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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梁國風景好,猶卷找了艘船,白天爬山,晚上湖中賞月。把小太子這件糟心事扔到了一邊。

可四天下來,無聊的很。猶卷想想,回到了扶祁的婁府。

穆光已經(jīng)走了,婁行從善如流,見她面色不虞,連忙叫上了戲園的姑娘沒日沒夜的給猶卷唱戲。

猶卷聽著聽著戲曲,老會走神。一走神,就會想到楊瑜那張臉,十分的讓人不痛快。

晚上婁行與猶卷搓麻將,摸著一張牌,與猶卷閑話家長:“殿下的任務做完了?”

猶卷心里想起自己是在大庭廣眾下接的任務,不是什么私密事。誠實的搖搖頭。

婁行笑瞇瞇的一張臉,說:“楊公子怎么樣了?”

猶卷一張臉垮了下去,不接話了,婁行看她臉色,笑著換了話題。

又連著搓了幾天麻將,搓到月上中天,眾人都疲憊的回去睡了,猶卷也疲憊,但神奇的是,翻來覆去,怎樣都睡不著,心中燥郁。

就一個人背著小板凳在樹下乘涼。

呆呆的坐了會,婁行的夫人竟然也背了一條小板凳來。

婁夫人笑著看猶卷:“殿下竟也來乘涼,這夜里實在是燥熱。”

六月末的天,確實熱。

婁夫人座下來,她看著溫柔嫻靜,卻落落大方,并不怕生,笑著看著猶卷:“殿下自打做客以來,就面上憂愁,可是有難事發(fā)生?”

猶卷搖搖頭,說:“并無難事。”

夜里知了長鳴,惹人愁思,猶卷與楊瑜生氣多天,無處發(fā)泄,看到婁夫人善意的臉,倒是有訴說的欲望。

婁夫人是朵解語花,說:“上次見殿下與楊公子同來,這次殿下卻一個人,可是與楊公子吵架了?”

猶卷落寞的點了點頭。

“如何吵的架?”

猶卷垂了眼眸,悶悶的:“他接受別人的示好,當著我的面接受別的姑娘的話,還說與我無關。”

婁夫人原來是想勸說猶卷,聽完也為難,站在猶卷的一邊說:“楊公子確實太過分了。”

猶卷聽到這句話,委屈的差點想哭,大眼睛里水蒙蒙的。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

婁夫人心中不忍。最后認真分析:“或許,楊公子是在氣殿下呢?”

猶卷抬頭,像抓住一線生機,說:“真的?”

婁夫人肯定的點頭:“真的,殿下不要憂心,情侶之間總是這樣那樣的存心想氣對方。”

猶卷凝眉,又糾結又沮喪:“什么情侶之間,我和他才不是什么情侶!”

婁夫人斟酌了一陣子,小心翼翼的說:“那殿下是……單相思?”

猶卷從沒有定義過兩人的關系,可婁夫人的話可謂是一語中的,她……她丟人的竟然是在單相思。

這一句話在猶卷腦海中炸開鍋。

婁夫人欲言又止。

猶卷回過神,說:“你說。”

婁夫人見猶卷面色不好,但還是不得不指出:“殿下,如果,你們之間不是情侶關系的話,或許,楊公子是在拒絕您。”

這話如果是別人,婁夫人也許不會這樣,但猶卷來了婁府兩次。婁夫人看她可親,又看她性子單純,覺得有些事情可以提點。

猶卷當晚氣的在房子里,來來回回,沒有睡覺。

她沒有細想過那時為什么會生氣,可仔細一想,楊瑜當著她的面接受別人的花,不就是沒把她當回事嗎?不就是在拒絕她的意思嗎?

事后還若無其事的說與自己無關,不就是在拒絕她的意思嗎?

楊瑜沒有必要氣自己,所以只能拿是在拒絕自己。

呵。

她也不是很喜歡楊瑜!

開什么玩笑!她就是單純的覺得他長得好看,葉公好龍而已!

在房間里一轉一轉,她回憶起自己和他的相處,他一開始就不喜歡她,只是在合作而已。

而自己,明明周公比楊瑜有吸引力,她怎么能算很喜歡楊瑜呢?他們明明是互不喜歡的關系。

她焦躁的徘徊,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她是對楊瑜一見鐘情,可是一見鐘情是一件太膚淺的事,她該怎么認真?

楊瑜本身也不喜歡她,他的審美系統(tǒng)對她是失靈的,她也只是見多了別人對她的趨之若附,偶然見到一個冷若冰霜的,心里好奇罷了。

可她居然是在單相思,對方不屑一顧,這個狀況讓人不能接受。也不能任其發(fā)展。

她嘆一口氣,累了,倚在了床前,月亮凄慘的掛在天上。

很困但又很清醒,她想起楊瑜認真的凝視她,眼睛像星星一樣美麗,問她:“你有想過以后嗎?”

沒想過,他們不會有以后的。

首先他不喜歡自己,沒必要想,其次,人妖殊途。

如果她壽命長,她很痛苦,如果她短期內(nèi)死于非命,楊瑜會痛苦。

楊瑜還水性楊花,隨便勾搭人,他們的價值觀也不適合。

想了想,前方無路可行。

猶卷倒在床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在床上翻了許久的身,直到天亮,猶卷才睡著。

她許久沒做夢,這一次卻做了一個短短的夢。

是在客棧的桌椅上,楊瑜與一個女人坐在她,那女人非常清麗,端端正正的坐著。

灰蒙蒙的客棧里,楊瑜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介紹說:“這是我新納的小妾。”

灰蒙蒙的客棧比原來還要暗上一暗,猶卷心中難過,但為了面子,一點也不顯露,只強硬說:“我不同意。”

楊瑜穿著最好看的黑衣裳,絕情的說:“與你無關,我只是通知你罷了。”

夢里頭她大概是與楊瑜成親了,她也絕情,說:“既如此,你們倆好好過日子,我走就是了!”

楊瑜好笑的看著她,仿佛料定了她不會走,笑的胸有成竹,惡意濤濤:“猶卷,你走就是了,你以為我稀罕你?”

猶卷從夢中驚醒,嚇的一身冷汗。

夢里的女人是荷花宕那天送楊瑜蓮花的人,真是什么天方夜譚。

她坐在床上看著大亮的天,懵逼了一會。

腦海不自覺的想到這是第十天了,楊瑜看到自己久不回來,肯定明白他是惹惱了自己,自己不在,新娘沒法救,他只能動身回扶祁,扶祁離潼寧大概是一個月的路程。所以楊瑜應該是路上。

或者他和贈花女趁自己不在,一來二去,兩人產(chǎn)生了情愫,不然自己怎么會做這種夢。

但夢境畢竟是夢境,不可全信。

這么的,猶卷又在婁府呆了幾日,府里有兩個琴童,小小年紀,十分可愛,也特別親猶卷,猶卷閑著無聊就聽他們彈琴,發(fā)現(xiàn)彈的很好。

她年少時有那么一段歲月,每晚都是聽著琴聲入眠,那聲音伴著春竹夏雨秋葉冬雪,說不出的靜逸,只是后來年紀大了,上了戰(zhàn)場,就再也沒有了。

她問兩個琴童,溫柔而柔軟,說:“我這幾天都早點睡,你們可以睡前彈琴給我聽嗎?”

兩個琴童歡快的點頭。她睡前聽著窗外那些裊裊的曲子,腦海里閃過的是楊瑜彈琴的畫面,他彈琴也是極好的,只是他不彈,她也不想聽他彈罷了。

夢里支離破碎,來來回回還是楊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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