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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萬幸,應老太太到第四天醒了過來。

應素一直在床頭侍奉著。

原來應素的父親從小就去世了,是老太太一手拉扯大的,感情極深。

四天里,武安都在應府,應素與武安沒有說過什么話,除去請安,幾乎不說話。

應素守在床頭照護老母親,武安就靜靜的坐在老太太的屋里,兩人隔得極遠,卻又像極近。

第四天下午,老太太終于從昏迷中睜開一雙眼睛。應素眼中布滿了血絲,他這幾天沒有睡好過覺。

武安看到動靜,忙站了起來,湊到了老太太的床邊。

老太太眼中清明,動身想要坐起,應素眼急手快的用手扶著老太太起身,武安聰慧的忙去拿枕頭給老太太墊背。

一個公主,又特別是武安這樣驕傲的公主,想來除了太皇太后,梁王,梁九世子,沒有誰能有這樣的待遇,從這樣一個細節,也可以明白應素在武安心中的地位。

她是真的喜歡他,所以可以紆尊降貴。

老太太笑著眼看著武安,老太太這樣的年紀,看到一個這樣漂亮又殷勤的姑娘,心里明鏡似的。

拉著武安的手,問應素:“這是哪家的姑娘?”

應素看武安一眼,沒什么表情,關切的問母親:”母親,你感覺怎么樣?“

老太太有些懵的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床頭的應素,又看了一眼站著的武安,狐疑的說:

“素兒,你說話聲音怎么這么?。俊?

應素剛剛的聲音沙啞,是偏小,但正常聽到是沒問題的。

應素想到老太太老太太剛醒,頭腦昏沉,于是再說了一遍:“您感覺怎么樣?”

老太太沒說話,臉色一下子變了。

武安在旁邊,低頭看自己被老太太抓著的手,老太太突然抓的很緊。

應素敏感的意識到了問題,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空氣變得緊繃,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老太太,高了一個聲調:“怎么了?”

老太太良久笑了一下,說:“沒什么?!?

應素這才笑了,表情柔和起來:“母親,你怎么逗兒子開心呢!”

老太太慈祥的笑著沒說話。又看了武安一眼,悄悄的松了緊抓的手。

武安眼睛盯著老太太皺巴巴的手,沒有說話,表情沒有放松。

應素扶著母親的手臂,體恤她:“你睡了這么久,應該餓了,想吃什么?“

老太太眼里輕微的閃過些茫然,頓了一下,笑的燦爛,四平八穩的點點頭:“我沒事,我好多了?!?

空氣一下子死寂。

……

這一天武安被趕出了應府。

同年十月,應素官復原職。

同年十二月,應老太太慶生,武安帶著珍貴賀禮,親自上門。

應府出惡奴,見到貴客臨門,竟然哐當一聲關上了大門。

高門外,大雪滿地,寒風凜凜,侵肌刺骨,武安對著丹紅色的大門,在風雪中靜站了兩個時辰。

最終,從高門里出來了個高潔俊朗的男子,臉同雪樣白,眼同雪樣冷,玉帶白裘,不近人情。

男子把武安的賀禮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上,雪地被砸出一道現泥的印記。

男子轉身的背影決絕,武安無力的站在這一片白卷里,心也被砸出一塊傷疤。

是怪她。

是因為她,應老太太才聾了。

原本兩人之間不是善緣,應老太太沒出事之前,應素就是排斥武安的。

出了事后,兩人的緣分可以用此生無緣來概括了。

武安是個聰明人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到底是初涉情場,執念很深。

次年六月,梁王率文臣武將一起去郊外的獵場打獵,梁王看著底下意氣風發的臣子,瞇著眼問武安:“薄春,你最看好誰?”

特有此一問,大約是武安年已十七,將覓良婿。

武安看著離的很遠的應素,毫不避諱的答:“我看好應侍郎。”

梁王鄭重的沒有說話,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最后罵:“愚兒!”

