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窄道一片寂靜,肅殺之氣還未消退。
就在剛才黑衣人已經退卻了,留下來一地狼藉和尸體。
雖然在夜色的阻隔之下草叢的顏色已經不甚真切,但還是能分辨出有紅色的液體在叢林間流淌。
負責車隊安危的主事狄亞思面色鐵青的扶著馬車側緣,另一只手捂著胸前被敵人抓出來的五道傷痕。
“媽的,這次栽了,這么多土匪,有備而來。”
一個粗獷大漢滿臉恨色的道。
“別說這沒用的,先清點一下物資還剩下多少。”
狄亞思向大漢交代道,說完扭了下頭沖著另一個人喊道,
“你,引燃向武魂殿求援的信號,留幾個人在這等著武魂殿,說清楚情況。”
“這次的物資里還有武魂殿的東西,這也有人敢搶,膽大包天。”
站在馬車另一側的人聽令放信號去了。
“前半截車廂物品完好,后半截車廂東西被拿走了四分之三,半數隊員在昏睡中被殺害。”大漢清點之后簡潔的匯報情況。
“晦氣,呸,他們就等著武魂殿的追捕吧!”狄亞思聞言吐了一口血痰,惡語咒罵道。
這時,一道紫色光柱拖著發光的輝尾掠向天空,像是入海的燈籠魚。
“彭!彭!彭!”
三聲悶響,天空中炸出了五道亮紫色的武魂殿圖案,這是武魂殿三級求援信號,點了信號距離此地最近的武魂殿執法隊遍會來此支援,追擊匪徒,奪回這批物資。
執法隊是武魂殿專門監督和抓捕非法魂師的機構。
“行了,咱們走吧,繼續趕路。那群人被咱們傷了,就給我等死吧!”
車隊從新整頓,徐徐向前進發。
……
“啪!啪!”
在一個幽靜的小路上,幾輛馬車飛快的奔行著。
這些馬車都比較大,每匹馬拉的車都是用鎖鏈鎖在一起的。
而這兩聲聲響就來自于其中一個馬車車廂內部。
兩個巴掌被黑衣人首領甩在一位小統領臉上,五指掌印明顯,臉頓時腫了。
“媽的,好你個癟三,敢這么騙老子!”
“你之前怎么跟我說的!?昂?天斗帝國本土的小商行,這特么是小商行嗎!?”
“小商行有這種實力?還有,最氣人的是這還是武魂殿的物資!”
黑衣人首領此時摘下了口罩,露出了滿臉橫肉和胡須。
“看見天上那個煙花了嗎,武魂殿求援信號,哦我的天啊,我們得逃亡了!”
武魂殿在斗羅大陸威懾力很大,各種魂師犯罪事宜都歸它管,霸道的不行。
武魂殿執法隊就是專門抓他們這樣的魂師非法分子的,一抓一個準,黑衣人首領現在只能祈禱馬車開的夠快,武魂殿一時半會找不到他們。
暫時放下焦躁的內心波動,黑衣人首領說:“這次東西倒是不少,跟以前一樣該怎么分怎么分。”
“但是誰能告訴我這小孩是咋回事?”
說著黑衣人首領伸手指了指此時倒在地上的徐君房。
“首領,這是我們在剛才的車隊上發現的小孩,我想著咱們不也販賣小孩嗎,咱們車上也有幾個要賣的,這個小孩就順手綁來一起賣…”這是龍哥在匯報情況。
黑衣人首領氣樂了,一撇嘴,
“你們都是豬嗎?這么大一個商隊上就這么一個小孩,指不定就是哪個位高權重的武魂殿高層的孩子,否則商隊帶著他干嘛啊?這是累贅啊,明顯是有故事嘛!”
“沒準武魂殿執法隊都不追究咱的物資了,人家就奔著這小孩來。”
“算了,抓了就抓了吧,總能賣點錢,把他和其他小孩一起關在那個鐵籠里面擱后面放著吧…”
“是。”
龍哥得到黑衣人首領的準許,扭頭對站在另一邊的一個肥胖歹徒道:“你去把他捆好,扔到那個鐵籠子里,和原來那些人放一塊。”
“是,龍哥。”胖子略顯木訥的應答到。
“等會兒。”
“小子,能聽懂我們說話吧?說!你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在商隊里.....”
