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舞顧名思義,是由八個美女共同表演,她們每個人都穿著款式相同,但卻不同顏色的長裙水袖,可謂是色彩斑斕、翩翩起舞。
費青青自然是站在場地中央,而其他七個大家閨秀則圍繞著她在不斷舞動,這完全是以費青青為中心的一支舞蹈。
那七名大家閨秀都是費青青入宮以前的手帕交,這一次她們是特意被費青青請來幫著她奪得頭籌的,為的自然是要給云希諾一個下馬威。
費青青沒能讓云希諾給自己演奏樂器,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因此這支舞她跳的時候便有些走神,跳著跳著,她突然就有些跑偏,站位不是很準。
而由于她們都是穿著有很長的后擺的裙子,她這一站偏了位置,這就讓其他人有些手忙腳亂。
趙都統家的閨女趙曉曼一個沒留意,按照正常的舞步剛好就踩到了費青青的裙子,而費青青一轉身便被絆了個大馬趴。
她直接朝旁邊兒一倒,還順帶著把旁邊的一個姑娘也給撞摔了,好端端的一支八仙舞,竟然一下子就亂成了一鍋粥。
摔倒的哭爹喊娘,被撲倒的更是痛得直叫,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滿臉無辜與懊悔,其他人此時也沒心思繼續跳舞了,趕忙過來幫著扶人。
費青青頭上戴的金步搖還有她特意打扮的頭飾全都散了,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她的頭發也跟著披散了下來。
再加上她又羞又惱,整個人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站起來之后,直接就“啪”的一巴掌,給了趙曉曼一個大嘴巴。
披頭散發的費青青,此時顯得極為猙獰,她的表現簡直讓人無法直視,哪兒還有一丁點兒皇子側妃的形象?簡直就像是大街上的一個潑婦。
趙曉曼也不是好欺負的,她的父親跟費重可以說是一丘之貉,就因為老一輩的關系比較密切,她這才會跟費青青成為了朋友。
“費青青,你到底還講不講理?明明是你站錯了位置,你憑什么打我?”趙曉曼含著眼淚吼道。
“這支舞我費了多少心思,你們不是不清楚,你看我站偏了,難道就不會隨機應變嗎?非要往我的裙子上踩,我看你分明是別有居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兒小心思,當初我入宮嫁給二皇子的時候,你就借故稱病沒來參加我們的婚宴,誰不知道哇,你其實是也想嫁給二皇子……”
費青青越說越過分,兩個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
周圍那幾個幫著拉架的,也都互相糾纏在了一塊兒,她們的長裙子本就很礙事兒,這一下就更是添亂了。
八個人八種顏色,攢成了一團,這要是沒有皇后安排人把她們給解開,估計她們能在那里纏上一宿。
費青青和趙曉曼兩個人雖然被人給拽開了,但她們卻依舊不依不饒,各種潑婦打架的時候慣用的伎倆,她們全都給演繹得淋漓盡致,這讓周圍的眾賓客們也都是大開眼界。
看打到精彩之處,竟然有人還帶頭喝彩叫好。
“好,打的漂亮,對,黑虎掏心……”沈熊興奮地舉著巴掌拍手道。
二皇子黑著臉看了看云希諾道:“云姑娘,您帶來的這個小丫鬟本皇子看好了,不知道云姑娘你能否忍痛割愛,把你身后的這個小丫鬟送給本皇子?”
而大皇子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他還以為二皇子是要跟自己搶女人呢。
他趕忙探身朝著云希諾一抱拳,笑道:“云姑娘,這件事兒本皇子覺得不妥。”
“哦?大皇兄為何會出此言?”二皇子疑惑地問道。
云希諾并沒有理會這兩兄弟之間的互動,而是自顧自地拿出了幾枚銅錢,朝著前云扔了下去。
那銅錢“當啷”一聲,剛好就落在了費青青和趙曉曼的腳下。
“誰?誰敢亂丟東西,真是沒有教養……”費青青怒道。
“這位大嬸,我娘親是覺得你們的舞蹈表演的好,這才會給你們丟賞錢啊,之前我們剛進城的時候,小月和我一起去看雜耍,那個猴子表演的就很好,娘親還讓我們給丟錢了呢,那兩文錢還是我出的……”云小風嘟著小嘴兒說道。
費青青剛要發飆,就見皇后冷哼著起身,一甩袖子便離開了。
“本宮感覺身體有些不適,今天的宴會就先不配大家了,大皇兒、二皇兒,你們兩個好好陪著慕容皇子,費愛卿,這邊兒就交給你了,本宮就先回去了。”
“是,臣定當盡心盡力結草銜環,不辜負娘娘的期望。”費重起身道。
皇后擺了擺手,帶著一眾宮女和小太監們返回了皇宮。
隨著皇后的離開,酒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輕松了不少,眾人都放下了拘謹的心思,開始高談闊論了起來。
“爹,這個不檢點的女人竟敢羞辱女兒,您看是不是應該把她抓起來,定她個大不敬之罪?”費青青對費重說道。
沒等費重說話,二皇子便沉著臉冷哼了聲,道:“青青,看來在你的眼里,除了有皇后娘娘之外,就只有你爹費丞相了,你把本皇子置于何地?”
