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家族是醫(yī)學世家,故而澹臺仲寒也是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者。自那日聽說中書令夫人身有舊疾,便主動提出去為她診治。
雖說澹臺仲寒還未及弱冠之年,但畢竟與世俗的醫(yī)者不同。他不需要為金錢和人情煩心,所有的時間都可以用來鉆研醫(yī)術,因此醫(yī)術也已非常人所及。
這日,澹臺仲寒像往常一樣去韓府為中書令夫人診脈。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澹臺仲寒發(fā)現(xiàn)這位中書令夫人單純可愛,心性通透,除了有一些嘮叨,總是數(shù)落讓韓子瑜早日成親以外,倒不像是一位中年貴婦,更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看那日中書令對她的情形,怕是中書令對她保護的緊。
澹臺仲寒正想著這中書令夫人的病如何才能根治,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轟吵聲。澹臺仲寒本不是什么喜歡去湊熱鬧的人,但不知為何,這聲音好像是有什么仙術一般,愣是把他這個不屑塵俗的江湖公子給勾引了過去。
澹臺仲寒鬼使神差般的走近了去,只見一個涂著精致妝容、身著精美紅色褙子的年輕女子,側臥在玉堂樓門外的扶手椅上,懶慵慵的撥弄朱紅色的指甲,好一個風情萬種的妙齡少女!
與這景致形成強烈反差的是那躺在街上奄奄一息、渾身血跡的陌生男人。
澹臺仲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是聽圍在這里的看眾你一言我一語的勉勉強強清楚了這故事的來龍去脈。
據(jù)說這女子名為顧雁,是玉堂樓里的頭牌藝伎,憑著一曲名為《玉碎殺》的箜篌曲冠絕整個唐州。
這支曲子澹臺仲寒在秦州的時候也曾有幸聽過,只是當時有事沒有仔細欣賞。不過即便如此,澹臺仲寒也知道能彈好這支曲子的人絕非凡品。
再說這顧雁,不僅箜篌彈得一絕,人長得也是閉月羞花。只是這顧雁,向來賣藝不賣身。時間久了,便有些人起了歪念頭,想要強占顧雁。然而,不知為何,這些起了歪念頭的人從來都沒有得逞過,最終都被這位雁姑娘打個半死,扔到河里喂魚了。
只是即便如此,面對顧雁這位極品美人,還是有人想要去試一試。畢竟,前行的困難永遠比不過目標的誘惑。
今日,便是這種情況。
不一會兒,那名奄奄一息的男子就被玉堂樓里的護院帶走了。圍觀的人漸漸稀少,澹臺仲寒也就準備離開去做自己的事了。
只是澹臺仲寒剛剛沒走幾步,就有一雙纖細的玉手輕輕拉住了自己。轉(zhuǎn)頭一看,是那件精美的紅色褙子。
澹臺仲寒對藝伎沒什么看法,甚至覺得她們的人生很悲苦,大部分都不是自愿來做這個行業(yè)。
澹臺仲寒轉(zhuǎn)過身向顧雁做了個禮,開口問道,
“顧姑娘,有什么事嗎?”
顧雁見此還了個禮,有些挑逗意味的回答,
“無事。妾只是想問問公子,方才看了那么久,也聽了那么久,不知公子對妾有什么看法呢?”
說罷,顧雁便佯裝用絲帕遮著嘴笑了笑。
澹臺仲寒雖不曾深入這俗世,但也好歹是半個江湖人,怎么著也能聽出來顧雁是在調(diào)戲自己。心中有些不快,看來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樣!
“顧姑娘,請自重,告辭!”
“別呀!公子”
澹臺仲寒留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顧雁那輕蔑的冷笑。
突然,一個老婦提著籃子不小心撞到了顧雁。顧雁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見老婦一聲低低的耳語:“老地方見!”
說罷,老婦連忙賠不是,匆匆的走掉了。
顧雁愣了一下便馬上意識過來,他要出手了。
午時三刻
顧雁輕車熟路的走進這城隍廟,看來不是第一次了。
顧雁整理了整理衣裙,緩緩地跪了下去,合上雙手,閉上眼睛,虔誠地磕了幾個頭。
身邊的侍女楓荷拿了幾炷香,點好遞給顧雁就有眼色的出去了。
在孤雁身邊同樣虔誠祈禱的,是一位服飾華貴的少年公子,面無表情,好像在等著什么。
“我試過了,就憑澹臺仲寒的武功,壽宴那天,他絕對逃不出去!”
“那就好!只不過還有個一直暗中保護他的隨從,盡快把他解決掉。壽宴那天我會把你也安排進去,記住,一定不能讓他逃出去!”
“是!那天我也要去?”
“怎么?你害怕了?”
“哼!害怕?笑話!他們帶給我的痛苦,我永遠都不會忘的!”
“那就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少年公子起身打了打衣服,看了一眼祭拜的神像,開口道,
“這位姑娘,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保護神,只有自己能保護自己,告辭。”
那少年公子出去后,楓荷便跑了進來。
“姑娘,回玉堂樓嗎?”
“去和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