徐君房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哭哭啼啼,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把匪徒首領弄的煩了。
“算了,把他帶走!”
胖子單手就提起了徐君房,帶著徐君房來到了這個較大的馬車車廂后部,這就要給徐君房上繩子。
在胖子用繩子捆綁徐君房的時候,徐君房因為背對著胖子,所以眼睛微微露出一條縫隙,觀察馬車后部的樣子。
這個馬車內說簡陋不簡陋,但也談不上好。
尤其是馬車后部,泥土遍布,最惹眼的是被鎖鏈鎖在馬車后部的一個大鐵籠子。
籠子有一半吊在馬車外部,還有一半壓在馬車內的木板上,籠內關押著好多個手腳被捆綁的小孩。
看年齡比徐君房略微年長,面色都很憔悴,還有幾個身上滿是血跡,大都入睡了。
徐君房沒來的及多看幾眼,就三下五除二的被胖子捆上了手腳。
徐君房在被捆的時候耍了個心眼,他的胳膊在距離身體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故意留了個空間,這樣之后擺脫捆綁能輕松一些。
胖子也沒在意這么多,馬馬虎虎的捆上之后就拎著徐君房往打開的鐵門里一扔,隨后又鎖上了鐵籠的門。
搖頭晃腦的走了。
徐君房沒有立馬動彈,依舊裝作昏迷的樣子躺在牢籠里。
過了沒一會兒,一名土匪被派來看押這些孩童,看樣子也沒怎么用心,就往旁邊一坐,歇著了。
徐君房用魂力試探過去,嗯,沒有魂力,是個普通人。
土匪們恐怕想不到,綁來的6歲嬰孩已經可以運用魂力了吧。
徐君房這時才在鐵籠里坐直了身影,動作不大,看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別開了視線。
徐君房后腦勺靠著冰冷的鐵柵欄,合上了開始散發妖異光芒的眼睛。
一位年輕小哥此時突然走入馬車廂的后部,看守的人立即問道:“小周,你來干啥?”
青年小哥一笑:“迪哥,龍哥讓跟你說個事。”
一邊說著一邊向看管的人靠近,可能是因為平日里相熟的緣故,迪哥沒有防備。
青年小哥向前一探身,手搭在嘴邊做出要說的樣子,嘴巴靠近他的耳朵:“龍哥說…”
青年小哥突然用搭在嘴邊的手捂住了迪哥的嘴,再順勢一用力,腦袋被轉了個個,嫩白的脖子就在眼前。
青年男子一口咬了下去,看守者瞳孔放大,不久后就沒了掙扎的動靜。
青年的嘴離開了看守者的脖子,用手背抹了抹嘴,擦干凈血痕,又不聲不響的走到了鐵籠子旁邊,將一包東西偷偷塞給了徐君房。
已經倒在地上的看守者再次坐了起來,只不過眼神迷茫,動作略微有些僵硬。
徐君房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和看守者的眼睛一樣通紅。
紅色的猩光在眼中慢慢淡去,徐君房開始掃視這個鐵籠子里的情況。
周圍都是躺的橫七豎八的孩童,身上還有泥土和傷痕,很是骯臟。
徐君房神色一異,他看見一對兄妹,氣質與旁人不同。
就連衣著相貌也是不同的,別人穿的是麻布衣,上面甚至還有補丁。
這兩位穿的是略顯華貴的布料制作的衣物,雖然已經被劃破,但依然可以看出差別。
更令他驚奇的是,這一男一女都有魂力在身。
他頓時來了興趣。
因為這兩人一直是醒著的,甚至都目睹了剛才青年小哥咬人的一幕,他們卻并沒有什么慌張的神色,很平淡,仿佛已經見慣了這殘酷的世道。
徐君房沉聲道:“認識一下,我叫張偉,你們呢?”
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男孩警惕的瞅了一眼徐君房,沉默片刻,最終開口:“我叫小月,她叫小娜。”
徐君房一撇嘴,一聽就不是真名,糊弄誰呢,好歹起的真實一點啊,就像張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