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來?”戲謔的聲音在我耳邊輕呼,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頸部,刺激著我的腎上腺激素,惹得我出現了一股無名的燥火。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我夢魂縈繞的聲線,是你嘛?
順著這個明顯是在我身后傳出的聲音,我回過頭。
“這就受不了了?”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大半張臉被黑斗篷遮住,只剩下精致而光滑的下巴,沒有什么氣息,卻讓人有些不安,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他接下來,是想殺你,還是保你,亦或者,讓你生不如死。
“你是......”我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里翻滾出來,看到眼前這人的模樣,心底其實并沒有什么害怕,只是覺得他有些眼熟。
“啊,你又該睡了。”他輕輕地笑著,如沐春風,仿佛真的只是在笑,但心里想的什么,誰又會知道呢?
“唔~”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聲悶哼從我身上傳出來,隨著頸后的痛感,眼前一片眩暈,隨即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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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阿清,你在里面嗎?”皖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緩緩睜開了眼睛,弧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窗外的陽光如金絲一般打照在我的臉上,或許是睡了一覺的原因,嘴里含著少許苦澀,干咽了一下,感受到了喉結上下滾動,修長而白析的脖頸略帶些酸痛,大概是那股力量震的抵擋不住。
坐立,側身,下榻。
“我在。”聲音中還是有些沙啞,“稍等。”現在這副模樣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個男生,衣物稍稍凌亂,衣帶已經被解開,精致而白皙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不顯得女氣,帶著少年的張揚肆意。
我從容不迫地整理著衣襟,等待著她的進入。
良久,木門被“嘎吱~”地推開,來人的腳步很輕,如履薄冰。
我在鏡像中看到她的裝飾,換了一身衣服,
身著淡黃的長裙,頭發微微的蓬松,應該是在門外等待時被微風吹過。
我走到酒桌旁,伸手拿起茶壺,將壺中的茶水傾倒進瓷杯中,為她斟了一杯茶,隨后走到梳妝臺坐下,捻起了一些胭脂。
“阿清,姐姐...沒打擾你吧。”皖玲步入了房間,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里透著點點星光,似乎在請求我原諒她。
我微微勾唇,強忍住心底的厭惡,捻起一撮亂發,將它別在耳后,啟唇道,“姐姐說笑了,姐姐愿意來我這兒,才是看得起我。”
“姐姐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畢竟......我想毀掉你輕而易舉。”這時候她才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孔,透過銅鏡,看到她隨意的坐在酒桌旁邊的椅子上,姿態說不出的高傲,好像坐在在這里是在侮辱了自己。
她的這副姿態并沒有引起我的不滿,因為我知道哦,現在的她,有這個資本來跟我炫耀,況且,我的心思跟她有什么不同嗎?
“姐姐,您就挑明說吧,咱都知道。”我拿起一根玉如意簪,緩緩的續進了長發。
“看來妹妹也不像是從鄉下來的啊,竟這般從容。”皖玲的眼底帶著一閃而過的陰沉,表面上還是用團扇遮住了自己勾起的紅唇。
團扇上,一只妖艷九尾狐貍正躺在巨大的石頭上,眼睛半瞇著,說不上來的嫵媚,我甚至......還能看到它眼底的那份嘲諷。
嘲諷。
呵~
果然,這女人不簡單。
我抬起了手,用木枝沾了少許眉粉,暈染著顏色,“姐姐來的真不是時候,說夠了嗎?妹妹我可要點香了。”
逐客令已經下的很明顯。
“妹妹這是著急了。”她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這是,猜中了我對他的上心嗎?
“姐姐這是何意。”這個女人,在套我的話,是啊,他何嘗不是我的逆鱗,具體在什么時候成為的,應該,就是不久前吧。
“我是何意,你怎會不知道?”她笑得越來越放肆,笑得似乎有些得意忘形,曉得好像臉皮都要掉下來。
癲狂之人。
“哦?那姐姐......是不是攀上了柳二爺呢?”我狠狠地捏緊手中的木枝,略有些鋒利的短刺扎進了我的手指,流出了一滴鮮血,在白皙的手心里,顯得有些扎眼。
她并沒有回答,只是用她的玉手玩轉著瓷杯,眼角挑起,似乎是默認。
她在炫耀嘛?
她為什么要炫耀。
好羨慕她,怎么辦。
可是原本,不就應該是這樣嘛。
“請回吧。”放下,好像有些難吶,也罷,眼不見心不煩。
“妹妹怎么這么著急讓我走啊。”皖玲笑盈盈地看著手中的瓷杯,自始至終都沒有喝里面的茶水。
“姐姐不喝茶,妹妹我又怎敢讓姐姐多留呢。”我輕輕地放下正在整理頭發的手,將它放在腿上。
“呵~”她輕笑一聲,隨即將茶杯里的水一飲而盡,動作說不出的妖艷,卻又帶著些魅惑,不像是風塵女子。
待她喝完茶,步伐平穩地走出了房間。
我通過銅鏡,看到她的身影,與顧流云是完全不同的,一個嫵媚,一個清純,兩個極端,但是卻又是那么的現實,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
或許在他的身邊,也沒有多少真心對他的人吧。
才相見了一天而已,我就這么把持不住了嗎。
呵,人啊,果然還是有柔軟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