕了外面的第三者不成。

書院門口,塵圖看著掉下半拉垂著快掉的招牌,說這是書院都是絕大的諷刺,還沒破廟安全。

伸手敲門,掛不住的匾額撲棱一聲墜地裂成三塊。烏煙瘴氣。塵圖嗆得直咳嗽,妘紜沒憋住嘴角上揚(yáng)。

此時身后卻是沖過來一個包著頭巾膀大腰圓的婦女。

婦女也不敲門推門就進(jìn),院子里趴著寫字的開襠褲小娃子一驚爬起來往對面白衣中年人身后躲,說是白衣,上面打了無數(shù)布丁,除了顏色干凈,真還不如街上要飯的。

中年人站起來,身高比塵圖還高上半頭,三十多歲年紀(jì),面容毫無波瀾,眉眼甚是好看,婦女不管這男人多好看,上來拽走孩子一頓拳打腳踢。

“叫你讀書。叫你識字。識字能當(dāng)飯吃嗎。跟你說了別來這你不聽,好好跟你爹學(xué)做買賣,再來老娘打折你狗腿。”

“這什么情況。”塵圖一臉黑線,這村婦比本王愛妾還兇悍,妘紜說打就打從來不恐嚇不罵街啊。

唯一的學(xué)生被拖走了,教書匠看著妘紜,又轉(zhuǎn)頭看看氣哼哼的塵圖

“看什么看。再看本王挖了你的眼睛。”

“衣服補(bǔ)過了,怎么又來了?”越過塵圖對妘紜說。

“他要來,我只是帶個路”。

“他會補(bǔ)衣服還是會種菜?”

“本王種菜?你還給他補(bǔ)衣服,本王的衣服都沒給補(bǔ)過。不過本王衣服也不用補(bǔ)”。

“大膽刁民,敢讓本王愛妃補(bǔ)衣服。哪來的老男人扮清高。”

教書匠一臉不可置信:“沒教養(yǎng)。”

“沒教養(yǎng)的才會勾引別人老婆。你看上這個老男人哪里?看上他窮?看上他會念幾句酸詩?還是看上他長的人五人六。”

宗示出門見了高興高明,嘴里說著:“壞菜了”一路小跑沖進(jìn)來找塵圖,正聽見老男人長老男人短,“完了完了,王爺最后一門婚事也要被退咯……”

宗示拽王爺,后者:“滾。”

“王爺求您,閉嘴。”

“瘋了你。敢讓你主子閉嘴。”

“本王就是要罵本王就是要說,本王還要把奸夫抓去浸豬籠”。

宗示跪了,眼淚嘩嘩:“王爺,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豹國皇帝的胡子本王也敢揪,本王還有不敢得罪的人!”塵圖發(fā)起脾氣堪稱猛虎咬人。

妘紜不說話,擺出一副入宮時的低眉順目,塵圖看著火氣就大。

“王爺,這位是譞白”。

宗示冷汗都下來了。

“也姓譞?”

“前朝太傅,三朝元老譞白。”

本王三歲小孩嗎?譞白只有三十歲?

宗示耳語:“妘紜家有長壽基因,最高壽的活到246歲,一百五時像三十常有的事。”

“不是說去世了嗎?”

“老爺子脾氣暴,誰貪污彈劾誰,擋人財路被買兇追殺詐死歸隱多年了”。

“你早不說。”

我都跪了也攔不住王爺,塵圖撲騰在黃土地上跪下,“晚輩塵圖見過前輩。”

譞白搖搖頭:“若兒,這就你給我找的孫女胥?”

“前輩。晚輩多有不恭,可平時也不是這樣的,您不要不讓妘紜嫁給我呀。”

“換我以前的脾氣肯定是不喜歡這么囂張的年輕人,人老了,過了一百歲也就平和多了”。

“一百歲?”看著沒有皺紋、抬頭紋、魚尾紋,三十多歲的譞白,宗示仔細(xì)端詳:“前輩您今年貴庚?”

“一百零七”。

……

王爺還在門口跪著,妘紜進(jìn)菜園收拾白菜,宗示陪著王爺看看家徒四壁,“王爺,原來妘紜窮是家傳的。”

“閉嘴!”這是清高。

“線報說老爺子脾氣如何?”

“自己不貪污也不讓別人貪污,誰貪污就參誰,得罪了滿朝文武!”斷人財路最缺德,難怪他跟他孫女遭報應(yīng)窮成這樣。

妘紜把胡蘿卜洗了放框里拿進(jìn)去給譞白,他今天的口糧。

“唯一的學(xué)生走了?”

“常事。都說讀書無用”。

“是爺爺您不巧當(dāng)了反面教材,看見您誰敢讓娃娃讀書。”妘紜搖搖頭。

“臭小子還跪著呢?”

“可不。你不讓起來”。

“這小子比我年輕時候還囂張。”

“他沒你囂張,你一直是最囂張的。”妘紜削蘿卜皮。

“不過不吭不哈嘴甜如蜜的可能暗藏禍心,這小子有什么不快喊出來不藏什么壞心思,敢作敢當(dāng),敢罵敢跪。身體可好?吃幾碗飯?對你知冷知熱嗎?”

“不告訴你。說了不管我的事。”

“人老了糊涂了,我不跟你們玩了,我河邊釣魚去了。”老爺子蘿卜也不吃空著肚子扛起魚竿說走就走。

路過塵圖宗示看都不看,妘紜使了個眼色,跟上。

塵圖爬起來搶過譞白得魚簍,又接過魚竿扛上,妘紜讓宗示起來吧:“來吃蘿卜,自己種的,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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