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說出‘滾’的時候，剛才還在討論‘新上海灘’劇情的梁耀和周元青兩人看似抓著瓶子喝酒，細看會發現兩人的手勢都很容易瞬間握著啤酒瓶頸甩出去爆頭。

這是一個小技巧了，在大排檔吃飯喝酒，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搞出了摩擦，繼而發生打架事件。

眼下這個情況，顯然是一群沒長眼睛的小青年過來跳梁，說不好還要打起來。

為了不吃虧，當然是要提前準備。

這是，打了很多次架后，才鍛煉成的細節。

“你他嗎眼睛瞎啊，沒看見名花有主了。”

梁耀回過頭看著身后明顯沒有他高的小青年，手已經扣著啤酒瓶頸了。練體育的他人高馬大，非常適合當打手，而且從小打架也不孬，一句話說出來，不像是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反倒像小混混。

周元青雖然一言不發，但是這位看起來矮小壯碩的漢子屬于那種悶聲下狠手的角色。不知道何時，搞了把小刀出來。

方澤把兩人的應對細節看入眼中，梁耀和他是多年好兄弟，打架當然是站在一起，周元青雖然很久沒聯系，但也有發小的情誼，就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值不值得深交。

方澤倒是比較淡定，對方是不是混子，一眼就看出來了。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滾’，又朝著自己手底下兩位‘馬仔’壓了壓手，滅一下他們的氣焰，希望這些愣頭青能直接灰溜溜回去。不打擾吃飯的雅興。

徐達本來是陪幾位同學吃夜宵，慶祝考上了野雞三本。大家喝的正高興，突然看到了鄰桌有兩個美女，一顰一笑都不是高中女生能比的那種成熟類型。

男人聚在一起喝了點酒之后，就會慫恿別人干一些鋌而走險的事。

這不，作為一桌子的主心骨，酒壯人膽，在其他人的鼓勵下，徐達自告奮勇就來搭訕了。

徐達家曾經是做煤礦生意，家底算殷實，不然身邊也不會有幾個忠實的走狗。

如今，被人送了句‘滾’，臉上也掛不住。他雖然平日里跟著城北新區的幾個社會大哥喝過酒玩過游戲廳網吧，但終歸不是社會混混，就算要裝比做出狠勁兒，做不出那種氣勢也是枉然。

正猶豫著怎么下臺的時候，徐達身邊一位不知道是不是‘流星花園’看多了留著長頭發還帶著耳釘的年輕人樂呵呵說：“兄弟，混那兒的？”

“我們是正經人，說混就是侮辱了。”

方澤抽了口煙，叫徐達的小青年沒叫囂，反倒是他身邊的狗先吠起來了。這群人一看就不是專業混混，他都不想和對方多說兩句話，打架又失了風度，菜都還沒吃幾口呢：“走吧小兄弟，要想出來混社會，還得多吃兩年的米飯把自己養大點再說。你們這一個個身上稚氣未消的樣子，我不欺負高中生。今天就放你們一馬了。”

“噗嗤！”

李思和徐冉兩人都笑了，連梁耀也是一口酒噴出來，周元青明顯一愣。

方澤自己就是高中生一枚，還說不欺負人家高中生。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多大年紀，說話如此老氣橫秋。

“草你嗎算什么東西。”

徐達指著方澤，氣勢上像那么回事兒，但心里面還是叮咚打鼓：“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粗話就是干架的導火索，徐達這么一說，整個大排檔的人都聽見了。

隔著方澤他們不遠的一張桌子，先前和徐達一起吃飯的七八個小青年也走了過來。更遠處一些人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一邊喝酒一邊噓口哨：干他啊，干他。

氣氛有那么點劍拔弩張的感覺了，方澤突然發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下。

原來是旁邊的李思一臉擔憂，在方澤耳邊輕聲呢喃：“要不，算了吧。又沒啥事，萬一打起來，出了什么大事情，說不定影響你的前途。”

李思從來沒有遇到這種吃頓飯就打一架的事，此刻充滿著擔心。怕方澤和對方都是屬于沖動年齡的同齡人，一旦打起來，還真指不定出啥大事。而且，對方人多勢眾，方澤他們不見得會占便宜。

“放心，我有分寸。”

方澤瞧都沒瞧一眼，圍在他們桌子周邊的一群人。嘩啦一下推開了凳子，直接走到徐達面前，上下打量著這一群年齡介于18歲之間的同齡人，平靜的眼神中傳遞出一種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壓迫，他一個人面對一群人對視著，結果這些人很快敗下陣來。

以徐達為首的一群人雖然人多勢眾但又怎么樣，從心理學上講，也就是一個個在父母庇護下沒半點社會氣焰的菜雞，怎么能夠和曾在商海中打拼的方澤對峙。就算是裝比，他們都是很生硬的以罵為主，動手為輔。

“你剛才說了什么？”

方澤近距離盯著徐達，別看方澤年輕，但他說出來的話，語調轉承之間，一種讓人聽后自覺膽怯三分的語調，這是方澤上輩子常年處于老板位置，醞養的一語出如發號施令的氣魄。就算是換個成年人站在面前，估計也和徐達一樣頂不住這種語氣的逼問。

聽到方澤不怒自威的問話，徐達第一次有種認慫的錯覺，甚至說話也有點不利索了，剛才他都還敢大聲說出，‘老子今天要弄死你’的話，此刻反倒是極小聲復讀：“老，老子，弄死你。”

“呵呵，弄死我無所謂，不過我最討厭有人拿我媽開玩笑。”

剛才還和和氣氣的方澤，瞬間撕掉了身上的斯文偽裝，變成了一個暴力的家伙，搭手操起桌面上的啤酒瓶，反手爆砸在徐達腦袋上：“我叼你老母嗨啊。”

隨著‘嘭’的一聲，啤酒瓶碎裂在徐達腦袋上，不太悅耳的聲音傳出。這群小年青嚇得不說屁股尿流，至少心臟砰砰直跳手心腳底都是汗。

他們那里見過啤酒在腦袋上開花的情景啊，電影里面看過而已。

這時候，幾乎看傻了一樣，愣愣站在一旁，別說動手幫徐達了，就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方澤動手之后，梁耀和周元青兩人也操起了‘家伙’，隨時準備開干。他們一個拿啤酒瓶，一個拿水果刀的樣子，正常人都不會懷疑，這兩個家伙下不去手。

徐達吃了方澤一啤酒瓶還沒倒，‘嘶吼’著要沖上來找方澤拼命，嘴里叫囂著‘沃特瑪弄死你。’人還沒近方澤的身，就卻被方澤一腳揣在肚子上，印了個42碼的鞋印留在對方胸口，反手幾耳光扇過去，徐達整個人都蒙了。

“今天給你長點記性，下次嘴巴別再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