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北城自學生們領完成績單后便真正意義上來到了冬天。自北邊西伯利亞而來的風吹拂到了這個淮河以南的城市。
江南地區的煙火氣,北城是一點也沒有沾染上。它有的是端莊與肅穆,而較之北方地區,北城又有了幾分俏皮與可愛。
林溪午在日記中這樣寫到:北城的風就這樣靜悄悄地吹過晚河河畔,河面又泛起一絲絲的漣漪,又帶著幾分欣喜。
聽說杏花公園的臘梅開了,倒的確想去看看,只不過聽說那里似乎封閉了,據說是因為什么病毒,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這一條消息,還是跟林尋從電視上看來的。
司徒沐她總說這個冬天太安靜了,我也覺得。似乎生活之中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了人們,
有一句話說的真對:城市就是千萬人孤獨生活的地方。
林尋告訴我其實柳宗元的《江雪》是藏頭詩,我仔細的體會了一番,發現“千萬孤獨”的確符合城市里的人們。
但對于林溪午他們來說,倒不是這樣,每一年林溪午總是跟林尋去奶奶家過年,還在那里住上一個星期。
林溪午的爺爺以前是運輸團的團長,干了一輩子也就蓋了這兩棟平房,自從因公受傷后,腿腳就不太利索,只好待在家里收收房租。
林溪午看了看窗外的風景,繼續在日記本上寫道:昨天晚上吃年夜飯的時候,我聽見電視里說,哪一個省出現了疫情,似乎跟杏花公園的那個人情況一模一樣。
我點了點頭,也并沒有把它當做很重要的事,只不過留了個心眼,出門都戴口罩,堂哥摸著我的頭笑著說:“原來你也這么怕死啊。”我便回了堂哥一句:我可是當代惜命少年。
似乎城市仍然如此地運轉下去。只不過略有不同。
你永遠無法知道當一個大家都感覺距離你很遙遠的事物。倏忽闖入你的生活。是多么的讓人吃驚。
司徒沐病倒了。據說張闌和她的父母都被隔離了。
我有些吃驚,我和堂妹也去過杏花公園啊,該不會……我不敢往下想,趕快告訴我的父母。
這下我發現父母似乎真的著急了,趕快讓我跟林尋到客房里坐著,并且拿出了溫度計塞在我的腋下。
我看著堂妹,堂妹臉有些微紅,誰知道老媽直接上來給我一拳,說道:“不知道非禮勿視啊,轉過身去。”
我只好轉過身去,堂妹慢慢的把溫度計放在腋下。
過了一會,老媽進來,把溫度計看了又看,說道:“萬幸,還好沒有發燒,你們這幾天都給我在房間里待著。”
我有些夸張地說:“總不會讓我跟堂妹一起睡覺吧。”
老媽不滿的看著我,說道:“你給我打地鋪。”
林溪午滿臉委屈地說:“這可是是冬天誒。”
林媽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憐惜之情,在地面上鋪了四層就匆匆離去,似乎身怕林溪午把病毒帶給她。
林家自然而然現在是全員警備。
因為林尋父母要跑出租,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得知消息,回來的時候也特別吃驚,而一天到晚早出晚歸的李安如也沒有太多敏感,只認為大家杞人憂天。
晚飯是姑姑遞給他們的,遞完飯順手把門一帶。
林溪午趴在門上聽大人們說話。
林媽說道:“這事鬧得,聽說不給走親戚了。”
又聽見姑姑說道:“政府不是已經說了么,最好不要出去,聽說某某市已經幾百例了。”
爸爸不由地說:“要不早點回去吧,別在這里給爸媽添亂了。”
姑姑也接道:“我也打算跟媽說趕快回家。”
林溪午聽見爸爸說:“兩個小家伙的事情跟社居委說過了吧。”
姑姑說道:“已經說過了,人家說如果沒有發燒先隔離幾天,如果發燒,立刻去醫院,不能耽誤。”
林媽說道:“那是當然了,看來這個年怕是不好過了。”
林尋看著林溪午趴在門上偷聽,忍不住笑道:“堂哥,你聽見了什么啊?”
林溪午嚴肅地看著林尋,把剛才聽到的事情告訴林尋。
林尋顯然也認真了,說道:“看來這下麻煩了。”
林溪午自嘲道:“如果真的有這事發生,打死我也不去杏花公園,也不知道司徒沐怎么樣了,QQ,電話都聯系不上。”
林尋說道:“既然司徒沐住院之前能給我們發條消息,就說明她的情況不是很嚴重,吉人自有天相。”
林溪午點了點頭,“但愿是。”
情況似乎一天比一天嚴重,林尋把手機舉到林溪午面前說道:“你看新聞說,整個城市封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姑父也說道:“北城的高速公路已經封了,出租車不允許開了,公交車地鐵也停了很多。”
林溪午知道姑姑姑父每一年過年時節開出租車能掙不少錢,畢竟許多人要回家或者走親戚么,也不是所有的人家門口都有公交地鐵,現在這樣一搞,擺明了就不允許串門走親戚了。
盲目跟風不可取,林溪午一直堅信這個道理,但是林溪午還是讓父母去藥店買口罩。
林溪午在日記上這樣寫道:“想來,這一次,只要人民團結一致,一定能再次克服。”
林溪午沒有料到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但他也沒有想到中國人民的意志是那樣的堅定。
中國,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