費青青聞言,臉色頓時就變了幾變,她趕忙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往二皇子的懷里撲。
而她卻沒有發現,她現在的樣子十分恐怖,妝都已經花了,披頭散發的,口紅蹭得滿臉都是,看起來比黑山老妖也差不了哪兒去。
二皇子見她朝著自己撲了過來,竟然下意識地閃避,費青青一下子就撲了個空,再一次向只母狗一樣趴在了地上。
周圍頓時傳來了一陣哄堂大笑,原本有皇后在,還有人能鎮得住場子,現在皇后已經離開了,由于這兩個皇子平時就明爭暗斗地爭奪儲君之位,因此他們需要巴結和拉攏這些大臣們,所以在場的大臣們并不是很忌憚這兩位皇子。
至于子鼠國的大皇子慕容博,他們更是無所謂了,而費重也只不過是皇帝跟前的一條哈巴狗而已,并沒有什么實權,眾人除了不敢直接得罪他以外,也并沒有把他當一回事兒。
此時,負責給丑牛國培養賢才的太傅大人丁磊卻站了起來。
他本是被皇后娘娘請來赴宴的,同時皇后也給他安排了任務,那就是讓他好好奚落一下云希諾的兩個孩子。
畢竟丁磊是負責太學院的,所有大臣家的嫡子和皇子皇孫們,從小都是要在太學院進行學習和深造的,而丁磊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學究、老頑固,他的思想十分保守也很封建,因此才會答應皇后的委托。
在丁磊的人生字典里,“野種”和“私奔”這兩個詞是最讓他無法接受和容忍的,因此,對方希諾母子,他與生俱來的就有那么一種鄙視和嫌棄,他心想,這兩個私生子能有什么本事?之前他們表演的那些都是什么玩意,簡直是難等大雅之堂,想必在學問云面應該也不會好哪兒去。
他并不站在任何一云立場,他的行事作風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就連皇帝對他都要忍讓三分。
這次他過來,完全就是想要讓云希諾覺得難看,這也是他對不檢點的女人的一種天生的敵意。
見皇后離開,而那私生子又咄咄逼人,這讓老太傅很是惱怒。
他起身說道:“諸位,老夫今天是應皇后對于邀請前來赴宴,目的就是想要考一考云姑娘的兩個孩子,不知道云姑娘意下如何?”
云希諾的印象里,對這個老頭子并沒有什么感覺,看他也是滿臉正氣的,應該不是壞人吧,可他為什么要提議考自己的孩子呢?
“丁太傅說的有道理,之前我們已經見識到了云大小姐和兩個孩子的才藝,丁太傅可是咱們太學院的首座,如今想要考考兩個孩子的學問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不知道云大小姐,平時除了教孩子那些沒有用的之外,到底有沒有教過他們學問啊?”費重瞇著眼睛笑道。
丁太傅見云希諾有些猶豫,他就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區區兩個私生子而已,能有什么本事?再說了,他們是跟著自己那個不檢點的娘親在外頭待了五六年,他才不信云希諾一個能與人私奔的女子,能有什么能耐會教好兩個孩子的學問。
而云希諾此時則依舊皺著眉頭,她在思考。
“云姑娘,那個死老頭擺明了是要刁難小風和小月,咱們干脆就當他放屁好了,不用理會。”沈熊低聲道。
“娘親……”
云小風和云小月一聽到有人要考他們,頓時就揚起了小臉兒,露出了滿臉的興奮之色。
他們兩個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仿佛周圍坐著的那些皇子、王爺和大臣們都是白菜和蘿卜一樣,完全不覺得怯場。
“哎,今天你們兩個已經出盡了風頭,咱們一家子本就有些扎眼,這要是你們再去出風頭的話,那豈不是太高調了?”云希諾皺眉道。
“噗”沈熊一口茶水差點兒沒噴出來,心說這女人,合著她不是擔心自家孩子會在太傅跟前出丑,而是在擔心他們太張揚啊?虧了自己之前還一直在替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