之后就沒了回應。

武安是個極強勢的人,之后又上了文書,點名到姓的說要應素做自己的駙馬爺,被梁王拒絕。

不僅如此,過了不久后,梁王還找武安談了話,談話內容是,希望她嫁給齊太子。

梁王宮的月下蕉散發著淡淡幽香,睡荷大片的葉擺圓潤,一彎靜水無聲流動。

父女倆難得坐在一起,梁王直點主題:”齊太子實力讓人心憂,我女兒中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薄春,你必須參加這次選妃,必須嫁過去。“

武安像她父親,說話直,也直接擺明態度:“我不去?!?

梁王看著女兒,顯然早就料到了她的態度,眼中沒有憤怒,反而是柔情與疼惜:

“薄春,你的心意我何嘗不知,幾天前齊國傳來選妃的消息,我與眾朝廷官員商議人選,你大哥提議說你,說你聰穎絕人,將來齊梁開戰,你若為齊王后,也能從中有所斡旋。”

“你九弟與你素來親近,全然站在你的立場,眼巴巴的看著你大哥說話,干著急,半天沒想出反駁的話來?!?

“薛丞相也推薦說你,我心中的人選也是你,知道你為了應素那小子翻天覆地的沒少折騰,也幫你問了他的態度?!?

“那小子確實是個薄涼人,對你沒有心思,回我回的斬釘截鐵,說,他也這么認為,武安公主確實是最佳人選?!?

老梁王撫上武安的發絲,手是蒼老的,動作是輕柔的。

“薄春,你從小母親早逝,沒有人疼惜,后來……為父有眼無珠將你托付給了雅蕓,若是將來你真嫁給了應素,他性薄涼,又怎會好好待你?為父又怎么忍心把你交付給他?“

老梁王說著聲音沙啞了,眼睛有零星淚花。

武安則長久的沉默下來。不再發表態度。

猶卷還以為她是被老梁王的親情感化,誰知道她后來悄悄的搞小動作,買通了畫師,將要送去齊王宮的畫像畫的奇丑。

可應素的態度確實傷了她,打那以后,她每月都給應素應老太太送的糕點香囊衣物再也沒有了。

那是她自己親手做的,每次都是一樣兩份。

糕點是和宮里的婆婆學的,專門打聽了應素和應老太太的口味,在宮里一做就是幾天。

可據回來報信的人說,糕點每次都被扔了。

她沒有什么關系,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下一次接著送。

香囊是她自己采的香草,有時是在皇宮的后花園采的,有時是在宮外,有陽光的下午,她親自去把這些拿出去曬。

而衣物則是她看到京城流行的樣式,想到穿到應素身上一定會好看,就花費好些天一針一線的縫制。

天暖了,她也給應老太太縫制夏衣。

還有進貢給宮里的珍貴藥材,一進貢她就送,當然,無一例外,全被扔了。

這些她全都知道。

她看起來面冷心硬,但終究是有心,知道疼痛。

九月,宮外傳來消息說應尚書郎定了門婚事,女方是御史大夫的孫女,應家提的親。

武安聽后,神色如常,沒有任何表示。

那大概是她的垂死掙扎,她也明白兩人的關系,也想放棄。

但幾天后,她出現在了應府。那是她翻墻進來的,等在一株樹下。

應素看到她時,頓了頓,并不出聲,錯開她往前走。

武安上前兩步拉住他的袖子,說:“應素,你別娶別人?!?

應素停了步子,轉過身,眼中是霜雪,吐出的話是尖刀,刀刀見血:“我就算不娶別人,你以為,我會娶你嗎?”

他們認識了一年半,他了解她了,明白刀往哪捅最痛。

武安紅了眼睛,他說出那樣的話,她卻拉著他的衣袖沒有松開。

她仰著頭說:“應素,我會負責,你給我機會,你不要娶別人,可以嗎?”

他仗著她喜歡他,無所顧忌;她因為喜歡他,放下了尊嚴。

那是在求他,話說的那么低三下四,哪里像是張揚的武安公主能說出來的話。

離奇的就像他們倆的關系,倘若不是她喜歡他,她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猶卷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武安祈求里的懇切與心碎,應素卻生生拉開了武安的手,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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